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始懷疑。
帶着懷疑,老太太和葉畫,王玉洛趕緊一起去了碧心苑。
一到那裏,就聽到夏荷,紅琴兩個丫頭哭的什麽似的。
“婉丫頭,婉丫頭……”老太太急忙跑了過去,一看葉舒婉果然不好,趕緊吩咐倚翠去命人找張太醫來。
葉畫垂眸看去,卻見葉舒婉面色燒的通紅,嘴唇幹涸的像要裂了開來,雙眸緊閉的像個死人一般,尤其臉頰上的那一道疤痕竟然開始潰爛,看上去好不可怕。
伸手摸一摸葉舒婉的頭,燙的灼手,葉畫趕緊喚了一聲:“小姑姑……”
待張太醫來看,葉舒婉果然病的很重,危及性命。
葉舒婉的病情一經證實,很快,葉王兩家都開始相信葉舒婉的确是被葉貞陷害的,在葉舒婉昏迷之際,王家人還特意來看過葉舒婉。
在同情葉舒婉的時候,衆人都更加覺得葉貞不僅喪德失行,名聲敗壞,更是一個心如蛇蠍的惡毒女人。
龔氏哪裏還肯要這樣的女人做媳婦,氣鬧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先前那份待葉貞的心早就冷了,根本不想再管葉貞,只交給大兒子葉晟處置。
葉晟不願讓女兒嫁到王家作個小妾,不僅他不同意,就連葉賦也不同意,這于規矩不合,再怎麽說葉府的門楣也高過王府,怎麽可能讓葉貞做個妾侍,這簡直就是自降身份。
只是葉貞所犯之事影響實在太壞,葉家欲将醜事瞞下,除了秘密處死葉貞,對外宣稱她因病而死,最好的法子還是讓葉貞嫁給王孫亭。
葉晟到底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死,只能無奈的同意王家納妾之說,待葉貞養好身體就讓她到王家做個妾侍,因為是納妾,連最基本的訂親,結親禮儀都沒有。
葉貞氣的要尋死,終是沒那個心性,王孫亭本以為要娶葉貞做個妻,還鬧着不肯同意,後來聽說是個妾,想着弄回家一扔便罷,一個妾侍原也不值什麽。
老太太怕事情剛剛平定,葉貞再鬧出什麽夭蛾子,特意命人将她看的死死的,并不許她出門半步。
葉貞突然從嫡出的小姐淪落為一個遭人嘲笑,心思歹毒的**蕩婦,真可謂是從雲端跌到地獄,因為大少爺葉光耀躲到現在還未敢回府,葉貞沒了依仗,下人們也開始捧高踩底的作踐起她,倒是寧氏還算寬厚,罵了下人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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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葉府竟呈現出詭異的平靜,就連一向嚣張跋扈的溫安公主也未再有什麽動作。
冬天雖寒冷,天氣卻不錯,景蘇蟬和怡寧二人相約去近郊扶陵山泡溫泉,二人又同時想到與葉畫相約一起出游放風筝,怡寧和景蘇蟬便拜了貼子特意邀請葉畫,這一邀請把葉仙樂氣個半死,可怡寧出面,她也毫無辦法。
一早,老太太特意命人将葉畫好好打扮一番,又害怕她在外凍着,拿了一件白狐毛的襖兒叫她穿了,景姨娘一再叮囑她在外小心,又讓綠袖跟着一起去了。
剛一出府門,就見怡寧從一輛華麗馬車上跳了下來,很是親熱的攜了葉畫的手,二人說說笑笑的上了轎準備順路去接景蘇蟬。
剛走至城東花市,卻聽見轎外有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怡寧。”
84玩美人
怡寧公主掀開轎簾,一看卻是大皇子裴鳳易,二皇子裴鳳南,兩人騎着高頭大馬正擋在轎前,怡寧嘻嘻一笑道:“大哥,二哥,怎麽這麽巧?”
