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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定風波

作者:茶釀

真的勇士,敢于面對自己的黑歷史爛文_(:зゝ∠)_

發現好多人喜歡點最後一章,然而這是個坑啊坑,看最後一章是沒有意義的……

一切不過源于偏愛和嫉妒。

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攪亂平靜的生活。

有人身陷泥淖。

有人家破人亡。

有人不得歸途。

有人終生抱憾。

卑污者含笑安閑。

清白者百口莫辯。

孰是?孰非?

悲天憫人的眼瞳為何沾染了血色?

時間停擺,徒勞掙紮。

所求不過鳶飛魚躍,萬物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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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三教九流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1、流動的旋律(一)

初冬時節。

額上傳來一絲冰涼,走在街道上的男孩仰起頭,片片薄雪悠悠飄落。他的目光随落雪移到前方的女孩身上。

那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孩,有着不屬于這個國家的金黃色短發,還很年幼的樣子,也許和他是同校的學生。

男孩猶豫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轉彎間,女孩忽然不見了蹤影。那是一所學校的正門門口。

男孩停下了腳步,擡頭看了看校門上方宛如騰躍的火焰般的字——Flyfire,有些迷惘地轉身向另一條路走去。

看錯了吧?那女孩不可能進了那裏。男孩想着,不禁加快了腳步。要遲到了。

今天是他升入初中的第一天,也是所有學校開學的日子。

同時,亦是Flyfire高中十年校慶的日子。

Flyfire高中,世界聞名的私立學院Flyfire的日本分校,位于縣中心,在全日本享有很高的盛譽。

這個清晨,校內一片喜慶氣氛,禮堂前更是喧鬧不已。比起忙亂的前廳,寂靜無聲的後臺休息室不時傳來一陣争吵。

“你存心的是不是?我們現在已經很忙了,為什麽你偏偏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身穿校服的高挑女生一手叉着腰,一手按在桌上平鋪的一疊厚厚的演講稿上,氣勢洶洶地诘問桌前西裝革履的少年。

見少年一副無動于衷的神情,她光火地上前一步,欲再争執,少年身邊的男子介入兩人之間:“Coral小姐,請自重。Eve先生決定的事你無權幹涉。”

男子身上自然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令名為Coral的女生心下一懔,本能地後退一步,上下打量着他。

看樣子應該是訓練有素的吧,這個保镖。有他保護Freeze Eve,應該不致出什麽問題才對。

Coral又看了一眼男子身後正淡然地喝着咖啡的少年,稍稍有些安心地離開。

她回到前廳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坐到了自己班級的位置上,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并未引起過多的注意。

反而是随後出現在貴賓席的少年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關注,臺下一片竊竊私語。

“學長,那個少年和我們年紀差不多,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一個一年級的新生問道。

“不是的。那是Eve先生,我們學校的董事。”Coral身邊的同學帶着一種羨慕的語氣解釋道。

“好厲害,那麽年輕……”一年級的位置傳來一片唏噓聲。

“有什麽厲害,不過是出生在富貴家庭的纨绔子弟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衆人的目光霎時集中在說出這句話的男生身上。

“不是嗎?聽說他父母生前也是擁有幾十億資産的巨商呢!”男生仍不知死活地說着。

“這位學弟!”Coral忍不住站起身來怒視着大放厥詞的男生,“你有什麽資格評說別人?難道給你幾十億資産你能做得更好嗎?不要随便搬弄是非!”

男生迫于Coral的氣勢尴尬地轉過臉去看向別處,不敢再說。

“Coral,別理他,快坐下!老師在看你呢。”身旁的同學催促着,Coral這才罷休。

校慶在熱烈的掌聲中開始,并順利進行着。

精彩紛呈的節目引起一陣又一陣如潮水般的掌聲及喝彩,幾乎淹沒了其它一切的聲音。

貴賓席上的Freeze Eve不感興趣地聽着那喧鬧的聲音,目光不經意地瞟過Coral的班級所在的位置。他的目光在Coral前面的座位上停留了片刻,便向後移去,但并未留意Coral,而是長時間停在了後面一排的座位上。

幾小時後,慶典結束在一片戀戀不舍的掌聲中。

Freeze起身準備離席,忽然聽到一陣異樣的混亂聲音。他向來源處望去,發現本來已經散去的學生在一個座位的周圍圍成了一圈,有幾個老師正努力從人群中向那個座位擠過去。

