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上掉餡餅
齊縣特別看重今年的秋收, 他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雲縣那邊定了良種又定了化肥，要是不豐收，那真是大出血了。
鄭縣長一早就號召了齊縣衆人做好秋收配合工作, 無論是前期配合鄉民還是後期統計工作都要切實到位。
秋收已經過去了兩天，境內的秋收統計今天就會上報。鄭縣長和縣裏衆人今天早早就在等着。
“麥子不用擔心，冬小麥的豐收已經驗證了的确是良種，就是其他的種子我們也全定的雲縣的, 沒經過驗證, 我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不放心啊。”，今年齊縣境內有八成種子都從雲縣購買，這要是翻了車, 那他們齊縣就會遭受重創。
“應該還好吧，他們的麥種能改良的那麽好，其他種子就算不能豐收，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就算和其他地方的種子一樣，我們也不算虧。”, 他們留了個心眼, 當時定的時候大部分都是麥種, 就算損失一點也承受的住。
“種子倒是無所謂，有麥種打底，其他的稍微歉收我們也認了, 就是那個化肥, 價格比別的廠子要貴兩成呢，當時應該少買一點兒的。”
秋收統計還沒送上來, 大家一邊在會議室等一邊竊竊私語。
“這不是為了和雲縣搞好關系嘛, 要是不買他們的化肥, 誰知道下一年的種子我們還能不能買到，那麽多人搶呢！”
“嗐，這倒也是，真不知道雲縣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研究出了這麽高産的良種，一下子給他們財政創了多少收啊，我們縣裏農業局那些人怎麽就只會吃幹飯！”
“你說誰吃幹飯呢？”，齊縣農業局的局長不樂意了，秋收是他們農業局主管，自然要出席會議，聽人這麽說他們，老大不高興。
“行行行，我口誤，對不住，老吳，但是咱們農業局沒搞出什麽名堂确實是事實嘛，去年要不是靠着冬小麥豐收，哪能直撐到現在啊。”
農業局的老吳聞言一臉郁悶：“我們縣沒有雲縣財政情況好，研發需要投入的，沒錢怎麽搞研究？再說我們縣又不像雲縣那麽好運，能碰到個天才小姑娘。”
齊縣其他人也許不知道內情，但都是分管農業這一塊的，雲縣農業局忽然異軍突起研發出了那麽好的良種，他們農業局的人當然會關心，去年跟着去雲縣定良種的就有他，這才知道那些良種竟然是一個六歲小姑娘帶頭研發出來的。
這，這從哪兒去講理嘛。
“縣裏要是能把小宋老師挖來，我們農業局也能為縣裏創收啊！”，老吳反将這人一軍。
對方不說話了，要是小宋老師這麽好挖，早就被人挖走了。別說他們一個縣政府，面對一些市級政府的挖角，雲縣還不是嚴防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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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人的焦急等待中，時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來了，來了，領導，秋收情況統計上來了。”負責統計秋收情況的小組終于把數據整理了出來，趕在會議結束前呈報了上來。
“給我。”，鄭縣長接過報告，雖然面色還算平靜，但急切的動作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波動。
只見鄭縣長急切地翻過統計報告，他的表情捉摸不透，瞳孔急劇收縮，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甚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呼：“這怎麽可能？”
把會議上的一衆人弄得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鄭縣長可一直是個穩重的的人呢，像這樣失态的樣子實在少見，所以到底是大豐收還是歉收了啊？
“領導，到底怎麽樣啊？”，有人忍不住問。
鄭縣長将報告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确認無誤後遞給他左下首的人：“你們自己看吧。”
那人有些忐忑地接過，一目十行的翻過，“怎麽可能？！”
“怎麽了怎麽了，到底是豐收還是怎樣啊！”其他人急得直跺腳，真是急死人了，一個兩個都那麽會吊人胃口。
“豐收啊，大豐收啊，無論是麥子還是水稻，還有玉米全都大豐收啊！”，第一個看的人再也忍不住大聲宣布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豐收，大豐收！”，鄭縣長再也忍不住，站起來暢快地哈哈大笑。
“到底豐收了多少啊，給我看看！”，能讓鄭縣長這麽暢快，難道其他糧食也像去年的冬麥一樣成倍豐收？
