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47章

一月二日，開學。

韓子舟一到校就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

顧澤：“什麽事？我和你一起去？”

韓子舟：“沒事，估計是競賽的事有結果了。”

“我和你一起。”顧澤依然很堅持。

“好。”

韓子舟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去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的人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共有五六個人。

李老師臉色鐵青的站在辦公室裏。見他們兩人進來，匆匆瞥了一眼就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校長把桌上拆開的一個密封檔案袋遞給韓子舟，“卷子在裏面，看看。”

韓子舟接過檔案袋，把卷子拿出來。

後面的一道大題，寫對了，卻沒得分。

“校長，卷子有問題。後面的一道大題，對了卻沒有給分。”韓子舟看完，把檔案和卷子遞了回去。

校長把檔案和卷子扔在桌子上，“李老師，怎麽回事？”

“批閱卷子的出了問題，批改錯了。”李老師還是一樣的說辭。

“李老師，真的是這樣嗎？要是上面沒人打招呼，這卷子都到不了我這裏來。”校長語氣中是少有的嚴厲。

“我只是批閱卷子的時候出了差錯。”

校長看了她一眼，又對韓子舟說，“你先回去吧，這邊老師來處理就行了。”

韓子舟心裏已經了然，“謝謝校長，我先走了。”

韓子舟不再多留，出了辦公室。

顧澤知道這個結果後，顯得有些興奮：“果然，我就知道你特別厲害。”

韓子舟笑了笑，“我也這麽覺得。”

“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我怎麽沒太聽懂？高三那個李老師把你得卷子批改錯了，對吧？”

韓子舟點點頭，“算時間，本來應該是放假前就能夠拿到卷子的，但是一直沒拿到卷子，我就把這事告訴我爸了，他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發現卷子沒發下來也是因為有人不讓發。”

“是高三那個李老師吧。”

“嗯，她把我的分數故意放低，然後又怕被發現，所以找人攔住了。”

“為什麽啊？”顧澤心裏迷惑，高三的老師和他有沒有什麽沖突，為什麽要改韓子舟的分數？

韓子舟想了想，“我猜是因為她兒子何曠吧。”

“何曠？這又是誰啊？”

“一起上物理競賽的人。”

顧澤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不要給我講了，我實在是弄不明白，反正知道你的問題能夠解決，我就放心了。”

韓子舟笑了笑，“明明是你問我的，還讓我不要給你講了。”

顧澤看了他一眼，“我就關心你一個人，姓李的，姓何的，姓趙的，姓王的，不管是誰，我都不關心。”

“謝謝你，我知道了。”韓子舟笑笑。

“好了好了，趕緊回去上自習課了。”顧澤說着很自然地抓住韓子舟的手腕，往前走了好幾步。

顧澤走得很快，始終走在韓子舟前面。其實他有點不知道怎麽辦，害怕臉上的表情洩露些什麽，只能盡量表現的急切、自然。

韓子舟只是跟在後面，任由顧澤拉着他，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看上去心情就很好。

中午最後一節課是物理，物理老師還是又話痨又愛聊天，不過還好不愛拖堂。

六班的同學聽見下課鈴跑得比兔子都快，顧澤也拉着韓子舟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食堂。

韓子舟正開開心心地吃着搶到的小炒肉。

湯原也端着餐盤過來了，“這個好像是食堂阿姨推出的新菜品，一種餡餅，你們要試試嗎？”

“什麽什麽？我要嘗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

幾個人都說要嘗一下，湯原幹脆每個人都分了一塊。

不過，食堂阿姨的水平總是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新品餡餅實在是太幹了，幹得難以下咽。

韓子舟顯然是噎到了，端起桌子上的紫菜湯就喝了一口。

“诶——”這是我的……

顧澤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韓子舟就看了過來。

“喝你一口湯，還不讓喝了嗎？”

“不是。”顧澤搖搖頭，顯然喝一口湯并沒有什麽。但是，他已經喝過了……

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顧澤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裏扔了出去，男生關系好，一起喝湯沒什麽的。

而且他們兩個之前又不是沒喝過同一瓶水……

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顧澤繼續吃飯。

“澤哥……我也要喝湯……”姚傑顯然也噎到了，捂着胸口朝他說話。

顧澤想都沒想，直接端起旁邊湯原的紫菜湯遞給姚傑，“喝吧。”

湯原：“……”

姚傑：“……”

只有韓子舟坐在對面，笑了笑，然後又端起顧澤的紫菜湯喝了一口。

韓子舟和顧澤照例到五樓的空教室學習。

講着講着，顧澤就覺得韓子舟離他越來越近。

顧澤不自然的往後仰了下頭，推了一下韓子舟的肩膀，“往那邊坐一點。”

