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銀龍進了龍宮以後就樂不思蜀了,祁止通過那面關着他的小鏡子窺視着,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淡下去。
小銀龍逛夠了龍宮,吭叽吭叽地游進了一座非常空曠的海底火山裏,仗着自己現在也是一條不怕岩漿的龍,一頭紮了進去。
歡快的泡了一會兒岩漿浴,他眼尖的發現不遠處的岩漿裏漂浮着幾顆碩大的龍蛋!
淡金色的小豆豆眼頓時冒起精光,呲溜一下就游了過去,盤着其中一顆龍蛋,膜拜一樣蹭了幾下。蹭完了這一顆,花心的小銀龍又惦記上了另外幾顆。
将所有龍蛋都荼毒了一遍,他伸着小爪子将龍蛋盤成一圈,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中間,享受被龍蛋圍繞的快感。
許是玩累了,他将腦袋擱在其中一顆龍蛋上,眯着眼打起了瞌睡。
祁止伸手隔着鏡面撫了一下小銀龍,想着他那麽喜歡龍,要不弄顆龍蛋給他當寵物養?
這個想法剛從腦海裏浮現,他馬上就想到了另一方面。
蘇哲那麽喜歡龍,真養一條龍當寵物,那豈不是所有注意力都要被那龍給拉走?
那可不行呢。祁止立刻将這個想法踢走。
鏡子裏的小銀龍睡得安詳,祁止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銀龍似乎睡醒了,眨巴着朦胧的眼睛,擡頭張望了一下,而後又呆呆的懵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裏。
他用爪爪團吧團吧幾顆龍蛋,挨個蹭了一把,眼神不舍,然後才晃晃悠悠的游出了火山。
祁止收起了鏡子,他的小寵物回來了。
祁止站在龍宮不遠處的珊瑚海裏,衣擺和發絲随着海水漂浮,卻沒被海水浸濕半分。
遠處一條小銀龍向他直直沖去,像顆小炮彈一樣,一頭紮進他懷裏,然後兩只小爪爪抓着他衣襟,呲呲的說了一大串話。
祁止眼神寵溺,“玩開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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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龍猛點頭,他又道:“那麽接下來該跟我去魔洲了。”
小銀龍繼續點頭,意外的乖巧。
祁止将他變回了原樣,小人眼中難掩失望,連頭上豎起的一根呆毛都聳拉了下去。
祁止眸光微暗,心想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順了順蘇哲玩得有些淩亂的頭發,“這個世界的任務快結束了,去魔洲不是帶你玩,是去收尾的。”
前面祁止說要去魔洲的時候,蘇哲就猜到了是這個原因,他沒說什麽。其實他也不是愛玩鬧的人,只是難免對這個自己寫出來的世界有着濃厚的好奇心。
他不能在這個世界的人面前出現,所以等會兒肯定是要回到鏡子裏的。他提了個小小的要求:“我就在鏡子裏待着,但我還是想看看魔洲長什麽樣。你把我挂在腰帶上,我保證不會出聲。”
祁止想了想,“可以。”
祁止沒将鏡子挂在腰帶上,因為鏡子颠倒過來,蘇哲就也倒着頭,十分難受。
最後還是被祁止拿在了手裏。
祁止确實很寵他,他說想看看魔洲,就将魔洲所有的州郡主城挨個的走過去。
按照這個世界的修士正常速度,從泰衡境到魔洲要十天左右,而祁止生生走了一個多月。蘇哲也說到做到,除了沒人的時候和祁止說話,其他時間都是不吭聲的。
到了司空煜所在的日落城以後,小鏡子就從祁止的手裏待到了衣襟裏。
祁止隔着衣料敲了下鏡面:“等會兒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出聲,不然我會生氣的。”
他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蘇哲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沒出聲回應他,不過小鏡子輕輕震了一下。
這算是答應了,祁止心情頗為愉悅,為小寵物越來越聽話乖巧。
他将氣息全部隐匿,瞬息出現在司空煜暫住的客棧屋頂。
客棧外,羅剎已經帶着人将客棧包圍了起來,偷襲的人未曾得手,正氣急敗壞的怒罵廢物。
祁止站在屋檐上,夜風将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他輕蔑的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看着戲。
沒人發現屋檐上多了一個不速之客,連司空煜都沒有發現。
羅剎敗得很快,敗在他過于盲目自信,想要自爆丹田,卻被司空煜一掌打了個對穿。
