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不會再參與他的人生。
陸瑾瑜覺得,他和陳臻之間,已經有了很多緣,缺了一點分而已,不算太糟。從高中到大學,聯結三個城市,還能分別再重逢,很奇妙了。
但他并不知道,這樣重逢的奇妙緣分,得益于陳臻的努力。
(二)
陳臻小時候是個有些高傲的小孩,年紀小但是成績好,老師同學都贊嘆。在陸瑾瑜的記憶裏,十五歲的陳臻穿着藍白的校服,坐在第三排,低頭認真寫字,剃的頭發有點短,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耳朵,除了發型,長得像個小姑娘。
他一驚就睜大眼睛,一怒就面無表情,十分有趣。
這些記憶是他在美國反複回憶陳臻的時候逐步加強的。
他和陳臻曾經一起吃午飯,一起聊天,一起看報紙,一起和高二的學生打籃球。到了大學,陳臻和他一起上課,一起出去訪古,一起喝酒,一起散步。
陳臻和他做過很多事,他都能記起來。可是這些事,其實很平常,關系好一點的男生都會做。這些他反複描摹的記憶,于陳臻而言,可能再稀松平常不過。
陸瑾瑜是個理智克制的人,他知道國外和國內的環境不同。來自同性的愛慕,會給一個取向正常的男人帶來多大的困擾?所以他選擇緘默不語。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須昭告天下。如果陳臻是個女孩子,陸瑾瑜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追求,但事與願違。
後來他還知道了陳臻畢業前夕的遭遇,也明白了為什麽陳臻畢業之後沒有選擇繼續深造也沒有選擇留在大城市。一個痛失愛子的家庭,陳臻有很多責任,對他父母,對他侄子。自己不應該去打擾他。
陸瑾瑜對于自己與陳臻的這次相遇,抱着一種求佛求到的心态,因為實在太巧。他準備在曲溪呆到葉知結婚,和陳臻多相處一段時間,以朋友的姿态。
陳臻比以前更有趣,笑的更多,陸瑾瑜不知道他為什麽變開朗了許多,但是沒什麽壞處。他說樂欣不是他女朋友,陸瑾瑜不知道他現在究竟什麽狀況,所以特地把吃飯時間定在晚上,中午拖葉知出來吃飯,順便打聽。葉知得知自己是第一個和陸瑾瑜在曲溪吃飯的人,還大為感動。葉知告訴他,陳臻沒有女朋友,估計是因為家裏還有一個小小孩,找對象相對困難一點。陸瑾瑜心裏一松,他沒有女朋友,那麽自己帶着難以啓齒的情意想和他多相處一點,并沒有什麽道義上的過錯。到時候陳臻如果真知道了什麽,也不至于太惡心。
陸瑾瑜這麽計劃着,和陳臻吃飯聊天,心裏很滿足。
因為偶然,他還到了陳臻家裏坐了坐。看到陳家父母,看到陳臻的侄子,看到陳臻對陳思夏的疼愛,聽到陳臻說起未來。他突然覺得挺沒意思,飲鸩止渴是件很蠢的事情,既然已經是求而不得,甚至不敢求,何必貪戀這一時半會兒的相處?他原本借口想在曲溪多住兩天散散心,不準備和家人一起回北京。可是現在,陸瑾瑜覺得當斷則斷,不該再尋鈍刀子割自己的心了。
他約上陳臻喝酒,月下有美人,燈下有酒,場景很美,算了了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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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又一次聽到了陳臻對于愛情和婚姻的向往。陳臻是個理想主義者,可敬可愛,至少他看來。他敬陳臻一杯,也敬克己成功的自己。
最後把那個平安符送出去,陸瑾瑜覺得自己曲溪一行還算完滿,有始有終,也沒什麽遺憾。
回到北京的那些天,他閑來無事翻翻陳臻的微信。朋友圈發的不多,但都很有趣。陸瑾瑜想,我愛着一個純潔又有趣的靈魂,雖然酸,但還算有眼光。
結果他無意間點開陳臻名片,看到陳臻的微信號chenzhen0827。他愣了愣,想不通這4個數字對于陳臻意味着什麽。
後來飛赴曲溪,在見到陳臻的那個瞬間,他就想問,0827是不是指我的生日?
他在臺上牽起陳臻的手,就是想最後給自己一個天時地利賜的機會,似假還真地表一次白。陳臻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相愛的人是不是會有感應?
