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多了幾分探究和善意。
“海棠姑娘方才同我說了那麽多話,應該就是為了讓我能夠徹底放松下來吧?”年輕女子笑着開口道。
原本還在糾結于海棠方才反常表現的綠衣,在聽到年輕女子的話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海棠真的不是在阿谀奉承,而是出于醫者的考慮,故意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聊話語,使得二夫人能夠放松下來。
既然對方都已經這樣問出口了,海棠便也沒有忸怩,淡淡笑着道:“我方才為二夫人診脈的時候,便察覺到二夫人的脈搏跳的有些太快了,想必是情緒上有些緊張,這才出此下策,還望二夫人不要見怪。”
“自然不會,”年輕女子搖了搖頭,随即想到了什麽,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既然海棠姑娘已經被我診完脈了,那不妨有話直說,告訴我實情吧。”
海棠之所以沒直接說出自己診脈的結果,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方不方便當面說出來,此時見這人的模樣,應該是已經心中有數,便也沒在猶豫,直接開口道
“恭喜夫人,夫人如今已經有了一月有餘的身孕。”
年輕女子聞言卻沒覺得高興,反而露出幾分悵然:“這有什麽可恭喜的?”
海棠微微挑眉,有些意外:“有了身孕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好事嗎?”
年輕女子又嘆了口氣,神色悲涼地道:“若只是有了身孕,确實是一件好事,可若這孩子根本保不住,那又何喜之有?”
第 40 章
海棠面上不禁露出詫異之色:“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孩子怎麽會保不住?難道是夫人不想要嗎?”
“我自然是想要的,只是……”年輕女子的話說到一半,像是才反應過來海棠剛剛問了什麽,不禁眼睛一亮,擡眸看向她道,“海棠姑娘的意思難道是說,這孩子能保住?!”
身為這府上的二夫人,也是這府上身份尊貴的主子之一,懷了身孕這種大事,自然是要請大夫看一看的。
本是一樁大喜事,可誰知道大夫瞧了之後,卻說她上一胎生子之時,身子虧損的太厲害了,即便如今懷了身孕,孩子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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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并不相信,又請了好幾位大夫過來府上診脈,但結果卻無一例外,全都和第一位大夫說的一樣。
她腹中的孩子根本保不住,恐怕就算現在不把孩子直接打掉,等過上幾個月,孩子也還是要沒的。
這個消息仿佛晴天霹靂,直接砸在了她和夫君兩人身上,偏偏又無計可解,只能認命。
但那可是她的骨肉,她又怎麽可能輕易認命?
所以即便知道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的,二夫人仍然不肯聽大夫的話,直接把孩子打掉。
後來就連她夫君也跟着一起勸她,說是早些把孩子打掉,對身子的影響還能小些,說是再等上幾個月,怕是身子會虧損的更厲害了。
但二夫人卻仍然不肯認命,她總想着這孩子既然來到她的身上,總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說不定會出現什麽轉機呢?
當然了,雖然這樣告訴自己,但伴随着時日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大夫給她下了死期,二夫人心中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盼不到這個轉機了。
她今日之所以會過來走這一趟,也不過是為自家大嫂過過眼,看看這位海棠姑娘究竟是何人物,根本沒抱希望對方真能幫她保住孩子。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真能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嗎?
