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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22)

出一個針線包來,還十分體貼的幫景蘇蟬穿針引線。

裴鳳祈看着葉畫做事認真負責的樣子,搖頭一笑。

“……呃”蔣暮春變了臉色,臉上開始冒出虛汗來。

“過來,忍着些疼,本姑娘縫了啊!”

“女俠饒命,景女俠饒命……我說……我說還不行嘛?”蔣暮春連連告饒,轉眸看向,伸手指着裴世楓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姐夫啊!”

衆人齊齊驚呆,大家都知裴世楓琴藝了得,不想在建築方面還有這番造詣。

裴世楓謙笑道:“讓大家見笑了。”

“我天,虞王叔叔,你可真是位了不得的人才。”景蘇蟬驚聲一贊。

“這哪是讓我們見笑,分明是讓我們驚呆。”景子言瞠目結舌。

葉畫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追問一句道:“難道這香也是十一皇叔調的?”

“太子妃太高看我了,我可不會調香,這調香的只是一位普通的花農而已。”

葉畫點頭“哦”了一聲。

裴鳳祈由衷嘆道:“盡管如此,今晚十一皇叔也真是叫我大開眼界。”頓一頓,又問道,“不知能請得動十一皇叔做了一回匠師的人又是誰?”

裴世楓笑道:“還能有誰,就是暮春呀。”

衆人又是一驚,蔣暮春真的好有錢。

不過蔣家是皇商,有實力開一座浮去閣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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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畫和裴鳳祈還是懷疑,蔣暮春手裏的金葉子究竟是怎麽來的?常家送的,還是常家在蔣家買東西時付的,這蔣常兩家到底是有什麽樣的關系?

正想着,桌上已經上了一壺花茶。

倒入茶盞之中,就看見淡紫的小花苞在熱水中緩緩的舒張開來,剛剛還和碧綠的茶葉團一處,此刻已經盛開一朵一朵的嬌豔欲滴的花,香味漸濃,聞在鼻端,誘得人不由的深深呼吸一口氣。

景蘇蟬迫不及待的飲了一口,舌尖微甜,花茶的香氣沁入咽喉,令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這茶果然極好。”她不由的贊了一聲,又道,“這是什麽花,我竟看着有些熟悉。”

“紫色星辰花?”葉畫答道。

“怪道我覺得熟悉,原來跟囡囡你發上簪的花簪一樣,就是顏色不同而已。”景蘇蟬不由的看向葉畫發上簪的花簪。

葉畫與裴鳳祈凝視一望,二人嘴角浮起融融笑意。

景子言飲了一口,疑惑道:“這種紫色星辰花,我們這裏好像沒有。”

裴鳳祈淡淡道:“這花開自南域,帝都當然沒有。”頓一頓,輕蹙了眉頭問裴世楓道,“十一皇叔,難不成這花茶還是那位會調香的花農制的?”

裴世楓笑道:“太子你猜的不錯。”

葉畫接着問道:“難道這花農是南域人?”

蔣暮春搶着答道:“不是南域人,是南燕隋陽城人,不過準确的說應該還是我們大歷的人,只不過嫁到南燕去的,姓賈,叫什麽……”他撓撓着,實在想不起來,又問裴世楓道,“姐夫,那婦人叫什麽來着?”

“瞧瞧你這記性,不是美人你就記不住,叫賈……呃……”裴世楓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讪讪笑道,“好好的突然就忘了,那婦人的名字好像十分拗口。”

“姐夫,你還說我,誰還會在意一個農婦的名字啊,況且那婦人長得那般平常,扔在人堆裏都找不出來,鬼才記得她叫什麽。”說着,蔣暮春看着葉畫和景蘇蟬,嘿嘿一笑道,“如生的有太子妃和景女俠這般美貌,我肯定是過目不忘的。”

“囡囡,拿針來,這蔣暮春嘴巴甚是讨厭。”

“嗯。”

“媽呀,太子妃,景女俠,饒了我吧,再不敢了……”