葉畫微一頓,擡眸看去一個人正是那一次出宮見到的跟鬼王在一起的人,原來那人就是大皇子裴鳳易,另一個叫裴鳳南的她雖沒見過,卻知道這位皇子可是個有名的奸邪之人,她似乎感覺到裴鳳南投來的不懷好意的眼神,趕緊垂了頭并不說話。
裴鳳易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裴鳳南卻朗聲笑問道:“怡寧,這一大早的不在宮裏待着,這是要去哪兒啊?”
“今兒跟畫妹妹,景姐姐一起約好了去扶陵山泡溫泉呢。”怡寧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我知道你有個景姐姐,哪裏還有個畫妹妹?”裴鳳南微微蹙眉,眼睛狐疑的撣向轎內,素聞葉畫生的比葉瑤池還美,只是他一直未曾得見,剛剛在怡寧挑簾的瞬間,他就瞧見一個神仙般的美人。
他玩過無數美人,倒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絕色,他摸摸下巴,一雙眼睛晦暗的盯着轎內。
“好了,二弟,該走了。”裴鳳易似乎有些不耐煩,沉聲催促道。
“大哥,你這人就忒沒趣了,有美人怎麽不瞧瞧。”
怡寧小嘴兒一撅,沖着裴鳳南吐了吐舌頭道:“二哥,你就是花花腸子,偏不告訴你。”說完,又對着裴鳳易笑道,“大哥,你還不趕緊叫二哥讓個道兒,我還要去接景姐姐呢。”
裴鳳易笑了笑道:“你這丫頭,還是這麽喜歡玩,二弟,還不趕緊讓開。”
裴鳳南撇了撇嘴,在轎簾放下的剎那又勾着眼睛往裏瞧了瞧,待馬車走遠,裴鳳南挑眉看着裴鳳易,一臉陰色的戲笑道:“大哥,今日反正也沒什麽急事,不如咱們也去泡溫泉。”
裴鳳易手輕輕的在額角扣了扣,笑問道:“二弟,你又想打什麽歪主意?”
“玩美人。”裴鳳南随手撩了撩被冷風吹着飄散的亂發,眼睛卻直直的朝着馬車急馳的方向望去,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猥亵的笑來,摸摸下巴,臉上呈現出一種志在必得的陰狠。
裴鳳易深深的看了裴鳳南一樣,眼光也随着他的眼光遙遙望着那在晨曦中漸漸消失的馬車,好半晌,才冷冷道:“那個葉畫可是四弟看中的人,你不要鬧出事來。”
“不是他裴鳳祈看中的本王還沒這興致呢,只要是裴鳳祈喜歡的東西本王就要毀了。”裴鳳南眉稍一挑,轉過眸光直視着裴鳳易道:“大哥你怕裴鳳祈,我可不怕。”
“二弟,你就是性子太急。”裴鳳易搖搖頭。
“駕——”
裴鳳南馬鞭一揮,人已飛奔而去。
……
葉畫和怡寧到景家時,景蘇蟬已經急不可待的在府外等了好一會兒。
“絨絨,這大冷天的也不知多加一件衣服。”
說話的是剛剛出府準備入宮的景太傅,一見景蘇蟬勾着頭往西邊望着,便搖頭嘆了嘆,滿面的慈藹之色,他寵景蘇蟬比寵景家任何一個孩子都甚,因為他有八個孫兒,唯獨只有這一個孫女兒。
“祖父,我可一點也不冷。”景蘇蟬一見景太傅,笑眯眯的跑了過來,挽過景太傅的胳膊親昵道,“倒是祖父你該多穿點。”
景太傅正要說話,卻看見一輛馬車急奔而來,景太傅笑道:“絨絨,你等的人來了!”
