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豐收
入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 宋志西已經連着五天都去縣城給那位專家做家具了。
吳招娣特別心疼宋志西，每天宋志西回來後，她都變着法給他做各種吃的。
“你做得咋樣了？”, 王桂芳問他。
宋志西吃了一口餅子，很高興地回答：“王叔和嬸子非常喜歡我做的家具，還說要把我推薦給別人呢。”
吳招娣聞言特別開心，“那就好, 我還生怕會給寶珠添麻煩。”, 就是不知道王家會給宋志西開多少工錢。
第七天下午，宋志西做完了一套家具回來了，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興奮, 手裏提着一包糖，進門就把身上的五塊錢掏了出來。
“爸媽，這是我做家具賺的。”
“五塊？你做了七天就賺了這麽多？”，所有人都一陣驚呼，村裏的木匠給大家做家具一天能有三四毛就不錯了，而且主家還會用一些東西來抵。
宋志西摸着後腦勺嘿嘿直笑, “是啊, 王老師特別大方, 在他家裏吃得也不錯，這包糖還是王嬸給我的。”這還不止：“王老師還把我推薦給了他們的鄰居，那鄰居看過後也對我做的櫃子很滿意, 等過兩天我又要去這家做了。”
吳招娣一臉興奮, 要是宋志西真能打開城裏的門路，照這樣下去, 他一個月得掙多少錢？
王桂芳和宋德柱當然高興。
“媽, 這錢給你。”, 宋志西将五塊錢全給了王桂芳。
王桂芳數出來一半放進手裏，另一半還給了宋志西，在他不解的眼神中王桂芳說道：“你自己去把大隊的工分補了，剩下的就是你們兩口子的。”
宋志西和吳招娣驚着了：“媽，這不好吧，我們又還沒有分家。”
“沒分家就是這個數，不管你們誰，沒分家的時候掙了錢給家裏交一半就行。”
李梅和宋志南笑着沒說什麽，倒是坐在宋志東旁邊的錢小娥碰了碰他。在宋志東不解的眼神中自己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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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宋志東跟進來了：“你又怎麽了？三弟掙了錢不是好事？家裏有錢用了你還不高興？”
錢小娥咬着嘴唇：“志東，我不是小氣，以前小姑的錢就不說了，但現在大家都沒分家，老三賺的錢憑什麽只給家裏交一半？”，新進門的這兩個弟媳，和她關系都不怎麽好，她們兩個倒是整天同進同出，完全把她給隔開了。見吳招娣那得意的樣子，錢小娥就心裏不舒服。更不舒服是一個新進門的手裏能有那麽多錢，而她自己卻一毛錢都沒有，無論買什麽，都要向王桂芳要，看她臉色。
宋志東不可思議地看着錢小娥：“你這不是小氣是啥，媽不是說了我們兄弟誰掙到了錢都和老三一樣？”
“那你掙的錢呢，你能掙到錢嗎？小姑能巴心巴肝的給老三想掙錢的法子，她怎麽不念着你這個大哥？枉費你還這麽疼她！”
“你....”，宋志東怒氣陡升，他擡起手差點就扇了下去。
把錢小娥吓得一跳。
“你要打我？我這都是為了誰？你妹妹區別對待你和老三，你看不出來嗎，你這麽疼她，人家壓根沒把你放在心上。”，錢小娥像是豁出去了，慘白着臉一定要和宋志東頂嘴。
