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親6
張浩——或者應該叫唐慎, 有着和普通玩家完全不同的身份。
他必須在每一場游戲裏扮演不同的人,和其他玩家一起參加游戲,卻又不是他們的隊友, 而是一個專門拖後腿,增加玩家們存活難度的邪惡反派。
如果有任何一個玩家知道在游戲裏還有他們這樣的存在,那麽那些人,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弄死他們。
而就像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同樣, 也沒有人知道, 他們就和那些游戲玩家一樣,都不是自願的。
一旦違逆了游戲, 等待他們的也同樣是死亡。
甚至,玩家們在游戲結束後還能回家生活一個月, 度過一段相對舒适的日子。
可他們卻連自己原本是誰都不知道。
以前的記憶都被抹去了, 就連各自的名字也是游戲系統所取。
他們被系統稱為“員工”,還分了很多個小組,唐慎就是其中一組的隊長。
但與其說是員工, 他覺得“工具”兩個字更合适。
一群沒有過去,也看不見未來, 還不得不做着違心事的工具。
而沒有過去的他們,也無法再回憶起任何一個以前認識的人。
他看着眼前那個名叫齊行的玩家,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半點的熟悉。
不論是長相, 聲音,還是名字, 他都沒有絲毫印象。
可是他知道一件事——這場游戲裏, 總共有六個玩家, 那個還沒出現的第六個玩家, 是個女性。
也就是說,除去齊行本人外,只有他和單書兩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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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很肯定要找的人不是單書,那就……只有他了。
齊行是誰?他自己又是誰,值得對方這麽大費周章來找他嗎?
“算了,也許真的是第六個玩家吧。”
齊行抹了下臉,神情難掩失落,與之前略顯傲慢的樣子大有不同。
唐慎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什麽也沒有問。
他當然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真名叫什麽,與齊行之間有什麽關系……
但他不能問,否則一旦被系統檢測出員工和玩家有糾葛,他和齊行都活不了。
游戲想要殺了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可是,南曲問了——
“小哥哥,到底怎麽回事呀?難道在游戲裏死亡的人,其實并沒有死嗎?”
她想起了韓大壯。
也不是沒想過用那個心願單許願讓他複活,但是,在父母與一個只相處了幾天的玩家之間,她只會選擇前者。
那心願專區并沒有限制一個人只能許一個心願,但存積分回家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如果要複活某個人,那她回家之日就更是遙遙無期了。
她一直特別害怕,在她回去的時候父母已經不在……
所以她只是動了念頭,卻連試也沒去試過。
現在聽了齊行那番話,她就忍不住期望着韓大壯也還活着。
當然,除了這個念頭外,還有一個——如果死去的玩家其實沒有死,那她也不用太擔心游戲失敗會被抹殺這件事了吧?
然而,齊行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破了她的美好想象。
“不,他是一個特例。”
他說道:“我在第四次游戲裏就死了,是他許願複活了我。由此可見,玩家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但在他進入游戲失蹤之後,我許願時得到的提示卻是人沒死,不能複活。”
這……
南曲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這個人是在第幾次游戲失蹤的呀?”
齊行沉默了一下,才道:“十三……別說這個了,先去做任務。”
他的情緒有點低落,南曲也不好再往下問。
她看了看張浩,見對方也低着頭只顧往前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不禁越發的奇怪。
現在也就等着第六個玩家出現了,到時候,應該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
畢竟齊行是靠着心願功能進來找人的,那人就百分百在這場游戲裏,這一點絕不會錯。
“分開走吧,目前只有道士一條線,但這遠遠不夠,我再去找下別的。”齊行出聲道。
南曲便也說:“那我們都單獨行動好啦,現在喜宴散惹,大家一起走太容易讓人起疑,一個人更方便。”
張浩點點頭,看了眼腕表:“現在是下午一點半,我們這次就在六點再會合吧,到時候去哪兒見?”
“那座廢棄小院怎麽樣?”齊行說。
“好。”
就這麽說定了,三人在花園便直接分開,開始各自行動。
南曲一邊漫無目的地走着,一邊暗想,現在府裏其實還有好些地方他們都沒去過。
比如王員外和他老婆的住處,以及書房,庫房,下人房之類的地方。
道士那邊有白桃和單書在查,如果她再過去,可能反而會給他們添亂,那不如就去那些地方看看好了。
她想着,四下張望了一下,就向着先前一直沒踏足過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幾分鐘後,她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外形氣派的大院子,而此時,正有一群人朝那院子裏走去。
雖然距離很遠,但她還是很快認出來,那群丫鬟簇擁着的正是年近六十的員外夫人。
她停下腳步,看着她們逐漸走進那座院子,消失在門內。
南曲望着那道門,皺眉想道,說起來,這員外一家還真是非常奇怪啊。
按說他曾經納過那麽多妾,總該有幾個懷孕的吧?難道是這位夫人以前一直不許妾侍生子,給她們喝了藥?