景蘇蟬一看,臉上更加歡喜,急忙迎了過去,“籲”的一聲,馬車停下,怡寧攜了葉畫的手二人一起下了馬車。
“怡寧,畫妹妹,你們可來了,等得我急死了。”
“這還不都怨大哥二哥耽擱了時間。”怡寧聲音雖然柔媚,卻帶着怨怪,眼睛裏倒是掩不住的興奮,又笑着道,“不過景蘇蟬你也忒性急了,巴巴的在外面等着,就不知道在府裏待着。”
“畫妹妹你瞧着,你們明明來遲了,怡寧還說我。”景蘇蟬撇了撇嘴,笑的卻是滿面春風。
“那妹妹在這裏給姐姐陪個不是。”葉畫笑道。
“那姐姐我就不客氣了。”景蘇蟬哈哈一笑,兩手抄胸看着葉畫,又咳了一聲道,“看在畫妹妹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姐姐就原諒你們了。”
“瞧你得瑟的。”怡寧白了一眼景蘇蟬,也不再跟她多話,趕緊走到景太傅面前,很是乖順的施個禮道:“怡寧見過太傅。”
景太傅摸摸胡須看着怡寧,行了參拜禮,又看向葉畫,在剎那間,他微微一震。
85溫泉浴(二更)
葉畫看着眼前這位身着棕金棉袍,兩鬓斑白的老者,雖然已過花甲之年,卻不感覺老态龍鐘,反倒顯得精神矍铄,一雙世事練達的眼睛裏透出文人獨有的清傲和儒雅,在看向她的時候,似乎帶着探究,又似乎帶着某種震動。
葉畫趕緊行了個禮道:“葉畫見過景太傅。”
景太傅平靜了神色,眼睛卻依舊停留在葉畫的臉上,似乎想從葉畫的臉上找出什麽人的影子,稍傾,他嘴角向上,牽出一個和藹的笑來,就連眉宇間也帶着歡喜之色:“你就是葉家的那個葉畫?”
“正是臣女。”葉畫恭敬答道。
“很好。”他的聲音很溫和,又看了看景蘇蟬滿臉寵溺之色,笑道,“絨絨,出去可不許頑皮,要好好照顧怡寧公主和你的這位葉畫妹妹。”
景蘇蟬笑嘻嘻的“哦”了一聲,景太傅便轉身負手往面前一頂朱蓋青纓轎走去,臨上轎前又回頭對着景蘇蟬笑道:“絨絨,有空你該盡盡地主之宜,請公主和葉畫姑娘來家裏玩玩。”
上了轎,景太傅眼睛裏已泛了紅色,就連心裏也是苦澀難言的,當看到葉畫的第一眼,他突然想起打小就走失的小女兒景衡。
十六年前的中秋夜,他和兩個兒子帶着十歲的小女兒一起去看花燈,因要小解,便命兩個兒子一起看住小女兒,誰知道突遇變故,有流寇闖入街市,沖散了小女兒。
後來,無論他們如何尋找都再也找不到小女兒景衡,夫人為此日夜啼哭,差點哭瞎了雙眼,如今不僅眼睛不好,還時而糊塗時而清醒,而他也因為弄丢了小女兒大病了一場,兩個兒子更是為此自責了好多年,不想今日見到葉畫,卻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女兒的影子,更看到了夫人當年的影子,怎不叫他情緒突起波瀾。
想到丢失的玉雪團似的小女兒,他的眼睛濕潤了,也不知這葉畫的娘是誰?會不會是衡兒,他的心突然升起那一絲微薄的希望。
……
聖泉是專供皇室中人以及達官貴族泡溫泉用的,怡寧一來就有人畢恭畢敬将她迎入聖泉皇室女眷專用的雅泉閣。
露天泉水霧氣氤氲,周圍點綴着碧草芳地,野趣十足,溫暖如春。
在這樣的冬季,竟還有蝴蝶蹁跹起舞,美的好像世外桃源一般。
高高的竹欄将雅泉閣與外面的世界分隔開來,旁邊兩個司沐宮女捧着香胰,毛巾之物伺侯着,環境既清幽又私密。
三個姑娘身着薄紗泡在溫泉水裏,頓感身上的疲憊消失的無影無蹤,怡寧惬意的依在泉池邊,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看着葉畫和景蘇蟬二人雪白的肌膚若隐若現,有些豔羨的看了看。笑道:“瞧瞧你兩個,才是真正的膚如凝脂,我都嫉妒了。”
景蘇蟬掬一捧水朝怡寧身上潑去,哈哈笑道:“怡寧,你不也一樣,還敢打話來打趣我和畫妹妹。”
怡寧被潑的往旁一躲,笑道:“我哪裏白了,跟你二人一比簡直就是黑炭了,連母妃都說我皮膚不夠白膩。”說完,又很是豔羨的朝着景蘇蟬的胸部瞟了瞟,笑道,“皮膚比不過蘇蟬你也就罷了,偏偏連胸也比不過。唉——蘇蟬,我好生羨慕你啊!”
