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歐氏幾何&數理世界二
熾熱的吻漸漸移到了她的領口,緊接着便是阿波羅低啞難.耐的聲音:“我們出去。”
她略略寬心,說了聲好。
阿波羅将她打橫抱起,循着記憶中的路,向地面上飛去。
當然,他沒忘了留下幾顆金色的火種。至于剩下的,只要暗淵之神和冥界之王不插手,神獄就會永遠燃燒着金色的火焰,是威懾,更是威脅。
狄安娜倚着他的胸口悶聲問道:“我們去哪兒?”
“德爾斐。”
在人間,阿波羅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德爾斐。
當光明之神再次抱着他的祭司來到聖域時,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收拾神殿的,準備日常物品的,昭告世間光明神再次降臨的……熙熙攘攘,井然有序。
阿波羅徑自将她抱到了殿後的溫泉裏,俯身看她:“是你自己洗,還是我替你洗?”
她揪着他的領口,在他隐然帶着期盼的目光中咬牙切齒:“我還有第二個選擇麽?”
第二個選擇?
阿波羅微怔,而後啞然失笑:“沒有。”
她默許了他對她過分的親昵,甚至默許了一些侵略性的舉動……
阿波羅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上,輕輕解下了束帶,緊接着又咬開了她肩上貝殼形的衣扣。他的指腹上帶着薄薄的繭,最終觸碰到她裸.露的肌膚時,引得她一陣輕輕戰栗。
“別怕。”他低聲對她說。似暗示,也似安撫。
狄安娜閉了閉眼睛,竟然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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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全身上下被他剝得幹幹淨淨,又被他輕柔地放進溫水裏時,那種要命的緊張終于到了臨界點。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險險擦過阿波羅強健有力的手臂,引得他眸光一暗。
“別怕。”阿波羅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撈起她散落在水中的銀色長發,捏在手中細細揉着,“若是不想,我就不做了。”他已等了她太久太久,不介意再等一些時間,讓她漸漸适應他的親.吻和愛.撫,不會在裸.裎相對時那般緊張。
她搖搖頭,伸手按上阿波羅的肩,慢慢解下了他沾血的希臘長袍。
“那些傷很奇怪……”她似乎在沒話找話,“很淺,卻布滿了全身……”
“因為我在腦中所繪制的每一根線條都會凝成實質,纏着我。”阿波羅不知是感慨還是嘆息,将她橫着抱了,一只手撐着浴池的邊,坐了上去,然後取過身邊的葉子揉碎,一點點塗抹在她的長發上,慢慢揉洗着。
她心頭一緊。
竟然這麽……可怕?
稍稍愣神的片刻,阿波羅已替她洗淨了長發,又換了一池水,抱着她滑進池子裏,細細吻着她的脖子和耳朵,而後漸漸滑了下去。
“你、你……”她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你幹什麽……”
“我在這裏留下了一個徽記,記得麽?”阿波羅低笑着,故意說着刺激她的話,“寶貝兒,你真美……也很甜。”
什、什麽叫她很甜?!他嘗過她嗎?!
阿波羅悶笑出聲,擡起身來,重新将她揉進懷裏,親昵地用鼻尖蹭蹭她的臉頰:“所以我要留着慢慢地嘗……寶貝兒,替我握着它,好麽?”
什、什麽?!
“唔,就是這樣……寶貝兒,你上次吻我的時候……”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重重地低.喘一聲,近乎失控地抓緊了她的肩,眼中染上了濃重的情.欲,“真棒,寶貝兒,就是這樣……再快些……”他的身體緊緊繃起,微微後仰着頭,結實勻稱的身體上沾染了一層薄薄的汗,混合着水珠濺落在池子裏,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寶貝兒,用力些……”
“用力……玩.弄它!”
“快!……”
他低低喘.息出聲,身體緊緊繃起,在水中呈現着漂亮的線條與色澤。一陣更加急促的呼吸聲過後,阿波羅閉上眼睛抱緊了她,吻着她線條優美的脊背,雙唇滾燙得吓人。
滋味……美妙無比。
阿波羅又換了一池水,細心替她洗淨了手中的白.濁,也替他自己。
這一回,他沒有再讓她做些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将她洗淨擦幹後,抱回寝殿躺着,讓她橫在自己的小腹上,用一塊幹淨細軟的白布替她擦幹了長發。
其實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溫度替她蒸幹的,但他享受這種與她肌膚相.觸的感覺,無比的享受。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忽然在殿外響了起來:“殿下,有位叫阿爾希塔斯的少年想見您。”聲音停了停,見裏頭似乎沒有反應,又繼續說道,“他說,他解決了您留下的難題。”
“哦?”阿波羅饒有興致地問道,“他解決了?怎麽解決的?”
