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失的人,殘存于指隙間的溫度,石磨着藥,心卻漸漸飄遠,不知所蹤。推開房門,看着銅鏡裏有些憔悴的女子,柳靜沫皺着眉頭坐下,用手撫摸梳妝盒裏最為纖細的那根描眉筆。她記得小小的柳子苓很喜歡粘着自己,剛來到自己身邊,做什麽都不願和自己分開。
某天她習慣性的坐在這裏描眉,那小人便莽莽撞撞的闖了進來,笨拙的拿起那支筆,央求幫忙。那一刻,看着對方眼裏的渴求,她想都沒想便應了,雖說最後的效果不甚理想,可柳子苓緊張的模樣和撲在自己面頰上的清甜氣息卻讓她有些留戀。一年,兩年,五年過去,眉筆終究是成了柳子苓的專屬,而自己每日描眉梳妝的事宜也都交給了她。
究竟有多久沒見呢?從她十三歲壽辰的那天起,直到現在,已是三年又餘二十一天,而今日便是柳子苓學業結束歸來的日子。從昨晚起柳靜沫便無法安眠,徹夜的輾轉,腦海裏想的都是柳子苓的笑容和身影。而這份想念除了母女之情外,還有隐藏在最心底無法道出的渴望。
聰穎如柳靜沫,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和柳子苓的相處關系和其他母女完全不同。她寵着她,慣着她,卻也渴望永久的擁有她,占據她生命裏所有最重要的時刻,甚至不希望她離開自己分毫,産生離開自己的想法。這樣的情況危險而可怕,柳靜沫亦是害怕壓抑着。
所以,在三年前,當她心裏那份不受控制的感情越發濃郁之際,她将柳子苓送走,這一別便是整整三年。如今那個孩子終于要回來了,自己連她的及笄之禮都沒參與,她定會怪自己,無法原諒自己。也好,也罷,就讓她們借此變回最正常的關系。
“谷主,王婆和小姐她們回來了。”就在這時,下人的傳告讓柳靜沫手中的眉筆悄然滑落,摔在了地上。她有些慌張的撿起放回到盒子裏,又在鏡前反複整理了自己的儀容,直到沒有看出任何問題才推門走出去,到了藥仙谷的正門口。
正午的陽光暖意纏繞,還隔着老遠的距離,柳靜沫便看到了那個騎在馬上的翩翩少女。三年不見,她長高了許多,似乎都快和自己一般高,黑色的長發被她束在身後,露出茭白細長的小臉。她的五官張開了,比之前更加明豔燦爛。淺淡的長眉,深褐色的雙眸似雲似霧,卻沉靜如水,靜默淡然。看到自己,柳子苓的表情并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側身下了馬,在自己不遠處微微躬身。
“娘親。”雖然是熟悉的呼喚,可給柳靜沫的感覺卻變了味道。這聲娘親叫的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充滿了冷漠與疏離,就連動作都帶着不該有的禮貌。看到這副模樣的柳子苓,柳靜沫甚至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她真的長大了,成為這般優秀的少女,卻疏遠了自己。
“子苓,娘親為你準備好了你喜歡吃的糕點,随我來吧。”柳靜沫說着,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抱柳子苓,卻發現那少女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低,着實不适合再抱着,便想伸手去牽,誰知柳子苓竟是微微後退了幾步,躲開了自己的手。
這樣的轉變讓柳靜沫沉了臉,她不再說什麽,而是轉身向着谷內走去,速度極快,且不再回頭。所以,她并沒有發現,柳子苓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眼裏分明是眷戀和害怕。就如同當年在後山抱着她的腿不讓她離開的小人一般,沒什麽變化。
王婆年紀大了,路途奔波便早早的回去休息,同行的伴讀也回了屬于自己的房間。帶着柳子苓一路去向曾經屬于她們的屋子,在柳子苓走後,柳靜沫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卻每天都有親自打掃這屋子。推門而入是溫暖而熟悉的味道,桌上擺着的正是柳子苓最愛吃的糕點。