“你還說。”景蘇蟬又潑了下怡寧,又對着葉畫道,“畫妹妹,瞧怡寧滿嘴說的是什麽話,也不嫌害臊,還不拿水一起潑她。”
葉畫見今日怡寧雖然興致很高,眼裏卻始終帶着某種哀傷之色,她只勸道:“姐姐莫急,我瞧着怡寧公主像有心思的樣子。”
景蘇蟬“啊”了一聲,問道:“怡寧,你怎麽了?”
“唉!蘇蟬,我好羨慕你能生在那樣好的人家。”怡寧長嘆了一聲,看着葉畫道,“畫妹妹你真真是水晶做的妙人兒,半點事也瞞不過你,還不是那個讨厭的秦貴妃,想想就讓人生氣。”
“秦貴妃怎麽了?”葉畫和景蘇蟬異口同聲問道。
怡寧一張嬌俏可愛的小臉蛋立刻皺到了一處,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瞬間暗淡了下來,看着葉景二人又是一聲長嘆道:“也不知那個秦貴妃在父皇耳邊吹了什麽枕頭風,父皇竟然訓斥了母妃一頓,母妃為此郁郁寡歡,我叫她出來泡溫泉散散心她也不肯。”頓一頓,又道,“那個可恨的秦貴妃竟然嚣張的取笑母妃,只配住在冷宮裏。而且……”
“而且什麽,怡寧你倒是快說啊!”景蘇蟬性子急。
“而且秦貴妃已經身懷龍種,父皇那樣寵愛她,母妃的日子只怕越來越艱難了。”
二人一聽,趕緊勸慰一番,三人正說着體已話,忽聞一陣香風拂過,葉畫倏地一驚,是迷魂散的味道,她驚叫一聲:“小心,屏住氣。”
86讓你見識無恥
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都已軟趴趴的倒了下來,怡寧和景蘇蟬哪裏還能反應過來屏氣,兩人眼睛一翻就往池水裏栽去,葉畫又驚又駭,伸手一左一右扶住二人不讓她們往池水裏倒去,因為身小力薄,剛扶住,就吃力的屏不住氣。
忽然,她聽到一陣腳步聲,聲音雖輕,卻平穩而有力度,一聽就是練過武的男人。
葉畫不由的心驚肉跳,敢悄無聲息闖入這裏的人必定不是尋常人,她突然想起一個人,裴鳳南?
難道是他,她不會武功如何能抵抗這樣一個男人,正想着,那人已大踏步的往裏面走來。
此刻已容不得葉畫多想,她全身的肌肉因緊張而崩起,趕緊将景蘇蟬和怡寧扶至泉邊,還沒來得及喘氣,一股駭人的涼氣逼近。
轉眼間,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葉畫下意識的伸手就想去夠衣物蔽體,手剛碰到衣服一角,裴鳳南已至眼前,雙膝一曲,一把握住了葉畫的手,一雙眼如狼似虎的盯着她,陰笑道:“你這丫頭倒有些趣味,竟然能躲過本王弄的迷香。”
“想不到堂堂密王殿下竟是如此無恥小人,竟連自己妹妹的名節也不顧。”葉畫自知無處可逃,她的另一只緩緩的往上擡起,卻又不敢輕易露了痕跡,此刻,她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便是發上的那根木簪。
自打被慕容青離找過兩次,她便弄了這一支嵌了劇毒的木簪戴着以備不時之需。
“無恥算什麽?更無恥的還沒讓你見識到,本王這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無恥。”
裴鳳易陰狠的桃花眼裏頓時繞上更深的興趣,他半蹲在那裏盯着眼前的這位女子,只見她肌膚若雪,襯着那被水蒸的泛着粉紅之色的臉頰,真是豔壓桃花,美的像個妖精,讓人心醉。
唯一不足就是身量太小,沒有長成,連胸部也是平平的。
不過,這不影響他的興致,雛兒有雛兒的美,玩弄起來比那些豐滿妖繞的女人別有另一番意趣。
他不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手由她的腕部漸漸往上移去,葉畫往後一退,他卻更大力的将她一拉,另一只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臉上摩挲起來。