裴鳳祈淡淡一笑,景子言和裴世楓哈哈大笑。

正鬧着,就見勤王裴鳳息走了過來,一見到景蘇蟬,裴鳳息的眼光不由的就被吸引過去,凝結在她的臉上。

“喲!鳳息,你可真是來的太遲了,我們茶都要喝完了。”裴世楓笑着迎了過去。

“十一皇叔,好雅興,我有事耽擱了一會。”裴鳳息笑道。

“快,快入座,就等你了。”裴世楓熱情萬份的邀他入座。

“太子,太子妃,蟬兒……”說到景蘇蟬的名字時,裴鳳息心頭泛起一絲難言的感覺,有些痛,有些喜,更多的是相思,還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單相思。

因為裴鳳息的到來,氣氛有了微妙的轉變,不過大家相談也算融洽,過了一會兒,葉光略前來拜見裴鳳祈和葉畫,葉畫對這位三哥印象不錯,兄妹二人敘談一番,葉畫才得知寧氏病了三四日了,她怕葉桉擔心,所以一直沒派人帶話到東宮。

因為這幾日寧氏病了,老太太身子也不大爽利,內宅事務不得已就交給了三夫人趙良萍,這三四日她竟然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态來。

葉畫想着明日帶葉桉回一趟葉府,是有好久,她都沒有回去過了,娘親不在葉家,若不是因為有桉兒,葉家對她來說幾乎沒有了什麽意義。

葉光略告辭後,葉畫和景蘇蟬姐妹二人見他們男人高談闊論的都是世事政治,二人不感興趣就尋了個理由出來賞月,同樣對世事政治不感興趣的還有虞王裴世楓。

一彎新月宛如小小銀鈎,在黑夜靜靜的挂在天空,雖然沒有圓月那樣亮,卻也是月色柔和,灑落在這座精雅無比的浮雲閣上。

耳邊細細傳來叮咚,叮咚的泉水聲,在這寂靜的夜裏尤其得悅耳動聽。

風過,吹過那曲廊亭榭輕紗飛舞,仿若浮雲輕飄。

這浮雲閣的名字當真應景。

二人也附庸風雅一回,斜依欄杆,品茶聯句,聯了十來句,景蘇蟬竟然詞窮,不由笑道:“不行不行,有酒才有詩,囡囡,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拿壺酒來。”

葉畫笑着點頭道:“好。”

待景蘇蟬離去,葉畫獨坐于月下,此時客人已散了大半,園中甚是安靜,忽聞一陣琴聲悠揚,在靜夜中,如涓涓細流,流過心間,如刮過大漠的春風,一夕間生長出綠色的草來,真令人煩心頓解,萬慮齊消,突然琴音一轉,竟是凄涼,嗚嗚咽咽,聽的葉畫不由的落了淚。

她循音而去,不過走了幾十步遠,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這裏竟有一處園中園。

她站月洞門下,眺目望去,只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座垂着緋色沙幔的三重檐石亭,裏面坐着一個男子正在撫琴,正是裴世楓、

亭臺欄杆上還斜躺着一個人,那人半明半隐在緋色沙幔裏,讓人瞧不清楚,微可辨是一個修長如玉竹般的身影,只是衣服似乎穿得有些不得體,松垮垮挂了下來随風蕩着。

葉畫覺得這個身影特別熟悉,不是裴世楓的男寵蕭韶,她腦海裏閃現過一個人的名字,只是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忽然,琴聲止住,只聽裴世楓悠悠一嘆道:“你睡在這石欄杆上也不嫌涼。”

那人也不理他,只躺在那裏閉着眼睛睡覺,欄杆邊斜插進來是初開的合歡花,只是樹上開的為數的不多的合歡早已被人采了個淨,那人用衣服兜着寶貝似抱在懷裏。

輕風揚,刮起另一株杏花飛揚,花瓣鋪得他一頭一臉,他似乎懶的去拂。

“你呀,這合歡花開的好好的,你全摘了做什麽?”

