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信
“不會的, 就試一試嘛，萬一成了呢。先做一個小物件出來看看，如果滿意就繼續做, 不滿意就不做了嘛。”，宋寶珠覺得三嫂把事情想複雜了，這樣一來不很容易就解決了嗎，再說她去農業局上班是因為他們看上了她的本事, 就算三哥做得不讓王專家滿意, 又怎麽會影響他們的關系呢。
宋志西當然很是意動，他打小就喜歡這些東西，站在旁邊随便看看別人怎麽做, 自己琢磨個幾回馬上就能複制出來，再打磨一下比那些老師傅做得還好。
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讓他既能過手瘾又能掙到錢，他當然很激動。但是他也和吳招娣一樣，生怕因為自己影響到了宋寶珠。
兩夫妻猶豫不決，還是王桂芳一錘定音：“行了，既然寶珠都這麽說了你就去試試吧, 不過你得先和寶珠單位裏的人說好, 如果他們家裏不滿意一定要說出來。”
連王桂芳都這麽說了, 兩夫妻就忐忑又激動地答應了。
宋寶珠給他出主意，“三哥，你要是擔心的話, 不如明天就去城裏的商場看看那些家具是怎麽做的, 你要是做得比那些家具還好看，以後那些城裏人肯定搶着要你呢！”, 宋志西和吳招娣還在忐忑這一次能不能做好的時候, 宋寶珠已經想到了以後。這次是農業局的人因為她關系才請了三哥, 如果做得中規中矩，那些城裏人肯定不會像農業局的專家一樣專門請一個農村的木匠。但是如果做得比商場那些家具還要好看，大家肯定會心動。
宋寶珠的話給了宋志西思路，他和吳招娣雙雙眼睛發亮：“寶珠，你說得對，我咋就想不到這法子，你真是太聰明了！”
王桂芳哼一聲：“你妹妹聰明還用你說。”
第二天一大早，宋志西把宋寶珠送到了農業局，他自己則去商場裏轉悠，看那些家具的樣式。
下午回來後，他肉眼可見的興奮，回了自己屋子裏寫寫畫畫。
吳招娣怕打擾他，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見宋寶珠正和城裏下鄉來的那個小孩兒坐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話，她走過來對宋寶珠說：“寶珠，你晚上想吃什麽，嫂子給你做。”。
本來今天是錢小娥做飯，但宋寶珠吃了吳招娣做的飯後就對她的手藝贊不絕口。吳招娣自己什麽都沒有，她不知道怎麽回饋宋寶珠，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點做飯的手藝還能讓寶珠稀罕。寶珠這麽想着志西，為志西出謀劃策，要是志西的手藝真的在城裏打開了口碑，那就是長長久久一輩子的事，以後就算分了家，他們兩口子的日子也會非常好過。
原本吳招娣就感激寶珠解決了她結婚沒有衣服穿的困境，現在更是感激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恨不得肝腦塗地。
宋寶珠想到吳招娣昨天中午做的松茸湯的味道，舔了舔肉嘟嘟的嘴唇，眯着眼睛：“三嫂，你能給我熬點雞湯嗎，松茸還剩一點，就用那個熬吧，肯定很鮮。”
吳招娣爽快的嗳一聲，前幾天殺的雞還沒吃完，被王桂芳晾在廚房後面，現在寶珠要吃，王桂芳自然忙不疊拿了下來。
“寶珠這丫頭一向會吃，稍微鹹了淡了她都吃出來，還是你的手藝好，這丫頭吃過了一次就念念不忘。”，宋寶珠每次吃飯都很挑剔，再好的東西做得不好吃她都不會再碰第二筷子。現在日子好過了，王桂芳就為宋寶珠的挑嘴發愁，偏偏不管是她還是錢小娥，做飯手藝都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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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吳招娣手藝好，宋寶珠肯多吃，王桂芳當然高興。
吳招娣笑着接過半邊雞，利落的開始洗：“別的都不會，就只會這點兒竈臺上的東西。”，農村女人誰不會做飯啊，但會做飯有什麽用，一輩子圍着竈臺轉，哪裏比得上寶珠那麽聰明，小小年紀就能拿公家工資。
錢小娥正在一邊蒸饅頭，看見王桂芳和吳招娣這麽親親熱熱地說話，心裏委屈不已，果然婆婆不喜歡她，都是兒媳，怎麽區別對待的這麽明顯。
院子裏宋寶珠還在和蕭序吹牛，“我三嫂做的飯可好吃了，等會兒你一定要多吃一點兒。”
秋收後蕭序自己也用工分分到了不少糧食和肉，現在知青點的知青們都是各自搭夥，他把大部分糧食都放到了宋家。
