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令人羨慕的天鵝
彭歆鹄走了，他帶走了我的心和我全部的思念。空曠的上海灘又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孤獨。
“別怕，還有我。”駱羽霏的聲音溫婉動聽，象和煦的春風暖上了我的心頭。
“絲蕾，受樹的委托，我留下來陪你。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有我，有樹，還有彭歆鹄對的你愛。”
駱羽霏告訴我，她考上了複旦大學，本來她是想考北京師範的，為人師表是她從小就堅定的夢想。是葉樹青，在這世界上也只有葉樹青可以改變她的夢想。
“樹說，複旦是他的夢，他為了彭歆鹄對你的諾言，放棄了他追逐十二年的夢。所以他希望我能圓他的夢，好讓他的青春不至于那麽的遺憾。”說話的時候，駱羽霏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象是迷路的小孩，找到了夜空裏最亮的北極星。
“為什麽總讓樹來左右你的人生呢？你是那麽的優秀，不應該總活在他的光環下。”
“這就是愛情。為了愛情，我情願付出一切。”駱羽霏淡淡地，卻十分堅定的說。
這就是愛情，我想起了彭歆鹄。第一次遇見彭歆鹄，他帶我去看彩虹；學校裏被同學欺負，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了常常相見，他考進了A中；為了我，他放棄了外交官的夢走進了菁華……這就是他給我的愛情，他為了愛許下了等我五年的約定。淚水模糊了雙眼，我林絲蕾何德何能，受得起這般深情厚意。
駱羽霏拍拍我的肩，輕聲問我：“絲蕾，你愛彭歆鹄嗎？”
愛！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如果要我付出所有，我也會毫無保留的。
我看着駱羽霏，沒有說出藏在心底的話。
“絲蕾，你知道彭歆鹄名字的含義嗎？歆，羨慕；鹄，天鵝。彭歆鹄的意思連在一起就是令人羨慕的天鵝。我想，你也看到了吧，彭歆鹄的身邊總是圍繞着好多女生。從小，他就是那種很出風頭，很招女孩的人。他對女孩從沒象對你那樣的認真。青春是短暫的，每個人的年輕也只有一次，好好享受愛情帶給你的甜蜜吧，敞開你的心扉，接受彭歆鹄對你的愛。絲蕾，你要明白，再執着的男人，他的忍耐也是有個期限的。何況，彭歆鹄這麽優秀，這麽引人注目。”
這算是忠告嗎？我說不上來。不過，我可以感到駱羽霏善意的關懷。
“謝謝。”我沖她笑，“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是呀，我們三個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如影随形，形影不離。彭歆鹄就是我們的風向标，他指向哪，我們都毫無意見的跟随。
他們的感情很深的。記得有一次，樹因為性格冷漠得罪了一些人，和他們發生了一些口角，最後還動起手來。那時的樹身體很單薄，根本就經不起那麽多人的群毆與圍攻。是彭歆鹄沖了上去，擋住了紛紛落下的棍棒，用自己的身體救回了樹。那一次，樹只受了些皮肉方面的輕傷，可是彭歆鹄就不一樣了，他渾身是傷，腦袋上的那一棒還差點沒讓他成為了植物人。那年，他們才十一、二歲吧，樹在彭歆鹄的病**前守了半個多月，直到他最好完全的清醒過來。從那以後，樹就發誓要永遠的保護彭歆鹄，為此他還特地利用假期學習了臺拳道和一些防身的功夫。很誇張嗎？樹就是那種認準了就會一心一意，堅持到死的人。在他的心裏，沒有彭歆鹄就沒有葉樹青的今天，他的命是彭歆鹄給的，所以，他發誓永遠都要追随彭歆鹄，滿足他的任何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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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段驚天動地的淵源。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葉樹青會甘願成為彭歆鹄的影子，這是何等的情意，讓兩個年輕人手足情深。