那人還是只管睡覺,不理他。

裴世楓似乎特別有耐心,一點兒也不生氣,相反,他的眼睛裏帶着一種可望不可即的愛慕,這種愛慕讓他的眼神在看着那人時十分的溫柔。

他自說自話道:“你既摘了我的合歡花,與我合歡可好?”

那人聽到他如此露骨的話終于有了動靜,他突然坐了起來,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從嘴裏吐出三個字來:“合你妹!”

說完,他捧着一衣兜的合歡花瓣就要離開。

又是一陣風刮過,吹動他黑白交織的頭發亂飛,帷幔飛舞,葉畫終于看清楚了他的臉。

月下,他的臉美的讓人呼吸驟停。

裴世楓不舍的喚了一聲:“鳳羽!”

鳳羽,竟然是鳳羽。

她沒有想錯,真的是他。

他和裴世楓這個斷袖在一起做什麽?驀地,她想到前世鳳羽對趙昀的感情,又疑惑重重了。

她本來想離開,卻反而悄悄的更近一步的走了過去。

聽他道:“琴也聽完了,王爺還有何吩咐?”

“你喜不喜歡我……”他頓了一下,繼而加了五個字,“彈奏的曲子。”

“琴對我來說不過是殺人的暗器,談不上喜不喜歡。”

“可是我喜歡你……”他又頓了一下,“吹奏的笛音。”

“旁人都覺得我吹奏的笛音難聽無比,王爺你的耳力倒是很特別。”

裴世楓幽幽一嘆道:“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他所有的一切,所謂愛屋及烏大抵如此。”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鳳羽身邊,一雙靡麗勾魂的眼睛癡癡的盯着鳳羽的臉,情難自禁的,他伸出手想撫一撫這張蕩人心魄的絕世美顏,他往後一退,冷聲道:“王爺,請自重!”

“自重?”裴世楓輕笑一聲,“我已經很自重了。”

自從見了鳳羽,他便日思夜想,所有的男寵都變成了地上泥,再也無法入眼,就算是他愛的蕭韶也無法與鳳羽相比,他見到這樣的人間絕色,哪裏還能自重。

“王爺若無吩咐,我告辭了。”

他跨步繞過裴世楓,就要離開,裴世楓眸色一痛,又喚了一聲:“鳳羽,你站住!”

鳳羽回頭道:“你到底還有什麽吩咐?”

“我只是想讓你多陪陪我。”

葉畫越看越是心驚,也越是疑惑,依鳳羽的性子就算不用暗器将裴世楓射成個刺猬,也不可能和他在這裏暧昧的虛以委蛇,能讓他這樣做的,應該只有一個人,趙昀。

難道趙昀想利用鳳羽搭上裴世楓這尊大佛。

裴世楓雖然無心政治,每日只喜歡和男寵們風花雪月,可也是大歷堂堂的王爺。

正想着,只聽鳳羽硬綁綁的說了一句:“那你把火蓮拿來。”

火蓮?

裴世楓竟然有火蓮?

這種火蓮百年才盛開一次,她也只是在醫書裏看到的,連裴鳳吟都沒有見過,書中記載火蓮可以易筋壯體,功力大增,讓人百毒不侵。

趙昀和葉瑤池的那一夜被破了純陽之功,成了廢人,再無法練功,他必定是想服食火蓮讓恢複功力。

不用想,肯定趙昀又拿出以死相逼的那一套,讓鳳羽不得不來。

她絕對不能讓鳳羽将火蓮帶給趙昀。

又聽裴世楓輕聲笑道:“鳳羽,火蓮可是無價之寶,你什麽代價也不想付,我怎麽可能給你。”

“那你想要什麽代價?”