可是,即使一開始是這樣,但在她自己久無所出的情況下,就由不得她不願意了吧。
鎮民說,王員外是在三十八歲那年才有了王瑞生這個兒子,那員外夫人肯定也就是在三十多才懷孕生子了。
可古人結婚又很早,十幾歲就成家了,從成親到生兒子中間,愣是隔了快二十年?
要知道,在古代人看來,傳宗接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上至皇家下至揭不開鍋的窮苦百姓,都拼了命的想多生幾個兒子。
員外夫人多年無所出,王員外不休妻另娶就不錯了,她怎麽會還有權利不讓妾生孩子?
不管那些妾到底是不是真像外面傳的那樣被王員外給吃了,至少也會納幾個質量不錯的來傳宗接代吧?
除非……這位夫人有着某種令王員外不得不畏懼和退讓的本事。
是娘家背景硬,還是抓住了王員外的什麽把柄?
不過,這怎麽想着想着,好像跟冥婚這件事越離越遠了?
南曲摸摸下巴,沉思片刻後,轉身走向了一開始混入員外府的那道偏門。
雖說府內的喜宴結束了,但外面的流水席還正是熱鬧的時候。
員外府外面擺上了很多桌椅,凡是對府上說一句吉祥話的,不論是有錢人還是乞丐,都可以入席免費吃一頓。
這流水席要持續整整三天。
所以在南曲快要走到偏門那兒的時候,附近的下人就多了起來,而外面傳來的喧鬧聲也大得彷如鬧市。
她走出門,就看見了從巷子旁邊一直擺到大街邊去的一桌桌喜宴。
雖然飯菜規格肯定比不上裏面那些,但每張桌子此時都坐滿了人,後面還有圍觀排隊的,一旦有人吃飽了起來,又立刻會有人補上。
南曲混進人群裏,将手臂上綁的紅布取下來塞到了衣服裏,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普通鎮民。
由于這喜宴是王家辦的,現在周圍的人們談論的大都也是王家的事,她站在人堆裏,豎着耳朵仔仔細細地聽着那些人的對話,生怕遺漏了什麽信息。
“那魚看着還挺不錯……”
“嗝,我快撐死了。”
“王員外這可真是大手筆。”
“嘿,王家少爺成親,怎麽知府大人沒來呢?”
“你們看那要飯的,吃就算了,怎麽還偷呢……”
“……”
在這一連串的廢話裏,南曲抓住了其中似乎有所幫助的一句——“怎麽知府大人沒來呢?”
之前齊行在包打聽那裏得到的消息中,其中就有提到過,王員外和知府有交情,所以連縣令都得讓着他,他們王家才敢在這鎮上作威作福,無法無天。
那麽王員外和知府之間的交情,是朋友關系呢,還是有點什麽別的隐情?
如果是朋友,今天這場掩人耳目的婚禮,知府應該會來參加才對吧。
畢竟平時王家背靠着知府這座大山沒少亂來,如果關系不夠硬,知府怎麽可能一直罩着他們?
啧,這還真是越理越複雜。
南曲在人群中找了找,注意到了左邊的幾個中年婦女。
她們此時正在說話——通常這樣的人物,是最喜歡八卦的。
南曲向她們擠了過去,聽見她們正在議論那新娘到底是哪家的女兒。
聽說花轎是從鎮外來的,天還沒亮就停在了離鎮子不遠的小河邊上,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接來的。
這些信息不重要,因為南曲已經知道這是一場新娘早就死了的冥婚。
所以她趁機插話說:“新娘子家裏一定很富有吧,否則怎麽能與王家結親呢?”
雖然那幾個婦人都不認識她,但就像小區樓下的大爺大媽們一樣,認不認識不重要,只要坐在一起了,那就能聊。
此時幾人都看了她一眼,立刻有人接話道:“那也不見得。王家雖說有錢,可這些年惡名在外,哪家肯把女兒嫁過來?便是咱們這些窮人家也絕不肯的,否則那王瑞生也不會到現在才娶上妻了!”
“這麽說也有道理啦。”南曲盡量讓自己說的話不那麽嗲,免得惹人讨厭:“那當年的王員外娶妻……該不會也是如此吧?”
一名婦人打量了她一陣,笑說:“看你年紀尚小,怕是不知。當初這王員外家住王家村,家中貧困已到了無米下鍋的地步。這位夫人哪,就是與他同村的。成親時二人破衣爛衫的,連套嫁衣都拿不出來呢!”
南曲一聽,不由面露驚訝:“那他們怎麽會富到現在的程度呀?”