“你再說，信不信我真抽你！”宋志東大吼一聲，把床上的宋圓圓吓得直哭。宋志東宋圓圓抱起來，強忍着平息了怒氣後，十分心累地對錢小娥說：“小娥，我們家沒那麽多算計，大家都是一家人。寶珠對我們已經夠好了，老三他會做木工活，寶珠也不過就是給他介紹了人而已。我又不會，你讓寶珠怎麽辦？一家人過日子，斤斤計較誰都過不舒坦，我們家就是這樣，你能過就過，要是以後還這樣，我就當你不習慣我們家的生活，不能過就算。”。他抱着宋圓圓出了屋子。
錢小娥一下就癱軟到了床上：宋志東啥意思，這是打算不和她過下去了？她心裏一陣發慌。今天之所以會鬧開，主要是王桂芳一直都喜歡後面兩個弟媳比她多，兩個弟媳和家裏的關系也比她更融洽，她見不得吳招娣這麽得意。李梅就算了，畢竟她娘家日子本就好過，吳招娣在娘家的日子比她還難呢，憑啥到了宋家還能被這麽多人喜歡。
當然她也想手裏随時有錢用，這麽幾項疊加，讓她短暫地失去了理智。現在理智回籠，只剩下害怕和惶恐。
宋家的日子可謂是天堂，她如果真和宋志東離了婚，她以後咋辦。
心裏發慌，忙站起來去找宋志東，她得認錯，得讓宋志東消氣。
與此同時，吳招娣和宋志西也在說這件事。
吳招娣把宋志西的衣服收好了，對宋志西說：“志西，你說媽讓我們自己拿一半的錢，家裏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吧？”
“有意見？不會的 ，我們家人不會這樣。”宋志西對自家人還是很有信心的。
“是嗎，這樣我就放心了。”，她才嫁進來，生怕這件事會讓家裏其他人不快。不過依照她的觀察，宋家幾兄弟的确不會在意這些，另外兩個妯娌卻不好說。和李梅相處的時間還短，她不是很了解她，不過八成也不會有什麽想法。李梅人挺單純的，滿心滿眼的都是宋志南。至于錢小娥，吳招娣卻敢肯定她心裏一定會有疙瘩。
不過有疙瘩也就這樣了，她又不會去讨好錢小娥，随便她怎麽想吧。
李梅和宋志南也在說這件事，宋志南問她：“我不像三弟能掙那麽多錢，你會不會不高興？”
李梅驚訝地看着他：“為什麽要不高興，我嫁進宋家來不愁吃不愁穿，你又心疼我，這日子已經很好了。”
宋志南低笑一聲：“你想得可真簡單。”
李梅被宋志南笑得紅了臉；“我媽說想簡單點兒日子才過得舒心，再說我又沒說錯，嫁進宋家來的日子已經很好啦，再貪心老天爺要看不過去的。”
不知道錢小娥找到宋志東說了什麽，他們疏離了好一段時間，後面才慢慢恢複正常的相處。
王桂芳看在眼裏，雖然生氣也沒法子，錢小娥畢竟是宋志東的媳婦兒，宋圓圓的媽，只要不鬧到她面前，她插手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她就是心疼大兒子，以前那麽愛笑的一個人，現在卻不怎麽笑了，眉宇間時不時籠罩着一股疲憊。
立秋後時間過得飛快，幾乎眨眼就到了收割冬麥的日子，自從入秋後，宋志西的生意更好了，他做的家具既好看質量又好，擺在家裏似乎連屋子都亮堂了不少，一來二去，他的手藝徹底在雲縣打開了口碑，常常忙不過來。每個月差不多都能掙到二十來塊錢左右，哪怕每個月給家裏交一半，再把抵工分的錢除了，他和吳招娣每個月也能落下七八塊。
手裏有了錢，即便家裏會做冬衣，宋志西還是堅持給吳招娣又買了一身衣裳。“你衣服太少了，至少要輪着換得開。”
吳招娣從沒想到嫁進宋家來就是這樣的好日子，才進來的時候，她看着宋家桌子上的飯菜默默在心裏說自己福太過了，那會兒她都覺得自己已經進了福窩。哪想到更好的日子還在後面，家裏頓頓有肉有白米，婆家人又好，她自己和宋志西手裏又有錢，這日子是越過越舒心。
到宋家養了一段時間後，她的身體長開了，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哪裏還有之前的落魄。