“成為我的人。”

“我不是斷袖。”

“這種事習慣了就好。”

“習慣不了,你找公子去習慣吧。”他直接拒絕,他為了報答公子的恩德能來聽裴世楓彈琴已是最大的底限,他氣乎乎的就要走。

“鳳羽!”裴世楓忽然一把抓住他。

“放開!”鳳羽将手一甩,兜着的合歡花一起掉落下來,他趕緊彎下腰去撿,生怕沾着灰塵似的撿回來的每朵都拿嘴巴吹了吹。

裴世楓見他垂着眼睫,吐氣如蘭的嘴唇比這世間所有的花瓣都要嬌豔都要美麗,他又癡怔在那裏。

“你家公子白送給我都不要,鳳羽,我只要你。”

他将花瓣重新兜好,站起身來,眼睛裏冒出濃重的殺意,若不是為了公子,他早用暗器将他射個腸穿肚爛了,敢這般調戲他,簡直無恥。

可想碧落坊那樣什麽都能買到的地方,竟然沒有火蓮,看到公子生無可戀,每日裏枯坐在那裏等死,他就不得不來了,更何況夫人還跪下來求他了,他更不能不來。

可是讓他成為一個男人的人,他做不到,這是奇恥大辱。

“老子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老子喜歡的是女人!”

“鳳羽,你有心上人了?”

“關你個屁事!”

鳳羽再不理他,絕然離開。

裴世楓眸光怔怔的看着鳳羽離開的背影,嘆息一聲:“連背影都這麽好看,怎不叫人想要得到。”

“王爺……”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哦,蕭韶啊!”裴世楓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離開。

葉畫見鳳羽迎面走來,身子一閃就要躲開,畢竟剛才的場景有些尴尬,忽然一聲森冷的厲喝傳來:“你個沒長眼的賤東西,撞的我好疼!”

葉畫聽聲音,又是常顏。

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她不知道,原來今日常顏和常愛兩人也受了邀請,早該來了,可是常愛覺得常顏裝扭傷腳丢盡了她的臉,怕再碰到葉畫和裴鳳祈面上無光,她死活不肯來,兩姐妹大吵了一架。

常顏雖然也怕見到葉畫,可是她又想見到裴鳳祈,再加上俪山大長公主讓她們帶了一份厚禮過來,所以她就一個人過來了。

她本來也不是這種急言厲色的性子,只是被葉畫捉弄一番,她憋了一個肚子氣無處發洩,正好有個穿得丫頭衣服的女人撞到了她,她就借題發揮一下,将她當了個出氣筒。

“對不起,對不起……”那撞到她的小丫頭唬的瑟瑟作抖。

若是平時,常顏也就算了,可是今晚不同,她心情特別的惡劣,她仰着鼻孔,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這個小丫頭,不屑道:“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今日你撞到我,就跪下對我磕一百個響頭,叫我一百聲姑奶奶!”

“一百個響頭?”那小丫頭面色全無,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她只是跑進來找飛鳳公主的一個小丫頭而已,不想惹事,她有些氣怯道,“明明是這位姑娘你先撞了奴婢,我才……”

“怎麽,你還敢頂嘴,阿大阿二,給我打斷她的腿,看她還跪不跪!”

葉畫瞧不過常顏仗勢欺人的樣子,想要出去,又怕撞到鳳羽,正是為難,就聽到景蘇蟬的聲音傳來:“常顏,你欺負一個小丫頭算什麽本事!”

常顏一看是景蘇蟬,就好像看到葉畫一樣,想到葉畫故意在裴鳳祈面前讓她出醜,她不由的火冒三丈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蘇蟬妹妹,這丫頭撞到我了,難道還不準我罰她不成!”

“我沒有,是你先撞到我的。”

“這位姑娘,跟不講理的人講理就是浪費口水。”景蘇蟬手裏端着一個白玉酒壺,走到那小丫頭面前一擋道,“常顏,我倒要看看你敢打斷誰的腿?”