“坐吧。”輕輕拍拍了拍柳子苓僵硬的身體,柳靜沫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卻發現本該和自己最親昵的人卻處處充滿了拘謹,連吃糕點的時候也是那般小心翼翼。越是看着,柳靜沫心裏便越是難過。她後悔了,從開始躲着柳子苓的第一天後悔到現在。
柳靜沫時常會想,就算壓不住那股邪念又能如何?柳子苓是她的女兒,亦是她的人,即便她想将她占為己有,不過是合理的占據本就屬于自己的人。可惜,想是這般,柳靜沫卻無法利落的做出來。說到底還是怕世俗天理難容,更是怕柳子苓無法接受。可是,無論如何,柳靜沫都無法忍受柳子苓此刻對自己的态度。
“子苓可是在怨我怪我?”将一塊糕點拿起,送到柳子苓嘴邊,柳靜沫低聲問道。她看的清楚,在自己問過這句話後,柳子苓眼中明顯的閃躲。
“娘親沒有任何錯,何來怪你之說。子苓只是累了,所以…”
“哦?是嗎?那我便抱着你睡一會吧,這床鋪和枕頭都是方才換過的,你我也很久沒在一起同卧而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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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到柳靜沫的話,柳子苓白皙的臉頰已經燒紅了一片。見對方不由自己拒絕的拉着自己到床上,柳子苓焦急的咬着唇瓣,像是努力在找脫身的理由,可嘴笨的她着實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只得便抱着床柱站在那,活像個着了火的小兔子。
“怎麽?子苓不願和我同睡?”
“沒…沒有,只是女兒才剛回來,身上不免沾了些塵土,我還是…”
“也是,我怎麽會忘了這事,子苓一向喜歡幹淨,定是不會剛從外面回來就休息。無礙,娘親已經為你準備了藥浴,我們這便一同去洗,然後回來休息。”
如果說柳子苓方才還只是小兔子,現在可是要變成了慌張無措的小綿羊。見她搖着頭,用牙齒咬着下唇不知該說什麽才好的為難樣子。柳靜沫心一軟,上前将她緊緊擁住,不容得她反抗,反駁。
“子苓,你定是在怪我的吧,怪我當初送你離開,怪我沒有說到做到,又把你丢下。”柳靜沫問完,房間又恢複寂靜一片。摟着少女雖然高挑卻異常纖瘦的身子,柳靜沫難受的皺緊眉頭。她早就發現,柳子苓這三年來瘦了許多,雖然長高了,可身子骨卻越發的單薄。這脊背上的骨頭戳疼了她的手心,直達心窩。
“娘親既是知道,又何必再問呢?我知你覺得我是累贅,便想着法子要甩掉我。這三年我已經習慣了沒有娘親的日子,若日後娘親覺得我煩了,大可以把我趕下山谷,我…”
“不許再說了。”
柳子苓沒說完,柳靜沫已經擡手捂住她的嘴巴。兩個人分開了一些,而柳子苓通紅的雙眸便這樣躍入視線中。記憶裏,柳子苓已經很久都沒再哭過,也只有最開始回到自己身邊那會,才總會哭鼻子,控訴自己不陪她,讨厭她。
而今,柳靜沫沒想到再次看到柳子苓的眼淚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少女閉着雙眼,分明難過極了卻不肯屈服的樣子,柳靜沫覺得那份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來的強烈,來的兇猛,甚至化為實體不停的叫嚣。她要眼前的女子,要她重新成為自己的人。
她柳靜沫,竟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産生了男女間才會有的情感。那,便是愛情。
“如果娘親沒什麽事,我想回去我自己的房間休息了。”柳子苓說着,轉身便要離開,柳靜沫卻在這個時候抱住她,将她壓倒在床上,兩個人雙雙跌入榻間。
“子苓,原諒娘親,好不好?”