韓子舟渾然不覺，擡起頭問他，“怎麽了？”

“那個……離得太近了……”

韓子舟：“離得近暖和。”

顧澤輕輕皺了下眉頭，“你覺得冷嗎？”

“嗯，和你離得近一點就好了。”韓子舟說的一臉坦然。

“那好吧……”顧澤說着，把凳子朝着韓子舟的方向挪了挪。

兩個人的肩膀緊緊地貼在一起，手背有一下沒一下的碰在一起，呼吸交纏。

顧澤的耳朵紅了，韓子舟的臉也紅了。

顧澤走神了兩秒，這樣真的挺暖和的，起碼覺得臉上可以攤雞蛋了。

韓子舟終于講完了，讓顧澤自己做練習題。

轉頭一看，顧澤的臉很紅。

“臉怎麽這麽紅？熱嗎？還是不舒服？”韓子舟把手放在了顧澤的臉頰上。

“你的臉，也很紅。”顧澤覺得自己心律不齊。

“啊，我這是熱的。”韓子舟不自然的把頭偏向一邊。

“哦，我也是熱的。”顧澤說着把板凳移了移，“我們還是坐的稍微遠一點吧。”

“哦，好。”

顧澤留了半個小時午睡，韓子舟就坐在顧澤的旁邊寫競賽題。

不出意料，韓子舟的成績可以拿到一等獎，這樣就可以寒假的時候去參加物理競賽的冬令營。

這會兒正是該用功的時候。

顧澤趴在桌子上，安安靜靜。

韓子舟寫了會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該叫醒顧澤下樓上課了。

“澤澤？起床了。”韓子舟故意趴在顧澤的耳邊說了一句。

顧澤一動不動。

韓子舟換了一個稱呼，“小傻子，起床了！”不過前面的三個字很小聲，後面的三個字聲音才提高了。

顧澤茫然的睜開眼睛，搓了搓臉，收拾東西。

臉上的熱度還沒消散，又仿佛更熱了。

韓子舟剛才是喊了些別的吧？第一遍的時候就醒了，只是沒反應過來，沒想到後來還喊了他一句。

其實他覺得自己不傻……

是不是韓子舟對他也有點意思？

今年的春節就在二月初，所以在校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二十天。

二中不愧對他重點高中的名頭，到處洋溢着學習的氛圍。

學習小組的日常學習活動正在進行當中，顧澤更是用心，因為他希望期末考試能考到400分。

過了兩天，羅老師把韓子舟叫到了辦公室.

“韓子舟，之前競賽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現在李老師已經被停職了，何曠的一等獎改為二等獎，你現在是一等獎。寒假有個冬令營，你會去參加吧。”

“嗯，我知道了。寒假的冬令營我會去參加的。”

果然，只有八卦消息傳得最快。學校的各類消息不出半天，就能鬧得人盡皆知。

“聽說，高三的一個物理老師被開除了……”

“為什麽啊？”

“他兒子不是參加物理競賽，成績不夠一等獎，不能去參加冬令營。然後她就私自篡改了另一個男生的成績，騰出來一個名額，剛好給他兒子。”

“什麽？還能這樣？”

“……”

韓子舟和顧澤兩個人走在路上，正好聽見了前面兩個人的對話。

“所以那個可憐被篡改成績的人，就是我身邊的這位同學。”

“是啊，我好可憐。”韓子舟面無表情，聲音平靜的說了一句。

“不過還好他有一個好同桌，救他于水火當中。”

水火當中……應該還不至于，韓子舟默默的想，不過同桌是真的很好。

韓子舟不反駁，“嗯，你說得對。”

顧澤算算日子，“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考試恐懼症又犯了。

“沒事，我相信你。”韓子舟一邊走，一邊把顧澤的手從口袋裏拽出來，緊緊握住。

“感受到我傳遞給你的力量了嗎？”

顧澤看着緊握的兩只手，點了點頭。

“不緊張，不緊張，你考不好就是題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你進步特別大。”韓子舟把緊緊握住的手放松，大拇指在顧澤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

輕輕的，癢癢的。

顧澤覺得，這是個大麻煩。

他試了好幾天，還是沒試出來一個确切的答案，就像是心裏有只小貓，時不時把爪子伸出來，撓了他一下。

沒有結果，不知答案，這是個攪得他心神錯亂，無法學習的大麻煩。

顧澤暗暗的下定決心，如果期末考試能夠考到400分，就把這個麻煩解決了。

至于怎麽解決……他還沒想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