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牽兩頭牛試試
翹梁做起來是最為艱難的,它的整段是一個彎曲的弧度,末端和把手要連接,支撐管和直管的交彙處它也要連接,它要高出犁頭頂端,還要留幾個動連接橫筒上的犁彎刀,上方的中間地帶還要有一個系繩挑犁的小圓圈,本身的質量同樣要過硬,因為它是起受力作用的。
嗯,說起來很複雜,做起來也很複雜,其中的狀況百出徐天已經不想再說了,大小尺寸不合規格只是其中最小的失誤,此時的徐大領主十分痛恨自己為什麽在前世沒有多看一些與農業相關的書籍,現在憑着歷史書和紀錄片裏的模糊影響做東西…
#你這是在難為我胖虎.gif#
不管其中出了多少狀況,領主又有多少次被折騰得只想上吊,總之他終于折騰出來了相對像樣的一套零件,也終于可以開始最後的組裝了。
附件的木板是嚴格按照規格制成的,可以嵌入犁頭背面的槍口,然後要在适當位置鑽孔,從木板的底部由下而上加固,在這個只有鐵釘的年代,這個地方難了他們許久,讓領主抛棄了自己的風度,猙獰的臉色吓得所有人都瑟瑟發抖,好在最後成功解決了。
總之,在犁頭和主體框架成功成為一體後,安裝犁壁,後面的把手連上,木板加固,再經歷幾次測試,最終成功組裝。
犁的各種零件制作花的時間并不算少,但組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經過鐵匠和木匠的工作室(沒錯,領主在城堡裏專門騰出一個房間讓兩人專心工作)的時候,仆人們經常聽到領主用已經半啞的嗓子抓狂的嚎叫,也時常聽到鐵匠和木匠充滿痛苦的□□,甚至有幾個仆人因此做了噩夢,第二天工作的時候就頂上了和領主三人同樣的黑眼圈。
據後來的人回憶,那段時間領主吃飯的時候都和打仗一樣,木匠和鐵匠幹脆就沒出過工作室(領主是這麽叫的,用種花文,念叨的多了,大家都這麽叫了)的門,每天只有送飯的管家和端木盆的仆人進出,唯一出現在衆人面前的領主也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如果不是這個地方沒有女妖精的傳言,大家可能會認為領主被某些東西吸幹了精氣。
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看着這個表面上粗制濫造實際上也粗制濫造,但質量意外的還不錯的犁,再回憶一下他看到的六頭牛的犁,再想想上面還長着雜草和灌木,甚至帶着小樹的土地,徐天幾乎要熱淚盈眶了——他為了這個時代的人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啊!
“明天牽兩頭牛來試試 。”
該知道的早已經知道了,徐天要制作新犁的事已經随着流言的風傳遍了整個莊園,大部分都是嗤之以鼻的,剩下的人也都沒抱太大的希望,但出于對領主的尊敬,農事官還是早早的就等在門口,本來對領主成功并不看好的他直接收到了爆炸般的消息。
“是。”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能做到高層的人無一不是人精,農事官在短短幾天已經初步看出了徐天溫和下強硬的本質,知道自己的争辯不會有太大結果,農事官已經在考慮從哪裏将這兩頭牛的缺口給補上了。
自由民一周要為領主工作三天,雖然徐天很懷疑他們是否有周的概念,但總之這個規矩這麽定了下來并被所有的貴族普遍實行了,好巧不巧的,新犁試的第一天,也是自由民為領主幹活的第一天。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研制新犁有什麽意義,畢竟貴族不缺糧食,而鐵很貴,平民就像是地上的沙子,不管死多少都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畢竟世界上幹活的平民總是不缺的,自己領地的死光了那就從別的領地買就好了,實在不行從別的大陸買回來一批當奴隸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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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為什麽這邊的科技多年都沒有什麽進步的原因吧。
不過徐天是并不關心這些的,畢竟在現代也是沒吃過什麽苦的存在,乍一來到這裏只能吃白水煮蛋已經很委屈了,還要看着這群骷髅辣眼睛那就真的是太悲慘了。
要吃好的第一步,吃飽!