“蘇蟬妹妹,我勸你不要多事,為了一個陌生人,傷了你我姐妹的感情。”

“姐妹?”景蘇蟬冷笑一聲,“誰跟你是姐妹,這真真侮辱了姐妹二字。”

葉畫聽她二人鬥嘴,想出去幫忙,可鳳羽就呆呆的站在那裏,她若出來正要撞個正着,想想,她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料想常顏也不敢欺負絨絨姐。

“好好好!這位姑娘說的好!”一個拍巴掌的聲音又傳來了過來,人未到聲音已到。

很快,就從薔薇花叢旁走出一個身着黑色錦衣的女子,身上還背着個包袱。

那小丫頭一見是飛鳳公主,正歡喜的要喊,飛鳳公主沖着她搖搖頭。

此番,她逃婚跑了出來,本來帶了足夠的細軟,誰知道她玩了這麽久的鷹倒被鷹啄了眼睛,被人騙光了錢,以至于過成了一個窮光蛋,跑到馄饨攤去吃霸王餐再順便搞些銀子,結果倒黴的又遇到那個景子歸打了一架,一不小心,連身上剩了最後一塊值錢的玉佩也弄丢了。

這一回,她竟然遇到了那個騙他細軟的人,一路跟蹤跟到了浮雲閣,她沒有請貼,只能翻牆而入,趁着那騙子上茅房的時間,她搶了他全身所有值錢的東西,正要離開,沒想到自己身邊的丫頭不知怎麽的尋了進來。

她跑進來搶錢到底不好,所以不想暴露身份。

她沖着景蘇蟬恭手笑道:“謝謝這位姑娘仗義執言!”說完,又挑眉對着常顏道,“你是誰,敢欺辱我的人?”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知道我的身份!”常顏氣不打一處來,“瞧你樣子倒像個女飛賊!”

飛鳳公主怒了,還沒人敢這樣跟她說話,她顧不得許多,揚起下巴,怒斥一聲。

“好大的膽子,敢如此侮辱本公主!”

常顏一怔,不由的打量了她兩眼,只見她穿的真像個夜行賊似的,生的卻是不俗,五官秀美,雙眼淩厲,還真有一個公主的氣勢。

可是公主她都認得,只從來沒見過樣一位公主。

她冷笑一聲道:“這什麽世道,什麽豬啊狗啊的都要冒充個公主!”

“你放屁!你才是豬啊狗啊!不,你是豬狗不如。”飛鳳公主反唇相譏,絲毫都不肯退讓半分。

“你個賤東西!”常顏肺都要氣炸了,葉畫欺負她就罷了,她怎麽還能讓一個不知哪裏鑽出來的野丫頭欺辱了,她伸手一揮,“阿大,阿二,給我教訓教訓她!”

“是,小姐!”

那女子柳眉一豎,眼裏冒出冷光,從腰間抽出一把劍就來迎戰。

葉畫大叫不好,這飛鳳公主跑了過來事情就會變得複雜,她是個顧前不顧後,嚣張叼頑的性子,誰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

依絨絨姐好打抱不平的性子,肯定會加入戰鬥,那阿大阿二武功并不在絨絨姐和飛鳳公主之下,恐要吃虧,她一急,就要走出來,忽然,眼前一陣風刮過,鳳羽已經急如閃電的奔了過去。

“絨絨姑娘。”

“鳳羽,你怎麽在這裏?”

鳳羽臉上一紅:“……呃”

他怎麽解釋,他可不好意思告訴絨絨姑娘,他是來和一個斷袖幽會的。

“吃我一劍!”飛鳳公主直襲阿大阿二而上。

忽然“嘩啦”一聲,她身上背着的包袱散了,從包袱裏滾落了銀票,還有幾個金元寶。

“好啊!果然是個女賊!阿大阿二,趕緊拿下她。”

飛鳳公主低頭一看,一張銀票竟然被風吹起,她顧不上打架,直追銀票而去:“奶奶的,我的銀票!”

