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日程單
齊思鈞的話只說到一半,就看見了周峻緯手裏捏的半張紙。只是一眼而已,齊思鈞就敢肯定,那便是石榴說的“被偵緝隊的人撕走了”的半張圖。
周峻緯把手裏的半張紙遞給齊思鈞:“我不知道你們這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一個自稱是子規的女人把這半張紙給了我們,也跟我們說,剩下的半張在偵緝隊那兒。她還讓我們來找你們,和你倆一起找到陶醫生的皮箱,把裏面的東西給她。”
“剛剛給你們的日記裏有提到陶醫生的女兒子鵑,還有一張看起來很像是小時候的子規與陶醫生的合影,背面寫了子鵑的名字。我們讨論了一下,覺得子規很有可能就是陶子鵑。”郭文韬接過了周峻緯的話,指着蒲熠星手裏的日記本開口。
兩邊交換了情報,這才發現子規和石榴話裏的矛盾。
子規說要他們幫忙找到陶醫生的皮箱,再把裏面的東西給她,杜鵑卻讓他們把皮箱裏的東西直接銷毀。
偏偏在其他問題上兩個人說的話又極為相似,比如另外半張線索在偵緝隊的人手裏,比如在這間醫院裏陶醫生最信任的是蒲醫生和齊醫生。
就是因為這些線索的一致性,以及最後目的的矛盾性,更讓兩邊确定了子規和石榴不可能是同一個陣營的。如果按照她們二人共同的說法,陶醫生和偵緝隊是敵對面,那恐怕子規和石榴裏至少會有一個其實是偵緝隊的人。
“子規應該是好的吧?”石凱猶豫着開口,“她是陶醫生的女兒啊,怎麽會是偵緝隊的人。”
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原因,比起一開始出現在洗漿房的六個人,蒲熠星更願意相信石榴的話:“也不一定吧。我們也只是猜測,子規代表了杜鵑鳥,所以她就是子鵑。但是如果子規一早就知道了這些事,僞造了證據,不也說得通嗎?”
齊思鈞也點點頭:“雖然從日程表上的字來看,日記與照片背面字話确實出自陶醫生之手,但僅憑照片上小女孩兒與你們說的子規面貌上的相似性就斷定她們是一個人……”齊思鈞沒再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不,你們沒見過子規不知道,子鵑和子規真的長得很像。”黃子弘凡不太贊同齊思鈞的說法,“她們肯定是同一個人。”
眼看着兩邊開始陷入沒法證實的好壞争辯,周峻緯直接晃了晃手裏的日程單,用動作吸引了正在激烈讨論的幾個人的注意力:“我們現在讨論這個也沒有意義,不如先看看日程單吧。”
其實幾個人也都知道,現在對子規與石榴好壞的争辯暫時得不出來什麽結論,而且說不定兩方都是好人或者都是壞人,聞言也就停下了之前的話題,轉而開始思考那拼在一起的一張圖與日程單的關系。
拼好的圖上一共有紅橙黃綠藍紫六種顏色,和日程單一樣一共有六列,每種顏色的排列看上去亳無規律,均勻地分散在六列之中。各式各樣的三角形、四邊形、五邊形乃至不知道幾邊形的團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看着就讓人頭暈眼花。
“六列,六種顏色……”石凱努力想從過于紊亂的線條中理出規律,可看了好一陣兒也沒看明白這些顏色和列數除了都和六相關以外還有什麽聯系。
不僅是石凱,其他人也都沒能看出什麽規律,除了把自己看得一頭霧水、滿眼金星以外全都毫無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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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這誰能看得出來啊!”
邵明明用手托着腦袋,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麽門道:“三角形、三角形、六邊形、四邊形、三角形、四邊形……這是幾邊形?一二三四五六七……”他順着第一列看了多久,就在唐九洲的耳朵邊念叨了多久,念叨得唐九洲一個頭有兩個大。
“哎呀邵明明!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兒啊。”唐九洲捂着腦袋慘叫,“你都從三角形數到十二邊形了!”
“誰說的。”邵明明很是不服氣,“我都數了半列了,還沒數到一個五邊形呢。”
“五邊形?”這麽多圖形裏,為什麽只有五邊形出現的頻率這麽低?這句話落在唐九洲的耳朵裏,就像是在五彩斑斓的圖裏硬生生炸出了一條通路。他迅速扭過頭看向圖片:“是五邊形!”
唐九洲的手指在紙上快速滑動,每次看到五邊形的時候才停留一下,一邊滑一邊開口:“第一列只有一個五邊形,第二列是兩個,然後……四個……六個……六個……六個……”唐九洲排除了其它形狀的幹擾,沒一會兒就把所有的五邊形都找了出來。
然後他便發現,每一列裏的五邊形顏色都是不同的。
一旁站着的郭文韬受到了唐九洲的啓發,也想明白了什麽,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五邊形,但是要倒過來看,第一列到第六列分別是六個、六個、六個、四個、兩個和一個。”
蒲熠星也附和道:“把五邊形和日程單對照一下,應該就能看出來六個地名了。”
“啊?你們在說什麽?”聽着唐九洲幾人的話,邵明明有些傻眼。不是,什麽五邊形,什麽顏色,什麽對照,這都是啥啊?
周峻緯看見邵明明臉上熟悉的困惑,頓時覺得親切無比,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起來:“五邊形出現的最少,所以它最有可能和日程單對照,其它的形狀數量太多,房間名不會有那麽多字的。”
“第一列就是地點的第一個字,第二列就是第二個字,以此類推,一個顏色就是一個地點。如果這個地點有六個字,那每列都會有代表這個地點的顏色的五邊形。把圖和日程單放在一起,五邊形位置的字就是我們要找的字。”
周峻緯自覺仔細地解釋了一遍,卻看見邵明明臉上的茫然更深了。
齊思鈞也跟着笑:“來,明明,我給你舉個例子。你看第一列這裏是不是有一個紫色的五邊形?”
拿過日程單和圖片,齊思鈞把兩張紙頂端對齊,兩張紙上第一列亂序文字和第一列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圖也對齊,“對齊之後你就能看見,這個紫色五邊形對應的是‘綜’這個字。”
重複了四遍相似的操作,齊思鈞手把手地向邵明明演示了一遍紫色代表的“綜合病房”是怎麽找出來的,邵明明這才點了點頭,一臉頓悟:“哇,你們這也太厲害了吧,這都想得到啊!”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邵明明的日常誇誇,幾個人很快就按照紅橙黃綠藍紫的順序找齊了六個地點:候診大廳、試劑存放室、副院長辦公室、護士站、停屍間和綜合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