在衆人眼中有些怪模怪樣的犁被挂上了兩頭牛,而自由民中的哈克和戴維立刻露出了要哭一般的神色——這兩頭牛是他們的,雖然農事官說之後新犁會優先考慮他們家使用,但誰知道這架新犁的效果是怎麽樣的啊。
再不情願也不能反悔了,徐天讓農事官選了三個比較有經驗的農夫出來,哈克和戴維也在其中,一個人在前面牽牛(好在這個之後已經有鼻環了),一個坐在杠上,腳上踏着犁,控制着犁铧的入土深淺,最後一位在後面扶持犁把。
回憶着以前一閃而過的四格動漫,徐天磕磕絆絆的讓他們勉強擺出了大致正确的姿勢,然後就不管了,畢竟再會紙上談兵也只是紙上,再怎麽樣都沒辦法比得上耕地多年的老農,讓他們憑着經驗去摸索更加精細的動作才是最好的。
哈克和戴維一人牽頭,一人扶把,等到領主調整好三人的位置,農事官便宣布農事開始,他們将一直為領主幹活直到月上中天,這一日的農活才算是結束,有生病的以後要雙倍補上,并且每個人承擔的是超出他們承受範圍的工作量,為此他們不得不帶上家人一起幫忙。
小樹被砍斷,灌木被挖出,石塊由小孩子挑出來免得破壞本就質量不好的農具,每個人看上去都十分賣力,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偷瞧那個有鐵的新犁。
新犁的強大是誰都沒有想象到的,徐天不懂農事也沒辦法比較,但用肉眼都能看出戴維這邊的牛要比六頭牛的老農具要快上一截,而知曉農事的農事官更是合不攏嘴,但他們的感受都比不上親身體驗的三人來的直觀。
鐵質的犁頭像是切豆腐一樣進入泥土,泥土源源不斷的送向犁壁,通過曲面翻蓋出來而不再需要時不時停下來清理泥土,做在上面的人借助身體的力量将犁頭插得更深,牛前進的速度卻變快了不少。
木匠和鐵匠也來到了這裏觀察效果,和管家還有偷偷跑出來的仆人一起成了張着嘴的雕塑,直到新犁已經到了耕地的盡頭,又輕易的轉頭,給予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人群新的震撼。
農事官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後,就以一種能把脖子扭斷的态度轉頭看向徐天,眼中駭人的亮光讓徐天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他并不知道農事官的心情,也不知道所有人心中的山呼海嘯,黑發黑眼的領主甚至十分迷茫的問了一句:
“怎麽了?”
後續的事情徐天已經不想再回憶了,不管是那些虛僞又客套的馬屁還是直接或委婉的請求使用新犁,總之沒什麽好說的,他是風暴的中心卻也是最為穩定的存在,所有的糾紛都自覺的避開了這位最高層,有資格使用犁的人在一瞬間點燃了用眼神交流的技能,而徐天要做的就是規定他們使用新犁的順序。
“鐵匠,木匠,你們為這具犁付出了很大的功夫,所以…”
“領主,他們沒有耕地。”
徐天張口就叫了兩個沒有田地的,好在管家及時提醒,徐天到口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才沒有在衆人面前出糗。
“你們為這具犁付出了很大的功夫,它的能力讓我滿意,接下來你們繼續做,每做出來一具将會得到相應的錢幣。”
想起他們是被前任領主強行帶過來的,徐天又加了一句。
“做完十個犁你們可以要求回到城裏和你們的家人團聚,或者将他們帶過來定居。”
此時衆人的表情已經呆滞了,而徐天又後知後覺的想到他們的家人似乎還在城裏,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下再次張口。
“這是提前給你們的報酬,你們可以選擇讓我的騎士帶給你們的家人,或者直接将你們的家人接,別急着拒絕,好好想想。”
徐天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把亮閃閃的小銀幣,所有人都凝固住了,鐵匠和木匠結結巴巴的想說些什麽,腦子裏卻全是漿糊。
“對了,”
徐天看向管家。
“之前領主搶…帶來的那些工匠,給他們一些錢財,問問他們是要走還是要留下。”
“…是”
管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顫抖着點了頭,而衆人已經沒辦法做出其他的表情了,也完全忘記了現在應該是分配新犁使用順序的時刻。
“管家在新犁研制期間幫了我許多,所以他是下一個。”
徐天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然後用食指指向管家。
“農事官及時找到耕牛,第三個。”
中指對準…好像哪裏不對?
“耕牛的主人排在農事官後面,剩下的農事官你自己決定,讓他們用糧食來租。”
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徐天還是懂的,而且人們往往對免費得到的東西不太珍惜,這是人固有的劣根性。
“管家的租要最少,你的比管家多,耕牛的主人要比你多,其他人要比耕牛主人多。”
雖然不能完全免除,但是優惠和特殊待遇還是可以搞一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