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一覺睡的相當舒坦,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多了,該吃晚飯了。
正想着的時候,房門上傳來輕柔的門鈴聲。我從被窩裏鑽出來,晃悠着開門,門外站在一個穿着白色廚師制服推着小餐車的年輕男服務員,“先生,您的晚餐!”
“哦……進來吧!”我反應慢半拍的讓了讓,男服務員送完餐後便離開了。
晚餐挺豐盛的,菜色精致又不油膩,葷素搭配合理,另外又配上果汁水果和西式甜點。我一個人吃了大半後飽了,剛放下刀叉筷子,男服務員立馬又進來收拾餐具,動作利索。我暗自咋舌,這家酒店的服務員難道素質都這麽高?連客人能吃多久都算清了?
待他收拾好東西離開後,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快七點了。給鄭泰撥了個電話,那頭接通了幾聲後又被掐斷了,我又打過去,嘟嘟了幾聲後又掐斷了。靠,我把手機往地毯上一摔,蹭一下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牛逼個毛線啊?老子自己出去玩!
掀開窗簾瞧了瞧外面,從高高的樓層上往下看,大街上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火急火燎收拾穿戴好後,我拿上房卡錢包出門了,臨走前看了眼被扔到地毯上的手機,想了想撿了起來,片刻後又扔了回去。
臨近關門的時候,我又轉過身回去,彎腰抓起手機塞進了兜裏。心想萬一遇上個打劫的或者是啥的也好打110不是?
一邊說服着自己,我迅速乘電梯下了樓,經過酒店一樓服務臺,穿過大廳,剛一推開酒店的大玻璃門,我立馬就後悔了。
外面豈止是冷啊,那是賊拉冷,冷的人想哭爹喊娘。迎面撲過來的冷空氣直接往臉上一撲,我有種臉皮要被凍掉,腦漿子凍成冰塊的感覺。
心裏開始打退堂鼓,要不就回去得了,受這罪幹嘛。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出都出來了,外面那麽多人,瞧瞧剛剛經過的一大姐,穿那麽少不照樣在那活蹦亂跳的嘛,我一個年輕力壯的小青年在這喊冷,真是夠矯情的。
我一咬牙也加入了在夜市上游蕩的人的行列。
大街兩邊的商鋪充滿了節日的氣息,到處是穿着稀奇古怪衣服的人,臉上畫的臉譜,有的戴着面具在唱歌吹喇叭,經過商店門前看到玻璃櫥窗上貼的海報時,我才意識到今天是西方人眼裏的感恩節。
在中國人眼裏并不是什麽隆重的節日,然而在我面前經過的一對對手拉手成雙結對的小情侶們刺瞎了我的雙眼,這打擊比寒冷的夜晚更要讓人難熬。
我盡量避開一對又一隊虐狗天使們,獨自在熱鬧的大街上游魂,從一家商店游到另一家商店,大約游蕩了有一小時,實在是凍的受不了了,只好咬着牙回到了酒店。在套房裏呆了好一會,洗了一個小時的熱水澡後,終于又活了過來。
從浴室出來,拿出手機看了看,一個未接來電或者是短信都沒有。我是徹底怒了,直接關掉手機扔到沙發上,鑽進被窩開始睡覺。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鄭泰還不現身,我就可以去報警了,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警局也不會受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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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睡的時間太長了,此時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我只好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視機開始看電視。從中央臺到地方臺,從電影頻道到動物世界,從海峽兩岸到新聞國際,從電視連續劇到動畫片,從購物頻道到普法欄目……我翻了個遍,一個吸引我注意力的節目都沒有。
我長嘆了口氣關掉電視機,拿起床頭的鬧鐘看了一眼,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還是睡吧,睡不着就用力睡。
剛關了燈回到床上,酒店套間最外面的門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嘀……’綿延悠長的開門聲,然後是皮鞋随便扔到一邊的聲音,緊接着是熟悉有力的腳板輕輕踏在羊毛地毯上的沙沙聲。
我心髒漏跳了一拍,急忙閉上眼睛屏氣凝神縮在被窩裏裝睡。靠,鄭泰這狼心狗肺的玩意兒,從中午到晚上也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還有他大爺的臉回來?
卧室的門開了,接着“咔擦……”天花板上的吊燈被打開了,我緊緊閉着的眼皮子狂跳了兩下,背對着他,縮着身體一動都不敢動。
鄭泰帶着一身冒着酒味的寒氣走了過來,雖然閉着眼睛我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鄭泰如刀子一樣銳利的眼神在上下左右掃刮着我。
“嗤嗤……”這是鄭泰脫掉大衣的聲音,然後是羊毛衫,接着是褲子……我在心裏默默的數着。
突然,一只如冰一樣冷的爪子從被窩裏伸了進來,閃電一樣的速度從我的睡褲裏鑽進去,準确無誤的抓到了我屁股。
“啊啊啊……”我被激的一下子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了起來,飛起一腳往面前大個兒物體身上踹去,“卧槽,你想凍死我啊!”