“不止，比去年冬小麥還要多！”
“我的天啊，那咱們縣今年得收多少糧食？！”，有人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
“早知道我們就全用雲縣的種子了，境內只有八成的土地用了雲縣的良種，實在是可惜了。”，人總是不滿足的，好的就想更好，在經過大豐收的狂喜後，又為其他兩成土地可惜。
“還不錯，這些地雖然沒有種雲縣的良種，但用了他們的化肥，也比去年增産了不少，這化肥效果太好了，之前你們還覺得價格貴，現在和收益相比，多出來的那點兒價格算什麽啊！”
“是是是，這都是縣長領導有方，有魄力，不然我們可不敢一下子買那麽多新化肥。”，雖然有拍領導馬屁的成分，但卻是事實，當時縣裏還是有不少人覺得雲縣的化肥貴了，不同意買他們化肥的。
鄭縣長擺了擺手，其實當時他也沒覺得那些化肥當真會有雲縣吹得那麽好的效果，不過是為了和雲縣打好關系好從他們那兒買一下年的良種這才咬牙預定了化肥，現在看來确實歪打正着，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預期。
想到什麽，鄭縣長臉色一變：“老張老吳，你們立馬動身去雲縣，務必要将一年的良種和化肥拿下，如果能和雲縣達成長期合作更好，快，一定要把這件事砸瓷實了。”
其他人狂喜過後理智回歸，瞬間明白了鄭縣長的擔憂，這讓去年去過雲縣搶着買種子的人牙花子都開始泛酸，其中以老張和老吳最盛，去年都那麽多地方搶，今年只怕競争更大，一想到劉德翁那張笑裏帶刀的臉，兩人就覺得胃疼。
“快快快，快去，馬上讓財務科給你們批錢，采購科的也跟着去，別耽擱了！”，鄭縣長着急忙慌地催這幾人。
“對對對，這是大事可耽擱不得，老張老吳老錢，你們可一定要把良種和化肥單子帶回來啊！”
三人瞬間亞歷山大。
鄭縣長能想到的，其他地方的領導自然也能想到，他們一邊打電話發電報預定，一邊催着快速往雲縣去，和鄭縣長一樣，告訴下面的人必須要把這件事敲定。
于是雲縣的農業局和化肥廠這段日子就成了縣裏最熱鬧的兩個地方。
一開始化肥廠的衆人被四面八方湧來的人搞懵了，這些人一來亮明了身份後，直接把錢擺出來，恨不得直接按着他們的手簽單子。後來開了會才知道原來他們化肥廠的化肥效果經過了驗證，就算不用雲縣的良種，也能讓普通莊稼多收成近一半，這哪是化肥啊，這簡直就是仙肥啊，這些人當然搶着要。
哪怕經過了好幾天，袁世奇和一衆廠領導還是飄飄忽忽的：“原來宣傳冊子上說的化肥效果是真的啊！”，不知誰感嘆了一句。
“所以，之前農業局和和周縣長說的都是真的，那宋....小宋老師真的有這麽厲害？”，這事兒任誰聽了都覺得玄幻啊。
“唉，我們這些普通人哪裏能理解天才的世界。”，有人唏噓道：“之前我們還懷疑過小宋老師，小宋老師不會生氣吧。”
其他人聞言頓時虎軀一震，随即面面相觑，心裏升出擔憂：“是啊，我們那會兒還質疑小宋老師不該挂名副廠長呢，別說她一個小孩子，如果換了是我也是要生氣的。”
“說什麽小宋老師呢，那是我們的宋廠長！”，袁世奇出聲呵道。
其他人恍然大悟，對啊，宋寶珠既然挂了副廠長的名頭，那他們就要叫她廠長才能拉近關系啊，農業局的人叫她小宋老師，他們就應該叫廠長嘛。
其他人看袁世奇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應該不會為叫宋寶珠廠長生氣。
袁世奇呵呵一笑：生什麽氣，要是宋寶珠能繼續改良化肥讓他們廠子生産，這個廠長讓給她坐又如何。
他們的宋廠長小小年紀還真是能幹啊。
為了拉近和宋寶珠的關系，袁世奇下午就帶着人去農業局找宋寶珠道歉了。
“這個，宋廠長，之前是我們不對，有眼不識泰山質疑了你，你要生氣也是應該的。” ，袁世奇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站在宋寶珠面前。
宋寶珠正在看一項實驗報告，聞言大度地擺了擺手：“不會，我不生氣的。”
袁廠長和其他人聞言笑開：“宋廠長，你是我們的廠長，平時可以多去我們廠轉轉，看看那些工人。”，也加強一下感情聯絡嘛。
宋寶珠想到自己挂名的副廠長和分紅權，點了點頭：“好啊，有時間我就去。”
袁世奇和化肥廠的人頓時大受鼓舞，看來他們的宋廠長很好說話啊，不像別的天才那麽傲倨。
“宋廠長，現在廠子效益好，訂單太多，我們需要擴招工人，不知道您是什麽想法？”
“這些不用問我啊，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了。”
“是是是，宋廠長太忙了，這些小事還用不着您操勞，我們就是想問問，這次準備擴招三十個工人，廠裏預備給您留出十個名額，您看這個數目夠嗎？”
知道了宋寶珠的價值後，別說周縣長那邊有指示，就算沒有，他們也得千方百計地讨好宋寶珠啊。
除了工人名額，分紅他們也可以讓出來一部分加給宋寶珠。
宋寶珠想了想，“那就十個吧。”，他們家裏雖然用不了這麽多工人名額，但可以勻給村裏人和一些親戚嘛，像大舅舅和兩個表哥就對她挺好的，有些堂哥也不錯，看他們願不願意，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把名額給他們，化肥廠工資不算高也不算低，一個月能有二十塊左右呢。
