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在床上連續躺了幾日,也勉強可以下床走動了。
盡管每天早上買早飯回來的時候母親會把窗簾拉開。可是隔着窗玻璃是看不出什麽天色的。她卻不以為然不允許我開窗。說外面的毒氣太重怕我死于非命。我只好作罷:不開便不開吧,若真是個陽光燦爛的天兒,就算不開窗那太陽也是要曬到屋子裏去的。
可是不知為何。今天的天色卻猶為的暗。枯黝的樹枝斜斜的倒向一邊。被修剪的方方愣愣的常青草壇随着大風抖動着,似無數從石灰裏拉出的綠色布條。糾纏撕扯成一片。
母親回來了。一手拿着飯缸一手拿着一盒幹果。看起來是超市裏賣的精包裝。
我打趣她:“啥情況。今天過節?”
她沒有擡頭。把飯盒放桌子上。示意我打開吃。自己翻了奶盒子拿出這幾天買水果攢的塑料袋子。在沙發上攤開。撈了垃圾桶放腳邊。一邊拆盒子。一邊道:“過什麽節。不過是我有個朋友聽說你病了過來看了兩眼。這幹果也算是個伴手禮。”
我聞言打開飯盒。不再多言。朋友。說是來要帳的恐怕再合适不過了吧?可是她總是有這樣的本事,用各種方法趕走要帳的人,然後若無其事的生活。我自問沒有能力替她還賬,更沒有能力去應付那些所謂朋友。所以我能做的只有閉口不言。
晚上泡腳的時候。她拿出幾個鼓囊囊的塑料袋。一個個打開放在桌子上。拿起濕毛巾給我擦了手說道:“吃吧。我都剝好了。”
紅的綠的塑料袋子裏是各種幹果的碎塊。完完整整躺在那裏的卻只有開心果。我說吃了晚飯她便匆匆出去了。原來是去軋幹果了。伸手拿起一顆遞給她。“你也吃一顆,光剝這核桃就廢了不少事兒吧?”
她把臉撇在一旁:“我不吃。吃了嗓子疼。我能難受一宿。”
“你不吃。我吃。”我收回手把開心果放進嘴裏。幹嚼幾下,鹹鹹的果肉碾碎成泥終被咽下。口腔裏留下的只有令人不适的幹澀感。仿佛垂暮地女巫喝了一杯新鮮的少女的血液下肚卻舔牙不知血味,斑駁牙面上殘留的血絲只是徒增了幾分唾液的粘稠,來回攪動竟生出了惡心的意味。
此情此景。讓我覺得無比諷刺。我把那袋子一個個打結,然後推到桌子裏邊:“不吃了。晚上吃了火氣太大。”
我擦了腳滾進被子裏卻怎麽也睡不着。休養這幾日身體是慢慢恢複了。可是心裏卻愈發的慌。總覺得那只貓消失的蹊跷。卻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這種失重的感覺着實令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