出什麽事了?Freeze探詢地望向還未離開的校長,收到他不悅的目光的校長立刻慌亂起來,只見他大聲對話筒喊着什麽,企圖讓蜂窩般的人群安靜下來。幾分鐘後,人群終于安靜并慢慢散開,不是因為校長喊啞了的聲音,而是由于禮堂外救護車的呼嘯及随後飛奔而來的一群白衣天使。

直至擔架擡出禮堂,救護車的聲音漸漸遠去後,終于有人想起向這個自始至終被晾在一邊的校長彙報。

聽過彙報後的校長原本皺緊了的眉頭一下子松開,他快步走到Freeze身邊,帶着近乎谄媚的笑說道:“不用擔心,只是一個學生突然暈倒了而已。Eve先生是要回賓館吧?我馬上叫人送您……”

“不必了。”Freeze婉言拒絕道,“我的司機在校門外等我。”

“那我送您到門口吧。”校長又請求道。

Freeze被他糾纏不過,便點頭應允。

路上,校長不住口地談論着枯燥的商務話題,Freeze只是不時點頭敷衍着,腦海中全是關于剛才的事件的疑問。

如果沒看錯的話,被擡走的那個人,似乎是Bamboo Coral吧?那種精力充沛的女生會無故暈倒?

算了,她的事情還是少插手為妙,免得反而落得被她那張得理不饒人的伶俐唇齒數落。

“前面那位學弟!”

對于身後突兀傳來的叫聲,被叫到的男生遲疑地轉過頭去,不确定地詢問:“學長是在叫我嗎?”

“沒錯。”身穿二年級校服的男生微笑着向他走來,“你家住這邊嗎?正好我們順路,可以一起走嗎?”

“……好吧。學長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Iron Lamp,二年A班。”

“二年A班?原來你和那位無故暈倒的學姐是同班啊。”

“她可不是無故暈倒的。”Iron暧昧地一笑。

“什麽意思?”

“說不定是被你氣的。你知不知道,Eve先生可是全校女生的夢中白馬王子呢。Coral也是女生,當然不會例外。你敢當着她的面對Eve先生有非議,這不是存心氣她嗎?”Iron調侃道。

“我氣她?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兩年呢,被一個女生罵死了多不值。”

Iron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常被她罵,同病相憐吧。對了,學弟叫什麽名字?”

“清裏閃,一年E班。”

“那我叫你阿閃好了……哎喲!”

清裏轉過頭去,見Iron正狼狽地弄掉突然砸在頸上的雪團。

路上一群孩子正在打雪仗,馬路邊淩亂地堆着一些顏色鮮豔的卡通型書包。清裏正要說這是哪個小學的學生啊,居然在馬路上打起雪仗來了,一團冰涼堅硬的雪團“啪”的一聲落在他的額上,迫使他臨時将要出口的話換成了一聲慘叫。

兩人急忙逃離了危險區域。

“天啊,現在的小學生都用石頭打雪仗的嗎?”清裏一邊抱怨着一邊心有餘悸地想着剛才那雪團掉到地上散開時露出的青黑色石塊。

“你應該慶幸他們沒直接用石頭砸你才對。”即使在逃命的時刻,Iron仍不改一副捉弄人的嘴臉。

“我看我今天是走了黴運,先是挨罵,後是被打,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才說着,腳下忽然一絆,整個人向前倒去。Iron伸出手本想拉住他,結果也被帶了下去。

“我就說吧。”清裏嘆着氣爬起來,用力拍着一身的雪。衣服都有些濕了。他看了一眼還倒在雪地了的Iron,不禁懷疑地問:“學長,你是不是腿抽筋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他上前拉起Iron的肩膀,手心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好像不只是腿抽筋,Iron的全身似乎都在抽搐。

開玩笑的吧?怎麽會這樣?!

“以後還請多指教。”校長連連鞠躬。

“哪裏哪裏。”Freeze客氣地回應着。

他的車停在路邊,身材颀長的男子為他拉開了車門。

“請走好啊。”校長一步步跟着Freeze,好像他也要上車似的。

已經被糾纏得不耐煩了的Freeze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上車後立即關上了車門。男子随後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

車子啓動了,校長的恭維笑臉被遠遠甩到了後面。

“Misty,”Freeze淡淡地問,“Bamboo被送到哪家醫院?”

