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制霸全國

第59章

決賽（上）

全國大賽總決賽終于到來。所有期盼、悵惘都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今天早晨幸村在盥洗室紮上發帶時，看着鏡中的自己感覺有些陌生，這份陌生不僅是來自于陌生的心情，也來自于眼角眉梢的銳利感，比之平日裏柔和的眉目，今天的他看起來攻擊性很強，幸村不由得笑了笑，沾水打濕自己的頭發，把那飛揚的桀骜不馴的碎發調理得更幹淨利落些，然後他勾起嘴角，仿佛融雪般，眉目柔和了起來。

出門前輕輕在額頭給了妹妹一個吻，晴美擡起頭一雙同樣鳶藍的清澈眼睛純良無害：“哥哥，怎麽突然這麽開心？”

“開心嗎？”幸村揉了揉臉頰，眼角彎彎，他伸出手親昵地摸了摸妹妹的臉頰，“大概是因為會有好事發生吧，今天，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嗯。”晴美用力點了點頭，燦然一笑，“哥哥一定會是冠軍的。”

幸村笑：“我努力把獎杯帶回來送給晴美啊。”

“好。”晴美揚起臉，肖似兄長的精致眉眼滿是笑意。

一坐上前往會場的大巴，幸村就看到一車正襟危坐的隊友們，車裏的氣氛沉默得有些緊張，就連一貫嘻嘻哈哈的丸井、仁王也都沒有笑意。

幸村清了清嗓子，輕輕咳了兩聲，然後看着所有人開口說道：“各位，今天我們勢必要來拿走冠軍的！”

所有人豎起耳朵。

“不用緊張，”幸村微微一笑，“我想在決賽的舞臺上看到屬于立海大的網球，屬于你們自己的網球。……我，相信你們。”

丸井第一個繃不住，禁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切原、仁王，所有人陸續露出了笑容。連冷面的真田周身的氣息也柔和了許多。

一下車，氣勢洶洶的黃黑軍團在幸村的帶領下大步邁入比賽場地。經過時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默默張大嘴看着立海大的隊伍，眼中閃過一絲無聲的驚嘆。

簽到入場，對手青學已經虛席以待了。

雙方部長和裁判長确認好比賽事項後，雙打二先行熱身，比賽準點開始。

“部長要不要囑咐我們什麽戰略、密技？”柳難得笑着調侃幸村，神态無比放松和身旁顫顫巍巍的切原形成鮮明對比。

幸村無奈地瞪了眼自家發小，輕輕拍了拍切原的肩膀：“不需要緊張，你已經足夠優秀了，赤也，做你自己就好了。”

聽到這裏，切原緊繃的神經突然就放松了，露出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神，深吸一口氣跟着柳大步邁入球場。

幸村安坐在觀衆席上，一只手悄悄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跡部再了解幸村不過，哪怕他此時臉上仍是平靜如初的笑容，跡部也能敏銳地覺察到笑容背後的一絲緊張。

他不像自己說得那樣鎮定，因為這場比賽對他實在意義非凡。

又怎麽能不緊張呢？跡部覺得自己的心髒也劇烈跳動着，比平日裏更加積極。他握緊了幸村的手，只希望他能感受到一點力量。

雙打二從一開始就變成了一場難分勝負的對決。

乾和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對方，兩者相遇難分伯仲，他們早已在關東大賽上交手過一次，此時再次在賽場重逢，比起那時的心情，更多了一份悵然。

“最終，還是要做一個了斷。”乾推了推眼鏡，一貫看不出表情的臉上罕見流露出一絲為難，但很快變成了堅定，“全力以赴吧，蓮二，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來。”

“我正打算這麽說呢。”柳笑了笑，走到後場就位。

“是我的錯覺麽，我怎麽覺得軍師大人今天的心情比平時都要好？”仁王撓了撓腦門，小辮子晃來晃去，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會嗎？除了笑容比平時多點。”丸井摸不着頭腦。

桑原笑：“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問題嗎？好了，我們也該去熱身了，走吧。”說着他拍了拍丸井的肩膀，拉着搭檔往門外走去。

幸村看着場上的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旁邊的跡部卻有些奇怪地看着對面青學的看臺：“那裏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我怎麽沒看到青學那個小鬼？”

“嗯？”幸村愣了愣，馬上順着他的話往青學看臺，果然那裏一陣騷亂，裏面唯獨沒有看見越前龍馬。

不二看見幸村，向他打了個手勢，然後馬上走到對面的看臺：“越前被他爸爸帶去特訓了，到現在還沒趕回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需要跡部幫忙。”

跡部看了眼身旁的幸村，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後才跟着不二走出會場。

“柳那家夥好像有些破功了，剛才精市差點就看出不對勁。”跡部慢悠悠地走在不二後面，“要不是我馬上轉移話題……”

“不過……”不二笑眯眯地轉身看着跡部，“剛剛我來找你那一下精市可能更覺得不對勁吧……”

一個人占了一排位置的幸村托着下巴，四下張望總覺得有些寂寞，然後想起被不二拉走的跡部：“嗯？今天周助竟然不和小景擡杠，這麽直接地就找他幫忙呢。～”說着幸村想到了什麽似的眯起了眼睛，表情也莫測了起來。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場上的比賽吸引了，把那一絲微妙的情緒統統丢到腦後。