王桂芳說家裏的糧食吃不完，不需要他一個小孩子這麽點兒東西，但蕭序卻不肯，他望着宋寶珠笑着說好：王嬸他們怎麽會明白，只有這樣，他自己才能有更多機會來宋家。
連續在城裏看了三天，宋志西懷着忐忑和孤注一擲的心情終于去了農業局的王工家裏。
就在宋寶珠和一衆專家們研究化肥研究地熱火朝天的時候，去省裏開研讨會的劉局長終于回來了。
這次劉局長一貫像彌勒佛的笑臉上罕見的布滿了怒氣，還沒進農業局就聽見他怒氣沖沖的聲音：“哼，一群井底之蛙，還說我們單位實驗數據作假，說我們是恢複了往日的浮誇風。他們知道什麽呀，燕雀焉知鴻鹄之志，他們都不知道小宋老師有多厲害就信口雌黃，氣死我了！”
宋寶珠和專家們聽到他的罵聲都很不解。
“劉局，你這是怎麽了？”
劉局長恨恨地嘆了口氣：“去我辦公室裏說。”
到了他的辦公室，劉局長自己鹹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
“劉局，難道是研讨會上不順利？不會呀，小宋老師帶着我們改良的種子效果這麽好，怎麽會不順利？”，大家都覺得不理解。
“就是效果太好了，他們不相信！”，劉局長生氣地捶了一下桌子：“不信就不信，還把我和你們好一頓嘲諷。說我們單位是弄虛作假的單位，是浮誇單位，可把我氣死了。”，其實當劉局長當着省裏那麽多農業專家将那一份報告公開後，衆人甚至沒有仔細看他帶去的實驗過程記錄和數據，只聽到了能增收一倍的結論就下意識不相信，開始輪番嘲諷他。
這讓他不僅沒在省裏把麥種推出去，還把市裏有幾個原來是他們客戶的區縣給弄丢了，那些區縣擔心他們亂搞麥種，這次不敢再采購。
這些專家們一聽，頓時也氣得跳腳。這可是他們和宋寶珠一起改良的奇跡之種，竟然說他們是在弄虛作假。
質疑他們可以，小宋老師那是能質疑的人嗎，他們可是親眼看着奇跡發生的啊。
和宋寶珠一起參與試驗，這些專家很清楚，報告上數據只有往少了說的份，沒有絲毫誇張。
系統也在宋寶珠腦子裏氣得虛拟鼻孔裏直喘粗氣：“氣死統了，這可是星際的農業學，宿主可是比星際那些人還優秀，這些人竟然還不相信。”
相比起他們的激動，宋寶珠倒是沒那麽大的情緒起伏。她還小，沒那麽大的得失心，不相信就不相信呗，結果出來了不就知道了嘛。
沒一會兒周縣長竟然親自來了農業局，他和劉局長打了招呼後，沉吟道：“你們在省裏研讨會上進行的不順利，市裏有幾個縣已經給我們發了消息，他們今年不會采購我們雲縣的麥種了，改從其他市采購。”
現在全國糧食都緊張，種子的優劣關系到吃飯填飽肚子的大事，誰都不敢馬虎大意。哪怕之前從雲縣這邊采購的種子還算可以，這次他們也不打算冒險了。
劉局長頓時變得苦巴巴：又少了一大筆收入。他和周縣長都舍得優待專業人士，一般的市縣農業局這個單位就是劃水的，但雲縣農業局的專家們待遇卻很好，出來的東西也不錯，在市裏大部分縣都打開了銷路。
劉局長還指望今年獨占鳳陽市，順便打進省裏呢，沒想到不但省裏沒撈到，連原來的份額都丢了。
“但沒關系，還有五個縣願意試一試。”，這五個縣被報告裏翻一倍的收成牢牢吸引住了心神，這可太具有誘惑力了。但他們還是怕冒險，所以決定在雲縣這采購一半，去其他市采購另一半。
“五個縣....”，劉局長喃喃，去年可是有十二個縣，早知道他就不要那麽貪心，拿去年的種子去研讨會就好了。
“你們別灰心，我相信寶珠的能力，既然你們報告上說這些麥種會翻一倍的收成，那肯定差不了多少，只要等到冬麥收割的時候就好了。到了那時候，即便收成只能達到你們報告說的一半，他們也會求着我們采購種子！”，周施為自然也是有點火氣的，不光劉局長在研讨會上被人奚落，市裏也打電話來說他們雲縣的領導班子是在胡搞，怎麽就能讓這麽不靠譜的人單位去省裏。
但周施為知道宋寶珠的能力，不管小姑娘從哪裏學到的那些知識，但确實是真材實料。
聽他這麽說，劉局長和一種專家們都憋着一口氣，誓要等到冬麥收割的時候讨回來。
他們怕宋寶珠第一次出成果，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被打擊到，都委婉的安慰她，誰知宋寶珠根本沒當回事兒：“不信就不信，我弄出來了好東西，是他們自己不用的，吃虧的是他們，我有什麽好難過的。既然還要等到冬麥收割，這些日子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天天來上班了？好耶，我能睡懶覺了。”，這些日子她迷上了物理學和機械學，恨不得整夜整夜泡在系統空間裏廢寝忘食的學，偏偏白天還要打着呵欠來農業局，現在能短暫的放一放假，她當然高興啦。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