如果有,他和陳臻卻一直接觸不良。
如果沒有,陳臻握着他的手時看着他的眼神,卻讓他不由得一顫。
陸瑾瑜想,如果終究注定是遺憾和分道揚镳,那他本來就沒什麽退路,也沒什麽餘地。他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最終卻大獲全勝,他的愛有了回應,他的愛也有了回應。
他們兩個都想的太多,又想的太少。
陳臻和陸瑾瑜是兩個傻瓜,幸好都是一根筋的傻瓜。
後續
(一)
陳臻抱着陸瑾瑜不松開,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莊周夢蝶。
陸瑾瑜也緊緊抱着他,撫着他的頭發不願放開。
陳臻的頭發很黑,但是很細軟,老人們說有這種頭發的人脾氣好耳根子軟。陸瑾瑜想了想,陳臻脾氣好嗎?小時候不太好,見到他就一臉不耐煩。後來熟了玩開了,發現陳臻是大而化之的個性。
車廂裏很安靜,兩個人心跳如擂,陸瑾瑜突然在陳臻耳邊說道:“剛剛表白就索吻是不是不太好?”
陳臻把臉埋在他肩膀,不回答,腦子裏一團混亂。
陸瑾瑜想了想,這大概是拒絕的意思,覺得自己很唐突,就輕輕松開陳臻,凝視着他的眼睛說:“我現在有點高興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說這個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嚴肅,陳臻覺得太可愛了,兩手捏住他的臉,動作行雲流水無縫連接,就像已經開始熱戀的情人。
陳臻得意地笑着:“我一點兒都看不出你現在高興得不得了。”
陸瑾瑜撫上他的手:“你可以感受下我的面部肌肉走向,是不是要失去控制了?”
陳臻輕笑一聲:“和你走在我們學校走廊的時候,我的面部表情才叫猙獰,調整了半天不知道怎麽辦,笑也笑得很僵硬。”
陸瑾瑜握住他的手合攏在手心:“沒有,笑得不僵硬,清風明月很坦然,一點都不像看到自己暗戀好多年的對象。”
陳臻傾身壓向他:“我們都是善于僞裝的成年人。帥哥,我也想親你,你乖乖的不要反抗。”
陸瑾瑜被他壓到車門上,放松了身體笑道:“來吧,任君采撷。”
陳臻一腳按在車座上,挑起陸瑾瑜的下巴,動作很老練內心很嬌羞。
陸瑾瑜的下巴上有一點點胡茬,陳臻撫了撫,皮膚細膩光滑,不愧是個公子哥。
他突然有種落淚的沖動,為什麽老天爺對他這麽好呢,真的就把陸瑾瑜送給他了?他低頭下去,卻不想陸瑾瑜反客為主起身圈住他,護住他的頭就把自己的唇貼在了他的上。
陳臻僵了僵,兩只手自然地摟住了陸瑾瑜的脖子,顫顫巍巍地和陸瑾瑜兩個人研磨唇瓣。陸瑾瑜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陳臻不由自主地微啓雙唇。陸瑾瑜還在輕咬他的下唇猶豫,陳臻已經主動用舌去勾陸瑾瑜的。
一瞬間天雷地火終于聯通,陸瑾瑜忍不住把人壓在了車座上,将陳臻整個人全部收攏羽下細細品嘗。車廂狹小,陸瑾瑜和陳臻幾乎是交疊在一起,同時發現了對方身下的變化。
陳臻親得忘乎所以,還有閑暇想,保不齊今天初戀初吻初夜一起解決了。
正在這時,車外發出砰的巨響,半邊天被照亮了,把兩人驚了一驚。
陸瑾瑜稍稍起身,陳臻艱難地直起腰往外面一看,馬路邊上正有人在放煙花。
“幾點了?八點零八?葉知說這個點要放煙花的。”陳臻平複了一下呼吸,和還壓在自己上方的陸瑾瑜說道。
陸瑾瑜嘆了一聲:“看來飯吃得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
他頗為懊惱和遺憾,陳臻難得見他這副神情,覺得十分有趣,便起身和他并坐一處,笑道:“咱們以後再操練操練,換個敞亮一點舒坦一點的地方。”
陸瑾瑜一邊整着陳臻的衣服一邊擡眼看了他一下:“正好你做我的活靶子。”
兩個人回了酒店,賓客們陸陸續續散了,陳臻作為伴郎,陸瑾瑜作為新郎的好哥們兒,幫新郎新娘送客安排車子,還要和酒店婚慶公司一起做善後工作。
葉知忙了好幾個月,終于是把這場婚禮辦完了,總算松了口氣。新娘有身孕,還沒顯懷,是要好好當心的時候,兩家人商量着送她先回去。最後偌大一個婚宴廳裏,只有稀稀落落的自家人,服務員,和葉知他們幾個留下來幫忙的兄弟姐妹。
葉知突然癱軟一樣坐在椅子上,抹了把臉:“結婚真是太累人,你們結婚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想起什麽,對陸瑾瑜說:“你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