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午夜糾纏
安文的手機響了。
他的手機就在沙發上,思憶能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手機號碼,思憶想要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他果然就是狼妖。
為什麽狼妖是他?為什麽是他?思憶腦子,立時嗡嗡作響。
安文沒有接,也沒有掩飾,而是玩味的看着思憶。
他為什麽這麽坦然?難道不應該有一點心虛嗎?當初狼要罵她那麽狠!
原本安文是她心中的偶像,高大挺拔,見面發現是個誤會,如今才知,他原是自己讨厭的人,反差太大,讓她感覺乾坤颠倒,整個人處于失重狀态,很不舒服。
她怔怔的看着狼妖,求解釋,求真相。
但安文什麽表示都沒有。
安文的內心其實是複雜的,他想過有揭穿的一天,但是是一點一點的揭,讓思憶有接受的過程,但是世上的事情計劃沒有變化快。
當他無法應對的時候,通常展示自己高深莫測的一面。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在我面前,我收到了狼妖的短信,你是怎麽做到的?”思憶努力讓自己冷靜,她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手機短信可以定時發送,難道你不知道?”安文扯起嘴角,帶着些許輕蔑。
安文很快側過臉,心裏罵自己,裝叉裝過了。
思憶無話可說。
“別問了,我就是狼妖,安文和狼妖是一個人,一個是君子,一個是魔鬼。白天我是安文,晚上我是狼妖;人前我是安文,人後我是狼妖。每個人都是多面的,大部分時候,我們都喜歡隐藏不好的一面,裝得跟好人似。”安文不想看思憶受傷的小眼神,幹脆竹筒倒豆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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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繼續裝下去?”思憶壓抑着氣憤道。
“今天身體不好,僞裝是要耗費體力的。你還不值得。至少是目前為止。”安文滿不在乎道。
安文說完就後悔了,這話不該說,太傷人了,毒舌毒慣了,脫口而出,學不會慈善了。
思憶更無語了,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可是為什麽是我萬萬想不到的你?
心中有東西在崩塌,一瀉千裏。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身體裏跑出來的一個魔鬼?”安文突然問。
安文的目光充滿試探。
“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會選擇長得像你。”思憶斟酌詞語,道。
把你想得太好,無法接受這樣的你。
“別回避問題。”安文聲音有些嚴厲,很是惱怒,看得出,這個女人要和自己割裂,在他心中,思憶是另一個自己,樂觀,陽光,積極進取,樂于助人。
“你什麽意思?”思憶是真不明白。
“我和你沒有什麽深交,看起來你比我還窮,居然借5萬給我;我只說我病了,你就來看我,還給我帶來溫度計和感冒藥;你對我有什麽企圖?我可不相信世上有天使,天使早就被魔鬼消滅掉了。”他看她的目光始終包含着審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落難皇子在忖度無私幫她的侍女的用心。
其實這些話不完全是他想說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麽天使,我也不認為這世上有天使,我借你錢,是因為如果你騙我,那麽我這錢就是告訴你,人間還是有真愛,希望我的無私幫助能給你帶來一絲溫暖;如果你沒有騙我,我們好歹相識一場,我不想見死不救;我來看你,是因為在我困難無助的時候,你站出來支持我,還有我對你的世界也很感興趣。”思憶耐着性子解釋。
“原來如此。”安文看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鄙視。
其實他們能夠在一起交談,主要原因,還不是因為想窺探對方的世界。
思憶受不了安文這種居高臨下的窺探。思憶覺得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你是一個看重金錢的人,特別害怕別人觊觎你的錢財,就這個方面而言,我和你不太愉悅的相處過程中,損失的一直是我,我想止損,走出你的世界,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再見,安文先生,不,再也不見。”思憶果斷道,拿起自己的衣服,擡腳往外。
“如果我今天死了,你就是嫌疑犯。你應該看得出我是一個悲觀厭世的人。一個随時抛棄人生的人。”安文看着思憶道。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這個女人走了,他的世界又只有他一個人,一個人的世界,孤單寂寞凄涼,他受夠了。
他承認他要碰瓷。
“一個整天把死挂在嘴邊的人是不會死的。”思憶冷笑道,打開門。
身後“咣當”一聲,思憶極速轉頭。
藥碗被打碎,安文用碎裂的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已經往下流。
“這碗上有你的指紋,如果我今天流血而死,你就是嫌疑犯,車輪式的問訊,足夠你做一輩子的噩夢,你我長的如此相像,自然會派生出很多推想,即使你能脫罪,也一輩子脫不了各種猜測。”安文語氣淡然,思維缜密,好像流的不是他的血。
思憶被吓到了。
安文的嘴角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血已經流到地板上。
“你是個瘋子,你是個瘋子,你是個瘋。”思憶跑過來,煩躁的吼。
“藥箱在電視櫃裏,先幫我包紮。”安文繼續笑。
思憶只好聽從。
“你有病,你應該去看病,去看神經科。”思憶一邊幫他包紮,一邊憤恨的罵道。
“我們都不正常,所以才會如此有緣。”安文的臉上挂着捉摸不定的笑,“你網店開的好好的,收入高,風險小,偏偏去做這個吃力不讨好的營生,不賺錢,受氣多,名聲還不好,正常人能做出這種事嗎?”
“你調查我,你想幹什麽?”思憶喝問。
“我想窺探你的世界。”安文輕描淡寫道。
“你是誰?”思憶驚恐問。
“當我想做好人時,我叫安文;當我心裏陰暗時,我是狼妖……”
思憶無法想象,一個人有兩副面孔,一面天使一面魔鬼,介入她的生活。
“你調查我到底有什麽目的?”思憶狂躁道。
“一開始是證明某些東西,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閑的慌。”安文很真實的,迷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