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蛋蛋的憂傷
晚上,侯爵把唐璜帶到了某個不起眼的宅邸裏,直到仆人通報的時候才知曉這是一位公爵的居所。
也難怪,這個位面裏法國大革命的背後有着恐虐的推動,所以革命者對于舊貴族的處理極其血腥,甚至連對舊貴族相對溫和的第一帝國也不例外,身高只有一米五的科西嘉少女絞死了所有不順從她的舊貴族們,連財産也沒收掉分給了她的手下親信。後來波旁王朝複辟,財産追回了一部分,但舊貴族們是徹徹底底的敗落下去了。
當然,拉莫爾侯爵這種善于投機的奇葩除外。
與會的有十二人,身份有紅衣主教,有軍人,在議員,甚至有內閣總理。唐璜吃了一驚,這種實權人物竟然是保王黨的成員。
“這是索萊爾先生,”侯爵指着穿越者,“他是我忠誠可靠的助手,并且記憶力驚人,在剛來這裏之前他已經記下了今日《華萊士報》的正版內容,你們可以考考他。”
“那麽我來,”房子的主人拿來報紙念道,“今日有個不幸的消息......好了,索萊爾先生,你可以繼續往下背了。”
反正有系統在怎麽作都不會死,無所畏懼的穿越者微微一笑說:“好的,我就背一首《國際歌》送給所有在場的保王黨廢物。”
...
對唐璜的考驗結束後,保王黨的極端分子們開始讨論如何摧毀那些雅各賓派,建立像路易十五那樣絕對的王政體系,公爵贊成暗殺,軍人認為他們應該像拿破侖一樣行動,而紅衣主教則堅持要教士參與統治,他們争辯不休,而旁邊的穿越者只想笑出聲。
盡管這個夢境碎片裏多了四位牛鬼蛇神,但歷史的走向大致還是不變的,波旁王朝氣數已盡,奧爾良派将取而代之建立七月王朝。而為什麽複辟的波旁王朝倒得那麽快?這還要感謝極端派的保王黨們,他們把君主苦心經營的政治局面毀于一旦,将所有的中立者都逼到反對者的陣營,充分闡述了什麽叫做一粉頂十黑。
一夜無果的争吵後,疲倦的公爵與唐璜返回了拉莫爾府,他們整理好了會議文件。第二天,侯爵把穿越者帶到相當遙遠的一座古堡中,他被帶上敞篷馬車,并有了一個新的名字:裏恩·舒華澤。
走了幾法裏後,他帶到一個村子裏,驿長說沒有可以更換的馬匹。等到驿站長走後,鏡中的雪華绮晶現身,說:“他在說謊。”
“理由呢?”
“他的靈魂波動有些異常。”
“唔,那就有拷問的必要了。”
趁着夜色,相信自己侍從唐璜悄悄抓來了驿站長,一開始驿站長百般抵賴,不耐煩的穿越者折斷了他三個手指,他才肯招供,原來他正是被派來阻截唐璜中的其中一位。
“好啊,你們消息夠靈通的。說吧,誰通知你的?”
驿站長吞了口吐沫,說:“你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嗎?”
“以智慧之神辛烈治之名起誓,我不會殺害你。”
身為奸奇員工的一大好處就是不必認真信守自己的誓言,在不改變誓言內容的前提下,在誓約文字裏玩點花樣簡直不要太随意。
“好吧,我說,”驿站長吞吞吐吐地說,“是、是卡斯塔奈德神父。我們打算給你下藥後,檢查你的行李,另外神父本人比較中意你,想和你嘿嘿嘿。”
“原來王黨裏真的有背叛者。無恥狗比,竟然連男人也不放過。”唐璜怒斥了一句。
“我、我知道的都交代完了,大人能不能......”
唐璜指着驿站長問道:“雪華绮晶,你對這個人有興趣嗎?”
