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大概還是要回家吃飯了。”
陸瑾瑜的聲音在電話裏還是很溫柔:“對的,還是回家吃飯吧……”
陳臻聽到電話那頭有車喇叭的聲音,問道;“你在開車?”
“沒,我坐在車上。”陸瑾瑜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吃完飯能出來一下嗎?”
陳臻一口答應:“咱們還是去看植物大戰僵屍啊。我晚飯之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哎,怎麽感覺自己好慫。”
陸瑾瑜輕笑了一聲:“那請問陳小朋友有沒有門禁?”
陳臻哭笑不得:“我好歹也是堂堂24周歲的大好男兒了,我媽說不定還巴不得我徹夜不歸呢!”
陸瑾瑜笑道:“那行,你能出來了再打我電話吧。”
陸瑾瑜收了線,開車的人勾起嘴角調侃:“陸瑾瑜,你回曲溪才幾天啊,這麽快就勾搭上小姑娘了。還是說是你青蔥年代的回憶,青梅竹馬一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
陸瑾瑜瞥了他一眼:“我不像你。”
那人笑得更歡:“這話說的,有點意思。看來是老同學了,是不是惦記人家好多年,故地重游,一瞧,喲,郎有情妾有意男未婚女未嫁,有戲!”
陸瑾瑜臉上沒什麽笑意,也不應他。
那人一看,覺得不對勁了,表弟這副表情可不是什麽甜甜蜜蜜的樣子,忍不住追問道:“你也27了,要是老同學的話估計年紀差不多,不會結婚了吧?”他頓了頓,“陸瑾瑜,你一個賓大的JD,這麽做不好吧。”
“範行義,你閉嘴。”
(十五)
晚上七點,陳臻積極主動地幫陳媽媽洗了碗擦了桌子倒了垃圾,還幫陳思夏拌了一碗迷你的水果沙拉,表現很好。最後在陳自予的注視下出門了。
Advertisement
和陸瑾瑜打過電話,對方說不看電影了,約在了橫街斜雲橋邊上。
斜雲橋的名字風雅,這是條老橋,始建于明弘治年間,清道光的時候重修過,到了新中國八十年代,申請了一個省文保,又修繕了一下。
曲溪是水鄉小城,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城裏還有四十多條貫通的河道,大家出門都靠烏篷船搖啊搖。後來為了城市建設,幾屆政府前赴後繼填埋了三十多條河道,現在整個曲溪也就幾條河保留了下來當作城市記憶和旅游項目。橫街就是斜雲河邊上那條老街,河兩岸開着客棧奶茶鋪手工藝制品店還有麻将館。到了晚上,這裏還是撸串一條街。
陳臻到的時候是七點半,撸串攤子還沒出來。兩岸麻将館和客棧都打着白熾燈,一片昏黃的燈光,像極了古代的燭火。載着游人的烏篷船從橋洞下面緩緩蕩過,水面被撥開,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陳臻和陸瑾瑜坐在河邊的臺階上,陸瑾瑜來得早,還拎了一袋啤酒。
“你沒開車?”陳臻望了望周圍。
陸瑾瑜從那個便利店袋子裏掏出一包濕巾,挨個把易拉罐的瓶口擦拭了一遍:“要喝酒就沒開,這車是我表哥借我的,待會兒叫他接。”
他是一個一絲不茍的處`女座,把易拉罐擦了一遍以後,團着幾張用過的濕巾扔到附近的垃圾桶,然後坐回來。
陳臻利用這個時間把八瓶啤酒排成了兩列,他仰起臉對陸瑾瑜笑道:“老夫聊發少年狂,喝四瓶啤酒,醉倒是不至于,估計要撐死。”
陸瑾瑜打開一罐抿了一口:“我容易過敏,不太喝酒,試試看會不會醉。”
陳臻的心咯噔一下,順手也開了一罐:“你要是怕過敏就少喝點。”他喝了一口,“嗯,這個時候喝冰啤,真舒服!”
的第一項算是完成了吧,陳臻暗暗在心裏打了一個勾。
陸瑾瑜望着碎金浮動的河面,灌了兩口,緩緩吞咽,随後說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大一在平心湖那裏聚餐?”