當宋寶珠把這個消息帶回家後，一家人都快被震驚的麻木了。
那工人名額怎麽就像地裏的大白菜啊，割了一茬又一茬，被寶珠左一個右一個的帶回家。
宋德柱半眯着雙眼，雙目無神地坐在凳子上好久沒有一點兒反應。
“他爸，志中年紀小了不符合條件，招娣剛剛懷孕，寶珠說化肥廠氣味難聞，對身體不是那麽好，她就暫時算了。除了志西和志北，你要不要去，剩下的名額勻給誰？宋德柱？！”
王桂芳一連說了好幾遍，宋德柱都沒有反應，她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才将宋德柱從虛幻的表情中拉回來。
“我...我就算了，老三媳婦兒懷了孕，志中看着體格大，到底年齡還小，家裏需要人下地掙工分，不然光有錢沒有糧食也不行。”，宋德柱用聲音仿佛飄在空中，勉強分析完了将意間說了出來。
“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麽想的。”，王桂芳很贊同宋德柱的意見。
大家經過了好久的震撼和沉默後，既開始認認真真分析這些名額給誰合适，反正寶珠給他們的驚喜源源不斷，也不差這一回了，衆人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
可是想到那是十個工人名額，心下還是不能平靜，那可是十個啊！！！
吳招娣倒是想進廠，但是宋寶珠說化肥廠的環境不适合孕婦呆，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宋志西也進了廠，她進不進也就無所謂了。
她摸了摸肚子，心下還是有點遺憾的。
“媳婦兒你別擔心，要是你真想進廠，等生下了孩子我就從廠子裏退出來依然去幹木匠活，現在我做得熟了，一個月掙的比廠子裏還多，到時候你就頂我的名額進去。”宋志西悄悄捏了捏吳招娣的手。
吳招娣笑道：“咱倆有什麽不同，到時候再說吧。”
“志西和志北這才占兩個名額，還剩下八個呢，咋分，分給誰？”，王桂芳出聲，衆人一陣沉默。
誰能想到呢，別人家為了一個工人名額想方設法到處走門路，他們家卻因為寶珠像抱着一堆胡蘿蔔似的，不是煩惱名額不夠，而是名額太多了不知道給誰。
這世界上還有這麽不可思議的事嗎？
吳招娣和李梅搖了搖頭，這要是放在嫁進宋家前聽說這事，一準會呸一口口水，順便輕蔑地說一句：“吹牛也不打草稿。”
但它确确實實就是這麽發生了。
“給二堂叔家的二牤哥一個吧，還有大舅舅家的解放哥，還有三叔，三嬸要去的話也可以啊，問問紅枝姐要不要去，這麽多人呢。”，宋寶珠掰着手指頭數，說的全是對她極好她又非常喜歡的人。
這些名額是因為她才有的，她當然要選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她也不是胡亂說的，這些人都很勤快，手腳利落，去廠裏當工人肯定能幹得好。
這是因為宋寶珠才得來的名額，當然是她怎麽說大家就怎麽聽，宋德柱倒是有些遲疑：“都是和咱家關系親近的，這樣子選會不會不好？”
王桂芳吃驚地看着他：“你腦子糊塗了吧，這些都是寶珠的名額，她想分給誰都是應當的，誰敢說什麽屁話。”
“就是，爸，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宋德柱也知道是自己想岔了，他和宋德令關系好，宋德令辦事需要公允，不自覺就跟着他的思維走了，卻忘了寶珠和村裏本質沒什麽關系。
“是是是，是我想的不對，就算加上老三兩口子，這也才七個名額啊，還剩三個給誰？”
宋寶珠喝着骨頭湯：“媽媽，剩下的名額你們和二堂叔想法子吧，我不管了。”
這件事可是大事，哪怕只剩下三個名額沒定，相信如果透露了出去，一定會在祥福村掀起不小的風浪。
王桂芳和宋德柱兩口子商量後當晚就去找了宋德令。
他們到的時候宋德令一家正在吃飯。
“德柱，你說啥，你說讓我們家二牤去縣裏當工人？！”，宋德令聽了，嚯一下站起來，震驚地望着宋德柱和王桂芳兩口子。
胡玉正從廚房往外端菜，聞言手裏的碗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德柱，桂芳，你們剛剛....剛剛說的是啥？我咋聽着有些不對呢？”，應該是她耳朵壞了吧，咋聽到這兩口子說能讓二牤去縣裏當工人啊？
王桂芳笑一聲：“嫂子，你們沒聽錯，縣裏化肥廠擴招工人，我們家寶珠手裏有工人名額，就推薦了你們家二牤。”
“我的個天啊！”，胡玉聞言差點激動得暈過去，她一把抓住王桂芳的手：“這是真的嗎，桂芳，這麽大的事你們咋就能給我們家二牤啊，這可是工人啊，一輩子的鐵飯碗啊！”，她懷疑這兩口子是不是糊塗了。
宋二牤也一臉茫然，怎麽就吃頓飯的功夫天上的餡餅就掉在他身上了？！
“二牤咋了，二牤體格好，手腳又利落，當工人咋就不行，再說我們家寶珠喜歡二牤呢，她說要給二牤一個名額。”，宋寶珠給出了那麽珍貴的工人名額，王桂芳就要幫她說出來，要他們承寶珠的情。
作者有話說：
稍後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