突然的變故讓柳子苓詫異不已,她下意識的想推開柳靜沫,卻聽到對方傳呼在自己耳邊的道歉。一聲聲,貫穿耳膜,深入骨髓,竟是讓那整整三年都難過着殘破的心有了愈合的跡象。她曾經多次夢到柳靜沫來找自己,說她要接自己回去,不再丢下自己。
可夜過了,夢醒了,白日裏見不得那人的身影,連殘存的氣息都近乎缥缈迷茫,無不提醒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夢境,唯有她懷裏那個因為摸了太多次而破敗的木雕是真的。此時此刻,柳靜沫這樣和自己道歉,她真的以為自己會這般原諒她這種不負責任的娘親?不會,她不會輕易原諒,哪怕現在已經心軟,還是不可以。
“娘親認為我的心便是這般廉價,可以随你糟踐嗎?我不過是你早就遺忘的女兒,我…唔。”柳子苓尚未說完,柳靜沫的唇瓣早已堵住她的嘴巴。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臉,這個暖心的吻柳子苓并不陌生,在以前,她總是和柳靜沫互相親昵,親吻唇瓣早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子苓,是娘親錯了,原諒娘親好不好?娘親真的不能沒有你,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後悔把你送走,可是…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會為我的過失找借口。這一次回來,我不奢求你盡快原諒我,但至少,不許像方才那樣對待我。”
“娘親,你這般…唔!”
柳子苓又要反駁,可柳靜沫的唇瓣卻是又一次壓了下來。兩個人依偎在床上,柳靜沫一次次道歉,柳子苓一次次的反駁,結果每次都沒機會說完,便被柳靜沫賴皮的吻堵了回去。不知這般糾纏了多久,見柳子苓已經被自己親紅了一張臉,老實的窩在自己懷裏,柳靜沫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來。她把頭靠在柳子苓肩膀上,就這樣安心的睡了過去。
那均勻的呼吸聲打在脖間,柳子苓見柳靜沫已經睡着了,這才輕輕動了動身子,準備離開。可她才剛有動作,睡着的柳靜沫就像是有意識那般把她緊緊擁住。這樣的懷抱令人沉醉,而腦袋裏布滿了柳靜沫方才的保證。
她說她再也不會丢下自己,她說她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她說她錯了,不該送自己離開。想到這些,柳子苓柔柔的看向柳靜沫,忍不住轉身抱緊那熟睡的人,在她絕美精致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娘親若是再抛下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诶呀呀,這張是急忙趕出來的,沒有檢查就發了,可能錯字有點多,還或許會有bug,所以麻煩大家幫忙捉蟲了,我的錯字是可怕的,非常可怕,我有時候寫文會莫名其妙的把另一個文的主角寫過來,想到那畫面實在太美,一般都會檢查一遍再發。本章沒檢查,讓人家有種大姨媽第二天卻只有一個護墊的感覺,時時刻刻擔心側漏好嘛!!!
so…這張依舊是我們萌萌噠第二西皮,別懷疑,媽媽是已經知道自己的邪念了,可是小子苓可沒有哦。小子苓完全是把麻麻對她的所有歸咎于母愛上,完全沒發現麻麻已經拿了他的小內內猥瑣三年了呢,于是,內玩年梗嗎?!!!
王婆:呵呵,谷主,你方才的戰利品我已經看到了,就是沾了小姐第一次月事血的內褲,同為組隊的隊友,不要以為我沒發現你用了這個裝備,所有數值都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柳靜沫:王婆,你知道的太多了!子苓的這條內內,是我一個人的頂級裝備,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王婆:谷主,老身和你組隊多年,怎麽會不知道你開的外挂,可是小小姐的道行未免太淺了點,這以後組隊下本可如何是好?
柳靜沫:恩,也是,那這樣,你帶她離開我三年,讓她黑化一下,等到她長大了再帶回來給我吃。
王婆:谷主這未嘗不是好辦法,老身這就帶小姐去黑化,三年之後再回來和你組隊。
柳靜沫:無礙,去吧,這三年我有這條亵褲就夠了。
系統提示:您的隊友,王婆和小子苓已經離隊。恭喜柳谷主,霸占戰利品,贏得子苓月事血亵褲,子苓月事血毛巾一條。系統不負責預測:柳谷主三年後将會統一武林。
曉暴:哈哈哈,這其實就是麻麻要送小子苓走的真相,怎麽辦,正文那麽暖,小劇場這麽喪病,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衆人君二代(←一代已死):我就靜靜的看着你裝純,從來都不敢打斷你,畢竟我不想和衆人君一代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