她幹活做事爽利，王桂芳就喜歡把一些事交給她來分配，李梅樂的輕松，錢小娥卻又吃了心，她明明才是大兒媳，現在還要看老三媳婦兒說話做事。但上次宋志東有意和她分開的念頭徹底把她吓住了，哪怕心裏再不舒服，也只能忍耐。
今天正好是割冬小麥的日子，吳招娣幫着王桂芳安排活計，除了宋寶珠，所有人都要下地，一會兒她先回來做飯。
錢小娥對這個安排不滿意，憑什麽吳招娣就能回來做飯，誰不知道做飯輕松多了。
“三弟妹，小姑還要去城裏，我們家圓圓誰看？一會兒還是我回來做飯吧。”
她這麽說也有道理，吳招娣就道歉：“不好意思大嫂，剛剛是我沒想到，那等一會兒你就回來做飯吧。”
家裏人都走了，只有宋寶珠陪着宋圓圓。宋圓圓已經有八個月大了，這孩子脾氣挺好，平時輕易不哭鬧。
只要有人陪着，她自己吐泡泡就都能玩上一整天 。
她好像特別喜歡宋寶珠，宋寶珠坐在床邊看着她，她就锲而不舍樂呵呵地朝宋寶珠身上爬。
還喜歡親宋寶珠，把宋寶珠臉上糊了一臉口水。
宋寶珠也挺喜歡逗這個臉圓溜溜的侄女，一直陪着她快到中午了才見錢小娥回來。
同時回來的還有宋志中，他是來送宋寶珠去縣城的。
宋寶珠親了親宋圓圓，“圓圓，一會兒姑姑再回來陪你玩兒。”，她給宋圓圓擦了口水。
宋圓圓啊啊幾聲，要追着宋寶珠走。
錢小娥拍了拍她的屁股：“看見你小姑，比看見你媽都親，你這麽小也和那些人一樣，不把你媽放在眼裏。”，都是勢利眼。
孩子知道什麽啊，被錢小娥打了掉了幾顆金豆豆，一會兒就好了。
宋志中送宋寶珠到了農業局，農業局的衆人早就等着她了。由于東麥種沒有多少人訂購，這些日子他們就将重心轉移到了研究化肥上。
今天大部分區縣都開始收割冬小麥了，衆人心情忐忑的等着那些區縣傳來消息。
看見宋寶珠，衆人像見着了主心骨。這些日子宋寶珠帶着他們研究化肥，再一次證明了她的能力。
“小宋老師，快過來坐。”
宋寶珠走過去：“今天不做試驗嗎？”，她看這些專家們都擠在劉局長的辦公室裏。
劉局長捧着手笑一聲：“都這會兒了，大家哪兒還有心情做試驗啊，等等吧，一會兒就該傳來消息了。”
宋寶珠表示不理解他們的想法，麥種都已經種下去了，該豐收的自然會豐收，等不等又不能改變結果。
不過她看大家都一副忐忑不已的樣子，便爬到椅子上坐了下去，惬意地甩了甩兩條腿，從兜裏掏出一袋瓜子來磕。
“既然你們不做實驗了，那來磕瓜子吧。”，怕他們無聊，宋寶珠還特別好心的将這些瓜子分給了他們。
衆人：“.....”，都這時候了他們哪兒還嗑得下啊，不過看宋寶珠一副磕瓜子磕得無比香甜的樣子，衆人不自覺也接過了一把。
與此同時，那些從雲縣農業局采購了麥種的幾個臨縣。
無論是夏收還是秋收，各區縣都高度重視，畢竟誰也不想又經歷一次饑荒。
和雲縣相隔不遠的齊縣，縣裏的領導班子正湊在一起做冬收動員會。
“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視冬收，我們縣的糧食一直很吃緊，夏收也不是很理想，冬收一定不能再出差錯，要切實保證老百姓的需求，順利完成冬收。”，齊縣縣長開口發言。
“對了，我記得我們齊縣是采購了雲縣一半的麥種是吧？”，縣長問道。
當下就有人回答：“是的縣長，他們雲縣說這種麥種能讓收成翻一倍，我們齊縣境內差不多一半都是用的這種種子。”
縣長點了點頭。
下面立刻有人不贊同道：“當時我就不贊成采購雲縣的種子，這明顯就是雲縣在搞浮誇風開倒車，什麽樣的種子改良後能把收成翻一倍？要是這些種子欠收了，我們所有人都是齊縣的罪人。”
“之前雲縣的種子還是不錯的，我們也就抱着試試看的态度，萬一是真的呢。”，有人咳一聲，反駁他。
