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子
趙小丙微一點頭：“瑞王府對你我有恩，求側妃娘娘找個機會提醒王爺一下，以免發生不可挽回的事。”
幽幽垂下了眼簾，提醒：“側妃想一想，此事的推手未必就是聖上本人，後宮中最不希望皇貴太妃安泰的其實只有一個人。”
她沒直接說出‘沈’這個字眼。
慶側妃也已經想到了沈貴妃。
皇貴太妃在世，只會妨礙到沈氏妃母子的地位。
慶側妃緩緩點着頭，黑亮透徹的眼睛充滿蕙質蘭心，她不慌不忙的展出一個淺顯的笑容：“小趙大人的好意，本妃完全了解，王爺的事就交給本妃吧。”
自從左系敗落，瑞王府就成了右系的眼中釘，十年來瑞王府獨自承受攻擊，基本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絕地。
如果因為此事出了簍子，瑞王跟皇室徹底翻臉，那瑞王府就要徹底完了。
她實在不忍心，看着為國耕耘了半百的人因此而徹底失去了在恒明朝回旋的餘地。
次日再次啓程時，瑞王的神色就在恍惚之中，時不時哽咽痛哭一陣子，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不能釋懷。趙小丙看了暗自擔憂，卻聽到慕蘭舟過來安慰王爺說：“王爺請節哀，禮部仍有許多事要先向王爺演練呢。”
禮部官員進來之後，便開始跟瑞王說起送梓宮回宮的那些禮儀規矩，小丙聽到他們說起由王爺親自打開棺椁，安放符合規格的随葬品時，立刻感覺到不寒而栗。
“先皇仙逝之前曾經留下遺诏，皇太後與皇貴太妃娥皇女英數十年，都是先皇最終愛之人，所以等皇貴太妃死後，也要按照皇後規格葬在先皇與皇太後身邊，當年皇太後的谥號是德順賢皇後，皇貴太妃的谥號則是德順昌皇後。”
說起這些時，瑞王就動容起來，想起兒時承歡膝下同當今皇上兄弟情長的時光，真是像做夢一般美好。
瑞王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哭上一陣笑上一陣，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不定。瑞王突然笑盈盈的說：“昨夜娘跟本王說，她已經見到皇娘跟父皇了，兩位大人見到娘親十分開心，在一起唱歌彈琴。”瑞王的神色有變，說這些的時候并不像在說夢境。
在場官員看到全都愣住，暗想瑞王傷心過度已經出現幻相了。
慕蘭舟走到瑞王身邊跪下說：“王爺節哀順變，王爺是說昨日夢境嗎？”
瑞王搖搖頭，拉着慕蘭舟手：“本王說的是真的，昨夜就在本王屋內，本王陪侍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
慕蘭舟點點頭：“看來是三位大人挂念王爺。”瑞王揮揮手，讓大家都退下去說：“什麽時候他們在來，本王傳你們都去拜見。”
到了天子腳下的京城金陵，這是堪稱為寸土寸金的人間仙境。皇城之美在一片翠色欲滴的煙翠山水之間，恒明最有權勢能力的官員聚集之所，以皇宮為中軸線射出去兩旁一座座豪門朱府，府連着府花園連着花園，亭臺樓閣錯落別致。
浩浩蕩蕩的送喪隊伍在金陵城門口停下來，沿途跪着大大小小的官宦無數，但礙于并沒有正式發喪，任何官員還不能哭。慕蘭舟的官階地位不足以接手後面的事，何雲鄉也把護靈的任務交給了金陵禁衛。
慕蘭舟對何雲鄉說：“過年時你沒能回家，現在就先回家去拜見夫人，她怕早就思念壞了。”
何雲鄉早急着想走，就是一看小丙孤零零的，總部忍心把她給抛下，心裏暗暗盤算幹脆把他也帶回家裏暫住那才好呢。
慕蘭舟早看出他的心思來，直接打斷了他的念頭：“小趙大人随我回府。”
京城新六門崛起，慕大人之父是京城六部秩刑部尚書大人。
在恒明朝內除了中書省的正一品大臣。
權位最高的便是六部秩的各位正二品的京官。
京城六門實權在握，慕家排在第六位。
刑部尚書慕大人又是右丞相沈濤夫人的親弟弟。
單說慕家，慕尚書是相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慕蘭舟生母因病過世後，沈貴妃就說動皇帝把明和公主下嫁給慕尚書為續氏，所以慕蘭舟就成公主繼子，皇親國戚。
慕大人的身份在外人看來，是在京城小輩六位公子沈楚梅，何雲鄉，鳳曦，莫逸辰，岳明朗，之後的第六位，京中人私下叫慕蘭舟六爺。而京城六位公子亦是恒明朝臣民衆最愛讨論的其未來的人物。
傅晟小心謹慎的有些過頭，生怕自己哪一步做的失敬讓慕大人不喜。
慕蘭舟雖未多說話，目光時不時便在小丙臉上窺探，許是有了傅晟的謹慎做對比，她就顯得太過随遇而安了些，似乎早已經見慣了很大的場面，将這一片繁華視為過眼雲煙？看不出來，倒是有幾分的超脫潇灑。
慕蘭舟微微勾起唇角随和了不少：“你們兩人也不必太過緊張，到我府上有什麽事情就找張寒。”
傅晟很溫順：“多謝大人對卑職的照顧。”
慕府建在沈府背面，兩府之間只由一座花園隔開。
由于慕尚書迎娶明和公主的時候，皇家賞賜了一筆銀兩幫慕府整修門第，所以幕府雖然是二品府邸，建的也不差王府什麽。
大管家見慕蘭舟回來，就忙不疊跟在後面：“大人一早就說大公子今日會到，公子果然就到了。這會大人還在宮裏辦事，臨走前讓公子好生休息，明日到宮內見他一面。”
趙小丙跟傅晟已經随着慕蘭舟入府，管家特意又說：“大人換身衣服，便去向公主請安吧。”
慕蘭舟口吻卻沒什麽熱情，很平淡：“這麽大的事，公主還未進宮嗎？”
管家說：“今夜公主才會進宮。”
慕蘭舟換乘小轎子才走了半路，就見一個婢女立在半路上攔截說：“公子一路辛苦，我家公主十分挂念公子，讓奴婢請公子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