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制霸全國

第58章

茶會

在山上清修的日子絕對是痛并快樂着，痛苦的是這裏荒無人煙，周邊的鄰居們都早早搬走了，就算想要到山下的集市去也得走半個多小時，快樂的是每天在鳥鳴中睡醒，清晨可以到溪邊散步，風景獨好，就算是辛苦的訓練也變得格外有樂趣起來。

幸村說的的确沒錯，盡管一開始大家還心存疑慮，但接連幾天生活下來馬上心服口服。這樣不拘一格的訓練方式雖然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對于走尋常路徑已經提升艱難的立海大正選們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清晨在一縷晨光中醒來，耳邊伴着鳥兒輕快的晨啼。幸村伸了個懶腰，看着旁邊仍在熟睡的跡部忍不住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撩開側睡的跡部額上的碎發，幸村俯下身輕輕印上一吻，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跡部。

老宅裏雖然已經重新裝修過，但還是保留了傳統和式住宅的格局，一開始睡在榻榻米上跡部還有些不習慣，現在倒也能安然酣睡。幸村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穿上拖鞋到盥洗室洗漱。

蓋因昨天在河谷邊的練習賽實在令人太過疲勞，今天難得讓大家睡個懶覺。

河谷邊的露天練習賽一是場地條件差，土地不平坦，摩擦力大，二是自然風的幹擾，兩相疊加使人苦不堪言，但所有人都挺喜歡這種偶一為之的特別場地。

正因為有那麽多的不确定因素，使得致勝的關鍵不再是單純地憑借速度、力量這些基本條件，如何利用場地，如何用腦子打球，這絕對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

洗漱好的幸村坐在茶室裏，早晨山上的氣溫不算高，微風吹來格外涼爽，打開和正對着庭院，風景倒是不錯。

難得有閑情逸致的幸村慢悠悠地從櫃子裏找出一套茶具，這好像是家傳的老物件，雖不算古董，也有四五十年歷史。幸村小時候就經常坐在這裏陪着年邁的外祖父喝茶。

今天不知為何有些觸景生情，幸村一邊在心裏嫌棄自己矯情，一邊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禮節把茶具一一擺好。

廚房的抽屜裏還放着一盒腌制的梅子，大概是前幾天外婆出門前做好的，幸村想了想，取出一個幹淨的櫻花圖案的小碟子，夾出幾個梅子放在碟子裏，捧着它回到茶室。

沒想到此時茶室裏竟多了一個客人。

仍帶着一絲困意的跡部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和幸村打了個招呼。

幸村跪坐好，把碟子放在茶幾上，然後把剛剛燒好的沸騰的水倒到水壺裏。

茶具一樣一樣按照順序擺放得整整齊齊。跡部本還有些犯困，這時卻忍不住看着專注的幸村發呆，神思不知游離到哪裏去了。

幸村沒有開口，仍在安安靜靜地取出茶葉。從小受長輩熏陶的他不算精通茶道，但基本的步驟他還是牢記于心的。“明明這些動作并不算多麽優雅，比之專精茶道的大家還相較甚遠，但幸村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使他就算做着這樣普通的動作還是格外賞心悅目。

一杯清茶輕輕放到跡部面前。

“嗯～”跡部語調微微上揚，聽不出喜惡，他仔細端詳着茶湯的顏色，然後捧起杯子輕輕一抿，表情瞬間柔和了起來，“好茶。”

其實跡部對日本茶道并沒有什麽了解，但他誇起幸村來絕對不遺餘力，逗得幸村忍不住眉開眼笑，表情比之剛才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鮮活了許多。

“早晨起來喝茶感覺都是老人家的愛好呢，配上腌漬的梅子……嗯，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幸村笑着又給跡部續了一杯。

跡部挑眉：“得看是誰為我泡的茶。”

饒是知道跡部素來對此毫無原則，幸村還是忍不住愉悅地笑了笑。

“小時候一到暑假我就會住在這裏陪伴外祖父，外祖母，每天早睡早起生活非常規律，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陪外祖父喝茶，直到……”幸村頓了頓，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出神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老人離世，後來媽媽覺得這裏太偏僻了，鄰居們也大多搬走了，就和舅舅一起勸說外祖母搬走，不過外祖母比較念舊，每年總是要回來住上幾個月，說是要陪外祖父……”

說到這裏，幸村的聲音明顯低沉了下去。

跡部抿了抿唇，目光飄向門外的庭院，樹木蔥茏，夏日的景色生機盎然，鳥啼蟬鳴，格外幽靜。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跡部的眼神帶着一絲懷念。不知聯想到了什麽，突然眼神黯淡了下去。

“時間真是過去得太快了。”幸村搖了搖頭，把那些消沉的情緒都抛開，“我也好久沒有回到這裏了。”

