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出生天1
拿下那片山寨并沒有花多少時間,蕭承睿勝券在握,也不過是兩個時辰,所有的工作都已經收尾,但令人蕭承睿不安的是,搜查了整個山會,卻找不到山會的頭目,庫房裏的金銀珠寶雖然還在,但記錄金銀往來的賬本卻一本也沒有留下。
很顯然,他們早已經得到了消息,提早做好了準備,逃跑了。
此時此刻,這群窮兇極惡的土匪頭子,卻已經經過一番喬裝,堂而皇之地混進了京城中,繞過一些眼線,直入公主府中。
“主公,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我們的人馬已經埋伏在他回京的路上,勢必叫他再也回不來,各個關卡戒備森嚴,西北的軍隊只混進來不到一萬人,所幸都是精銳,此刻已經駐紮在城外,只等主公一聲令下,便可以攻占皇城,逼那小皇帝退位。”
“哼,本王等了那麽久,總算能報了二哥的仇了。攻占皇城之事并不用着急,你讓将軍們化整為零隐藏在城外即可,只等蕭承睿落網,便可行動。”
這片繁華的都城,一時之間山雨欲來,每一個政治敏感的人都似乎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有的人在隔岸觀火,心底裏門清兒,只等着雙方決出勝負,再行歸附,也有的人,想要自己決定命運,及時投靠明主。
當然,京兆府尹卻并不屬于這其中的任何一種,他身為太後的外戚,自然是希望小皇帝能夠長長久久地呆在那個位置上,卻苦于行動受限,只能勉強接受福安長公主的命令,此時此刻,甚至連出個府也做不到。
他望着滿院子形形色色的衙役奴仆,卻清楚地知道,其中有很大一批人是長公主伸進來的手,不得不戰戰兢兢地過日子,深怕說錯一句,惹了那位尊貴的公主不高興。
他站在自家後院的葡萄架下,滿臉愁思,忽然聽到門外有人來報:
“啓禀府尹大人,門外有人擊鼓鳴冤,是否立即升堂問案?”
他冷汗涔涔,登時從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去,又縮了回來,皺眉詢問:“來的是什麽人?”
“蘇家公子蘇莫!”來人回答道。
“蘇莫?他來做什麽?”
“小人也不知道,蘇公子說,您今日必須見他,若是不見,他就跪在京兆府門口,直到您見他為止。”
想到蘇莫與商聯會的關系,他隐約能猜到幾分他來此處的意圖,心煩地擺手道:“就說本府今日犯了頭疾,無法升堂問案,請他改日吧!”
“大人,”那來報的衙役十分為難,皺眉道:“蘇公子态度堅決,不肯離開,還有……還有一堆名門閨秀,未出閣的出了閣的年輕姑娘們圍堵在衙門口圍觀,人是越來越多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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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聽得頭都大了,心下愈加煩躁,“還有什麽?一個小小的商人,難不成還反了天了?”
蘇莫就算再財大勢大,也不可能反了天去,真正鬧事的正主這會兒已經闖進了後院,不等那衙役禀報,便可聽見那人氣勢洶洶的發問:“我看府尹大人身體好得很,怎麽就頭疾了呢?莫不是怕見本郡主吧!”
那人正是舒寧。
舒寧本不想跑這一趟,聽說蘇莫在京兆府門口,被一群人圍觀,那可是她看好的未來夫婿,怎麽能被這群女人随便亂看,她以後的面子往哪裏擱。
在她眼中,蘇莫是早晚要娶她的,他們之間榮辱一體,即使蘇莫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那個女人,她也必須來這一趟。
京兆府尹見了舒寧,壓力越發大了,舒寧是福安唯一的女兒,在他眼裏是可以代表福安長公主的。
舒寧郡主這樣維護蘇莫,莫不是蘇莫并非為了慕卿卿一事而來?
他汗涔涔回道:“郡主哪裏話,郡主大駕光臨,本官榮幸之至,這不,連頭疾都好了許多,這便升堂問案。”
京兆府正堂堂下。
“府尹大人,在下因初入京都,犯了一些錯,今日特來自首,還請府尹大人裁奪,或殺或剮,在下絕無怨言!”
那風姿絕世的男子站在堂下,面上并無怯色,看上去怡然自得,仿佛自首的是對面一般。
京兆府尹整個人都是懵的,第一反應是,臺下那人莫不是傻了?哪有自己來認錯的?蘇家家大業大,就算他犯了錯,也沒有人會去查他啊!