面前的大個兒物體動作迅速靈活的往後面一躲,接着又抓住了我飛起來想踹死他的腳丫子往後一扯,咧着嘴冷呵呵的說道,“還裝睡?你當我的智商跟你一樣啊?”
我一個沒穩住,被他扯着腳丫子這麽一拉,直接從大床上栽到了地毯上,頭朝下,兩腿朝上。腦袋裏的金星還沒冒完,又被鄭泰那只冰爪子抓住一條腿扯回到床上,跟着那具帶着寒氣跟酒氣的身體又壓了上來,一條靈活的舌頭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往我嘴裏鑽。
“我去……你……找死啊?”我使勁推着面前的醉漢,苦不堪言。想罵又罵不利索,想打又不是他對手,含含糊糊的嘟囔着,鄭泰完全就當我是在放屁,三下兩下就把我的睡衣扒光了,擡着腿就要幹。
“草你妹的!”我急的不行了,猛的往他嘴唇上一使勁,鄭泰終于疼的松開了嘴,擡起頭紅着一雙眼睛看着我,上嘴唇上還有一塊被我咬過的帶着血跡的牙印。
“鄭泰你有病吧?”我使勁喘了口氣後終于得以開口大罵,“大晚上的你撒什麽癔症呢?你活夠了是吧?你他媽的玩我呢?”
“你放手,你他媽給老子……放……手!”我邊罵邊踹,就差上手掐死這頭熊玩意兒了。
“……”鄭泰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瞧了一會後,氣息逐漸平靜了下來,眼裏的紅光也慢慢消退了一些。
“……”我蓄積着全身的警惕,不眨眼睛的瞅着他,一動不動。我就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想幹嘛?他到底還要使什麽壞招兒。
“嘿嘿嘿……”毫無預兆的,鄭泰跟神經病一樣突然咧嘴笑了起來。聲音挺驚悚的,除了少數的幾次聽他夢游或者是做夢的時候曾經露出過幾次這樣詭異的笑容之外,真的很難得,至少跟他的氣質是決然不搭的。
“還真是病的不輕!”我狐疑的摸了摸他的臉,“你下午到底幹嘛去了,去哪快活去了?我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
“什麽時候洗的澡?”鄭泰驢唇不對馬嘴的突然說道,接着鼻子拱到我肩膀上嗅來嗅去,“薄荷檸檬味的?你不是不喜歡檸檬嗎?”
“啥?”
鄭泰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氣息突然間又變的火熱了起來,火燒火燎的全噴我臉上,下~面那根棍子硬邦邦的戳到了我小腹上,“我想你了,我們做吧!”
“滾……滾滾滾,你滾!”我頭皮一下子炸開了,眼皮跳的頻率已經接近心跳了。
“不滾!”鄭泰跟個耍賴皮的小孩一樣,抱着我腰,腦袋使勁往我懷裏拱,“就是不滾,我就是要跟你做!”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吓的。一只手抓着鄭泰後腦勺的頭發使勁提起他在我胸膛上亂蹭連舔的臉,一手拽起枕頭使勁往那張臉上砸去,“做你大爺個屁啊!”
“鄭泰你要是個爺們就給老子起來,別以為你耍賴皮我就會讓着你,你起來!”我哭笑不得的吼道。
鄭泰不僅沒起,反而抱着我轉了幾轉,然後滾進了被窩裏,他一腳往後踢了兩下,眼前一下子變的黑了下來。一床被子穩穩當當将我們從頭到腳裹了起來,盡管被子沒有多厚,但是突然跌進黑暗中,心髒突然窒了一下,我下意識的抱緊了鄭泰的脖子,咬牙道,“你到底想幹嘛?”
被子裏面,空氣有些稀薄,耳朵裏隐約帶着些嗡嗡的沒有多少真實感的聲音。唯有鄭泰的眼睛是黑亮黑亮的,帶着些興奮的光芒和難以壓抑的急促呼吸聲。
“你小時候不就喜歡躲在被窩裏摸我嗎?”鄭泰拽着我一只手往他下面摸去,語氣帶着些怒氣不甘又有些激動,“摸摸這裏,想你想的都要爆炸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體諒你個球啊?”摸到一根火熱的灼人的東西後,我嗖一下收回手,怒斥道,“你跟你的老相好不是約會去了嗎?我打電話都打不通,你還要我體諒你,你臉可真大!”