若是在半個時辰之前,縱然海棠直接對她說,能幫她保住腹中的胎兒,二夫人怕是也不會相信,但現在她的想法明顯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雖然剛剛沒有走進來,但二夫人可是将這屋裏的情形聽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海棠方才幫林媽媽診脈開方子的事兒。
所以即便二夫人對海棠還算不上全然的信任,但至少也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所以此時聽海棠這樣說,二夫人就像是重新找到了希望,看到了那個已經快要被自己徹底放棄的轉機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激動了幾分。
海棠認真看着二夫人,将自己方才診脈的結果詳細說了出來:“我方才為夫人診脈的時候,發現您的身子确實虧損的厲害,想來是先前生下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大傷了元氣,之後一段時間又沒有好好調養身子,這才落下了病根。”
在海棠說話的時候,二夫人的視線一直落在海棠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
海棠被二夫人的視線盯得有點不自在,不過語氣還是很平穩:“這病根肯定會影響到夫人的這一胎,所以這孩子想要保住确實有些困難。”
二夫人的手緊緊攥着裙擺,指尖用力得微微有些泛白。
一旁的綠衣都跟着攥緊了掌心,海棠這話說得連她都有些緊張起來了。
海棠繼續到:“不過雖然困難,但也并非完全無計可施。”
聽到這話二夫人憋了半天的那口氣才總算緩了過來,神色突然間放松了許多,也激動了許多,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所以我腹中的胎兒真的有可能保住?”
“确實如此,”海棠肯定點頭,想了想,怕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對方再怪在自己身上,便又補充了一句,“但這件事誰都說不好,到時候究竟能不能保住胎兒,還要看接下來的情況。”
二夫人本身已經完全看不到希望,此時突然看到轉機,哪裏會在意海棠後面補充的這番話,只激動地含淚道:“海棠姑娘,若是你能幫我保住這個孩子,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重了,海棠連連擺手:“夫人千萬不要這樣說,我也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二夫人确實激動壞了,又怕自己的話會吓到海棠,按着眼角道:“剛才是我失态了,海棠姑娘願意幫我,對我而言已是大恩了,至于這孩子究竟能不能保住,也要看他的命數。”
“我接下來會給夫人開一個方子,夫人先按照這個方子吃上七日,等到了時候我再來幫夫人診脈。”海棠開口道。
二夫人點點頭,又連忙問道:“除了需要按方子吃藥外,可還有其他需要注意之處?”
為了盡自己所能保住這個孩子,這段時間以來,二夫人一直聽從大夫的話,平日裏都是躺在床上的,今日也不過是精神好了一些,這才敢出門。
本以為海棠也會像其他大夫那般,讓自己一直卧床休息,盡量少走動,可誰知,卻聽海棠開口道:“夫人平日裏若是沒事的時候,盡量多走動走動,每次走個一盞茶的功夫,每日大概走個三四次。”
聽了這話,二夫人的臉上不禁露出幾分詫異,這和她想的可是全然不同。
雖然已經把希望都交付在了對方身上,但二夫人此時還是忍不住問道:“海棠姑娘當真是讓我每日多走動走動,而非盡量卧床休息嗎?”
并不是她懷疑海棠的醫術,只是之前她看過那麽多大夫,幾乎所有的大夫都叮囑她平日裏定要多卧床歇息,沒事的時候最好連床都不要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要讓她平日裏多走動走動的。
海棠非常肯定地點頭:“夫人身上落下的病根兒是內裏的虧損,并非身子有那麽虛弱,所以平日裏走動走動并不會影響到胎兒,更不會影響到夫人的身子,反而對孩子有利。”
第 41 章
二夫人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擔憂的,但既然海棠已經這樣說了,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否則便顯得好像她對海棠有所懷疑了。
但雖然她沒有追問海棠,還是看出了她的疑慮,進一步詳細解釋道:“夫人先前一直卧床休息,可是經常覺得體乏無力,且食欲不振?”
二夫人回憶片刻後,點了點頭:“我這段時間以來,确實總覺得身體乏力,也吃不下什麽東西,我只以為是因為我身子底子太差,加之又有了身孕才會如此,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确實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卻并非主要原因,”海棠回答道,“夫人懷了身孕對身體肯定是有所影響的,但更多的還是夫人自個兒的原因。人活在這世上,便不可能一直靜止不動,若是總躺在床上不活動,無論是體力,還是心力,都會受到磨損,自然就會感到身虛體乏、食欲不振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二夫人點點頭,似乎有點明白海棠的意思了。
“一個人的身子若是真的有所不适,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倒也罷了,但是明明有精力可以起來活動,卻仍躺在床上,不但不能起到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