“為什麽這次突然想到把合宿地點定到這裏？”跡部順着幸村轉移話題。

“嗯。”幸村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了下，随即笑了笑，“是媽媽提醒我的，她說外祖母前兩天剛剛離開去舅舅家了，老宅子這邊這段時間還得時不時過去打掃。往年外祖母不在的時候，都是媽媽負責打理的。”

跡部若有所思。

“怎麽了？”幸村有些不解。

“沒什麽。”跡部搖了搖頭，“單純有些好奇而已。之前很少聽到你談起這裏，我對你小時候的故事一無所知，不免有些遺憾呢。”

幸村莞爾：“我的記憶也已經很模糊了。”

說着幸村思緒飄遠，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拿起走廊上園藝工具箱裏放的小鏟子走到院子裏一棵高大的櫻花樹旁，四處觀望了下像是在尋找角度然後馬上蹲下來對準某個位置開始挖掘。

跡部就安靜站在一旁看着幸村三下兩下從很淺的地方挖出了一個小鐵盒。鐵盒表面已經鏽跡斑斑，但密封性很好，裏面的東西仍保存完好。

幸村眼中露出一絲驚喜：“還好沒有壞。”鐵盒裏面放置着幾張陳舊的老照片，是小小的幸村精市捧着球拍和獎杯的模樣，跡部看得目不轉睛，眼神都柔軟了起來。

裏面還有一封信。

“寫給未來的我……”

小學三年級的幸村已經寫得一手工整的好字，語氣稚氣未脫，卻顯得更加可愛。

“寫給未來的我，假如你還沒有放棄成為一名偉大的網球選手，”幸村頓了頓，“這麽說還真有點中二啊。”臉皮厚如幸村此時也不免有些羞恥，抓緊手中的信紙本想銷毀證據卻被跡部搶過去認真閱覽了起來。

“那應該是我第一次拿到冠軍吧，合照裏還有我和外祖母、外祖父的合照……”不過第二年外祖父就去世了，這句話幸村沒有說出口。

“沒想到小時候的你這麽可愛。”跡部的口氣頗像在調戲幸村，但表情卻很認真，“不過現在你可以驕傲地回答過去的自己了……”

“——我已經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網球運動員。”

遠遠還沒有達到偉大的程度，但已經朝着這個目标大大往前跨了一步。

“如果能夠取得三連霸，到時候我可以再在這裏埋下一個箱子，等着未來真正成為一名偉大運動員的我再次打開。”幸村笑了笑，合上箱子，滿懷憧憬。

跡部卻頓了一秒才緩緩勾起嘴角：“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幸村的笑容愈發明媚：“這應該是我現階段最大的目标了吧。”

“這樣嗎？”跡部點了點頭，默默握住幸村的手掌“那麽我會幫你一起實現的。”

“不管未來如何，現在我只想保證立海大三連霸毫無死角！”幸村笑，“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嗯，把你真正的網球展示出來吧。”跡部不知想到了什麽，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以前我把網球視如生命，比起享受比賽，勝敗才是我唯一考量的目标，但是現在……”幸村仰起頭看着澄澈的天空，“能夠像這樣坐在這裏，哪怕沒有專業的場地，能夠感受小球和球拍的摩擦也覺得十分美好。”

“是和武士的一戰讓你領悟了這麽多嗎？”

“不。”幸村笑着搖搖頭，目光悠遠，“感覺就像奇跡一樣出現在我身旁的大家，正是有你，有周助……有太多太多的人，你們潛移默化地影響着我，讓我放下驕傲，我才能真正享受到網球的快樂。”

“哪怕有一天，有一天我不再能打球了，想起現在的心情，也一定會覺得很幸福吧。”幸村轉過頭對着跡部笑道，那笑容明亮得勝過此時的陽光，沒有一絲陰霾。

“是嗎，”跡部伸出手猝不及防地摸了摸幸村柔軟的發頂，然後他輕輕勾起嘴角，似感嘆似訴說，“這樣就足夠了。”

“嗯？”幸村擡起頭有些不解地看着跡部。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跡部蹩腳地轉移了話題。

“呵呵。”幸村笑着，并不拆穿，目光不小心撇到對面檐下兩只正捧着粥吃早飯的小動物。

“早上好，部長，跡部君（跡部前輩）。”丸井和切原異口同聲地打招呼，吃着早飯配狗糧的兩個人看起來格外興奮。

幸村笑眯眯：“已經做好早飯了啊，正好我肚子也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小景？”

跡部無不應允。

經過兩只小動物時幸村壞心眼地伸出手敲了敲兩人的發頂：“明天我們可就回神奈川了，後天就是決賽，如果有誰拖後腿……”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兩只小動物吓得彈了起來：“絕對不敢松懈！”下意識回出真田的名言，逗得幸村哈哈大笑。

剛剛吃完飯走出來的真田無辜中槍，黑着臉瞪了兩只小動物一眼才又走開。

☆、決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