陳臻當然記得。
高三暑假他沒聯系上陸瑾瑜,後來得知他去瑞典海釣了,整個人失蹤近兩個月,到大一開學的時候黑了一圈,幸好後來白回來了。陳臻告訴他自己聽葉知說他也在Z大,陸瑾瑜就和他聊了聊基本情況。正好那時候在選課,陸瑾瑜告訴他,歷史學院有個知名老教授開了一門小班課,只收十幾個人,門檻很高要考試了才有可能選上,他想去試試看。陳臻當然也報了名,和陸瑾瑜一起考了試,雙雙被選上了。
這個班上外院的學生很少,基本還是歷史學院的。老教授收了港大的聘書,準備年後去香港。他在Z大最後開這門課,就是想找幾個愛好歷史的小年輕,帶帶他們深入挖掘一下。這門課只開半學期,一次課有四節課時,基本就是一下午。老教授帶着他們走了老城許多地方,撫過城牆拜過将軍墓,找過昭明城的遺址。到了期中,這門課結課了。十幾個同學和其他上選修課的同學不同,大家彼此之間更為熟悉,所以有個女生提議聚個餐。
老先生閑雲野鶴,來去如風,讓小年輕們自己樂呵。組織的女生在QQ群裏喊了好幾嗓子,基本都是歷史學院的,大家就應了。而且幾個人心裏有數,這個女生是看上法學院的陸瑾瑜了。
陳臻一開始抱着有飯就去吃,而且還有陸瑾瑜的心态到了平心湖那裏。那是大學城旁邊的集中商圈,基本承載了周圍數萬名大學生吃喝玩樂的需求。大家都是窮學生,找了一家東北菜館,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嘻嘻鬧鬧。
大學生坐在一起,吃飽了就要玩游戲,玩游戲就玩真心話大冒險。陳臻和陸瑾瑜坐在一起,看着他被歷史學院的幾個男生女生鬧,場面其實有點尴尬。因為陸瑾瑜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陳臻雖然和他隔了兩年多沒相處,但是也能察覺出陸瑾瑜的不悅。陸瑾瑜沒有黑臉,被調笑的時候也沒有發火,但是他稍稍挪開椅子,整個人坐得越來越直,顯然是耐心快用盡了。
經過一連串大家的打趣,陳臻有點明白組織聚餐的女生喜歡陸瑾瑜了。這時那個女生正好搖到大冒險,一個男生站起來大叫道:“楊姝,你敢和帥哥喝個交杯酒嗎?”
一群人唿哨起來:“別占人家女生便宜!”
那個男生解釋道:“我沒說和我喝啊,雖然我承認我是帥哥。”他眼神轉向陸瑾瑜,“和這個帥哥喝啊!”大家更是起哄得厲害了。
楊姝雖然有心,但是也沒有那麽放得開,正在猶豫臉紅的時候,陸瑾瑜站了起來,對在座的說道:“這好像也算我的大冒險了。我輸了,自罰一杯。”他沒喝酒,看了看陳臻的杯子,低聲道:“借我一下。”
說着拿起陳臻八成滿的酒杯,仰頭幹完。
大家安靜下來,有人打圓場道:“大家注意節操,注意節操。換一個。”
那個提議的男生愣了愣,随後點點頭:“好吧,那換一個。”
陸瑾瑜放下酒杯,看了看手表,這飯也吃了一個多小時了。他沒有坐下去,而是又倒了一杯酒,舉起來對一桌的人說:“我有點事要先走了,再自罰一杯。”
喝完酒,他朝楊姝說道:“謝謝你組織今天的聚餐,不好意思失陪了。”他收起手機,示意了一下就走出了包廂。
陳臻掏出一百塊作為兩個人聚餐的費用交給鄰座的同學,打了招呼追了出去。
(十六)
陸瑾瑜走出餐館的門,沿着平心湖往地鐵站走,突然聽見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陳臻。
陳臻跑得氣喘籲籲,追上他就忍不住握住他肩頭:“沒事吧?”
陸瑾瑜搖搖頭:“沒事,就是裏面有點悶,出來就好多了。”
周圍的商鋪照得周圍如同白晝,平心湖邊上一圈閃着霓虹燈非常浮誇。十一月了,晚上有點涼。陳臻貪看着陸瑾瑜的側臉,說道:“你現在就回去嗎?”
陸瑾瑜望了望湖對岸的燈影閃爍,舒了一口氣:“感覺衣服上味道挺重的,上地鐵有點尴尬。你要不要繞着湖走走?”
陳臻當然答應了,兩個人也沒走多遠,就站在一個下沙灘的口那裏吹吹風。
陳臻想了想,說:“他們覺得好玩,開玩笑有點過了。”
陸瑾瑜踢了下腳下的石子:“也不算,只能說每個人對玩笑的接受度不一樣,也可能是我不太合群。”
陳臻假意哀嘆了一聲:“我也很帥啊,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
陸瑾瑜聽到這個話笑了出來:“也是,沒想到你長這麽高了。葉知說你後來一直打擊他。”
陳臻沒有忘記“小蘿蔔頭”的仇,想起葉知忍不住笑出來:“開學兩個月,他就有女朋友了,禽獸。”
說到這裏,陳臻覺得自己非常不留痕跡地問道:“你怎麽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