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別了盛情挽留的林琳一家,我開車送鄭泰回家,鄭泰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此刻已經睡成了一灘死狗。看着他那俊美的睡顏,我真的很想抽他倆嘴巴子。憑什麽他可以長這麽帥,憑什麽他可以有個這麽有錢還知道疼兒子的老爹老娘,憑什麽他只要勾勾手指就有那麽多漂亮姑娘送上門來?
上帝大大,咱說好的公平呢?嘆了口氣,我将車開到鄭泰家的豪華別墅裏,打開車門,拖着他那死沉死沉的軀體往別墅裏走去。
一只毛色油光水滑的大型哈士奇聞到了肉味一樣伸着舌頭狂奔了出來。
“去,去,你爸喝醉了,我得把他扛上去,別礙事,你爺爺奶奶呢?快大聲叫兩聲,讓他們來接駕!”我肩膀扛着鄭泰的一條胳膊,一手摟着他的健腰,還得分出一只腳來指揮這二貨,你們可以想象一下我有多不容易。
哈士奇很哈皮的瞅着我,不但沒有叫,反而往我腿上蹭,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瞧,舌頭還一舔一舔的,看的我一陣小腿抽筋,真想給它兩腳。
大約是聽到了我內心的流淚聲,別墅的門‘唰’一下被打開了,高大健壯氣宇軒昂的大伯首先走了出來,身後跟着端莊秀麗的大娘。
大娘一看見我肩膀上那一坨的時候很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我還以為阿泰今天不回來了呢,都這麽晚了,你們怎麽不幹脆留宿呢?”
“什麽留宿不留宿的?你腦子想的倒是簡單!”大伯朝她哼了一句,快步走到我身邊,從我瘦弱的小身板上接過他的寶貝兒子,一把扛在肩膀上大步往別墅裏走去。
大娘看着大伯那利落的動作,嘴角一陣亂抽筋,跟在身後喋喋不休的唠叨開了,“哎呀,你慢點!你就不能溫柔點啊,這樣很容易腦充血,我說你聽見我的話了沒有?老東西……”
我‘噗通’一聲将自己摔在一樓客廳的巨大沙發上,狠狠的喘了口氣,哈士奇很自覺的跳到我肚子上,眯着眼睛等着我給他順毛。
我伸出一只手對着他的腦袋胡亂一通亂摸,也不管它那憤怒的咆哮聲。
“咳咳咳……”身邊傳來一陣低沉的咳嗽聲,我睜開眼睛,是大伯。
“大伯!”我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端端正正的坐好,哈士奇仿佛感受到從我身上發出地浩然之氣,也乖乖的坐在我身邊,伸着舌頭看着大伯。
“洋洋,你爸還在那什麽盆地種小麥嗎?他說什麽時候回來了嗎?”大伯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扔給我一個大蘋果。
“前些日子打過電話,中秋節應該能回來!”我拿刀削着果皮,然後把削下來的果皮都塞進了哈士奇的嘴巴裏。
大伯左半邊臉抽了好幾抽,看了哈士奇好幾眼才繼續問道,“你媽呢?現在飛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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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發過幾張照片,拍的幾張大猩猩,她說回頭還得參加國際攝影大賽,今年可能都不能回來了!”我一邊跟大伯做着彙報,一邊啃着蘋果,一手捏着哈士奇的嘴,這貨就喜歡糟蹋食物,見了不喜歡吃的就往外吐。
“你這……你這……唉!”大伯很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你爹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我當初怎麽就同意他學什麽農學呢?大伯現在後悔的不得了!”
“嗯,我理解你!”我終于啃完了蘋果,手裏惦着果核沒地方扔,眼睛瞅了瞅哈士奇的嘴。
“行了,行了,它不吃那個!”大伯終于看不下去了,将他腳邊的垃圾桶踢到我腳邊。
我扔了果核,擡頭看了看大伯那張很有男人味的臉,認真的說道,“他要是當年跟你一起下海做生意,那我現在指定也是個富二代,我媽沒準也就不會跑那麽遠了!”
大伯的臉色變的非常難看,他嘴巴張了好幾次又閉上了,好一會才擡頭看着我,一臉慈愛的轉移話題,“洋洋快畢業了吧?想去哪裏工作?要不就來大伯的公司吧?怎麽樣?”
“還有一個月就拿畢業證了!沒想好去哪裏工作,我的專業是冷門!”我很誠實的說道,我學的是生物工程,上了四年都不知道自己學了什麽,同專業的人要麽就考研,要麽就去幹醫藥銷售。我覺的我哪樣都拿不出手,考研我過不了學習那關,銷售的話,我過不了心理那關啊!
大伯輕輕笑了笑,安撫的說道,“別急,你來我公司的話,職位任你挑,當然高管你先別想,想去營銷部還是外貿部,技術部也不是問題,怎麽樣?”
“我……”我猶豫了一下,難道真的要告訴他我的志向嗎?我怕我說了,他會像鄭泰那樣一腳将我踢出去啊。
“我想去當庫管!”