“Coral小姐嗎?是縣立醫院。”名為Misty的男子同樣淡淡地答。

Freeze點點頭,不再多言轉頭望着車窗外向後掠去的街景。

一抹明亮的金黃忽地晃過眼底。

“停車。”

車子一個急剎車,猛地停了下來。

Freeze搖下車窗,注視這自校慶時便一直吸引着他的目光的那抹金黃。

金色的柔軟發絲在空中飄揚,它的主人被急剎車的聲音引得回過頭來,寶石般的綠眸微微閃動。那是一個身着Flyfire二年制服的女孩。

Freeze向女孩招了招手,她便輕快地跑了過來。

“Eve先生是叫我嗎?”女孩揚着歡快的笑臉。

“你叫什麽名字?”Freeze問着,心下暗自揣度女孩的年齡。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她是高中生?

“Icy Zero,剛剛轉到Flyfire。”

“那麽,Zero小姐,我可以請你到我家喝杯咖啡嗎?”Freeze向可愛的女孩發出邀約。

“這個……”Icy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思索着,“……我可以嗎?”

Freeze為她打開了車門。

“請上車吧。”

遠處響起救護車催命般的鳴叫,男孩不禁縮了縮肩膀。

今天是怎麽了?一個上午就出動了兩次救護車,而且都是在這附近。

他擡起頭看了看路對面Flyfire高中那惹眼的牌匾,想起了早上遇見的女孩。

莫名地出現,又毫無預兆地消失。好像精靈一般。

男孩笑了笑,仰頭望向天空,雪花又飄飄忽忽地蕩下來。

今年的冬天,很不一般呢……

2、流動的旋律(二)

繁忙的警局中,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穿着整齊的制服的加藤明警官一面在文件上簽着字,一面接起了今天第一百七十八回響起的電話。

“加藤叔嗎?我是閃。”對方先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接私人電話。”說着,加藤便毫不客氣地準備挂斷。

“我要報警!”那邊及時阻止了他。

“報什麽警?”加藤總算肯拿出點時間理會他。

“我們學校今天分別發生了兩起中毒事件。”

中毒?“食物中毒不歸警方負責,去找衛檢部門。”加藤沒好氣地回應道。那個沒事就愛給他找麻煩的小子又在玩花樣了!

“是謀殺哦!”

“謀殺?”加藤終于集中起精神認真地聽電話,手中的筆也放下了。

“兩個受害者都測出了不同程度的放射性毒素反應。具體事宜等我們見面再說,我正在前往警局的路上。”

“好吧,你抓緊時間。”

加藤挂斷電話,看着已經堆滿了的案件檔案皺起了眉頭。

最近的治安怎麽變得這麽差?

不多不少五分鐘,清裏閃出現在加藤的辦公區。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警局——以前都是因為沒興趣才不肯賞臉來逛逛的。

向四周探望着,清裏不覺慨嘆:“加藤叔,你這裏比我老爸那兒可差多了。”

廢話!加藤暗罵了一句。敢問清裏口中的老爸是何許人也?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可是國際反恐總部的內層要員!這小子拿他的辦公區和他老爸那兒的專屬辦公區作比較?

無視加藤鐵青的臉色,清裏悠閑地找了一處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報紙翻看。

敢情他專門上這兒看報來了?加藤上前一把抽去他手中的報紙。

清裏無辜地眨眨眼,站起身來,嘴裏還嘀咕着:“我又不是有意占了你的座位的,說一聲就可以了,用不着這麽兇啊。”有損警官的光輝形象!這句話他沒敢說,畢竟在日本對長輩的禮節很重要。說起來還是比較懷念在美國時和老爸沒大沒小地胡鬧的光景。

誰,誰因為座位的問題和他發火呢?!他故意氣他嗎?真是反了!這小子當真以為他拿寶貴的時間逗他玩兒呢是吧?加藤猛地将手中一大疊文件砸到桌子上,外加大吼一聲:“給我站好!”

他這一吼,整個大廳突然消音,電話像是被全部拔了線,一片沉寂中十餘名警員數十名“作客”的小混混筆直地伫立着,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除了那個害他失控的始作俑者,清裏閃。

只見他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再度坐下來,順便看起剛才被加藤丢在一邊又被他不知何時撿起的報紙。

“清裏閃!”加藤氣得聲音有些發抖,“我看有必要讓你父親知道你現在的這種玩世不恭的态度!”

