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瘟疫
丞相上表告發汝南王近臣李叔季劉護等謀反，意圖廢黜皇帝立汝南王為帝，主上大怒，李叔季劉護等以謀反罪淩遲處死，汝南王被廢為庶人，流放至交趾郡。
陸妩沒去向胞姐陸霞求助，雖然白語鶴為她指了明路，但是能夠憑自己的力量做到的事情，雖然難也比奴顏婢膝好。
陸妩的醫館因為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症，在京城名聲大躁。
初春時節洪水肆虐，江州一些地區爆發瘟疫，一時人心惶惶，得病者死亡的比例在三分之二，得病者往往先寒後熱，上吐下瀉發燒不止，緩脈呈中毒症狀。
陸妩打算前去疫病區重災區桐渝郡救治病人，尋找治療瘟疫的藥方，她将醫館交給徒弟姜瑛打理，與徒弟陳霏同行，帶上了百粒避瘟丸，由陳霏駕馬車去江州。
陸妩找到太醫院副院崔祎，聽他說朝中正為了疫情焦頭爛額，陸妩将自己要去疫區的計劃告訴了他，并讓他派人支援，崔祎以解毒藥沒有研制出來為由拒絕了陸妩，陸妩與他約定只要研制出解藥他就立即派人支援。
馬兒拉着馬車在官道上馳騁，距離桐渝郡還要三日，陸妩和馬車外的陳霏讨論着此次的疫情。
陸妩道“一路上聽得人群議論，桐渝郡以簡縣為中心的三個縣的人都要死光了，此次一定要找到解毒藥，盡快遏制病情蔓延，我們先服下避瘟丸，到了桐渝再将丸藥分給百姓。”
“好。”陳霏道。
經過半個月的風餐露宿，馬車在官道盡頭“桐渝郡”三字大牌坊前停下，他們已經到了申縣，往前走就要進入疫區了，這附近的屋子幾乎都空着，百姓都逃走了，就連驿館也沒有人。
街道景象破敗而蕭條，眼看天快要黑了，此時落腳的地方還沒有找到，天色昏昏沉沉的，濃雲籠罩天際，耳畔只有烏鴉在凄厲的叫嚷，景象駭人。
陳霏與陸妩沿着街道往前走，穿越幢幢空無一人的樓房，直到看見蒼茫的荒原暮色，官道旁遠方有明火在幽弱的閃爍着，薄霧籠罩火光暗啞，走近了，一個小茅草房清晰起來，陳霏上前敲門。
佝偻身子的老翁開了門，他須發蒼白皺紋深刻應該有八十歲了，皮膚枯瘦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陳霏道“不知可否借住一晚，明日往簡縣去。”
“往後三縣瘟疫橫行，為什麽還要往那種地方去？”老翁牙齒已經掉光，談吐口齒不清。
“此行目的是救助瘟疫病人，這才要進入到瘟疫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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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如此！那請進來吧。”
陳霏将馬車拴在院子裏，二人随着老翁進入屋中。
屋內桌上點着一盞油燈，有老婦人在燈旁補綴衣衫，聽見響動看向陸妩與陳霏，她蒼老的臉頰上有兩條很深的淚溝，枯草一樣的白發，雙眸那樣渾濁，老婦人聽到門響的聲音，擡頭打量陸妩二人“你們是？”
陳霏道“天色已暗，遠行之人冒昧打擾一晚。”
老翁道“他們是去治疫病的。”
老婦人點頭“難為你們了，已經死了那麽多人，希望盡快找到法子止住疫情。”
陸妩承諾道“一定會的。”
陳霏打量屋中光景你們的子孫呢？難道只顧着自己逃命将雙親扔在此處？”
婦人搖頭，眼中閃爍着淚花“有三個兒子，被征召去攻打北國了，結果戰死在疆場上。”
“老了走不動了，就留在這裏自生自滅吧。”老翁道。
陸妩的心裏覺得有些難受“一定會找到解毒之藥，免于更多損傷。”
夜間，老翁和老婦用家中僅剩的面食招待了陸妩與陳霏，陸妩和陳霏實在過意不去，只是吃了些野菜野粟果腹，将面食讓給了他們。
老翁提點道“後面三縣百姓飲的都是灞河的水，但我們申縣百姓都是到渭水的支流溟江取水，我并未染上疫病由此可見是因為水的原因。”
“哦？”陸妩驚詫。
第二日陸妩和陳霏出門之前贈給老翁夫婦一些避瘟丸，轉道溟江取了些水，帶着他們的期望二人上路了。
馬車寂寥的行着，有些難受的感情要溢出來了，道路兩旁屍體濁臭一直綿延開去，有一個婦人坐在其間好像還活着，她抱着她的孩兒，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饑餓招致的的虛弱，恐懼帶來的顫抖，剜人心肺。
傳染源還沒有搞清楚，為了防止空氣中的病毒吸入口鼻，陸妩與陳霏用石膏雄黃浸濕的巾子蒙住口鼻。
來到簡縣官衙，陸妩與陳霏敲響大門，但是無人應答，身旁一堆破布動了動，一個老人坐起來，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破布中的老人道“官府來過人，遠遠的看見這光景都吓的不成人樣，一溜煙跑了。”
陳霏寬慰道“朝中已經聞得災情正在想對策，老人家稍安勿躁。”
“你們又是誰？怎麽會來這裏？不怕死麽？”
陸妩道“略通些醫術，聽聞災情嚴重，特來相助。”
“哦？姑娘好膽識，進了這裏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難道你不惜命？”
陸妩道“既然身為醫者，就是有救死扶傷的職責，不可能因為有危險就退縮逃避。”
老人點頭“願上蒼護佑你們平安。沿着這條大路左轉再直走，三條街開外的劉記藥鋪，一家人都死了，可能還留下些藥材可以去看看。這是鑰匙，拿去吧。”
陸妩與陳霏去到劉記藥鋪，啓開倉庫，許多藥材安然存放着，加上陸妩帶來的藥材，足夠研制解毒藥。
因為有了老人的指示，二人去到灞河岸邊查看，期望能有一些發現。
沿着灞河一路追溯，陸妩與陳霏一無所獲，辛苦了一日，陸妩與陳霏空手而歸，只能先回市集，查看病人傷情再做打算。
回去之後，夜間二人就宿在劉記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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