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襲擊
算不清繞了多少圈,卓安寧終于煩了,氣急敗壞地把車直接停在“禁止停車”的牌子下面。
平時這裏從來也沒這麽熱鬧過,都是因為那個“著名混蛋”關磊,連個車位都找不到。不就是個足球場上看大門的嗎?搞得跟明星似的,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氣勢洶洶地下車,卓安寧不忙去自己的酒吧,反而打開後備箱取出一根撬棍,放在手裏掂了掂分量。
那個混蛋還欠着他這麽一棍,竟然有膽量跑到他的酒吧裏消費?于是,長相屬于斯文秀氣一類的卓安寧,不和諧地拿着根鐵棍大搖大擺招搖過市。
走到酒吧門口,卓安寧差點沒認出自己的店,門口裝飾的那叫一個花團錦簇,五顏六色的氣球和花籃幾乎把路封死。
扒開氣球走了進去,經理馬上眼尖地迎了過來,眉開眼笑地說:“老板,這關磊可真是個財神!他一來,記者和球迷蜂擁而至,咱們足球酒吧開業兩年多,今天的營業額創了個天價!”
“他在哪兒?”卓安寧覺得自己的聲音在抖,連拿着撬棍的手也在抖。
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沒出息!他才不會對這個人還存有什麽幻想,見到他什麽也不用說,直接一棍敲上去是正經。
“他啊,已經走了,經紀人非要拉他走,那個帶金絲眼鏡的臭臉經紀人真是讨厭,一看就很狡猾,”經理這才看到卓安寧手上的棍子,問道,“怎麽車壞了?”
卓安寧聽到前一句就洩了氣,就好像鼓足全身的力氣準備來個門前勁射,不料卻一腳踢在空氣裏,連足球的邊邊都沒擦到。
“切!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狡猾還是狡猾嗎?”他嘟囔一句,把撬棍扔在角落裏,要了杯飲料喝起來。
經理當然不了解他跟關磊之間的那點破事,反而興致勃勃地拿出一件球衣刺激他:“關磊人真不錯,我說讓他簽名給咱們酒吧留個紀念,可找來找去沒什麽像樣的海報,結果他竟然送了一件事先準備好的球衣!”
卓安寧斜眼看了看那件守門員球衣,一個大大的“1”字一柱擎天。
還是原來的那個號碼,卓安寧大力灌了口可樂,不過這家夥已經今非昔比,從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少年足球隊1號,變成了世界一流球隊1號,同時也是收入最高的運動員之一。
經理接着絮絮叨叨地說道:“要不要做個橫幅挂在門口,‘賀著名球星關磊莅臨我店”,怎麽樣?那些迷他的大姑娘小夥子肯定會經常光顧的,名人效應一定要加以利用。”
卓安寧搖搖頭沒有說話,已經不知不覺灌了不少可樂進去,他站起來在酒吧裏四處查看。
推開一扇門,裏面幾個家夥正圍着茶幾竊竊私語,個個坦胸赤膊,雕龍畫鳳,脖子上的金鏈子粗得可以拴牛,好像只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道上混的。
“快裝!多裝幾條!”一個背對着卓安寧的家夥急促地說,“別讓經理看到,這些煙夠哥們幾天吸的了。”
毫無疑問,這些人是流氓,而且,他們是受雇于酒吧的職業流氓。
他們這一類,叫做酒吧“暗保”,與之相對的就是穿黑西裝打領帶的“明保”。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暗保專門靠解決些上不了臺面的麻煩賺錢。
衆所周知,有些酒吧比較混亂,尤其是卓安寧這類足球酒吧。看球賽本來就是圖個激情,但總難免有個別人過于激情,特別是自己支持的球隊輸了球,幾杯黃湯灌下去那真是看誰誰不順眼,只想掄起啤酒瓶子照着某個腦袋砸下去。
一旦客人打起來,這些職業流氓的作用就顯現了出來,參與進去,大打出手,最終把兩邊人一齊叉出去。而在警察叔叔終于姍姍來遲的時候,他們會非常意氣地不承認跟酒吧有任何關系。
這些人每月從酒吧領薪水,每晚上班管吃管喝管抽煙,可沒說管拿呀?自助餐也不是這麽個吃法。
卓安寧咳嗽了一聲,那些人的頭頭看到了他,尴尬地撓了撓頭,嘿嘿地笑着以示歉意。
卓安寧苦笑着走了出去,結果迎頭又撞上幾個鬼鬼祟祟賊眉鼠眼的人,領頭的小心護着一個鼓囊囊的皮包。這是卓安寧最讨厭的人——賭球組織的下線,專門負責在各足球酒吧收受賭金。
足球跟賭球就好像孿生兄弟,總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剪不斷理還亂。可卓安寧再痛惡賭球,也不能得罪這些人。一來他們确實帶來了不少生意,二來,他們背後的老大,據說神通廣大背景深厚,除非你場子不想開了。
卓安寧的生活裏總是充斥着這樣的人,大流氓,小流氓,各式各樣的混蛋和流氓,當然,可能他自己也可以歸為其中一份子。
走到汽車那裏,發現車窗上貼了張罰單,卓安寧暗罵了一句,把這筆賬也算到了關磊頭上。
開車回家,進門,挂好鑰匙,懶洋洋地打開了燈。卓安寧冷不防地跳了起來。
沙發上正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雖不請自來卻一副大咧咧、比主人還主人的樣子。
“馬如龍!”卓安寧馬上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建議你改行去做小偷得了,換了幾次鎖都擋不住你!這是我家!”