殿外的聲音依舊小心翼翼:“他想當面跟您說。”
狄安娜睜眼看向阿波羅,有些好奇。阿波羅不等她發問,便一一細說了。
事情發生在德羅斯。[1]
衆人在神祭時求阿波羅辦事,阿波羅便留下了一個難題:将他的立方體祭壇體積擴大一倍。什麽時候解決了,他什麽時候幫忙。
所有人傻眼了。
當時的古希臘尚未出現無理數,“三次根號”這種東西,對于人族來說,還是太過困難了些。他們甚至千裏迢迢跑到雅典去求助柏拉圖,柏拉圖同樣無能為力。
于是這問題就這麽一年一年地耽擱下來。立方體祭壇的體積一直沒有擴大,阿波羅也一直沒有降下神跡。
狄安娜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
原來那素來號稱“古希臘三大難題之首”的倍立方問題,是阿波羅這個家夥弄出來的……
她默默地盯着阿波羅看了半晌,把阿波羅看得心裏發毛,直想着是不是自己剛才做得太過火,惹她生氣了。
最終,狄安娜只默默地說了四個字:“我也要去。”
看看那個解決了倍立方問題的家夥長什麽樣。
“也好。”阿波羅便替她穿好衣服,邊說道,“反正你遲早都要見見他們的。”
狄安娜一怔:“‘他’也是你的智囊團……之一?阿爾希塔斯?”
阿波羅輕輕“唔”了一聲:“他們在人間自稱米利都學派,又或是畢達哥拉斯學派?我記不大清了,反正,都是一群不錯的孩子。”
是一群被你用數學難題狂虐的苦孩子。
狄安娜搖頭嘆息,沒來由地想起了以前狂刷奧數題的日子。
阿波羅依舊是橫抱着狄安娜出去的。
狄安娜幾次要求要自己走,卻通通被他無視了。據阿波羅說,是她綿綿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
所以結果就是,即便是在見阿爾希塔斯的時候,阿波羅也一直在抱着她,心不在焉地揉弄着她的發梢,也心不在焉地聽着阿爾希塔斯的話。
神座下的少年一板一眼地陳述着,嚴肅的表情像極了少年時代的阿波羅。
“只需要取兩倍長的線段……”
“然後找到它們的等比中項……”
阿波羅聽着聽着,眼中漸漸帶了一絲笑意。
神座下的少年愈發緊張了,展開手中的羊皮紙,然後用羽毛筆一筆一劃地書寫着兩條他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公式。不是第一次面見神,卻是第一次面見這般……這般神采飛揚卻又帶着幾分慵懶的光明神。光明神懷中的少女有些眼熟,那雙淡琉璃色的眼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似乎要将他從裏到外看個通透。
“……所以,所以,它們肯定是兩倍的體積。”少年好不容易把最後一句話說完,緊張地擡頭看着高高在上的光明之神,更加緊張地問道,“所以,您可以降臨德羅斯了嗎?我們……已經等您很久了。”
光明神輕輕“唔”了一聲:“我明天就去。”
“怎麽不是現在?”光明神懷中的銀發少女似有些不滿。
光明神微微愣了一下,輕輕點頭:“好,那就現在去。”他停頓片刻,又說道:“我們一起。”
少年幾乎驚掉了下巴。
她究竟是什麽人,竟如此膽大放肆……銀色長發、淺色的瞳、過分偏柔的長相……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流傳已久的傳說,還有那位消失已久的月神。
少年垂手而立,亞麻色短發在風中微微飛揚:“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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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趟德羅斯島回來,狄安娜幾乎全身都要累癱。
她知道自從母親被阿波羅送往夜之王國後,德羅斯島上漸漸遷徙來了不少居民,又漸漸繁華了起來。可她未曾想到的是,整座海島上都布滿了潔白的大理石雕塑,而那些雕塑……幾乎都是她的樣子。
詢問阿波羅時,他只苦笑着搖了搖頭:“是我做的,卻又不是我做的。”
這番話說得晦暗莫名,可狄安娜卻聽懂了。
是他在陷入噩夢時做的。
金眸的阿波羅,暴戾且冰冷的阿波羅,幾乎完全陌生的阿波羅……
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夜裏,當阿波羅與她并排躺在床.上時,忽然有些擔憂地問她:“你今天似乎特別容易累,是又生病了麽?”
她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才又迷迷糊糊地改口:“大約……不是……”
小腹酸酸漲漲地痛,全身累得像是被重物從頭到腳滾碾過一遍,連擡擡指頭都困難。
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下.身湧出了一股熱.流,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狄安娜全身僵住了。
該不會是、那個、來了?
已經許久不曾做人,當人族女性每月必然造訪的小夥伴到來時,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最要命的是,她正躺在阿波羅懷裏,整個神殿裏只有白色的被褥和白色的床單!
作者有話要說:[1]該傳說有兩個版本。一是發生在Delos,二是雅典。但雅典是雅典娜的地盤,所以還是德羅斯的版本更可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