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

第20章 chapter 20

宿舍的門被砸開，哈利怒氣沖沖地沖到了床頭，他深呼吸了好半晌，甚至把被他惹惱的海德威趕走了。半晌，哈利才察覺到自己在慌張，他陷入了後悔，心裏不斷地祈禱着斯內普別發現任何異常，即使斯內普看得出來那是一封情書。

他為此在悶在格蘭芬多塔再也不想出去，他不想遇上任何一個斯萊特林，他敢打賭，等到晚餐的時候，他就能聽到各種來自斯萊特林們尖刻又可怕的謠言。

哈利努力地想要靠做作業來分散精力，直到晚上七點半，哈利才想起他好像被斯內普罰了禁閉。

還沒等他想好到底要不要去，一個低年級的學生帶來了傳話，告訴他，斯內普把他的禁閉時間往後延遲了，也就是說，他不必去了。

哈利為此松了口氣，他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斯內普。

他開始後悔為什麽要意氣用事地跑掉了，他應該死纏爛打，就算是搶，最後被斯內普懲罰也好，他都該把東西拿回來。哈利垂頭坐在床邊，他努力振奮地告訴自己，斯內普并不知道那封信是到底是誰的，或者是給誰的。

所以沒關系，哈利心裏默默地說服着自己，卻說不出他是希望被發現，還是不希望多一點……

哈利心情陰晴不定，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恍然發現，他心裏想着的是斯內普發現之後的後果。他倒在床上，看着格蘭芬多塔的天花板，睜大了眼睛，沮喪地發現斯內普可能不會理會這點小問題，是的，小問題。

斯內普肯定不會認為這跟他自己有任何關系。

所以，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斯內普發覺……哈利愣了一下，捂臉無力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他躺在床上發呆了很久，直到宿舍裏陸陸續續地有人回來，哈利心裏下定了一個決心。

連續幾天，哈利都表現地很正常，他甚至沒有再變得心不在焉，而是總在努力地對着那個尖叫的金蛋研究，雖然依舊沒有什麽成果。赫敏曾經小心地問了他那天在教室門口發生的事情，哈利也沒有隐瞞他們，反正斯萊特林們都知道，哈利再隐瞞也沒有。

雖然他沒告訴赫敏和羅恩，那封情書其實是給斯內普的。

哈利也不敢告訴他們，如果告訴羅恩和赫敏，哈利敢百分百肯定這會讓他們驚吓過度。

“所以，你是想要表白嗎？”羅恩聽完之後，第一個反映就是這麽問道。

哈利被問得略微不自在，赫敏暗暗瞪了眼羅恩。

羅恩結結巴巴地說，“抱歉，呃，我……”

“沒事，”哈利像是突然洩氣地說道，他擡起頭，鼓起勇氣問，“可是我并不知道，該怎麽……”

“表白？”赫敏接上了他的話。

哈利迅速地點頭，速度快得幾乎讓人覺得他迫不及待。

“或者你可以當面說？”赫敏試着說。

“赫敏，”羅恩提醒她，“對方‘可能’是個斯萊特林。”

哈利看上去對此沮喪，赫敏支吾了一下問，“你不是打算寫封……信給他嗎？”

“不說這個了，等過完聖誕節晚會再說吧。”哈利心不在焉地似乎沒聽進去。

“那好吧。”赫敏沒有再繼續問，反而講起了聖誕節那天該會發生的事情，她告訴哈利他該想想那天的打扮。

說到聖誕節，哈利被提醒了一件事情，他轉頭看向赫敏。

“怎麽啦？”赫敏問。

“沒事。”哈利立刻說，又扭頭繼續盯着那顆金蛋了。

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聖誕節禮物。

他該送什麽給斯內普？

哈利甚至突然想到了一件瘋狂的事情。

——或許，他可以表白？

聖誕節近在眼前了。

哈利暗暗計算了一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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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又到了。

他本來想着，他該把聖誕節禮物送出去，可是——哈利猶豫了。

他捏着手裏那份小巧的禮物盒，小心地把一封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插在底部，哈利最後瞧了眼禮物盒裏面的東西，胡亂地蓋上盒子，把盒子上的緞帶綁好。

他來來回回地檢查，确認着鑲嵌在底部的小信封并不會掉落，但這并不能讓哈利忐忑的心情變得更好。

這個想法一再地浮現在他的心裏，不斷地催促着他趕緊行動。因為，哈利隐約意識到，他快要沒有機會了。

再也沒有機會和斯內普有跟多的接觸。

鄧布利多告訴他，他身上的魔咒就快消失殆盡了，他或許等不起下一次，鄧布利多已經告訴他了，他希望他接下來的幾周，到海格那裏呆着，而不是一個人到處亂晃，哪怕他還在霍格沃茲。

哈利緊緊地捏着手裏的那個禮盒，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站起來，他把禮盒收起來，帶着幾分果決，往門外走去。

另一邊，在霍格沃茲的三樓。

周圍來來去去地有學生們路過，霍格沃茲因為即将來臨的盛典而裝點過剩，到處都充滿了鈴铛還有各種閃亮的冰柱，那讓斯內普加快了離開這裏的步伐。

窗外寒風呼嘯着，冰冷的風刮過窗外，斯內普撇了一眼，透明的窗戶上結滿了冰霜，朦胧得讓人幾乎看不清楚外面。那卻讓斯內普心裏微微一頓，他往樓下走去，盡管他認為自己這麽做很奇怪，但斯內普沒有多想，而是讓身體先一步地做出了反映。