明明是宿敵，不，應該是摯友反目的一場對決，但場上的火藥味卻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麽強烈。

柳再了解不過乾的脾性，知道他必然隐藏了什麽王牌，但他卻無所畏懼，因為他也同樣藏下一張底牌。

當切原的天使化第一次正式在公衆的面前亮相時，乾默默地松開了緊握的左手，扶了扶眼鏡，海棠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沮喪的情緒。

或許乾已經徹底放棄了，但海棠沒有。性格堅韌的他比任何人都能抵抗球場上的壓力，這也使他每每能夠反敗為勝。即使對手比自己強大十倍、百倍，在既成定局前，他都不會輕易認輸。

柳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就連切原也對一貫沉默內斂存在感不強的海棠大為改觀。

盡管最終乾、海棠還是遺憾落敗，但全場的掌聲已經證明他們足夠優秀。

然而第一次的高|潮并不在雙打二掀起，伴随着手冢、真田依次走上球場，所有人默默屏住了呼吸。

“青學和立海大的帝王之争嗎，沒想到王牌在單打三就上場了，不知道他們事先有沒有預料到這種王對王的情形？”圍觀路人禁不住議論起來。

實在是這兩人享譽全國，實力又在伯仲，迄今卻未曾較量過，難免讓人們好奇。

走到網前站定，手冢不着痕跡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眉頭微蹙，卻很快恢複常态。對面的真田看着他若有所思：“手冢，你的手臂真的痊愈了嗎？”

“是。”手冢言簡意赅。“全力以赴吧。”

說着手冢走到後場準備發球。

“不擔心嗎？”跡部看着身旁目不轉睛的不二忍不住問道。不二側過頭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離開：“我相信他。”

跡部低頭笑了笑，那一瞬間不二的神态和記憶中的模樣重合了。

雖然他還是不喜歡不二，不喜歡他在幸村心中占據那樣重的比例，那樣高的地位。可是他對人的确全心付出，不僅是對戀人，也是對朋友。

手冢或許偶爾會做和他持重外表全然相反的熱血舉動，但這樣的任性……好吧，也許也還是會有第三次。

一個賭上腳踝一個賭上手腕，這樣自殺式的打法很快讓幸村坐不住了。

“真田弦一郎！你還想繼續打網球的話就給我停手！”幸村難得用這麽嚴厲的語氣說話，然後場上的真田卻仿佛耳邊風般置若罔聞。

“副部長這是要造反啊！”那邊球場上雙方劍拔弩張，這邊的幸村雖然只有一人氣勢也不遑多讓，分明有一人單槍匹馬下去收拾下面那兩個瘋子的意思。“完蛋，我看部長要瘋！”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就算這樣幸村也沒有失控，他看着場內的情況仿佛陷入了思考。

“發生什麽了？”丸井一臉懵逼。

“原來如此……”幸村看着場上兩個同時進入無我境界的狡猾，然不住感嘆，“這兩個家夥……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筋疲力竭的真田和手冢最終雙雙昏厥，但失去意識前手冢還是強撐着最後的意志力打出了一個吊高球，堪堪過網。

這運氣也是逆天了。

兩位失去意識的選手自然無法握手，裁判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狀況，表情無比尴尬：“嗯，各個學校你們派人來把他們帶下去。”

幸村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輸了一局，不過比分戰成一比一還算是個不錯的開端吧，他跳下看臺，一把攙住真田，把他輕輕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低聲囑咐其餘人道：“不要打擾他，就讓他好好休息吧。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丸井、桑原。”

丸井一臉自信地搭着桑原的肩膀：“放心吧，等着看本大爺天才的絕技！”

幸村點了點頭。

這時球場外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噪音，場內的觀衆紛紛回頭觀望。

這騷亂引起了幸村的注意，他示意桑原、丸井先上場然後自己走出會場察看情況。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一架直升飛機盤旋在會場上空，直升機艙門打開，帶着耳機的跡部帥氣地拉着門把然後很快從扶梯上趴下來，後面還跟着一臉迷糊的越前龍馬。

“這陣勢還真是非同尋常，看來今天的風頭都要被你搶光了。”幸村走到跡部面前笑着打趣他。

跡部聳了聳肩，指着旁邊仍暈暈乎乎的越前龍馬：“這家夥好像出現了點問題。”

剛好循聲而來的大石和桃城趕來，跡部連忙把燙手的山芋交給他倆。

“比賽情況如何？”見幸村似乎沒有回會場的意思，跡部索性跟着他到外面熱身。

“現在是平局，接下來兩場勝算不好說，黃金雙打之争或許丸井、桑原還能略占上風，但仁王對上周助基本沒有希望。”幸村笑了笑，“周助可最擅長藏拙，迄今為止他有多少絕招的升級版我們都不知道呢，勝負估計還是在我和越前龍馬身上。”

“單打一啊。”跡部微微勾起一側的嘴角，“你一定可以的。”

“這麽自信？”

跡部搭住幸村的肩膀，目光專注而深沉：“精市，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決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