“我老爸?他忙着呢,才沒那個美國時間管我。”清裏閃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他都三個月沒給我來電話了。莫非我老爸要休假了,特地讓你通知我一下?他沒那麽無聊吧?”

“清裏閃,你最好搞清楚,這裏是警局,你是來報案的。如果你再跟我東拉西扯,我有權以報假警的罪名拘留你。”加藤發出最後通牒。

看樣子不像說笑……算了,誰讓這位加藤叔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呢?為了自己的自由身和清譽着想,還是委曲求全地配合一下吧。清裏終于懶懶地開了口:“兩次事件發生時我都在現場。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雙手交握着熱氣騰騰的滿杯咖啡,Icy略有些緊張地盯着氤氲的霧氣,不時偷偷用餘光窺視着坐在鋼琴前的Freeze,小巧的鼻尖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好緊張。

從來都沒有發現,呼吸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然而,也從不曾想到,冰冷的金屬黑白的單調色彩流淌出的聲音會讓自己不知不覺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距離。

就好像,他為她展開了一幅不可能屬于她的夢境。

有些開心,有些悲傷。

有些失落,有些無奈。

奇怪的夢。危險的夢。

可是,不想醒來。

不可以吧?那樣無恥的幻想。

Icy的頭低垂下去。

想回家。

這不是她的夢。不可能是,不可以是。

家裏,有一個現實的夢在等她。

雖然夢總會醒來,總好過醒來後發現那不是自己的夢。

只是,都只是夢。

“早安,Zero同學。”

“早安。”Icy Zero笑着應了一聲,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旁邊座位上的男生偏過臉來溫和地看着她。“Icy聽說昨天中午的事了吧?有沒有害怕?”

“昨天中午?什麽事啊?”Icy莫名地眨着眼。

“昨天校慶結束後,Iron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全身抽搐,被送往醫院急救。今天早上,警方已經派人來我們學校調查了,還将禮堂封鎖了起來。”Icy後座的女生插口道,“看來Bamboo和Iron的事是人為的呢。”

“人為的……是指……謀殺嗎?”Icy抓緊了書包,“好可怕。”

“Icy用不着害怕,你只是剛剛轉來而已。即使發生什麽事情,也不會牽扯到Icy的身上。”男生站起來,輕輕拍她的頭,幫她放好了書包。

“東方,那……你會有事嗎?”Icy可憐兮兮地擡頭望着比自己高了兩頭的男生。

不待他回答,上課鈴響起。大家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的門被拉開,随着班主任走進來的,是兩個身着警服的人。

“這位是加藤警官。”臉色有些難看的班主任指着其中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說。難怪她臉色難看,作為名校重點班級的班主任,自己的班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被警方當作重點調查對象,傳出去于名聲有損。

“大家不必緊張,我只是來了解一下關于昨天的事的情況。請大家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盡快結束調查,也免得耽誤你們上課。”加藤如是說着,示意身邊的警員開始作記錄。

“加藤叔,調查得怎樣了?”放學後,清裏閃悠悠哉哉地逛進警局,自動自發地坐到加藤對面,順手取走了他面前的調查記錄。

“你都已經在看了,還用得着問我嗎?”加藤沒好氣地拿起醫院送來的檢測報告。

兩人相對靜默了片刻,清裏忽然指着調查表上的某處問:“這個Icy Zero,也是二年A班的學生?”見加藤點了點頭,他又不确定地問了一遍,“她,十二歲?”

“沒錯。別看人家年紀小,你還得叫人家學姐呢。”加藤難得很有幽默感地開了句玩笑,不過清裏可不覺得好笑。

“你還有時間開玩笑?作案手法查出來了嗎?”清裏學着他平時的樣子教訓起人來。

“這件事用不着你來催我。”加藤用手中的檢測報告敲了一下他的頭,“受害者的頸部有毒素大量集中,經過驗查發現皮膚表面有毒素侵染的痕跡,但不知是怎樣的手法。”

“頸部?”清裏沉吟了片刻,“難道是那個雪團?”

“雪團?”

“我不是說過,Iron和我被路邊打雪仗的小學生丢過雪團嗎?”

“那麽在禮堂內受害的Bamboo Coral怎麽解釋?小學生能混到高中生裏面嗎?”