“你果然極美,怪道連裴鳳祈那樣冷心無情的人也被會你勾引到。”臉上已染了一層情欲的潮紅,他笑了笑道,“今日本王就要了你,我倒要看看裴鳳祈還會不會要本王玩剩下的殘花敗柳。”
說話間,他将葉畫一把拉出溫泉池外,葉畫頓時又羞又駭,剎時間,擡手拔向發上木簪朝着裴鳳南刺去,終是因為中了迷香毒,四肢無力。
裴鳳南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笑意,伸手一接便握住了葉畫的另一只手腕,葉畫吃痛,手裏的木簪掉落下來。
他冷笑道:“古人雲”唯女子有小人難養也“,你是女子,我是小人,不如就由我這小人來好好滋養滋養你這女子。”
“不——”葉畫尖叫一聲,他再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翻身就要覆上。
“裴鳳南,你放開她!”一聲冷戾的暴喝聲打斷了裴鳳南的興致。
回頭一看,裴鳳南恨恨咬牙道:“裴鳳祈!”
裴鳳祈面容陰沉,快步走上前來,一腳将裴鳳南踹翻在地,解開身上大氅往葉畫身上蓋去,裴鳳南有些狼狽的爬了起來,摸了摸腰間長劍,恨不能直接殺了裴鳳祈,可心裏自知打不過他,只放下一句狠話。
“裴鳳祈,總有一日,本王要讓你好看。”
“孤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裴鳳祈看着裴鳳南,臉色冷的如三尺寒冰,激的裴鳳南微微一顫,他冷哼一聲,轉而離去。
“葉畫……”裴鳳祈眼睛已變得柔和,将她扶起,指尖一不小心微微觸到她肩部濕潤而凝滑的肌膚,他的心微一震,臉上就紅了,趕緊移開了手,“都怨我來遲了,差點害了你。”
“裴鳳祈……”
你又救了我,這是葉畫心裏的聲音可她沒有說出口,她只搖了搖頭,吸吸鼻子,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藥香之氣。
想到為了從慕容青離手下救她,他受了傷,心裏突然湧起一陣酸苦感動之意,她看着他溫柔的眼睛,聲音帶着不可控的顫抖:“你……怎……麽……來……了?”
裴鳳祈定定的看着葉畫,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覺得此情此景他再這樣抱着她,是唐突了她。
本來,他準備将醫書送給葉畫,不想葉府人說怡寧約了葉畫,景蘇蟬去溫泉,他本欲等她回來,誰料貼身侍衛回報說怡寧和葉畫在大街上路遇裴鳳南,當時他就知道不好,急忙趕了過來,好在還算及時,不然因為他而害了葉畫,他心中難安。
“我只是想将《藥草集》親手送給你。”他簡單回了一句,聲音是如春水般的溫軟,又回頭喚了一句,“夙娘。”
很快,夙娘就進來處理了一切,待衆人醒來之後,聽說是溫泉琉璜氣太重,将人都熏的打了瞌睡,衆人不疑有它,唯有葉畫知道發生了什麽,裴鳳祈這樣做,顧全了所有人的名節。
……
87康王壽宴(二更)
五日後,是康王壽辰。
葉畫早就接到了請柬,還是裴顼親自送來的。
這一天,不僅太子和諸位王爺,皇子都會去,就連皇上也會親自去,所以葉瑤池和葉仙樂姐妹打扮的格外隆重,就連葉琇也着了盛裝。
老太太一掃幾日陰霾,本想帶王玉煙一起去,可想着她喪夫不久不便帶着,便帶了寧氏,葉畫,葉桉一起。
葉畫剛至大廳,就見打扮的彩繡輝煌的葉仙樂趾高氣揚的走到她面前,拿鼻孔看着她冷嗤一聲道:“葉畫,你個賤人,就憑你的身份也敢和我搶非尋哥哥,你連鬼王那個醜八怪都配不上。”
葉畫美眸微微一動,悠悠道:“鬼王什麽樣,我并不清楚,可再怎麽說他也是皇子,難道五姐姐以為自己身份已經高貴的可以肆意辱罵皇子了?”
