第13章 旗袍
“一溪，記得去公司待待，畢竟我回國之後，就要交到你手裏的。”
郁一湘因為聽郁家的人說妹妹有陣子沒去公司待着，所以便抽空給妹妹打去了電話。
沈一溪聽哥哥提起這件事，有些心虛。
她本來答應了哥哥至少要一個月去個兩次，但是最近一直沒去，“知道了，哥哥，我今天就去。”
“你啊。”郁一湘實在對妹妹說不出什麽重話，“記得去，我要是在國內就替你盯着了，你再勤快幾個月，下半年我就回去了。”
沈一溪臉上挂上了開心的笑，“知道了，哥哥最好了。”
郁一湘這邊有同事在喊他，只好和妹妹說了再見。
沈一溪有些想念哥哥了，但是知道哥哥要做正事，笑着說道：祝哥哥學業順利，早日回國。”
郁一湘挂斷電話之前說道：“謝謝我們一溪。”
沈一溪在哥哥挂了電話之後，便開始收拾出門的東西。
她的車還在修，所以先打車去了哥哥住着的地方，把哥哥去年送給她的車開走。
哥哥要交給她的公司是做珠寶相關的。
哥哥第一次提這件事的時候說：“我們一溪有了這家公司作為助力，便能更好地做自己想做的設計了。”
她知道這是哥哥對她的偏愛，只是因為沈家惦記她的婚事，所以有陣子沒去這家公司了。
公司的位置在市中心的地段，占據了一座大廈。
不過，因為公司只做珠寶生意的緣故，所以空了好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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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一湘不只是擅長學術，做生意也是個中翹楚，所以不願白白浪費空着的樓層，于是租了出去。
沈一溪坐電梯時，發現空着的樓層已經有公司租了下來，而且公司的名字她看着覺得熟悉。
不過，能租下來的公司應該很有實力。
她之前聽哥哥提起過，大廈的租金不便宜。
電梯中間停了一次，上來了幾個人。
他們談着自己工作的事。
在出電梯的時候，沈一溪聽見他們提到了燕如裕的名字。
她出了電梯之後，想起來燕如裕在的公司名字。
原來是他在的公司租下了大廈剩餘的地方。
她收起心神，往經理的辦公室走去。
雖然她做着甩手掌櫃，但不能一點也不上心。
經理也就比沈一溪大三歲，沈一溪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所以她們每次見面都挺愉快的。
她們聊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就結束了工作，因為已經到飯點了。
經理高昕言提議道：“公司樓下有一家餐館，主要做南方菜，要不要去嘗嘗？”
沈一溪想起了那天大雨燕如裕帶回來的飯菜，應道：“好啊。”
高昕言突然想起來現在這個點去了，可能得等半天，“我忘記他家這個點人多了，我們去吃別的吧。”
沈一溪的食欲已經被挑起來了，拿出了之前燕如裕給她的名片，“之前有人給我帶過他家的東西，還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可以提前預約，我們看看能不能約半個小時後的。”
菜館的老板很少給出他的名片。
高昕言看着沈一溪手中的名片有些意外，又轉而想到郁家少爺對自己妹妹的偏愛，想必是他讓人給妹妹送過來的，“那我們就打打試試。”
名片上的號碼是老板的私人號碼。
沈一溪很快就打通了，老板也是個利索人。
通話只用了一分鐘。
她打完電話後，帶着笑意說道：“約上了，不過因為現在人多，所以要四十分鐘後才有位置。”
高昕言笑着說：“不礙事，那這之前該做什麽啊，讓我好好想想。”
沈一溪用手托着臉，嘆了一口氣，“唉，不知道啊。”
她因為要吃到好吃的東西顯露出了一點孩子氣。
高昕言看着孩子氣的沈一溪，突然覺得沈一溪除了有傳聞裏說的東西，還有點別的。
傳聞裏沈一溪美則美，但是只有她在乎的人，才會牽動她的情緒。
現在她發現這位美人也是柔軟的，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
想到這裏，她提議道：“一溪，公司附近有家奶茶店，要不要現在去試試，買完正好去吃飯。”
沈一溪覺得可行，但是她不太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他家的甜是有多甜？”
高昕言想了想，“他家三分糖的甜度只能嘗到甜味。”
這個甜度正和沈一溪的口味。
她站起身來，利索地拿起了包，“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高昕言笑了一下，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因着飯點，電梯遲遲沒有到。
沈一溪不想玩手機，想着會不會遇到也在這座大廈工作的燕如裕。