“小學生當然不能混進高中生裏面,這個高中生卻很容易混到小學生裏面。”清裏指了指手上的調查表清晰地标示着十二歲的Icy Zero,“她在校慶時就坐在第一個受害者的正後方,有絕對有利的位置下手……”

“你省省吧,你以為你在搞推理秀呢?”加藤将調查表搶了回來,“Icy Zero有不在場證明。第二次案發時她和Freeze Eve先生在一起。另外,你不要太過分了,竟然懷疑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身上。依我看,比起Icy Zero,你的嫌疑更大!你和第一個受害者發生過口角,又和第二個受害者有過肢體接觸,我沒把你拘禁起來嚴審已經很大度了,不要再跟我搗亂!”說着,加藤将清裏拖到門口,推了出去,并吩咐手下的警員,“以後不準再放他進來,聽到沒有?”

“是!”吓得戰戰兢兢的警員響亮地回答,二話不說架起清裏丢到了街上。

恰巧經過的幾個女生叽叽喳喳地議論起來:

“這不是和那位學姐争吵過的清裏君嗎?”

“他說過Eve先生的壞話!”

“不會是因為那位學姐罵了他而懷恨在心地對學姐下手吧?”

“啊?這種男生簡直太可怕了!”

“就是說啊……”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清裏翻了個白眼,認命地從地上爬起來,讪讪地溜走了。身後還傳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譏罵。看來他真的要出名了。

“兩個人了。”

“他的反應?”

“似乎沒有要走的打算。”

“怎麽會這樣呢?”

“也許他根本不在乎身邊的護衛會怎樣。”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呢?”

“那麽第三個目标就定為他本人。”

“不好吧?這和我們原定的計劃不符,不用彙報一下嗎?”

“你想打小報告?!”

“怎麽會?你知道我只是擔心你萬一失敗,追查起來的話……”

“哪有什麽萬一?你只要聽我的話就好!就這麽定了,選一種毒性不大的藥劑,只要讓他感到威脅盡早離開就行了。”

“那……就這個吧。只會很痛,不會影響到行動。”

“我不管,藥的事情都交給你。這點事要是都辦不好,哪有資格做我的弟弟。”

“我才不……”

小小的房間湮沒在一片争吵中。

3、流動的旋律(三)

清裏走進食堂的時候,原本吵鬧擁擠的人群驟然安靜下來,并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就是校長也沒這麽大的威力吧。清裏自嘲地笑着,打好了飯菜向自己班級的區域走去。

那裏可能是食堂中最空閑的地方了,同班的同學都借關系擠到了其他班級去混位置,安安靜靜地坐在本班的只有一個人。

清裏立刻對那個還留在班級位置上的女生産生了好感。

他走到那女生身邊坐下,試探着打招呼:“你是源同學吧?”

女生點點頭,看都不看他一眼。

“源同學聽說前兩天發生的事了嗎?”清裏明知故問。

“......”

“源同學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對我産生誤會,看來是個實事求是的人。”清裏總覺得自己的話裏有恭維的成分。

源站了起來,捧着已經空了的餐盒轉身就走,好像把清裏當成空氣一樣。

不是吧?清裏聳了聳肩,無奈地拿起餐具。孰料,食物離嘴還有一公分時,一把湯匙驚天動地地落到他的腳邊。

對于四面八方射過來的懷疑恐懼眼神,清裏幹笑着僵在那裏,一句“不是我”還來不及出口,就被鄰班傳來的騷亂壓了下去。

“東方,你怎麽了?”稚嫩的童音顫抖着,引得原本盯着清裏的目光都向Icy那一桌望過去。

坐在Icy對面的男生臉色蒼白,左手緊緊握着原本拿着湯匙的右手手腕,冰冷的汗珠順着俊秀的臉頰流淌下來。他緊抿的唇似乎在強忍着什麽,但面對Icy的關切,他還是勉強彎了彎唇角,吃力地笑着對她說:“我沒事,不要緊的。”

見狀,坐在東方身邊的女生立即撥通了急救電話。等到衆人忽然醒悟過來,再度向清裏那邊望去時,整個班級幹淨得只有地上那一把湯匙還在悠悠地打轉。

“謝謝你的配合,東方同學。”加藤在向唯一清醒的受害者詢問過情況後,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外。

