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日是十五
說是母親來看她，等她細瞧，眼前模模糊糊地晃着四個人影，她認了好一會兒，心裏感慨：好家夥，這是穆家的女眷都來了。穆老太太，武氏還有她堂妹慕雯雯。
穆老太太見此，擺起了長輩的威風，“宋氏，別淨說些喪氣話，如今王爺看中卿姐兒，這位姐兒以後有的是造化。”
武氏也從旁附和：“母親說得極是，我早說卿姐兒是個有福的！”
這兩人一唱一和，到真把之前給慕卿卿冷臉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臉皮令慕卿卿嘆服。
就連一向看不上她的慕雯雯都假惺惺地跑上來問候：“二姐姐，你的眼睛好些了嗎？過兩天，京城裏的花顏居就要開了，到時候您看上什麽，雯雯買給你。”
慕卿卿心中腹譏，這花顏居都是她開的，還需要別人買單嗎？她看向宋氏，宋氏一臉笑意，慕卿卿便猜到母親沒有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三叔一家。
不告訴也好，省得她們眼紅。
慕卿卿也陪了假惺惺的笑，随意唠了唠家常，不知怎麽的，便轉到了三叔的科考上。
慕卿卿雖然早就猜中了她們的來意，心裏還是不免有些生氣。
老太太擺下杯子，臉上陪着笑，溫和地道：“卿姐兒，你三叔是個做大事的人，明年春闱準是能中的。”
慕卿卿也放下了茶杯，臉上陪着同款假笑，天真地道：“祖母，我聽說三叔二十歲就參加科舉了，如今也快四十多了吧！考了這麽多年都沒中，您怎麽知道他這次一定中？”
老太太面上挂不住，尴尬地笑笑，“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這不現在有你嘛！”
慕卿卿腹譏，她是學霸沒錯，可跟三叔有個屁的關系，她假意不懂老太太的話，反駁道：“祖母這話不對，我又不是先生，又不能給三叔補課，他中不中跟我能有什麽關系。”
老太太斂了眸光，面色微沉，臉上的假笑早就灰飛煙滅了，“卿姐兒，我們是一家人，你三叔發達了，在朝裏站穩了腳跟，才有你以後的好日子過。你三叔能不能考中，如今不過是你跟王爺在床頭吹吹耳邊風的事情。別等以後失了寵，又沒有娘家人給你靠着，你才知道後悔。”
她這番話，不愧是深處後宅的老人能說出來的，滿滿都是宅鬥精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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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慕卿卿卻不喜歡走宅鬥風，她可是大女主，幹大事的人，所以果斷拒絕了。
“祖母多東西，少說話。”
“你……”
“若是乏了，就早些回去吧！”
“你……”
慕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去了，慕卿卿怼得高興，心裏也舒坦多了。
而在王府另一頭的楓竹苑，蕭承睿一回府便聽說了慕家人來訪的消息，陳管家一五一十地将慕老太太如何逼迫，慕卿卿如何回絕的事情一說。
蕭承睿神色雖如常，卻溫和地道了一句：“今晚去王妃處！”
陳管家連連應是，心裏卻想着，自家王爺這是轉了性，要跟王妃好好培養感情了嗎？
雖說王妃出身吃差了一些，但這些人觀察下來，人卻是極好的，就是尋常的大戶人家，也培養不出這樣心性氣度的姑娘來。
慕卿卿剛開膳，月門外，一襲青衫的颀長身影緩緩踱步而來，他腰間挂了一對龍鳳環佩，走路時叮當作響，發髻依舊是幹練整齊，慕卿卿雖瞧不清相貌，但這般的氣度，整個王府，恐怕也便只有蕭承睿了。
果然，前院灑掃的月桂朝他跪下行禮，“見過王爺！”
他擺了擺手，踱步走進廳裏，也不追究慕卿卿為什麽沒有起身給他行禮，自己兀自坐下了，擺手讓人添碗筷，随後轉頭道：“怎麽不等我一起用膳？”
慕卿卿皺眉尋思，他好像說過，以後初一十五都會來自己這裏過夜的話。先前他雖然也來，但每夜都在外面的榻上睡，今晚會不會……？
慕卿卿試探道：“王爺，我的眼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您以後可以不用每日過來照料！”
他聞言放下了碗筷，一雙深黑色的眸子直逼着慕卿卿，若不是她現在視線模糊，看的不真切，被這樣的視線盯着，恐怕渾身都不自在，只聽見他說：“既已做了本王的王妃，每日一塊用膳，又有何不妥？”
“沒……沒什麽！”慕卿卿的臉頰有些紅，面露出羞惱的樣子。
這幅模樣在蕭承睿看來卻有些奇怪，他皺眉尋思，先前她聽話本子的時候，什麽也敢聽，今日自己也沒說什麽話，怎麽就開始裝起了純情。
過了半晌，他問：“今日你家人來過了？”
“嗯！”慕卿卿答。
“可有說什麽事？”
慕卿卿搖頭：“沒有！”