葉仙樂臉上頓時紅白交錯,正要拿話來嗆葉畫,葉瑤池卻将她勸到了一旁。
葉瑤池正要緩解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溫安公主和老太太以及寧氏前後走了進來,催着出門了。
一到康王府,早有小厮前去內宅報信,待葉府一行人到時已是熱鬧非凡,儀門前迎客之人早已迎了上來,丫頭婆子打起轎簾,扶溫安公主,老太太等下車。
葉畫剛一入府,就聽到一個清脆如黃莺出谷的聲音傳來。
“畫妹妹……”
葉畫一看,卻是景蘇蟬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景……”姐姐二字葉畫還未喊出口,就聞得“咚”的一聲響,景蘇蟬被身下長裙羁絆,人往前一栽,身後的小丫頭都沒來得及扶,景蘇蟬已經摔倒在地。
“哈哈哈……”葉仙樂正因為景蘇蟬和葉畫如此親近不自在,一見景蘇蟬摔倒,不由放聲大笑,指着她嘲諷道,“瞧瞧,虧你還是個大家閨秀,連走個路都不會。”
葉畫趕緊跑上前扶起了她,景蘇蟬當衆摔倒卻半點也不覺得難堪,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頗有些無奈的笑對着葉畫道:“這身裙子是我大娘,二娘,娘親一起幫我做的,我原不喜歡穿這麽長的裙子,可又怕她們三個傷心就穿了,誰想到走個路都不方便。”
說完,瞪了葉仙樂一眼道:“摔倒又怎麽了?平日裏練武,哪天不摔倒幾次,倒像你這麽矯情。”
葉仙樂臉一變,葉瑤池按了按她的手上前笑道:“尋常景妹妹不愛穿這麽長的裙子。”說話間,親熱的拉了景蘇蟬的手道,“必是今日要參加康王的壽宴,三位夫人希望妹妹你能在人前淑女一些。”
葉仙樂撇一撇嘴嘀咕道:“原本就不是什麽淑女,再裝也不像。”
葉瑤池轉頭看了葉仙樂一眼,葉仙樂很是不服的翻了個白眼,想再搶白景蘇蟬一番,可想着近日每每受罰便收斂了性子,冷哼一聲,徑直走了。
葉琇趕緊唯唯喏喏的追上前去和她一起走了。
老太太見景蘇蟬待葉畫親厚倒是高興,畢竟景家是名門大家,景太傅又是一代鴻儒,葉畫與她交好大有裨益,她很是慈祥的看着景蘇蟬,景蘇蟬趕緊跟她行了禮,然後又跟溫安公主,寧氏行禮。
溫安公主雖不喜歡景蘇蟬,臉上倒沒擺出來,只淡漠的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瑤池姐姐,畫妹妹,走,我們趕緊進去,這會子裴鳳鳴和裴非尋兩個正鬧着要比箭法呢。”景蘇蟬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
“嗯。”葉畫微微一笑,又攜了葉桉的手,幾個人高高興興的走了進去。
花園裏,裴鳳鳴和裴顼正比箭法比的熱鬧,剛到的葉仙樂也湊了上去要一起比,葉仙樂雖然樣樣都不如葉瑤池,唯獨有一樣比得過她,那就是箭法。
說起來,葉仙樂的箭法和裴顼還是師承同一人,那就是康王裴世淩,想當初裴世淩金戈鐵馬,征戰四方為睿宗帝打下萬裏江山,那時的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英武神威,而如今卻只是個坐着輪椅的殘疾之人,所以皇帝才對他特別體恤。
裴世淩不同于其他皇室子弟妻妾衆多,他只娶了一位妻子,孤女顼芳,夫妻二人琴瑟合鳴,感情甚好,所以生下的孩子便直接取了二人之姓,只可惜康王妃已逝兩年,皇帝為寬他心,特意為他操辦了這場壽宴。
葉畫一到花園,就見一個坐在竹椅上看熱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那年輕人正是自個被綁架的那一晚,見到的和鬼王在一起的景子歸。
“哈哈……”景子歸用力的往景蘇蟬肩上一拍道,“絨絨,你跑哪去了,難不成怕比箭法輸了!”