盡管受害者一直保持着清醒,能提供的線索卻不多。東方只說在吃飯時不知為何忽然感到右手劇痛,但對于究竟是什麽人下的手卻完全沒有看到。

也許,這次的不同在于,受害者中毒的部位在右手而非頸部。

雖然三次的毒都不盡相同,前兩名受害者還是有相同之處。他們都是本地一家著名企業的董事長領養的孤兒,而東方卻是由中國轉學而來不久的外籍學生。

究竟是什麽人,是針對Flyfire而來的嗎?否則,又為何只攻擊Flyfire中最為重要的二年A班?要知道,該班內有一半學生和前兩名受害者被同一人收養,而另一半則來自國內名流之家。

還是說,受攻擊的對象只限于外籍學生?加藤忽然記起,那些被收養的孤兒,似乎都來自國外。

事情如果鬧大,搞不好會引起國際紛争吧?加藤想着,心情愈加沉重了。

目送着窗外警車離去的東方因敲門聲而轉過頭,敞開的房門處,身後站着高大男子的冷漠少年踏入門來。

“Freeze,難得你會來這種地方。”東方微笑着看向他靠近的少年。

“東方家的二少爺要見我,我豈敢怠慢。”Freeze雖然說着不太親近的話,目光還是含着隐隐的關切。

東方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這跟我的家世沒有關系吧?”

Freeze靜靜地凝視着對方的微笑,半晌,才再次開口:“有什麽事直說,客套話就省了吧。”

“你對‘疾流’的事大概有個譜了吧?”東方望了望Freeze身後的男子,Freeze立即會意,轉身對他說道:“Misty,你去把Icy Zero接到我那兒去,就說我想和她談談。稍後我會過去。”

“那麽這裏……?”Misty照例詢問道。

“這裏有警方控制着,不會有事。”Freeze看了看窗外來回巡視着的便衣警員。

Misty點了點頭,無聲地退了出去。

“他也是‘疾流’派給你的?”東方望着Misty消失的方向,略有猶疑。

“東方振是這麽說的。”

“他的身手可不像。”東方沉思着,“我聽說我這位表叔——也就是東方振——和‘Tomb’在私底下有來往。莫非是‘Tomb’派來監視你的?”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而冒險轉學到這兒來的?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可以查到‘疾流’和‘Tomb’勾結的證據?”Freeze冷冷地指責道。

“你不也一樣特地從英國趕回來?”東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可惜現在被人威吓的是你而不是我。”Freeze別開臉,不去看比自己年長一歲的東方。

“他們是想把我趕走。我只是沒想到‘疾流’會用自己的人作為受害者來威脅我,Bamboo和Iron他們大概也被蒙在鼓裏吧。”

聽到Bamboo的名字,Freeze的眼皮不禁一跳。

“而且派來下手的人也那麽特別……”東方微笑着慨嘆。

Freeze反而有些意外。“你早就知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有那種直覺。”

“你別忘了,我們一直都保持着很近的距離。”

“你既然知道,還給了下手的機會?”Freeze不敢置信地看着東方。他是不是溫柔過頭了?對敵人可以寬恕到任由對方來傷害自己嗎?

“那我能怎樣?報告警方?還是命人處理掉?”東方苦笑了一下,“換你,你舍得?”

Freeze沉默下來。好像,他也做不到吧……

“明天見,Zero同學。路上小心。”

“明天見。你也保重。”Icy向同學道了別,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輛車停在她要過的馬路前。

Icy退了一步,小心地看着車上下來的有些眼熟的高大男子。

“Zero小姐,Eve先生請你去家裏吃晚飯。”Misty不卑不亢地說道。

“不好吧,我不能總是打擾Eve先生。”Icy謹慎地望望四周,路上沒有什麽行人的景象讓她有些不安。

“Zero小姐,這次可能由不得你做主了。”Misty冷冷地說着,Icy只覺得有什麽東西抵在了腰上。

不用低頭,她知道對方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看來想逃也逃不了。

不等她有所反應,Misty将她強行拉上了車,但動作在旁人看來絕對是紳士的;槍也不露痕跡地頂着她,讓她不得不順從。

車子載着被強迫帶走的女孩兒迅速離開。

咖啡涼了。

漂亮的男孩瞟了一眼牆上的大挂鐘,指針重疊在一起,午夜的舞鞋向次日邁下第一步,随着秒針如塵埃落定的一聲輕響,男孩慢慢站了起來。

他從口袋裏摸出行動電話,指尖在光滑的按鍵上來回游動了一陣,最終像要将機身捏碎似的用力按下一個按鍵,電話立即接通了。

冰涼的金屬貼在耳邊,電話兩端一般靜默。

靜寂的房間裏只剩下時鐘微弱的聲音輕輕敲擊着凝滞的空氣,許久,冷靜而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任務失敗。”

