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除了你
實驗室發生爆炸時,謝輕舟正好從C棟宿舍樓往回走。快遞員說一位姓江的先生幾分鐘前剛把寫着他門號的包裹簽收,以為是他的室友。
謝輕舟想給江深打電話來着,但一摸口袋發現手機落在辦公室,正想着江深肯定會去辦公室找他,就聽北側的實驗樓區一聲巨響。
他憑專業直覺就判斷出是出了事故,只是園區一共有七棟實驗樓,北側就有三棟,他根本沒往如此巧合的方面想。直到他随着查看的人群趕回,見到自己組的公共儀器室窗戶冒着黑煙。
江深千萬不要在裏面。
千萬不要已經在實驗室等他。
謝輕舟幾乎是沖進圍觀人群裏的,還好他立刻就從一片嘈雜中分辨出江深的聲音。
警察見濃煙過大,控制現場再次疏散人群。
江深一把拉住謝輕舟的手腕示意他跟自己走。謝輕舟任江深拽着,也沒問去哪就被拉到了停車場。
他以為江深要帶他回家,但他是實驗組組長,算事故相關人員,出了這麽大事警察是一定要找他問話的,不合适立刻走。
而且他擔心實驗室的同事,不知道老蔣他們現在怎麽樣。實驗樣本毀了就毀了,反正數據還在,但希望人都平安無事。
“江深,我得回去看看。”謝輕舟站在車前道,不想上車。
江深沒說行不行,雙目幽深意味不明地看他,然後松開他的手腕,自顧自進了車裏。
謝輕舟見江深從車裏取了一個快遞一樣的小紙盒出來,當前他的面急迫地幾下撕開,從裏面拿出一個絲絨方盒。還沒及反應那是什麽,就被江深推到SUV車前,低身嚴絲合縫兒地吻住。
謝輕舟以一個極難站穩的姿勢回應着這個漫長而激烈的吻,雖然江深一手托着他的後腦勺,還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按躺在車前蓋上,只好用兩只手反撐着。
然而江深卻一邊加重這個吻,一邊摸索上他的左手,拉到自己身側。
驟然失去平衡,謝輕舟更有些站不住,只能把全身力氣都放在江深撐着他腦後的那只手上,氣都要喘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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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不開頭,只能感覺着江深手上的動作。隐約聽見開蓋子的聲音,而後江深單手給他的手指套上一個涼涼的東西,謝輕舟一下就明白過來那個小盒子的用途。
“和我結婚吧,別考慮直接答應我,我一想到沒有你的感覺就要瘋了。”江深的唇微微離開他,氣息蹭着他的鼻尖,用一種壓抑着的低啞的聲音說,“從小到大我什麽都有,從沒什麽是特別想要的,也不怕失去什麽,除了你。”
“我就是想要你。”江深喃喃說着,又埋頭在他頸窩,上瘾似地吸着他腺體處還混合着自己氣味的信息素,黏黏糊糊蹭了半天,又擡眼看他。
謝輕舟的站姿再也維持不住,再撐半分鐘就要仰倒過去。他動了動腿想站直卻動彈不得,這才意識到江深是故意把他圈在那方寸之地,大有一副不答應不能走的意思。
謝輕舟被這別具一格的脅迫弄得哭笑不得,“不考慮,答應你,我戒指都戴上了你總得讓我看看它長什麽樣兒吧。”
江深聞言,飛快地朝他臉上親了一口,攬着他的後腰後退了兩步,總算讓謝輕舟能穩住腳好好站着。
謝輕舟擡起左手,見手指上套着一枚低調而別致的鉑金戒指,啞光色,寬度剛好,鑽石是內嵌式的。
江深:“我怕你平時要戴手套不方便,所以定制了比較簡單的款。這個工匠年紀大了接單挑剔,還是看在我爸媽當年的婚戒也是請他做的份上才讓我插了個隊。”
他說完,知道謝輕舟肯定挂心着實驗室的事,又道:“走,我們回去看看。”