“蘇某初出茅廬,來到京城的目的是為了磨煉自己,出發之前,我曾向家父立下軍令狀,半年之內便要讓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一半的店鋪都姓蘇,無奈朱雀大街的大部分店鋪都在穆家手中,我無從下手,便只能從一些沒有背景的小店下手。高山流水居便是我看中的第一個目标。為此,我與銀弈坊的杜老大勾結,讓高公子欠下巨款,無力償還之下,必須将高山流水居賣給在下。
只可惜高山流水居的高老板卻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寧願将自己的兒子掃地出門,也不願意将店鋪轉讓。那日,蘇某與穆老板一起參加端午宴會,穆老板的金簪不幸遺落,蘇某便匆匆拿着金簪送回了回來,剛好撞見了高公子,高公子因為先前之事,與蘇某發生了沖突,争執之間,失手斃命。”
“此事……此事……蘇公子為何……”
京兆府還未問完話,舒寧已經炸鍋了,自己本着保護蘇莫的目的來到這裏,可不是想要看他自尋死路的,她憤怒地起身道:“蘇莫,你瘋了,為了維護那個賤女人,竟這般作踐自己!殺人之事,與你沒有半分關系!”
“是是,王妃殺人,人證物證懼在,蘇公子還是不要颠倒是非黑白了。”京兆府尹順勢道。
蘇莫往後使了個眼色,身後的紅書畢恭畢敬地呈上一只金簪,竟跟兇手所用的兇器一模一樣,一支飛鳳簪,左右剛好湊成一對,不論是從材質,還是從新舊程度來看,這一對金簪都是同時鑄造制作的一對。
蘇莫解釋道:“府尹大人大人不知,這對金簪名曰鸾鳳,乃出自于我珍寶閣中,當初輔政王購置了這對金簪贈與王妃。那日趙姑娘稱自己撞了晴柔,從中掉出這只金簪,想必是未曾細看,其實作案兇器是之前遺落在蘇某處的那只金簪,而趙小姐看見的乃是這一只。”
“蘇莫,縱使你巧舌如簧,你又怎麽解釋這只金簪為何在你手中?”舒寧已是滿臉怒容。
蘇莫卻胸有成竹,回道:“不巧,今日王府總管來我玉柳巷,親自将這只金簪奉上,希望能夠證明穆老板的清白,此刻陳總管便在外面,府尹大人招來一問便知。”
他繼續道:“若是府尹大人還是不信,大可以叫上趙小姐前來對峙,問問她這只金簪是否是那日她看見的那只。”
事情說道這個份上,蘇莫殺害高子期的嫌疑明顯要高于慕卿卿。
京兆府尹雖然有心讓慕卿卿背這口黑鍋,也暫時想不到什麽理由去辯駁,只得含糊其辭,拖延時間,以等待福安的救兵。
他不知道,此時的福安正與那位神秘人一起悄無聲息地做着京城中官員的暗殺計劃,根本無暇顧及此處。
蘇莫又咄咄逼人,堂下還圍觀了一衆京都百姓,實在是難下臺。
“既然府尹大人并無異議,是否應該無罪釋放本案的無辜者——穆老板呢?”
京兆府尹瞧了瞧此刻臉黑脖子粗的舒寧,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
“堂堂京兆府尹大人,難不成連一樁小命案都無從做主嗎?”
京兆府尹愁地直揉臉,“此……此事,稍後再說,來人,将蘇莫關進大牢!”
“慢着,今日府尹大人若是不放人,休怪蘇莫對您不敬!”蘇莫頓時拔出腰間的軟劍,将準備沖過來的衙役攔在身前。
他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父親為了防止他被人挾持綁架,早些時候特地給他找了習武的師父,他自己也上進,學了一些功夫,這些年因為頻繁經商,才耽誤了下來,但對付眼前這些衙役卻是綽綽有餘。
他也明白,在這一群人之中,舒寧才是那個最重要的,他舍了京兆府尹,直接将大刀橫在舒寧的脖子上。
從小被寵大的舒寧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頓時間吓得花容失色,在生命攸關的時刻,也丢下了高貴,露出本能的膽怯。
“蘇……蘇莫,你……你怎麽敢……我可是……舒寧郡主,我母親是長公主……你要是敢動我……”
“閉嘴!”簡短的兩個字,立即打斷了舒寧斷斷續續的發聲,因為那見血封喉的長劍已經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小段口子,她吓得哇哇大哭起來。
“不準哭,叫他們退後。”蘇莫滿目猙獰之色,不加掩飾的眼眸之中暗藏着狠厲。
舒寧停下了哭聲,小聲地命令衙役退下。
一陣驚慌之中,一行數十個武藝高強的暗衛簇擁着蘇莫,緩緩地走向地牢。
地牢之外,代表着公主府的幾位精銳武士頓時沖了過來,卻因為對方拿捏着舒寧的性命,不得不有所顧忌,最終被數十名暗衛斬殺殆盡。
地牢之中,正百無聊賴地數着稻草的慕卿卿見那風姿卓絕的少年浴血而來,背着萬丈金光殺了進來,頓時将驚得眼睛都瞪直了,倒是淩風有眼力見,趁機幾下撬開了牢房門鎖,殺了出去,順利與蘇家的人會師,幾人挾持着舒寧,騎着京兆府尹後院早已經備好的寶馬一路狂奔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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