那婦人撇撇嘴,說道:“這便是無人知曉的事兒了,若是讓咱們都知道了,豈不每家人都富了?他王員外哪有那樣大度!”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我卻是聽人說,他似乎是受了高人指點。”
至于是什麽“高人”,她就說不上來了。
另外三個婦人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卻都說不出所謂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倒是說包打聽的師父或許知道。
他師父就是上一任“包打聽”,年老退休之後這徒弟就繼承衣缽,成了現任包打聽。
南曲心想,難道她也該拿把菜刀去找包打聽了?
正盤算着要不要回員外府廚房裏去偷把菜刀,她的手忽然被什麽人一把抓住,她下意識地想要動手,那人卻拉着她往人群中擠去。
與此同時,她聽見一道女孩清亮的聲音:“原來你在這裏呀,我找了你好久呢!”
話落時,南曲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這是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年輕女孩,但是對方牽着她的那只左手上,帶着一只黑色腕表。
——第六個玩家是個女孩?
南曲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齊行的那番話,看來他要找的人,就在單書和張浩之間了。
“你好,我叫于素!”女孩拉着她走到較寬松的牆邊去,才松開她的手,又伸手來和她握手。
南曲和她握了握:“人家叫司曉萌,你好呀。”
于素嘴角不自然地扯了兩下,眼神裏閃過一點點古怪,才勉強露出笑臉:“我剛才正在打聽消息,就看見你跟她們在那聊天,看着格格不入的,走近一看,果然看到了腕表。”
南曲都習慣別人這樣的反應了。
她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問:“你一直都在外面咩?我們在員外府一直沒有找到你呢。”
“不,進去過一次。”于素說:“十一點多一些的時候……大概是十分左右吧,我接到了混進員外府的單人任務,估計你們也都一樣吧?我進去完成任務之後,馬上又收到了一條任務消息,大家應該都是一樣的內容。
“我想,既然已經有玩家在府裏查了,那我幹脆就去外面查好了,畢竟外面那麽多NPC,肯定不光是設置出來湊熱鬧用的。”
南曲點點頭,心想要不是進府沒多久就看到了假新郎背新娘的那一幕,也許她也會選擇出去找找線索。
“那你們現在查得怎麽樣呀?”于素問道。
南曲大概說了一下,聽完後,于素說道:“我這裏冥婚的部分和你們重複了,不過我有查到,那個讓王家富裕起來的高人,是一個道士。我剛才有聽見你和那幾個大媽談這個,其實這不是什麽秘密啦,只是包打聽一向都在茶館裏,而去茶館的都是些男人,這些女人的消息可就沒男人靈通了。”
又是道士——會是這次被奉為座上賓的那位嗎?
看來關鍵部分,現在就在白桃和單書身上了。
現在還早,南曲和于素商量了一下,又分頭在外面搜羅起消息來。
剩下的時間裏,南曲又将王員外和夫人之間的情況打聽得更清楚了些。
據說那兩人成親後過了半年左右,員外夫人就懷孕了,他們同村的人都知道這事。
但是在孕期三個多月以後,王家不知為何發了一筆橫財,直接搬出了王家村,在這鎮上買了座四合院,還買了幾個丫鬟。
後來員外夫人就沒再露過面——也可能是露了面也沒人注意,畢竟那會兒他們就是一對普通夫妻,鎮民又不是他們村裏的熟人,誰也不會在意他們。
總之,明明應該十月懷胎生子的員外夫人,卻根本沒有生孩子。
而王家就在那段時間裏越來越富,小院子換大院子,後來還捐了個員外做,修建了現在這座鎮上最大最氣派的員外府。
至于王家和知府的交情被衆人所知,就是在他當上員外之後。
那時有人報案,說自己家的女兒做了員外小妾不到半年就失蹤了,卻被知府親自出面敲打了縣令一番,導致此事不了了之了。
後來自然就沒人敢再招惹王家,但還是有人為了錢而把自己的女兒賣到員外家去做妾,哪怕明知道她們會有去無回。
除了從附近鎮子村子裏納來的妾之外,王家還買了通房丫鬟,并且花錢從較遠的地方去買女孩過來做妾。
她們無一例外都是年輕姑娘,最大的也不會超不過十八歲。
而這些人進了員外府,就像進了一個無底洞似的,一進去就被吞了,再也沒出來。
據說,就連亂葬崗都沒有她們的屍體。
所以就有人開始傳言,說王員外吃人,還專挑年輕漂亮的女孩吃。
正好那王員外一年胖過一年,長得比圈裏的豬還肥,就更坐實了這個傳言。
王家停止納妾,則是在生王瑞生之前兩年的時候。
有人說,他們家作孽太多了,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姑娘,所以老天爺懲罰他們,不給王家留後。
而王家就停止了殘害女孩,吃齋念佛了兩年,才終于有了王瑞生這個兒子。
南曲聽完不禁想,如果作了那麽大的惡只要吃齋念佛兩年就算償了債,那這佛也太假仁慈了。
總之,從這些真假未知的信息裏,她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知府和王家之間絕對不是有交情這麽簡單。
先不論真假,“員外吃人”這麽大的事情,傳得街知巷聞人心惶惶的,縣令是絕對應該調查的。
不管調查結果怎麽樣,都該有個消息。
可是這些年卻什麽都沒有——也就是說,知府力保王員外,導致縣令根本連查都不敢查。
而在王員外發跡之前,他和他老婆都只是王家村的普通村民,連飯都吃不起,根本不可能與知府那樣的大人物有交情。
如果有,知府也不至于讓自己的朋友吃不上飯吧?