好巧不巧,葉畫正走出來,更好巧不好巧,銀票随風飄飄轉轉,正好飄到了葉畫的臉上,葉畫伸手一接,一看,原來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這位姑娘,還請把我的銀票還給我。”飛鳳跑到葉畫面前将手一伸,語畢,定眼一看,道了一聲,“原來是你。”

葉畫将銀票遞給她:“原來這位姑娘還記得我。”

飛鳳想到那時她裝肚子痛想要吃霸王餐,她要為她診治之事,不由的讪讪一笑道:“我記性一向都很好的,呵呵……”

“囡囡……”景蘇蟬走了過來,舉了舉手裏的酒壺,惋惜道,“看來今晚咱們喝不成酒,聯不成句了。”說完,回頭望常顏的方向看了一眼,“真是掃興,怎麽哪兒哪兒都有她,從前還以為她是個可愛的女子,誰知道是個假可愛。”

“絨絨姐,不要為不值當的人生氣,咱們有的是時間喝酒聯句。”葉畫笑道。

“喝酒聯句啊!”飛鳳眸光一閃,“聽得很不錯。”

景蘇蟬問道:“這位姑娘,你也喜歡喝酒聯句嗎?”

飛鳳搖頭道:“我只喜歡喝酒,不喜歡聯句。”

鳳羽走過來盈盈對着景蘇蟬笑道:“我,我……喜歡喝……喝……酒聯句,可……可不可……以加我一個?”

葉畫:“……”

鳳羽什麽時候對喝酒聯句感興趣了,他只對那些冰冷的機關和暗器感興趣,又見他兜着一兜合歡花,問道:“鳳羽,你采這麽多合歡花做什麽?”

鳳羽臉皮一紅,看了一眼景蘇蟬,更加結巴起來:“絨……絨絨姑娘說……說合……合歡花粥好吃,我……我就……采了準備做……做合歡花粥……再……再說合歡花可以治失眠,絨……絨姑娘都失眠好久了……”

景蘇蟬心中一動,她不過和他在外面吃過一回飯,誇贊那小店的合歡花粥做的極好,他就記下了。

葉畫笑道:“原來鳳羽你還會做飯?”

“我聽人說要抓住一個人就先抓住她的胃。”

“精辟!”飛鳳巴掌一拍,豎起大拇指道,“不知是哪個人說出這麽精辟的話的?”

剛問話,常顏爆喝一聲。

“阿大阿二,愣着做什麽,給我拿下那個女賊!”常顏見自己突然之間被人幹晾在這裏,大為尴尬,又見女賊竟然和葉畫景蘇蟬說親熱,更加光火,“這女賊敢闖入浮雲閣偷東西,打死!打死!”

“想抓本公主,沒那麽容易。”飛鳳轉身一個淩空飛起,持劍而上。

“囡囡,刀劍無眼,你趕緊躲到旁邊去,我去助一助那位姑娘,二對一可不公平!”

“絨絨,我來!”鳳羽一攔。

說時遲,那時快,鳳羽身形一轉,人已經到了阿大阿二面前。

“太子妃,景蘇蟬,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跟這女賊一夥的。”常顏見鳳羽竟然來幫助飛鳳,她氣的要命,她一定要拿下女賊,到時她倒要看看葉畫和景蘇蟬還有臉沒臉。

飛鳳見有人來助,更打的高興,忽然背後一痛,她轉頭一看,卻是常顏跑過來偷襲了她,氣憤之下,她舉劍朝着她刺去。

噗嗤一聲。

“啊——”

237裴鳳祈,救我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天際,幾乎要刺傷人的耳膜,随之歸于靜谧,死一般的靜谧。

飛鳳手裏握着那把劍,已然呆滞,她雖然到處坑蒙拐騙,可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這一回,她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個嚣張跋扈的臭丫頭,誰知道她竟然殺了她。

她張着大嘴,眼睛瞪的極大,看見那把利劍深深的插入常顏的胸口,汩汩鮮血沿着凜冽的劍峰滴落下來,無聲在滴落在地面,一滴兩滴三滴……

血滴彙聚成一汪血泊。

“不……”飛鳳無法相信的搖着頭,慌亂間,她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連連往後踉跄的退了兩步,“不,我不想殺你的。”