“我才不怕輸呢,我是去迎畫妹妹了。”景蘇蟬沖着景子歸撇撇嘴,又指着葉畫和葉桉道,“來,八哥,給你介紹下,這是我新認的畫妹妹,桉妹妹。”
葉桉捂着小嘴兒直笑。
景蘇蟬奇道:“桉妹妹,你笑什麽?”
“我笑八哥啊!這裏有個八哥,家裏還有個八哥。”葉桉眨巴着眼天真的笑道。
景子歸一怔,葉畫想着葉桉說的是家裏的那只八哥鳥,便笑道:“桉妹妹,此八哥非彼八哥。”
88比箭術
景子歸睜圓眼睛看着葉畫,葉畫沖他微微一笑,他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原以為經過那晚綁架之事,這位葉畫姑娘見到他必然尴尬,不想人家卻比他還大方。
“原來是畫妹妹,桉妹妹啊。”景子歸嘻嘻一笑,然後垂眸自言自語道,“這個阿漫也真是的,怎麽還不來?”
“好好的八哥你提阿漫哥哥做什麽?”景蘇蟬疑惑道。
“哦,他不來我覺得不自在。”景子歸打了個馬虎眼,又悄悄的看向葉畫,不知怎麽,他就是覺得阿漫要娶也該娶葉畫這樣聰明又美麗的女子。
景子歸以為自己是悄悄偷看葉畫,豈不知他這個悄悄根本不是悄悄,景蘇蟬嘟囔一句:“還不是你見到畫妹妹漂亮想搭讪,這會子偏要扯出阿漫哥哥來。”
“嘿!你哥哥我是這樣的人嗎?”景子歸又睜圓了兩眼。
“是,就是。”景蘇蟬說着就吐了吐舌頭。
“七姐姐,這位八哥哥哥可真有趣。”葉桉嘻嘻笑道。
葉畫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這景子歸頗是有趣,再加上上次他想要救她,她心裏自然含了一份感激,笑了一笑道:“景姐姐,我瞧令兄倒是位正直爽快的人。”
景子歸唏噓一聲道:“還是這位葉畫姑娘為我正了名聲啊。”
景蘇蟬沖着他翻了個大白眼,正要取笑,就見裴顼和裴鳳鳴兩人一前一後跑了過來。
“畫兒,你來啦!”裴顼眸色柔光,又看了看葉桉道,“小丫頭,你也來啦。”
葉桉本與裴顼并不親近,只是近日裴顼到府裏來看過葉畫幾次,她才開始覺得這位大哥哥很不錯,她甜甜一笑施了個禮道:“非尋哥哥好。”
“非尋哥,你可真讨厭,誰允許你叫神仙姐姐畫兒了。”裴鳳鳴追了上來嘟了嘟嘴。
“剛剛明明是我贏了。”裴顼轉頭道。
“哼!再來一局,看看誰嬴。”裴鳳鳴不服氣道。
“來就來!這一次讓畫兒作評判。”裴顼挑了挑眉,又看向景子歸和景蘇蟬道,“子歸,蘇蟬要不要一起來!”
“當然,今兒本姑娘定要讓你們心服口服。”景蘇蟬擄了擄袖子,又成竹在胸的對葉畫和葉桉道,“畫妹妹,桉妹妹,你們就擎好吧!”
景蘇蟬正要上前,卻聽葉仙樂手執彎弓,冷喝道:“你個沒眼色的賤蹄子,簡直就是作死,竟敢掃了本郡主的興!”