這麽推算下來,王員外突然發財的事情,也許就和知府有關。
只是這種事情就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了,恐怕就連包打聽也打聽不到。
南曲本來還想去找包打聽試試,但找到茶館的時候,卻聽老板說包打聽早就收拾東西走了,說是要離開鎮子幾天,雇了馬車跑的。
……不用說,肯定是被齊行的菜刀吓的。
所以他這條線目前是走不通了,只能再另想辦法。
時間也差不多了到了晚上六點,她回到員外府,和已經等在外面的于素一起進了府,又走了十幾分鐘,才趕到廢棄小院外。
此時其他玩家全部都在了。
這場游戲的六個玩家,第一次齊聚在了一起。
看到于素之後,齊行的臉色稍稍變化了一下。
而南曲注意到,他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身府上下人穿的衣服穿着,另有一套正被張浩拿在手裏。
白桃有些喪氣地對剛來的南曲和于素說:“我們那邊暫時沒什麽收獲,那道士跟王員外住在一個院子裏,周圍好多下人,根本沒辦法靠近……我們打算等天黑以後再試試。”
張浩聳聳肩,道:“我什麽都沒查到,閑逛了半天。”
齊行看了他一眼,才說道:“我去下人房偷拿了兩套衣服,之後聽一個下人說,他的朋友在王瑞生身邊伺候,五天前起夜時,好像聽到了王瑞生房裏有小孩的哭聲。”
“小孩的哭聲?”于素驚訝道:“難道他不是被女鬼纏上,是被新娘肚子裏的孩……不對啊,新娘不是三天前死的嗎?難道她死前就流産了?”
齊行不置可否,只陳述道:“第二天,員外夫人下令讓人在房子周圍放了塗上毒藥的食物,說野貓半夜叫得太吓人,跟小孩子哭一樣。”
他說完後,南曲和于素也說了下在外面打聽到的情況。
二人知道的內容幾乎一致,沒什麽出入。
說到包打聽卷了包袱離開鎮子的事情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到了齊行身上。
齊行卻笑了:“跑就跑吧,我問過了,知府的事,他可能真不知道。”
為了查出這個信息,他把包打聽的手放在桌上,一菜刀砍在了手指縫隙間,吓得對方當場尿了褲子,卻還是發着抖流着淚說不知道。
要麽是說出那件事會有比死更可怕的後果,要麽就是他真不知道。
不管是哪種原因,他們都肯定撬不開他的嘴了。
信息歸總之後,大家混到廚房去吃了點東西,接着便等着天黑後的行動了。
至于晚上藏身的地方……目前看來就只有旁邊這座沒人會來的院子了 。
他們在牆壁上垂了條繩子,內部搭了桌椅,好方便來回翻越。
之後就一邊在院子裏尋找更細微的線索,一邊等待着天黑。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南曲和白桃發現廚房左側靠牆壁的地上,有幾塊比較松動的磚頭。
她們将其一一撬開,稍微挖了幾下泥土,就挖出了一只黑漆漆的壇子來。
它深陷在泥巴裏,但壇口就在上面。
玩家們沒有把它挖出來,就直接打開了上面用布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封口。
當那封口被揭開的一刻,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一下子竄了出來,直沖腦海。
那味道難以形容,是一種能辣眼睛的惡臭。
整個廚房都在一瞬間被熏得臭不可聞!
最前方的齊行和單書最慘,被臭得轉身就幹嘔了起來。
南曲便捂着鼻子将手電湊近過去,照亮了那口黑漆漆的大缸。
——一顆披頭散發,面色慘白的頭顱,唰的一下擡起頭來。
血紅色的雙眼,隔着壇口,死死地盯住了她。
南曲猝不及防對上這麽個東西,吓得連頭發根都豎了起來。
她下意識大喊了一聲:“卧槽!有鬼啊!!!”
與此同時,一拳就對着那張臉砸了過去!
只聽“咔擦”一聲輕響,她反應過來收回手時,那女鬼的臉竟多了個凹陷的深坑。
看完全程的其他人:???
南曲:“那啥……嘤嘤嘤?”
“嘤個屁,還不快跑!”
張浩一把拽起南曲 ,拉着她就往外圍牆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