“呵……你吃醋!”鄭泰蹭着我,一手又毛手毛腳的往我臉上摸,“是不是?”
我張嘴使勁咬了一口他往我臉上摸的手掌,“我要睡覺,沒空陪你犯病!”
說完後,我一咕嚕往外鑽,趁機拉開了蓋在我們身上的被子,想去側卧湊活一晚上得了。就鄭泰這變态犯病的樣兒,我真怕他晚上起來把我給弄死。
“回來!”鄭泰眼疾手快的扯着我脖子又給我扯了回去,跟逗狗似的扯來扯去,“你怎麽跟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呢?那時候多好玩啊,現在怎麽随便動了一下就能炸我一脖子的毛……”
“夠了!”我大吼一聲,“要上就快上,墨跡個雞毛啊!”
“好!”鄭泰倒也幹脆,他直起上身壓到我上身,拉開床頭櫃上面的小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個造型精致可愛的小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張開四肢,視死如歸的閉上了眼睛。
…………
奶奶說過,鄭泰像一只永遠不知道疲倦的小老虎。其實,這話用到現在這種地方才是最合适的。堅固的大床在吱呀吱呀的晃呀晃,天花板上的那只漂亮的水晶燈在畸形的扭來扭去,床單被子枕頭早被丢的到處亂是,我被他從床上頂到地毯上,從地毯上到沙發上,從沙發上到浴室,從浴室到洗手臺,……全然不知道人生經歷了多少個輪回。
“晚上去哪了?”鄭泰猛的用力一頂,我一下子沒穩住,腦袋砰一下撞到了洗手臺前面的鏡子上,鏡子前面擺放的洗漱用品嘩啦一下呗撞到了。
“玩了呗!”我掙紮了兩下沒掙開,只好咬着牙說道。心裏在暗自罵着鄭泰到底是狗鼻子還是狗眼睛。
“好玩嗎?”鄭泰喘着粗氣,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用力。
我眼前陣陣眩暈,胡亂甩了甩腦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搖頭還是點頭。
“肯定是不好玩!”鄭泰繃着的肌肉緊緊的貼在我背上,一手筘着我腰,一手攥着我額頭把我的臉給擡了起來,“好玩的話,你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我擡眼看着鏡子裏面我們兩個人尴尬的姿勢,氣血一陣上湧,撐着洗手臺想爬起來,結果鄭泰抓着我腰的手往後一撤,我原本跪着的腿跟着往下一滑,原地打了個轉後,變成了面對着鄭泰張開腿的姿勢。
“靠,你死一邊去!”我氣血幾乎噴出來,伸手要拍他巴掌。
鄭泰身體靈活向後一閃,躲過了我的攻擊。低頭看了看正相互打招呼的倆老弟,繃着的臉上驟然出現一絲裂痕,他抱着我轉了身回到卧室的大床上,重新把家夥上膛,“等我這幾天忙完了就帶你出去玩,你一個人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有什麽好玩的?”
“……”我咬着牙将喉嚨裏不住噴湧出的聲音使勁咽下去,誰知道你他娘的跟你那老相好忙什麽,至于連我都瞞着嗎?
“況且這不是S市,你這麽笨的人讓人騙了都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鄭泰擡手拍了拍我的臉,聲音裏帶着些嚴肅警告的味道。
“嗯……”我從鼻子裏哼出了一個單音節。
“乖!”鄭泰滿意的笑了起來,一手扛着我一條大腿發動了又一輪突襲。
“你……夠了吧!”我像只被妖精榨幹了陽氣的幹屍一樣,虛弱的擡了擡手指彈了彈鄭泰那根質量超級棒的武器,“俗話說……說,來日方長,細水長流!你……把我玩死了,下次可就沒的玩了!”
這就是我臨死前最想對鄭泰說的話。他媽的,連我罵人的力氣都榨的一幹二淨的,這人的那點道德修養早就跟着屎尿一起沖進馬桶流進下水道了。
“呵呵……”鄭泰抱着我翻了個身,墊在我下面,把我的腦袋按在他胸口上,拉了條被子蓋在我身上,軟綿綿的說道,“終于過了次瘾!”
“這些天,我都快被你老爹逼瘋了,我過的是什麽日子你這個白眼狼肯定是不知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人就是這股尿性,越是讓着你護着你,你就越不把我當回事!”
“當年,真是不該聽了你媽的話!要不然我還能……”
“嗯……”我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聽了我媽的話?我媽說的什麽話?我很想爬起來問問他,我媽到底跟他說了啥。
“鄭一洋,你睡着了嗎?”迷迷糊糊中,鄭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隐隐傳入我的腦海。
“……”我的呼吸逐漸悠遠綿長,思緒越飄越遠。等明早起來再問他我媽到底跟他說過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