“撲通”一聲,常顏睜着一雙充血的眼睛,緩緩的倒在地下。

滴滴答答,血還在繼續流着。

“姑娘,姑娘……”阿大阿二齊齊沖了過來,蹲下身子扶起常顏。

“殺……殺了她……”常顏的話斷斷續續,她轉過頭,一雙不甘,痛恨而絕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飛鳳公主,緩慢的擡手指着她,“報……報仇,殺……殺了她……”

生命一點點在流逝,她感覺自己的血的快要流盡了,耗盡最後一絲生機,她的眼睛又看向葉畫。

怎麽能?她的生命怎麽能結束在這麽年輕美好的時候,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和這個女人争鬥,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對裴鳳祈說一聲,我喜歡你,我要做你的女人,哪怕側妃也行。

眼前漸漸模糊,她忽然看到一道月白光影,她拼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努力的睜着眼睛看着那道白光,月光下,他纖塵不染,飄塵若仙,他的眼睛那樣清澈,那樣明亮,仿佛這世間最閃亮星星。

她朝着他伸過手,幹扯着嗓子嘶啞的呼喚。

“裴——鳳——祈,救我。”

她恍恍惚惚的看到他向她走了過來,她的手伸向他,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喜歡上了他,因為她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好看最高貴的男子。

她嘴角邊露出一個希冀的笑,眼見他就要走到她身邊,他身形一轉,原來并不是走到她的身邊,而是走向葉畫。

為什麽?為什麽她都快要死了,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在他心裏就這麽的不值一提嗎?

唉!她都快死了,還想這些有什麽用,情愛對于生命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嗚嗚……

她不想死……

哪怕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愛她,她也不想死,她好不甘心哪!

出氣越來越多,進氣越來越少,她已經無法呼吸,眼睛卻瞪的凸起,頭一歪,手一松,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這場意外來的太過突然,不僅飛鳳公主,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你竟然殺了我家姑娘!拿命來!”阿大暴吼一聲,臉上還滾着幾滴淚,眼睛裏帶着駭人的殺意,持劍襲向飛鳳。

“阿大,殺了她,為姑娘報仇!”阿二抱着常顏的屍體,慌的六神無主,她們回去要怎麽跟大長公主交待,常顏可是大長公主最寵愛的孫女兒,旦夕之間,說沒就沒了,她驚慌的叫着,“救命,快救救我家姑娘……”

葉畫見那把劍直插入常顏心髒,還插的那樣深,肯定是活不成了,她也沒有想到飛鳳會殺了常顏,看來這一下常家要和南燕結下梁子了。

她看了看飛鳳,飛鳳還呆在那裏不動,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從裏到外,從心到臉,處處都寫滿了恐慌,她大叫一聲:“不……不是我,我沒有殺人,不是我……”

眼見阿大的劍就要刺入飛鳳的胸口,那小丫頭驚叫一聲:“公主小心!”

她一個箭步奔跑過來,擋在了飛鳳公主的面前。

“鳳羽……”景蘇蟬眼見小丫頭就要被阿大刺到,大叫一聲,“救人……”

說話間,她自己也飛身而去。

“叮當”一聲,阿大手中的劍已被鳳羽擊落在地。

“畫兒,剛剛發生了什麽事?”裴鳳祈一來就見到常顏倒在了飛鳳的劍下。

葉畫将剛才的事情言簡意赅的解釋了兩句,很快,浮雲閣的侍從就跑了過來将飛鳳公主團團圍住。

這是浮雲閣頭一天開業,就染上這等晦氣的人命案,死的還是俪山大長公主的孫女常顏,身份自然尊貴,蔣暮春感覺頭很大。

很快,驚慌之下的飛鳳就被人生生擒住了,這裏除了葉畫,并沒有人知道她是南燕的飛鳳公主。

因為這個公主是個最不像公主的公主。

“說,你是誰?”