正說着,江深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江樂的父親打來的。他是江氏的總經理,一收到市內園區實驗室爆炸的消息便急忙通知各部門主管開會。
江深雖然在江氏只有股份沒有職位,但畢竟是集團太子爺,也是股東,出了事江家老人還是會找他商量。
謝輕舟在旁邊聽完江深講電話,知道他必須得回江氏總部一趟,也不留他,道:“你快去吧,我也得馬上去看看同事的情況,可能還要去趟醫院,有事電話聯系。”
謝輕舟忘了自己手機落在辦公室,這會兒就算還能用也取不出來了。江深見他兩手空空身上也不像揣了任何東西的樣子,就把自己的錢包和手機留給他,只把證件和駕照取了出來,讓他有事打江樂的電話。
等回到實驗樓時,火勢已經控制住了,還好四層的實驗樓只燒了三樓兩間屋子,對其它組的工作進度影響不大。
最令謝輕舟擔憂的是他同組同事情況,聽老蔣說當時儀器室裏連他們自己人加實習生一共八個,有三個都是被救護車直接擡走的,另外幾人身上臉上多少都有玻璃碎片的劃傷和輕度燒燙傷,醫護人員給就地做了些處理後也帶去了醫院。
老蔣是因為鬧肚子去了三樓右側的洗手間才躲過一劫,謝輕舟則是因為江深寄錯了地址的求婚戒指。
好像自從認識了江深之後,他乏善可陳的人生境遇便一朝時來運轉。
謝輕舟沒能馬上跟去醫院,因為他們實驗室主管傷勢比較嚴重,輕傷的幾個也都吓得魂不歸體,眼下能配合園區負責人和警方做些調查的只有謝輕舟這個項目小組組長和老蔣。
全部忙完回到葉宅已經是傍晚,葉至臻那個眠花宿柳幾乎誰都見不着的葉家前二少爺今三少爺竟然破天荒地出現在客廳裏,見他回來,一臉愛答不理地上樓去了,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撞了下正好下樓的葉至容,漫不經心地說了句Sorry。
方玉漱扶穩葉至容,立即毫不客氣地推了葉至臻一把,引得對方轉身投以惡狠狠的表情,只是當着葉至容不好破口大罵,用口型說了“賤貨”兩個字。
葉至容不在場的時候,葉至臻罵得比這還要難聽得多,什麽“婊子”,“賣的”,“不男不女的SAO貨”都往外甩,不過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大嫂動過髒心思,而方玉漱當着幾個傭人的面直接還了他倆巴掌一口唾沫。
方玉漱看起來嬌軟是真嬌軟,保護起愛的人潑辣也是真潑辣。
“你沒事吧,電話怎麽一直打不通?”葉至容聽見謝輕舟的腳步聲,遠遠問道。
他能分辨不同人的腳步聲,只要是見過幾次的人幾乎不會認錯。最初他練習這個能力是為了分清方玉漱和其他人,無論他穿高跟鞋還是運動鞋,是跑還是跳。
“我手機落實驗室了,你們聽說江氏園區的爆炸事故了?”謝輕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這一天忙得連口水都沒有喝,按着茶壺蓋子的時候看到手上的戒指,不自覺笑了笑。
“中午就有直播新聞了,爆炸地點離你辦公室近嗎?”方玉漱忙問。
謝輕舟這時才有心思回味這場大難不死的陰差陽錯,“就是我們儀器室,但我當時不在場。”
葉至容和方玉漱同時驚住,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同事,情況不好。”謝輕舟捏着眉心道,他在園區工作也有小半年了,雖然平時大家除了工作以外交流不多,但也都相處得不錯,要不是今天老蔣跟他提了快遞的事他也沒機會逃過這一劫。另外還有幾個實習生,白白淨淨的女孩臉上燙得紅一塊白一塊,也不知道傷好會不會留疤。
除此之外,江氏這次算是遇上麻煩了,他擔心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