司空煜捏碎了他的元嬰,臉上的神情始終冷漠無情,未曾變過分毫。
只聽他說:“他喜歡男寵,那便讓他好生體會一下做男寵的滋味。”
“噗嗤。”祁止笑了,他很欣賞司空煜的性格,呲牙必報,很好。
羅剎很快就被帶走了,司空煜臉色有些不對,極其蒼白的回了客棧裏。
祁止蹙着眉,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是羅剎那蠢貨自作聰明了。
他眼神陰郁,覺得當男寵似乎便宜了羅剎,但一個小喽啰還不值得他動手。
他身形一動,就從屋檐坐在了司空煜房間的窗臺邊。屋內的人在忍耐着極致的痛苦,此時并不是出現的好時機。況且他有些好奇,這個心狠手辣的魔尊,能承受多久。
他嘴邊挂着看戲的惡劣笑意,欣賞着司空煜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撐了有半多個時辰,司空煜終于扛不住暈了過去。他這才從窗臺上跳下去,緩步走到床榻前。
此時的司空煜很不好,四種力量在他體內互相厮殺,誰都不肯相讓。他幾乎只吊着一口氣,下一秒都有可能死去。
祁止不免有些生氣,他抱着手挑眉啧聲道:“那炮灰可真夠敬業,不過太過自作聰明了一些。”
原本他就打算等羅剎造反完了,就将司空煜帶去上靈界,讓玄淵幫他拔除體內的毒素,如今情況卻是更棘手了。
他手中多了一把銅鏡,往床上的人丢去,然後收進了銅鏡裏。手指一勾,銅鏡又回到手中,他将銅鏡往衣襟裏放,和蘇哲挨的小鏡子在了一起。
他站在床邊想了一會兒,看見書案上的筆架,隔空抽了一支到手中,然後在床簾上寫上了一句話。
細碎的光亮透過布料照在鏡面上,蘇哲透過鏡面看見了即使昏迷也痛苦得緊鎖着眉頭的司空煜,也不管到底什麽情況直接炸了毛。
他氣急敗壞又一些無奈的說:“你上次不是說過不會再對他們出手嗎?”
這時祁止已經寫完了留言,他收起筆,也沒怪蘇哲誤會了自己,淡然的說:“我确實沒對他們出手。”
“那你現在在幹嘛?”人都抓來關進鏡子裏了!而且祁止肯定是對他家崽幹了什麽,不然他家崽怎麽會這個樣子?
“當然是救他。”祁止有些苦惱,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轉而又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戲谑道:“還是說你想他死?那我就算任務失敗也聽你的,只不過……”
“趕緊給我救人!別磨叽!”
“好。”
還沒來得及提要求就被打斷了,他有些失望,失望的同時不免想起龍角和龍尾的手感。他眸色微深,一個邪惡的念頭漸起,然後被他一錘定音。
下一個位面世界是妖界,位面之子是龍族太子,匹配的對象是只九尾狐。
祁止捏了捏下巴,嘴角微微上揚。
龍族形态已經撸過了,小狐貍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惡意,懷裏的小銅鏡忽然抖了一下,他敲了一下鏡面:“別鬧。”
鏡子裏的小人小聲逼逼了一句:“那你倒是快點啊,我二兒子都要挂了。”
小人人雖小,可膽子卻比天大,又開始命令起他來了。祁止也不知道該氣還是笑,“知道了小祖宗。”
那一聲小祖宗估計把蘇哲吓到了,一連串嗆到的咳嗽聲從小鏡子裏傳來,祁止壞心眼的悶笑着。
想要從天元大陸去到修士口中的奇衡元界,也就是所謂上靈界,修士需踏破虛空得道飛升。多少修士終其一生都不能夠達到,而這些對于祁止來說并不算困難。
他徒手撕開空間璧,然後一腳踏了進去。
空間璧裏有無數的空間風暴和時間亂流,祁止像是在走自家後花園,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真空地帶,那些空間風暴十分懼怕他,完全不敢靠近他半分。
走了沒多久,他停了下來,目光搜尋了片刻,然後停在了兩道交彙的風暴中間,他走上前去,将兩道風暴分開,然後又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從裂縫裏出來,就是上靈界。
“師尊,你好久沒和弟子親近了,今日要不要……”
充滿暗示的挑逗話語,祁止剛站穩,就聽到了如此騷的話。
面前是一座廟宇,千年梧桐樹下,銀色袈裟的僧人正在敲着木魚念經文,而他身上挂着一人。
說那騷話的正是玄淵,而了塵不為所動,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兩人同時将視線移了過來。
“尊者來了?”了塵将身上挂着的人拂開,站起身向他走來。
被攪擾了好事的玄淵臉色幾位難看,咬着牙根瞪了祁止一眼。
祁止幸災樂禍道:“我來得似乎不是時候。”
玄淵重重哼了一聲:“你還是跟以前一個樣,一點都不識趣。”
了塵橫了他一眼:“不要對尊者無禮。”
玄淵撇撇嘴,打翻了一窖子的老陳醋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