蔣暮春沉聲一喝,他與常顏打小就相識,他雖然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喜歡裝可愛的常顏,可蔣常兩家交情匪淺,他不能視而不見,更何況他還是浮雲閣的老板。

不要說殺的是常顏,就是一個普通人,他也必須親自處理。

飛鳳公主面白如紙,思維混亂,不過再混亂,她也記得自己是個公主,她深呼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怎麽着,自己也是個混跡于江湖,見過大世面的公主,不能一遇大事就成了個慫包軟蛋,這簡直丢盡了一個公主的臉面。

做為公主就應該有公主的覺悟,在南燕,她混江湖時從來都不會打着公主的旗號,今日若不是氣急了,也不會搬出公主的身份,不過她想這裏也沒人會真的相信她是個真真正正公主。

再者若讓皇兄知道她在大歷闖下如此大禍,定要氣歪了鼻子。

算了,算了,她一人做事一人當,犯不着牽扯上南燕,牽扯上皇兄。

她咬咬牙,胸脯一拍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甄,名公主。”

葉畫一聽,噗嗤想笑,這個飛鳳公主又搬出她混跡于市井的名頭了,她一直自認為在外面混不應該戴着公主的高帽子,要放得下身份,可偏偏起了一個名字叫甄公主,因為這個名字,反倒沒人相信她是個真公主。

裴鳳祈想起景子歸跟他說過這個女騙子叫甄公主,他一直認為是假名,定一定道:“難不成還真叫甄公主?”

葉畫沒有跟裴鳳祈提過飛鳳公主的事,畢竟這都是前世之事,不過今日飛鳳公主殺了常顏,若處置不當,很有可能會令大歷和南燕本就危險的關系更加危險,她在他耳邊道:“她就是南燕的飛鳳公主。”

裴鳳祈怔了怔,南燕要與大歷和親,和親公主就是飛鳳公主,她怎麽會是個女騙子,還跑到浮雲閣來殺了常顏。

疑惑間,又聽蔣暮春掏掏耳朵問道:“你說你叫什麽名字?”他覺得自己聽錯了,哪有人叫個什麽真公主?

“甄是甄公主的甄,公是甄公主的公,主是甄公主的主。”飛鳳耐着性子解釋起來,又看向蔣暮春道,“聽懂了沒?”

“……”蔣暮春搖搖頭,表示沒聽懂,這個女人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名字到底是哪三個字,看來表達能力有很大的問題。

“唉!”飛鳳公主垂頭嘆了一聲,“原來是個沒文化的。”

“……呃”

飛鳳将眼光投向葉畫和景蘇蟬,又道:“這兩位姑娘剛剛還要喝酒聯句,肯定是特別有文化的人,趕緊過來幫我解釋解釋。”

葉畫和景蘇蟬一起走過去,景蘇蟬很是困惑的看着飛鳳公主,突然覺得這個女子不僅有趣,還奇葩。

葉畫對着蔣暮春解釋起來:“甄是甄選的甄,公确實是公主的公,主是公主的主。”

“這下聽懂了沒?”飛鳳又看向蔣暮春。

蔣暮春怔愣的點了點頭。

“看看,這就是有文化和沒文化的區別。”飛鳳對着蔣暮春挑挑眉頭,輕嗤了一聲。

“這名字可真奇怪,哪有人起個名叫甄公主的?”蔣暮春不服的辯解一句,又好奇的問道,“你怎麽會叫這個名字?”

“唉……”飛鳳又是垂頭一嘆,這一嘆顯得特別無奈,眼圈又泛了紅,翕動着嘴唇道,可憐兮兮道,“因為我有病……”

景蘇蟬和蔣暮春齊齊問道:“什麽病?”

“公主病。”飛鳳眨巴着眼睛,又眨出兩滴淚來,“我娘說有一種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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