“萬一？莊稼的事可經不起什麽萬一不萬一，一旦欠收，老百姓就要餓肚子，餓肚子是會死人的。”
“老張，你也別太激動，當時采購雲縣的種子我也是同意了的，贊成的人過了半數，先別着急，等一會兒消息就該傳回來了。”
‘哼，我就在這兒等着，看那些麥種到底是什麽仙種。’，老張顯然不相信那些麥種真能這麽神奇，他覺得凡是這麽不切實際誇張的，一定都是壞的，他篤定了雲縣那些種子根本不可能豐收。
一直等到下午，縣裏下去鄉下驗收的人回來了。
“縣長，縣長，好消息啊....”，回來的人個個都很激動，争先恐後闖進會議室。
“怎麽回事，慢慢說清楚。”齊縣縣長示意他們先安靜下來。
但這些人顯然安靜不了，一個個異常激動，“領導，豐收了！今年的冬麥大豐收了！！我們去了鄉下一個村子，具老鄉們說今年一塊地的冬麥重量接近去年的一倍半！！！”
“什麽？！”，嘩一下，所有人都震動了。
齊縣縣長當時帶頭同意采購雲縣的麥種，也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就像老張說的，如果那些麥種欠收了，那他就是齊縣人民的罪人。當時他沒被抵住收成翻一倍的誘惑，事後還是相當後悔的，太冒進了，做為一縣縣長，應該以平穩的心态為重，像這種類似賭博的事萬萬要不得。
所以他比誰都緊張，心裏還在默默祈禱，不求雲縣的種子能豐收，只要能保住去年的收成，那他就對齊縣的百姓有了交代。
“你說真的？翻了近一倍半？”，齊縣縣長緊緊盯着他們。
“是啊，我看着老鄉們稱的，大家都轟動了，還連連說縣裏這回買的麥種好，要是全買那樣的麥種就好了呢！”
“那麥種...是從雲縣買的麥種嗎？”
“是啊，就是雲縣的麥種，沒想到他們說收成翻一倍，這下都翻了近一倍半了，這些人咋這麽謙虛，他們要是說實話，我們說不定會全買這種麥種，也不至于損失這麽多了！”這人感嘆道。
其他人嘴角抽了抽，說多收成一倍都沒人相信，要是說能收成一倍半，只怕更沒人相信了，別說買一半這種麥種，只怕一粒都不會買。
老張不敢置信：“是雲縣的麥種，你沒看錯？”
“這怎麽會看錯呢，那麽多老鄉都可以作證！”。這人不高興回道。
老張雙眼迷茫了：“怎麽可能呢？！”
其他幾個買了雲縣麥種的區縣陸陸續續也收到了大豐收的消息，一時間雲縣的麥種能多收成近一倍半的消息猶如飓風一般刮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雲縣農業局裏，大家還在忐忑地等着消息，只有宋寶珠一個人淡定地磕瓜子聲音，就在這時，周施為大笑着來到了農業局。
“縣長....”，劉局長和一衆專家嘩一下站起來，他們知道，縣長多半是收到消息來找他們了。
“豐收了！而且據那些買了種子的縣城傳回來的消息，你們的麥種收成比報告裏說的一倍還要多，現在就有好些縣城領導給我打電話要預定春種的種子，不光是麥種，其他的種子他們也要。到我來這兒之前，已經有十個縣給我打過招呼了。”
“真的？！”，劉局長聞言，激動地臉都紅了，其他專家也眼巴巴地看着周縣長。
“是真的，那些麥種真的豐收了，劉局，還有各位專家們，你們做得好啊，如果這些種子能推廣出去，到時候全國都大豐收，那你們就做了一件為國為民功德無量的大事啊！”，周縣長揚眉吐氣地說。這些麥種大豐收，不但劉局會在履歷上添上漂亮的一筆，他也一樣。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豐收了就能讓百姓們不再餓肚子，這才是他這麽高興的原因。
“我們不過是打打下手，真正的功臣是小宋老師，小宋老師才是我們的核心....”