“主人,我可不是什麽都吃哦。”
雪華绮晶的藤蔓從鏡子中伸出來,溫柔的纏繞驿站長的脖子,一瞬間收緊。驿站長劇烈掙紮了幾下,便癱軟了下去。
“這樣就處理好了。”
她用溫柔的語調宣告了一個人的死亡。
雖然不能說面對死人無動于衷,但在教堂裏見識過那麽多死亡後,唐璜總算不會再驚慌失措了,他還有閑心思對自己的侍從開玩笑說她的嘴越來越叼了。而人偶少女呢,她對人類有着莫大的興趣,卻對人類的生死漠不關心,反正這個夢境碎片裏遍地都是能拿來做溫床的替代品,損失一兩個真的無關緊要。
主從二人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屍體,唐璜就返回了驿站。驿站的人給他端來了飯菜和飲料,他都偷偷混到喂狗的狗糧裏,那條看門的土狗很快就倒了下去。
看來驿站長沒說謊。
夜色漸濃,唐璜上床裝睡,懷裏抱着手槍和匕首,而那面小圓鏡則放在床對面,待在N之領域的雪華绮晶随時能支援自己的主人。很快,穿越者就聽到了房間輕微的響動,他偷偷看去去,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前者是驿站的驿卒,而後面的人則是在會議裏。
“他不會醒吧。”卡斯塔奈德問。
“安心大人,我給他放了三人份的藥,足夠他睡到明天了。”
兩個人翻翻找找,因為迫切的想要找到信件而忽略了警戒,穿越者看準機會握住手槍坐了起來,對準毫無防備的兩人,說:“嘿,先生們,我可沒邀請過你們。”
“原來是你。”
卡斯塔奈德非常熟練的把雙手舉過頭頂,穿越者因為他的舉動稍一愣神的功夫,旁邊的驿卒掣出匕首沖了過來,還沒等他擡起手臂,白色的藤蔓就像海水一樣淹沒了他。等藤蔓的海洋吐出驿卒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具血肉微微凹陷的屍體了。
“你、你這是......”
卡斯塔奈德驚訝的說不出來話,雪華绮晶能力的奇幻度正好卡在這個夢境碎片所能容忍的極限,不過對原住民而言依然是傳說再現。
“該驚訝的是我才對吧,保王黨的死硬分子,竟然轉眼間就幹起了出賣同僚的買賣。呸,真髒。”唐璜把槍口對準了神父,“來吧,看看你有什麽能讓你活下來的情報?”
“你不敢在這裏殺我,我的手下就在附近,他們覺得不對勁就會沖過來。”
“哦,感謝你的坦誠。”唐璜側臉對鏡子說話,“雪華绮晶,還記得咱們怎麽招待親愛的彼拉神父嗎?”
白色的藤蔓游走過來,無聲無息的捆住了卡斯塔奈德的手腳,感到不妙的神父剛想大叫,就被走過來的唐璜掐住了脖子,塞進了一條毛巾。
“提問,雪華绮晶,你覺得人在什麽時候能感受到最強烈的疼痛?”
“根據溫床的記憶來看,應該是分娩吧。數個小時,待産的婦女都在大喊大叫,看起來真辛苦呢。”
“如果是這種長度的周期來看,孕婦分娩的痛楚的确是最強烈的,不過啊,要以瞬間而論,還有一種痛楚比分娩還要強烈。”
“是什麽呢?能在這個神父身上演示一下嗎?”
雪華绮晶的好奇心一向很強,并且非常樂于實踐。
“哦,當然可以。”
唐璜用腳輕輕踢了踢卡斯塔奈德的裆部,後者像是預感到了什麽瘋狂的掙紮了起來,眼中露出祈求的目光。
他解開了堵住卡斯塔奈德嘴的毛巾:“你看,神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說,我是淨世教會在法國邊境地區秘密警察的頭目。”
“王黨和教會不是走的挺近嗎?”
“我們的利益訴求不同......我們更想讓奧爾良派上臺,波旁已經不行了。”
“啊哈,牆倒衆人推。”
唐璜邊感嘆邊擺了擺手,白色的藤蔓立刻把神父拖入N之領域中,這還是人偶品嘗到的第一個神父。鑒于這附近還有神父帶來的手下,所以穿越者謹慎的在驿站待到天明才離開。他在附近的村莊買了一口騾子,騎着它順利的通過邊境檢查離開了法國。
意大利北部并不太平,法國人、意大利民族主義者、奧地利人,在這塊狹小的地盤上瘋狂搞事,一路上唐璜至少幹掉了四個打算搶劫他的人,雪華绮晶嫌棄強盜們的靈魂力量太過弱小,留着會降低她對溫床的品味,所以她把強盜們弄得半死不活之後,都留給唐璜來練手了。
歷經艱險,唐璜終于抵達了那位大人物的居所,不知為什麽,那位意大利的公爵對他非常冷淡,直接拒絕了穿越者的會面要求。大惑不解的他返回旅館,當晚就受到了襲擊,若不是雪華绮晶感受到了不懷好意的靈魂波動,他的穿越之旅在第一個夢境碎片就要結束了。
“19世紀的人們偵查能力再強,也不至于效率高到如此程度。”
在遠離旅館的地方,唐璜帶着可怖的表情拍去了自己身上的泥土。
“那麽結論呢,我的主人?”雪華绮晶問。
“我在想,殺死這些保王黨的中堅人物,是會讓波旁家族穩住他們的統治,還是另一個姓氏取而代之。”唐璜說,“他們背叛了我,也別怪我背叛他們。”
“很有嘗試的價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