電梯門一開，裏邊空無一人。
她沒有在電梯裏看到燕如裕。
真奇怪，這種發生概率極小的事件，她居然也會期待。
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去吃飯了。
奶茶店倒是沒多少人了。
因為人少，奶茶店變得安靜。
奶茶店的裝修有幾分雅致，店裏還放着清雅的曲子，讓奶茶店有了幾分古代茶館的味道。
沈一溪今天穿了墨綠色的古法旗袍，戴着飽滿的珍珠項鏈，發間插着一根溫潤的玉簪子。
她在裏邊一點都不突兀，還襯着奶茶店的裝修更貴氣了。
燕如裕帶着小組今天拿下了一個項目，所以他和一位同事來了女同事們愛去的奶茶店給女同事們買奶茶。
他剛一進來，便看到沈一溪正笑意盈盈地和身邊的朋友說着話。
他看着穿着墨綠色旗袍的沈一溪忍不住失神。
聽到同事喊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沈一溪聽到燕如裕三個字便看向了門口，然後看到了在電梯裏未能看到的燕如裕。
她看着燕如裕輕輕勾唇。
燕如裕故作鎮定地笑了一下。
因着他和沈一溪的約定，沒有和沈一溪說話。
幾秒後，他們移開了放在對方身上的目光，裝作不相識。
沈一溪和燕如裕約定過，除非必要，平常遇見便只做陌生人或者是普通朋友。
沈一溪和高昕言點的奶茶做好後，便走了。
燕如裕在她走後，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那一眼的時候，想着今天怎麽沒有戴墨綠色的耳釘。
餐館裏，熱熱鬧鬧的。
沈一溪帶着高昕言去老板電話裏給她說的位置。
飯菜剛上，她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一下。
打開一看，她發現是哥哥的消息。
她到公司之後，便給哥哥發過去了她的打卡照片。
哥哥忙完之後便給她回了消息。
她看完桌子上讓人食欲大開的菜，決定要給整天只能吃面包的哥哥拍照發過去。
郁一湘看着妹妹發過來的照片，笑着說：“真是個壞丫頭。”
他給妹妹發：一溪，回去記得請哥哥來吃。
沈一溪看着哥哥的消息，笑得眉眼彎彎，想給哥哥打個視頻，和高昕言說了一聲，便給哥哥打了過去。
她剛打過去，視頻就接通了。
郁一湘帶着無可奈何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妹妹說道：“我們一溪是要做吃播了？”
“是啊，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
“不錯過。”
郁一湘剛想叮囑妹妹一些事，就看見妹妹手機鏡頭裏出現了認識的人。
那人是他自博士畢業後便沒有再見過的燕如裕。
他想起聽自己讀博士的老師前幾天帶着遺憾的語氣給他說，燕如裕因為家裏的變故，放棄了馬上就要取得的博士學位。
他還聽老師說當時燕如裕的博士畢業論文只差正式定稿了。
燕如裕申請博士的大學很是優秀，當時他聽一位師弟說燕如裕為了申請成功每天只睡五個小時。
太可惜了，如果燕如裕能取得博士學位，想必會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燕如裕本應該是他認識的人裏最耀眼的。
他想完燕如裕的事，便看見燕如裕往妹妹這裏看了一眼。
那一眼，頗為耐人尋味。
他正要探究燕如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眼神，便發現燕如裕消失在了妹妹的手機鏡頭裏。
他看着妹妹問道：“你剛才看見認識的人了嗎？”
沈一溪也在鏡頭裏看到了燕如裕，不過只看到了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好像是看到了，怎麽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哥哥的神情變得比之前嚴肅了，又喊了一聲哥哥。
“沒什麽，就是看到了我的師弟燕如裕。”郁一湘想了想覺得妹妹和燕如裕不會産生交際，剛才燕如裕那一眼大概是因為看到了自己認識的人，他可能是多想了。
“這樣啊。”沈一溪想着還是蠻巧的，之前在奶茶店遇見燕如裕，現在又在這裏遇見了。
郁一湘想起了他博士畢業時妹妹對燕如裕的好奇，于是簡單給她講了一下燕如裕未能博士畢業的事。
沈一溪眼睛本來看着哥哥，聽完哥哥的話，便看向了別處。
她萬萬沒想到燕如裕失去至親後，竟然最後博士學位也沒有拿到。
天之驕子深深跌入了泥濘之中，現如今依舊在泥濘中死死掙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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