“那你和樹在一起，好多年了吧？”我側着頭問她。
駱羽霏的眼睛再次閃現出光芒。她沒有回答我，只是沉浸在她與樹的回憶裏。從她的臉上，我看出了她的幸福，還有那份意猶未盡的甜蜜。
駱羽霏說得沒有錯，彭歆鹄就是一只令人羨慕的天鵝。
二年後的夏天，我捧着為了堅守承諾而刻苦學習拼來的菁華錄取通知書，帶着媽媽凝重的囑托和駱羽霏的殷殷期待，昂首挺胸地站在了菁華園——我夢想深造的天堂學府。
那天，依舊下着雨，和三年前一樣，和第一次遇見彭歆鹄一樣。現在想想，也許老天早就預示着我和彭歆鹄的愛情會陰雨不斷淚水漣漣吧，可當時，我當它是幸福的天使，我們愛情的見證。大雨中，我看見彭歆鹄，他的頭上有一把紅色的小雨傘，為他撐傘的則是站在他身旁的紅衣少女。
彭歆鹄見到我，興奮得不得了。他跑過來抱我，在大雨中放肆得像個孩子。
“林絲蕾，你果然沒有失約！”
“林絲蕾，我終于等到你了！”
從他的呼喊中，我找到了他久違的愛。我知道，他還愛我。于是我告訴他，“彭歆鹄，我愛你！”
這是一句遲到了三年的告白，彭歆鹄愣了愣，随即吻上了我顫抖的唇。
雨水打濕了他俊美的臉龐，我不知道那裏有沒有他的眼淚。我閉上眼睛，沉浸在他熱烈的吻中。如果可以，我情願一輩子沉浸在他的懷抱裏。
“林絲蕾，快讓樹看看有沒有長高？”
彭歆鹄将我推到葉樹青面前的時候，葉樹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長高了，也漂亮了。” 彭歆鹄搭着葉樹青的肩頭端詳着我，不等葉樹青開口又自問自答起來。
這兩年，我的确變了好多，媽媽說女大十八變，駱羽霏也誇我越來越漂亮了。彭歆鹄和葉樹青也長高了不少，如果說彭歆鹄的帥是那種俊美明朗，眉宇間流露出咄咄逼人的英氣，那麽葉樹青的帥則是那種擁有天下無可挑剔的絕美臉龐和挺拔身形的翩翩美少年。他們剛柔并進的美讓所有的女孩汗顏，他們無法抵抗的魅力讓每個女孩都為之瘋狂。
“林絲蕾，你瘦了好多。”
一直沉默的葉樹青終于開口了，他的心很細，一眼就發現了我連彭歆鹄都沒有注意的變化。
“對呀對呀。”經葉樹青的提醒，彭歆鹄摸着我的臉，心疼的說，“是不是學習很累。”
我羞紅了臉龐。“我是怕自己考不上菁華，最後害得你來罵我。”
彭歆鹄聽了大聲的笑，“這回你也知道了口不擇言的後果了吧！菁華，你知道當初為了你的菁華我們吃了多少的苦頭嗎？”
彭歆鹄話音未落，葉樹青就開始用書本砸他的頭了。
兩個無可就藥的人。我也在他們的嬉鬧聲中盡情的笑了起來。
這就是我們久別重逢的一幕，在我認識彭歆鹄五年後的同一天，在我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我站在彭歆鹄的面前坦承了藏在我心裏面的愛，勇敢的向愛情邁出了第一步。雖然單親的生活曾讓我對愛情産生了莫名的恐懼，雖然媽媽的含辛茹苦與默默流淚曾讓我對愛情極度的抗拒。是彭歆鹄的真摯與熱情打動了我，他給了我一個憧憬，他讓我看見了未來，看到了希望。我不再逃避不再退縮了，彭歆鹄，我将用我這輩子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愛來回報你！
當我在彭歆鹄為我舉辦的生日PARTY上向他表白心跡的時候，彭歆鹄沖過來一下吻住了我，毫無顧忌，無視衆人的驚呼與尖叫。也許，愛情會讓人變笨吧，那個時候，我們只顧沉浸在被甜蜜的包圍裏，沒有注意背後投射過來的那道冷冷的目光。
葉樹青說的對，象我這樣對愛逃避，對愛抗拒的人一旦愛了，就會徹徹底底，死心塌地。他好象比我自己還了解我，我笑他是寄生在別人肚子裏的蛔蟲，他淡淡一笑，繼續沉默在他的安靜裏。
很多年以後，我也知道了葉樹青當時對彭歆鹄忠告，太過張揚的愛情會招致許多的敵人和妒忌，陷入一種腹背受敵的境地。只是，那時的彭歆鹄聽不進去，他自信、任性的展示着他的愛情，毫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