又一陣沉默。

電話那端傳來極為溫和的聲音:“沒關系,只要及時補救就好。”

“我明白了。”

行動電話沿手指滑進口袋,男孩從沙發上拾起外套,推開門走了出去,一絲寒氣順着門的空隙溜進房間,時鐘還在毫無知覺地走着。

門無聲地關上了。

4、流動的旋律(四)

疼。

垂着的頭微微一動,淩亂了的發絲随着這個動作晃了晃,細長的睫毛顫動着露出碧羅珠般的眸子,嫣紅的唇抖出一絲受了傷的小動物一樣的哀鳴。

屋子很靜,Misty不在。

略略寬心的Icy很快因疼痛再度閉上了雙眼。

會死嗎?也許吧。好可怕。

下午被Misty強行帶到了Freeze家的地下室,搜身過程中Misty發現了她随身攜帶的藥劑,并給她注射進去。

幾個小時過去了,藥效似乎并沒有減退,反而變本加厲地疼痛。

給她注射了藥劑之後,Misty就将她丢在這裏,并從外面鎖上了門。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怎樣,Icy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用提逃走了。

氣溫漸漸降下來,應該是入夜了。如果不能按時回報的話,上面很快就會知道她失手的事了吧。

她無力地伏在地上,臉頰貼在冰冷的地面,口中喃喃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像是回應一般,門傳來開鎖的聲音,一道光射入了昏暗的地下室。

“別動!”

東方鎮靜地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聲音及抵在額上黑洞洞的槍口,眯起眼打量着黑暗中不甚清晰的矮小輪廓。

身形很像,聲音也很像,莫非……不可能吧?

“你聽着,不準出聲,馬上起來跟我走。”小小的身影命令着。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東方發出了嘆息般的聲音微笑着問。

“你——”身影顯然沒料到自己槍口下的人會問出這種話,一時怔住了。半晌,才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惡狠狠地恐吓,“除非你想再嘗一下全身劇痛的滋味!”

“不必了。”東方險些笑出聲來。好可愛的恐吓哪!很難想象是由一個“Tomb”派出的職業殺手說出的話,“再來一次的話,恐怕你想讓我離開就只有背着我走了。”

“總之,廢話少說,快跟我走。”不耐煩而沒有底氣的恐吓聲洩露了他的惶急,讓天性溫柔的東方不忍再為難他。

他剛坐起身,床邊的電話驟然響起。

獲得同意後,東方才接起了電話。是Freeze打來的。

“你馬上過來一趟,好嗎?Icy的情況不太好。”對方只說了一句便挂斷了,東方只覺得額前的槍晃了一下,幾乎從握着它的手中掉出去。

“你還好吧?”東方有些擔憂地問。

對方沉默了一下,忽然抓住了他的領口,槍口顫抖着。

“他剛剛說什麽?Icy怎麽了?說啊!Icy怎麽了?!”啜泣一樣的聲音夾在童音的怒吼中,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東方靜靜地伸出手握住了對方不住顫抖的手,聲音是令人安心的柔和:“我帶你去看她,好嗎?”

寂靜的夜空下,一個黑影沿着醫院的圍牆悄聲前行,眼看就要溜進大門口。

一只大手突然從後面伸出,将他扯了回來。伴随而來的是熟悉的責罵:“你小子在這兒鬼鬼祟祟地幹什麽呢?”

領子被扯住的清裏讪笑着回過頭。“加藤叔。真巧,你也在這兒?嘿嘿。”他幹笑着,腦子不停搜索着辯解的話語。

“別跟我裝傻。”加藤豈會不知道他的那點小聰明,“你該不是想混進去找受害者追查線索吧?”

“呵呵。”清裏不置可否地繼續幹笑。

“別查了。案子已經結了。”加藤松開了他的領子,從口袋裏取出一支煙放在唇間。

“什麽?案子結了?查出兇手是誰了嗎?”清裏急切起來。

“兇手……已經不重要了。結案是上邊的意思。”加藤煩躁地上下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打火機,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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