他或許不該在這種時候有任何異常的行為，特別是他在被穆迪監視，但斯內普還是走到了大禮堂，大禮堂此時并沒有多少人，斯內普皺眉朝着被打開的大門看去，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門很快就合上了，那個惹人厭的男孩，也徹底地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斯內普緩慢地走上前去，迅速都推開門，跟着走出了城堡。斯內普随意的掃視着周圍的環境，他并沒有看見哈利·波特。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他想，這是最後一次。他不可能一直這麽往外四處亂逛，他會被穆迪懷疑，會招來麻煩。

特別是在大賽日益緊張的時候，斯內普一點都不認為他随意的行動會是見好事。最明顯會有的後果，就是被發現之後，他會陷入魔法部的調查，被離職，并且擾亂計劃。他沒有必要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斯內普步伐緩慢地朝着禁林邊緣走去，他到了，周圍微微刮着風雪，并不強烈，卻依舊寒冷凍人。斯內普察覺到他的雙手在逐漸冰凍，但他并沒有在意，直直地盯着禁林的方向，視線模糊地捕捉着周圍的一切。

他等了好一會兒，但它還沒出現，斯內普并不着急，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細小的變動立刻被斯內普捕捉到了，斯內普轉頭看向抖動了一下的被冰雪覆蓋的枝條，一個仟細的聲音躍出了出來，四只小小的蹄子踏着碎步，頂着風雪朝他輕快地跑了過來。

斯內普的視線，集中在了他的腳下。

那四個輕盈的蹄子，一路踏在雪地上，印出了一地的小腳印，散碎的腳步告訴着斯內普，這個小家夥朝他跑來得踉踉跄跄，就像個喝醉酒得不怎麽能控制手腳的小蠢蛋。

直到小家夥跑到他的面前，小鹿圓溜溜的眼睛依舊和以前一樣，濕漉漉地帶着歡快的期待，斯內普才猛地注意到，它看上去跟平常有那麽點不一樣。

是不太一樣，但并不是來自于他自身，斯內普的視線落在它的脖子上，那裏挂着一個精致的禮物盒，它慢下腳步，抖了抖耳朵，慢慢地湊近斯內普，把腦袋昂起。

斯內普和它的雙眼對視着，那雙純真的眼睛沒有半絲瑕疵，一如既往地漂亮，只是它的口脖子上挂着一個來路不明地‘禮物’。

他緩緩地盯着那個禮物盒，他緩緩地開口問，“那是誰的？”

他問着，仿佛他認為它能聽懂，但它只是抖了抖耳朵，眨巴了一下眼睛，歪了歪腦袋，繼續看着斯內普。

禮盒的蝴蝶結上挂着一張小紙條，斯內普伸手把紙條抽出來。

上面淩亂地寫了一句話：給西弗勒斯。

斯內普緩慢地移動視線，他仔細地看着眼前的它。

小鹿睜大了眼睛，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觀察着面無表情地斯內普，半晌，他歪了歪腦袋，看上去似乎對斯內普為什麽一動不動感到迷惑。

看上去無辜而又幹淨。

斯內普伸出手，指尖不自覺地探向它的耳朵，他微微一頓，手才觸摸上柔軟的耳尖，小鹿抖了抖耳朵，扭頭打斷他的騷擾，斯內普探出手牢牢地捏住他的耳尖，低頭看向他脖子上挂着的禮物。

他拿下那個禮物，小鹿乖巧識相地站着不動，甚至略帶期待地牢牢盯着斯內普看，這讓一直在觀察他的斯內普沉默。

半晌，斯內普才盯了兩眼那個禮盒，他低冷地輕聲問它，“你希望我打開它？”

小鹿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頭仿佛根本聽不懂斯內普的話。

斯內普伸手解開上面的蝴蝶結，他掀開蓋子，裏面用一張潔白的紙條淩亂地寫了一句話：聖誕節快樂！

他扯開那張紙條，看見裏面的禮物，可那跟聖誕節毫無關系——那是一個心形的巧克力。

古怪的禮物讓斯內普微微一頓，他神色變得有點奇怪，又低頭看了又看眼前這只小鹿，但它還在裝無辜，甚至可愛地歪着腦袋，對着他搖頭擺尾。

斯內普不蠢，如果這麽明顯的破綻他都看不出來，那麽這三十多年他也是白活了。

但眼前這個小白癡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斯內普低頭審視着他，或許他該重新評估一下……這個潛藏着危險性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威脅，但斯內普低頭，他就看着湊上前來親昵地蹭着他的手掌的小家夥，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小蠢蛋毛茸茸的腦袋，小蠢蛋晃了晃腦袋，耳朵抖動着又湊了上來，看上去有點高興。

斯內普沉默地在思考着，但手上卻還輕輕地戳着他的絨毛，沒等到斯內普開口，小鹿卻突然停住了，不再親昵地蹭動他的手心。

哈利突然後退了一步，他的突然掙脫，讓斯內普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但斯內普似乎并不明白他是怎麽了。

哈利最後留戀地看了眼斯內普。

他沒有想到變回去的時間來得這麽快。

哈利感覺到身體在做出微妙的變化，他轉頭突然飛快地離開，被他甩在原地的斯內普微微一愣，迅速地大步沖了出去，緊追着哈利消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