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

第14章 chapter 14

哈利把變身時間縮短的事情，告訴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很是高興，他身上的魔咒在不斷地消逝，以後變身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哈利本該高興的。

如果不能再去見斯內普……但哈利無法多想這件事情，霍格沃茲裏在四起的謠言，還有各種加劇的充滿各種顏色的目光，讓他倍感壓力。

這讓哈利暫時考慮這些‘額外’事情的時間變得更少了，而且，斯內普總能讓他各種美好的幻想徹底破滅，特別是當他們倆直面的時候。

兩節連在一起的魔藥課總是令他不寒而栗，最近，它簡直變成了一種痛苦的折磨。整整一個半小時被關在地下教室裏，跟斯內普和斯萊特林們一起，他們似乎打定主意要哈利盡可能地多吃苦頭，因為他居然膽敢成為學校的勇士。

這大概是哈利可以想象的最難熬的經歷了。他已經掙紮着忍受着一個星期五的魔藥課，但他看不出今天會有什麽好轉。

午飯後，他和赫敏來到斯內普的地下教室，發現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都等在教室外面，每個人的長袍前襟上都別着一枚很大的徽章。

哈利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那是S.P.E.W.徽章呢——接着他才看清，那些徽章上都印着相同的文字，一個個鮮紅的字母在地下走廊昏暗光線中閃閃發亮，像着了火一樣：支持塞德裏克·迪戈裏——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喜歡嗎，波特？”看到哈利走近，馬爾福大聲說道，“它們還有別的花樣呢——快看！”

他把徽章使勁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出現了別外一行字，閃着綠瑩瑩的光：波特臭大糞。

斯萊特林們怪聲怪氣地大笑起來。他們每個人都按了按自己的徽章，最後哈利周圍到處都閃着那行刺眼的字——哈利覺得血液騰地沖上他的臉和脖子。

赫敏冷冷地盯着他們，充滿譏諷地說，“哦，非常有趣，真是機智過人。”

而羅恩貼牆站着，和迪安、西莫在一起。他沒有笑，但也沒有挺身而出支持哈利。

“想要一個嗎，格蘭傑？”馬爾福說，朝赫敏舉起一枚徽章，“我有一堆呢。不過小心，可別碰到我的手。你看，我的手剛剛洗過，不想讓泥巴種把它給弄髒了。”

——哈利盯着馬爾福，腦海裏一直緊崩的神經，‘啪’地一聲輕響，徹底崩裂，哈利想也沒想自己在做什麽，就伸手去掏魔杖。周圍的人紛紛散開，沿着走廊後退。但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一個輕柔而令人厭煩的聲音，就突然插了進來——

“這裏鬧哄哄的在做什麽？”

兩人的舉動剎那停住，哈利捏着魔杖不動，斯內普走到了他們中間。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叽叽喳喳地争着解釋，斯內普伸手點着馬爾福說，“你來解釋一下。”

“波特要攻擊我，先生——”

哈利張了張嘴，他本來想要辯駁，卻突然閉嘴了。斯內普眯眼，仔細地打量了眼他，目光不斷地在他那握緊魔杖的手上徘徊。

“格蘭芬多扣二十分，波特，收起你的魔杖。”斯內普平靜地說。

哈利低頭，緊緊地握着魔杖不放，赫敏在旁邊擔憂地緊拽着他的衣袖。

“看來波特先生是不想聽從教誨，很好，格蘭芬多再扣十分，另外，再罰一次留校勞動。”斯內普輕言，仿佛做着一個簡單的決定，“好了，你們大家，快點回去繼續做剩下的事情，快點，還在這裏做什麽？”

斯內普揮了揮手，驅趕着他們離開，衆人逐漸散開，唯獨哈利還定在原地，赫敏一邊退開，一邊擔憂地看向他。

哈利擡頭，看了斯內普一眼，就撇向了一邊，打算從斯內普的身邊繞開。

斯內普突然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突然探出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哈利被強迫地擰起了臉，斯內普冷冷的視線巡視在他的臉上，哈利惡狠狠地瞪着他，悶聲狠狠地問，“幹什麽！——”

緊接着，哈利說到一半的話，被他咽了下去，他盯着斯內普的眼睛開始泛酸，但他并不是難過——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感覺，特別是斯內普攔下他之後，哈利簡直說不出半句話來。