“啥?”大伯大吼一聲,聲音洪亮如樓鐘,額頭青筋暴跳眼眶欲裂,跟鄭泰一樣一樣的,我跟哈士奇一起顫了顫。
“不是你說的挑啥都可以嗎?”我抱起瑟瑟發抖的哈士奇小心翼翼低聲下氣的說道。
“不是,那你也得挑個有技術含量的吧?你當庫管對得起你上了那麽多年的學嗎?你對得起你的智商嗎?你對得起你搞科研的爹嗎?你在公司你敢說你是董事長家的孩子嗎?你說你這熊孩子,你整天想啥呢?”大伯一口氣用了好多疑問句,記憶中這好像是第一次跟我連着說那麽多的句子,搞的我很緊張的不知道該先回答他哪一句。
“當庫管也要有技術含量的啊……”我小聲嘟囔着,誰說當庫管不需要技術含量?首先你得會數數吧?我敢拍胸脯保證,名名牌大學畢業的也不一定就能幹好這份工作。
“你……都是你爹給你慣的,小小年紀就這麽氣人……真是跟你爹一樣一樣的!”大伯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往胃裏灌,看來氣的不輕,連我爹慣我這種話都說的出口,他幾時慣過我啊?他幾時管過我啊?
“行了,行了,大晚上的這是幹啥啊?”大娘從二樓上走了下來,進了廚房端着杯牛奶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然後将牛奶遞到我手裏。
“洋洋快點喝了然後去睡覺,有啥事明天再說行不行?大晚上的大呼小叫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大娘瞪了大伯一眼,轉而又看向我。
“都是你慣的!”大伯又哼了一聲。我終于知道鄭泰逮着誰咬誰的毛病遺傳自誰了,都是他爹啊,他爹給慣出的壞毛病!
我憋着氣把牛奶一口氣喝完,大娘拉着我來到二樓,鄭泰的卧室。
鄭泰的卧室很大,獨立的洗手間,換衣間,書房,總體來說是個完整的套房。鄭泰那狗貨此刻正躺在一張超大豪華大床上,四仰八叉的睡死過去了,大娘從櫥櫃裏抱出一床厚厚的羊毛毯子鋪到鄭泰的床上。
“洋洋,你那床上的被子沒來得及換,我聞着有點潮氣,就先跟你哥湊合一晚上吧!你哥睡覺還算老實,再說這床夠大夠寬!哦,對了,先去洗澡!”
“嗯!”趁着她唠叨的功夫,我鑽進了洗手間,磨蹭着洗完後出來,大娘已經離開了。
我松了口氣,将鋪到床上的毛毯卷起來,抱到書房裏的沙發上,打算在沙發上睡。鄭泰有個毛病,他不喜歡跟別人同睡一張床。小時候還挺正常的,我倆總睡一張床,他除了愛占地,愛踢人沒有別的毛病。記不清從哪天起,他就開始一個人睡,我跟他睡一次,他湊我一次。
搞的我自己也睡不好,大娘只好又買了張床放到鄭泰卧室的旁邊的房間裏,中間還留一道門,只要打開就能直接進入他的房間。
關掉燈,整個屋子裏陷入了黑暗。窗戶是開着的,陣陣涼風從窗外吹來,還沒有進入夏季,S市一天當中早晚溫差挺大,夜晚溫度較低,而我又懶的去關窗戶,只好使勁裹了裹毛毯。
白天睡的有點多,現在怎麽都睡不着,翻過來覆過去,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是鄭泰那張嚣張的臉,一會是大伯恨鐵不成鋼,一會又是林琳幸福的樣子,轉而又是丁小詩痛哭的表情……
書房的門悄悄打開了,鄭泰直着身體走進來,在書房裏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我躺的沙發上,慢慢的蹲在沙發旁邊,一動不動,像極了某大型犬科動物。
我大氣不敢喘一口,吓的差點窒息了。□□的鄭泰,他居然夢游?我認識他都二十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夢游?他也太趕潮流了吧,這麽時尚的玩法他居然以前都不叫上我?
鄭泰俯下身,一只手在我身上摸了摸,然後手指頭慢慢的上移,我真的要吓出尿了。他不是喜歡女人的嗎,他不是性取向很正常的嗎?他妹妹個熊啊!
他的手最後停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手指并攏開始用了點力氣。
他大爺的,這貨到底把我當成啥了?多大的仇啊,要半夜起來掐死我?我打算掙紮,據說夢游的人殺人是不會被判處死刑的,那我要是被掐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呵呵……”還未等我有所動靜的時候,鄭泰自己咯咯的笑了起來,很驚悚,我從來沒有聽過他那麽風流的笑聲,往常我甚至沒有聽過他大笑,他吼我的次數倒是聽過不少。
笑完了,他又捏了捏我的脖子,松開手,直起腰,站起身,慢慢的往外走,經過門口的聲音頓了頓,又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關上門回到了卧室。
“卧槽!”我低低的罵了一聲,摸了摸一腦門子的冷汗,立馬從沙發上竄起來,慌手慌腳的鎖好門,回到沙發上整個人縮到毛毯裏大氣不敢喘一口。
他不會是要報晚上的仇吧,但是來這一手,也太掉價了!他要是直接上來揍我一頓,也比這正常的多。
我不敢睡覺,睜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輪新月發呆,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什麽時候天亮啊?鄭泰那貨會不會再來一次啊?早知道就帶哈士奇一起過來了,至少它還能保護我不是?真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