衆人一看,原來是康王府的一個小丫頭将箭遞給葉仙樂時失手掉了。
“唉!德容郡主,這裏沒有眼色的可不至一個呢!”站在葉仙樂身後的郭佳瑩拿眼瞄了瞄葉畫,心裏着實嫉妒葉畫被衆星拱月的樣子。
姜媚輕嗤一聲挑撥道:“郭姐姐,話可不能這樣說呢,人家可不是沒眼色,而是忒有眼色了,專撿高枝兒攀。”
葉仙樂狠毒的盯着葉畫,胸口隐隐作痛,再瞧裴顼對葉畫獻殷勤的樣子氣的血湧喉頭,不等景蘇蟬說話,徑直走到葉畫面前,冷笑道:“七妹妹,你頭一次來僅做個評叛有什麽意思,不如和我比比箭法!”
景蘇蟬立刻維護道:“不行,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麽?”
“怎麽?景蘇蟬,你這是害怕七妹妹箭法厲害把你的風頭比下去了?”葉仙樂沖着景蘇蟬揚了揚手中的弓,卻是滿臉輕蔑的睨了葉畫一眼。
“我家絨絨并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景子歸護妹心切,又道,“倒是德容郡主你一向最喜歡出風頭。”
“好你個景子歸……”
“仙樂表姐,要比我和你比,可不準你欺負畫兒。”葉仙樂話未完,裴鳳鳴又挺身上前。
“喲!看不出鳳鳴表弟和我七妹妹這樣熟啊,連畫兒都叫上了。”
“好了,仙樂,不要再胡鬧!”裴顼面容冷了下來,就連聲音也很冷。
“非尋哥哥,你就知道護着她!你們都護着她。”葉仙樂見裴顼再護葉畫,雙手恨不能将手中的弓握碎,臉色更是青白交加,憤怒瞪着葉畫道,“葉畫,不要站在別人身後做個縮頭烏龜,有本事你就跟我比一場!”
“好!”葉畫斂容上前,聲音淡淡。
葉仙樂回頭看了一眼箭靶,冷笑道,“不過像這樣比半點意思也沒有。”
“那你想如何比?”
葉仙樂伸手指向剛剛被她斥罵的小丫頭道:“這丫頭犯了錯,就責罰她頭頂蘋果,看你我誰能射中這蘋果!”
小丫頭一聽吓得瑟瑟作抖。
“今日是康王壽辰,怎能見血光?”景蘇蟬見葉仙樂故意為難葉畫,心生不平之意,力言護道。
“依景妹妹的意思,葉畫妹妹必輸無疑了。”郭佳瑩掩嘴輕笑。
姜媚接口道:“誰不知道德容郡主師承康王爺,別說一個蘋果,就是一個棗兒也能射中,若今兒真見了血光,那必定是葉畫妹妹箭術不佳。”
“看來姜姑娘對德容郡主的箭術非常信任,不如你來頭頂棗兒,又何必為難王府的一個小丫頭。”
“景子歸說的對,姜媚,本王命你頭頂棗兒。”
89皇帝舅舅可願觀戰(二更)
“十皇子,這……這……”姜媚張口結舌,吓得面色俱無,磕磕巴巴道,“臣女不擔心郡主的箭術,只……只是擔心……”伸手指着葉畫又道,“她……她的箭術。”
“這還不簡單,你頭頂棗兒做仙樂的箭靶,至于畫兒嘛,讓我府上的小丫頭頂着就行了。”裴顼聲音平淡。
“這這這……我……”姜媚心中一震,吞吞吐吐道,“我怎……怎麽能做個箭……箭靶?”
“看來姜姐姐擔心的不僅僅是我的箭術呢。”葉畫慵懶的看了看她,唇角間溢出一抹輕嘲的笑,眼光撣向葉仙樂道,“原來她也擔心五姐姐你的箭術。”
“不,郡主我沒有,不要聽她挑唆。”姜媚想解釋,卻被葉仙樂冷咄了一聲,“沒用的東西,滾開!”
姜媚委委屈屈的退下,再不敢強出頭說一個字,郭佳瑩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為了今日的宴會,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請柬,這還多虧了葉仙樂,只是姜媚這個蠢貨竟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又氣又恨,卻怕惹禍上身,不敢多說。
“喲!這裏可真熱鬧呢。”淑月郡主被一群宮女簇擁着走了過來,半眯着眼往葉仙樂臉上觑了觑,疑惑道,“仙樂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