“你三叔不是要考明年春闱？”
這話一出，慕卿卿大致是猜到有人跟蕭承睿說了今日的事，心中慶幸自己沒亂說話，沒所謂道：“嗯，考便考呗，能考上我祝福。”
“你就沒什麽想說的？”蕭承睿緊盯着她，就算是看不清，慕卿卿也覺得如芒在背，她答道：“我能說什麽？我站在王爺這邊，王爺說什麽，我就說什麽！”
這一句馬屁效果似乎并不怎麽樣，蕭承睿雖然沒有再追問，但整個飯局的氣氛都莫名有些詭異，她敏感地察覺到，蕭承睿心情似乎不大好。
但是她仔細想想自己說的話，似乎也沒什麽說錯了啊！
陸嬷嬷派人來收了碗筷，一大桌子的美味，慕卿卿十分挑食地只吃了幾口玉米羹，看得蕭承睿越發眉頭緊皺。
之後，伺候的下人們自覺地告退了，慕卿卿也沒再留雨喬說故事，蕭承睿竟也沒有徑直去批閱奏章，先前詭異的氣氛便一直持續着。
過了一會兒，蕭承睿才道：“先前說過，初一十五，本王在你處過夜！初一時你不大方便，今日可……”
慕卿卿忙反駁道：“王爺，您這幾日不是日日在此過夜嗎？”
“本王說的并不是過夜，而是同塌而眠，鴛鴦交頸，琴瑟和鳴！”他一口氣說了一堆詞，饒是慕卿卿來自現代，腦子裏對這些事情多少有些耳聞，也忍不住紅了臉。
心裏詫異，蕭承睿不是生在保守的古代嗎？怎麽說起這些話來一套一套的。
她羞紅了臉，不敢擡頭看，她若是擡頭看，定能發現，此時的蕭承睿亦是紅了耳根，他咽了咽口水，回想起以前被人拉去春花秋月樓時，看見同行的對着脂粉姑娘低頭親吻的樣子，也慢慢俯身低頭去尋慕卿卿的唇。
慕卿卿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吓了一大跳，趕緊伸手推開道：“王爺，我……我還沒洗澡呢！”
蕭承睿皺了皺眉，忽然聽到洗澡二字，想到他十五歲那年，宮中有個婢女，在伺候他沐浴的時候，忽然脫光了衣裳，跳進洗浴池裏，嘴裏說着：“殿下，您不要害怕，奴婢只是遵循宮中的舊例，教您一些您該做的事情。若是您不喜歡池子，奴婢也可以去床上等您！”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子的酮體，他那是深皺了眉頭，冷冰冰地呵斥走了那名婢女，從此，便對男女之情有些漠然。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有關風月場上的經歷，或許加起來，還沒有慕卿卿聽得黃段子多。
但有些事情，便好似一種本能，他慢慢想到慕卿卿的容貌，想起她在洗浴池子裏袅娜的身姿，不由得心神一蕩，有些本能的沖動欲望，脫離了他這些年自控的修養。
他無奈一笑，卻也并不排斥，慕卿卿本就是他的王妃，這本該在大婚之夜完成的事情，今日确實也該補上了。
慕卿卿卻在池子裏泡了許久，從旁伺候的雨喬都不知道添了幾回熱水了，慕卿卿遲遲不想起身，她的腦子裏亂得很。
她覺得自己沒想錯，蕭承睿就是饞她的身子了，她顧影自憐了一會兒，更加确定，她現在的确是個美人，蕭承睿也的确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但是吧，他們壓根沒什麽感情基礎，雖然她挺欣賞蕭承睿的臉的，但要發生關系又是另一回事了。
泡的久了，就連雨喬也開始催促了，“娘娘，您平日裏也沒泡那麽久啊，可別讓王爺就等了，今晚可是您一雪前恥的好時機呀。”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表情竟有些猥瑣。
慕卿卿一臉鄙夷道：“收起你那奇怪的笑，還不快去給我找衣服。”
躲得了十五也躲不過初一啊！
蕭承睿此時正坐在床上，他神色平靜，儀态端方，全然也不似登徒子的樣子，但是慕卿卿卻莫名有些緊張，披上了睡袍，也只敢坐在梳妝臺前擦拭頭發，順帶用眼睛瞄一眼蕭承睿。
然後就看見他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好像例行公事一樣，頓時間令她更加不爽。
“好了嗎？擦好了就過來！”
“王……王爺，您不去沐浴嗎？”
蕭承睿淡淡道：“本王已經洗過了，過來！”
慕卿卿木着身子走過去，結果被蕭承睿抓住了手，一把撈進了懷中。
他并不按常理出牌，趁着慕卿卿驚魂未定，把她整個人按在懷中，然後送上他那片溫涼的唇。
蕭承睿從未有這種溫香軟玉抱在懷的感覺，慕卿卿身上滿是淡淡的清香，有點兒類似于荷花的味道，幹淨純潔。
本以為自己清心寡欲了大半輩子，本該坐懷不亂，但他卻有些難以自控，心中竟冒出了一些莫名嗜血狂躁的想法，讓他半分克制，半分狂野地把慕卿卿推倒在床帏間。
慕卿卿吓得夠嗆，根本沒有時間去回味蕭承睿的那一吻。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這冰山美男蕭承睿。
呵呵，她真是太天真，男人都是一樣的下半身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