衆人朝宋寶珠看去，只見她半合着眼還在安安靜靜地磕瓜子，似乎他們說的這些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小宋老師，你就不高興嗎，我們的試驗成功了，成果得到驗證了。”，劉局長笑呵呵地對宋寶珠說，他現在看着宋寶珠就像看着一塊閃閃發光的金疙瘩。這是寶貝啊，這是他們農業局的大寶貝。
“高興啊，但不是在報告裏已經寫了嘛。”，她歪了歪頭，收起瓜子，拍了拍手從椅子上下來。
“呵呵呵，小宋老師說的對，小宋老師藝高人膽大，哪裏用得着和我們這些庸人一樣擔心些有的沒的。”，就算現在宋寶珠說太陽晚上會升起來，劉局長也會睜着眼說瞎話捧場，他對着宋寶珠一臉谄媚。
為了慶祝麥種成功，周施為請農業局的人去國營飯店吃了頓飯。現在家裏不缺吃的，吳招娣的手藝又非常不錯，宋寶珠的嘴巴早就養刁了，國營飯店裏這些廚子做菜非常敷衍，宋寶珠吃了兩口就不再動筷子。
“怎麽，小宋老師不喜歡吃這些？”，劉局長問她，他自己吃得一臉開心，哪怕他工資不低，但也不能天天吃肉啊，不過現在種子這麽多地方采購，到時候局裏就有錢了，他就能想吃就吃什麽。這都多虧了小宋老師啊，劉局長現在恨不得把宋寶珠供起來，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她，見她放下筷子立刻擔心地問。
宋寶珠點了點頭：“這些我在家裏經常吃，我三嫂做的比這個好吃多了。”
“哼，哪兒來的小屁孩，吹牛也不打草稿，你啥家庭啊，這些可都是最好的肉，你還天天吃？就是縣長家裏也不能天天吃肉吧，還做得比我這個好吃多了，小孩兒，說大話可沒人會喜歡。”
恰好碰到廚子來上菜，聽到宋寶珠的話，顧不得縣長在場，立刻出聲反駁。現在國營飯店的師傅可吃香了，來飯店裏吃飯，吃什麽東西都是他們這些師傅說了算，哪怕是縣長都不會得罪他們。
宋寶珠看他一眼：“我沒吹牛，我們家就是天天吃肉，不光我們家，我們村裏人都能天天吃肉，還有，我三嫂的手藝就是比你好。”
“嘿，小屁孩...”，這人捋了捋袖子。
周縣長出聲阻止：“好了老周，我作證寶珠沒說謊，他們村确實富裕，不信你什麽時候去祥福村看看就知道了。至于她說她三嫂做飯手藝比你好，我沒吃過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寶珠不會說謊。”
縣長開口了，周廚子再不相信也不好和宋寶珠計較。但是他打心底是不相信的，只在心裏嘀咕，這小孩兒到底是什麽人，能讓周縣長這麽看重？而且桌子上這些人他也見過，都是政府單位的人，一個個都對這信口雌黃的小姑娘特別尊重，莫非是今天他起床沒起好，眼瞎看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