那男人無賴地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笑道:“你家不就是我家?總睡一張床還不是一家人?”
卓安寧知道,用武力是無論如何也趕不走他的,當年在球隊就無數次較量過,每次自己都稍落下風。
卓安寧腦子很亂,一個大大的“1”字正蒼蠅似的在他腦子裏亂飛。
馬如龍反常地沒有上前糾纏,只是坐在沙發上狐疑地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哪裏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一個老隊友退役,我去參加聚會來着。”卓安寧覺得不需要心虛撒謊,可謊話卻不由自主蹦了出來。
“哪個隊友啊?”馬如龍眯起眼睛笑問,“你的隊友不就是我的隊友?”
“小學足球隊隊友!”卓安寧只得編造一個新的謊言去掩飾上一個謊言,“我足球上的朋友多了去了,你能都認識?”
“哦,”馬如龍突然板臉冷笑道,“可是,你去晚了沒見到這位朋友,很失望是嗎?”
卓安寧一驚,差點打翻了手中喝水的杯子。
“而且關磊才不是要退役,他在歐洲的合同到期了,準備自由轉會回歸國內聯賽。恐怕這個消息你還不知道吧?”
卓安寧确實不知道,但是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關磊,而是吃醋兼生氣的馬如龍。
卓安寧笑道:“算了算了,提他幹嘛,你不是後天才回來嗎?”
馬如龍突然發怒,站起來吼道:“別轉移話題,你就是算着我不在才去找他!他也真有臉,敢去你的酒吧找你!你們兩個敢背着我狼狽為奸!”
卓安寧也怒了,道:“就知道酒吧裏有你安插的眼線!我還能不能有點私人空間?!”
“你要私人空間幹什麽?”馬如龍脫掉外套,閃電一樣欺上前去,強硬地打橫抱起了卓安寧,“今晚是我們兩人共同的私人空間。”
卓安寧臉都氣紅了,他說過很多次,不準像抱女人一樣抱他,可這個人總是我行我素,一味亂來。
正生氣間,只聽刺啦一聲,新買的襯衣又被那個獸類撕破了,幾枚扣子撲踏踏先後掉在了地板上。
“混蛋!”卓安寧揚手給他一巴掌,“放我下來!今天不想做!”
今晚真夠倒黴的,去襲擊一個混蛋不成,反而在自己家被另一個流氓給襲擊了。
是的,很久以來,他身邊就盡是些這樣的混蛋和流氓。
掙紮着,掙紮着,卓安寧突然停了下來,因為重點部位完全落入了敵手。馬如龍雖然粗魯,可手法卻是一流,卓安寧很快就□□着繳械投降了。
“只準想着我,”馬如龍聲音低沉地說道,“現在還想不想要?不要的話那就算了。”
都箭在弦上了,哪裏還停得下來?卓安寧忙拉住他,混亂地說了一些丢臉的話。像往常一樣,一切都落入那個男人的掌控之中,被愛撫,被進入,被激情和欲望完全沖昏了頭腦。
誰讓男人有二個大腦,有時候下面那個還會主導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