斯內普眯眼懷疑地審視着他，哈利泛着倔強的臉上，帶着讓他不熟悉的委屈，是的，委屈——斯內普不認為他會判斷錯誤，即使輕微得讓人難以察覺。他緊捏這哈利的下颚不放，那可笑的圓眼鏡下，碧綠的眼睛裏逐漸泛濕，卻依舊倔強地昂起頭直視他。

“你很委屈是嗎？波特？”他說。

“沒有，教授。”哈利睜大着綠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但願。”斯內普的臉色突然奇怪的難看，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并惱火地松手了。哈利并沒有注意到斯內普的突然放過，他一躲開斯內普，迅速地低頭走開。斯內普緊緊地盯着他離開，直到哈利回到自己的座位前。

鈴聲響了，斯內普大步走上講臺，他講授完今天即将制作的魔藥後，俯視了一圈陸續開始熬制魔藥的學生們，再次看了眼哈利，臉上的神色再次扭曲，陰暗地沉了沉。

他在遲疑，斯內普難以對這種奇怪的想法産生愉悅感，眼睛再次閃爍起冰冷的光芒，他冰冷、理智地、徹底地把古怪的想法抛在腦後，充滿惡意地最後看了哈利一眼。

課上到一半，科林·克裏維闖進了教室。

哈利要跟他去檢測魔杖，這意味着哈利要曠掉斯內普的課。

哈利忐忑，看着越加憤怒的斯內普，被咆哮的怒吼趕了出去，然而，離開并沒有讓他好過多少。

只是進一步的丢人現眼。

這場檢測，可不比魔藥課要好多少，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頭頂，哈利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巫，她穿着一件洋紅色的長袍，從一開始見到他就咧開了令人不自在的笑容。

那眼神就像蒼蠅見到了美味的蛋糕，她甚至逼着他撒謊——就為了得到點博人眼球的笑料謊言作為頭條！

這讓哈利憤憤了好久，但直到這場檢測結束了，哈利下樓吃飯，赫敏不在那裏，哈利獨自坐在桌子一端吃飯。飯後，他返回格蘭芬多城堡，一路上想着他必須完成飛來咒作業。他上樓來到宿舍，遇見了羅恩。

“小天狼星的信到了，還有，老蝙蝠說你今晚有緊閉，要去找他。”羅恩态度奇怪地別扭，哈利懶得去琢磨他又怎麽了，轉而仔細地看信，小天狼星對他他的遭遇很是擔憂，他告訴他會當面跟他談。

這整個晚上，哈利簡直覺得像是在做噩夢，斯內普讓他去處理那一大桶的蟾蜍，而且斯內普從來都足夠惡劣，他再次體會了用手分離那黏糊糊的惡心東西。

而斯內普從來都不懲罰斯萊特林！忍着嘔吐的欲望，哈利把在手裏掙紮不休的蟾蜍用力捏死，滑膩的觸感讓他止不住地想，斯內普怎麽就喜歡這種玩意兒……然後他還要給那些惡心的老鼠腦袋進行腌制，甚至就連偷懶都不行，斯內普就一直守在地下教室裏。

“波特。”斯內普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時間到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哈利幾乎迫不及待地停手，轉身第一眼就瞧見了斯內普，斯內普甚至懶得多看他一眼，這讓在這裏折磨了整個晚上的哈利心裏突然難受起來。

他不該有這種感覺的。

那雙眼睛，毫無自覺地……依稀地朦上情緒，不是憤怒，卻像流水一樣地在眼底波蕩，然後，清晰地落入斯內普的雙眼中。

仿佛他在期待着他能有什麽可笑的反應。

斯內普突然轉頭看向哈利，那讓哈利措手不及，他直視着他，那漆黑的眼睛冰冷又充滿探究，仿佛能刺穿哈利的心髒，挖出他在想些什麽。

哈利僵在原地，心裏害怕得渾身一陣哆嗦，硬着頭皮和斯內普對視着，過了半晌，他徹底僵硬……

怪異的，讓人難以忍受。

“我……我先走了。”哈利急忙地低下頭，腳抖地急忙離開，然而，他踏出幾步，才發現他走反了方向，門是在左邊才對。哈利急忙腳步混亂地轉個方向，急匆匆地低着頭就打開門沖了出去，門被砰地關上——

斯內普眉頭擰緊，直直地盯着被關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