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24章

“同桌。”

“嗯？”韓子舟轉過頭看了一眼顧澤。

“恭喜你，第一名啊。”顧澤笑着挑了下眉毛。

顧澤看上去很高興，大概是成為第一名的同桌很有面子。

“嗯，正常。”韓子舟絲毫不謙虛的笑了笑，眉目中洋溢着張揚和自信。

“看把你厲害的。”顧澤翻了下眼睛，“沒有辱沒家門，為父很高興。”

“行了，兒子乖一點，好好聽課。”韓子舟不動聲色的翻回去。

“滾！”顧澤笑罵了一句，又把頭扭向一旁，“學霸不懂學渣的痛，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聽不懂還聽什麽聽。”

雖然顧澤正在和他開玩笑，但韓子舟莫名聽出來了一絲憋悶。

韓子舟抿了抿嘴，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老張下課臨走前沖着第一排的兩個人說：“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難道是上課睡覺的秋後算賬？

但顯然是猜錯了。

老張進了辦公室，對韓子舟說，“你去找羅老師吧。”

說完斜對面的一個男老師從桌子上擡起頭看向韓子舟，和善的笑了笑。

韓子舟走上前打了招呼，“羅老師好。”

韓子舟認識羅海平，一班的物理老師兼任班主任。但是羅老師找他是為了什麽，他還猜不出來。

“韓子舟同學。”羅海平扶了扶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一幅學術氣息濃厚的模樣，“叫你來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韓子舟問：“什麽意見？”

“這次你的物理成績是滿分，老師覺得你有潛力，所以你有沒有想要參加物理競賽的打算？”

韓子舟之前高一的時候有準備過物理競賽，但是之前的學校并不重視競賽，還是把重心放在高考上，所以沒有太多的把握。

羅海平繼續說：“現在一班有一部分的同學參加着物理競賽的培訓，你要是願意參加，可以馬上跟着他們訓練。而且你也知道準備競賽的話，可能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對現在的學習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韓子舟點點頭，他一直有自己自學物理競賽的內容，現在有老師指導最好不過，沒猶豫太多，就同意了。

“老師，我願意參加。”

“嗯，好。老師覺得你能行，你有潛力。既然決定參加了，物理競賽的時間一周上三節課，周一、周三、周五的晚上要留在學校上課，從六點半到八點半，今天周一，你晚上就來上課吧，就在一班教室。”羅海平雷厲風行的決定了上課的事情。

老張又把成績單拿給顧澤看了，顧澤看着成績單，心思卻一直在韓子舟和羅海平兩人的身上。

聽到韓子舟決定參加物理競賽，還是有點驚訝，不過過後就變成了開心，他見過韓子舟桌子上關于物理競賽的練習冊，知道韓子舟對物理競賽很有興趣，很是為韓子舟開心。但還有一點擔心，韓子舟參加物理競賽後，壓力肯定很大。

老張戳了戳手上的成績單，“看看，看看，上次進步三分你都好意思說，這次呢，還退步了。你還想給我說什麽？給你的書有沒有看？”

“老張啊，你就不要為難我了，我就看不懂嘛。”顧澤露出一幅無奈的表情。

“聽不懂不會找老師問嗎？我天天坐在辦公室，就是等你來問我呢！”老張有點生氣的說。

韓子舟聽着老張有點生氣的語氣，無聲的嘆了口氣。

“韓子舟同學啊，還有一件事。”羅海平又開口了，“這件事我也和你們張老師說過了，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什麽事？”

“你願不願意轉到一班來上課？”

聽到這句話，韓子舟有些驚訝。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件事情。

顧澤的耳旁老張還在恨鐵不成鋼的唠叨他，但是他卻一句也沒聽清楚。心裏的激動與開心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慌張和害怕。

感官仿佛被無限放大，韓子舟的每一次呼吸顧澤都感受得到。顧澤生怕他一張嘴，就同意了，然後轉去一班上課。

韓子舟聽着老張絮絮叨叨的聲音，餘光中瞥見那個有點痞氣的少年，禮貌地笑了一下，“謝謝老師，我覺得待在六班也挺好的，我就不去一班了。”

羅海平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好，老師尊重你的意見，繼續努力吧。”

“謝謝老師，沒什麽事我就不耽誤老師時間了。”韓子舟禮貌地道了別，走到顧澤旁邊。

成績單最下面一行，顧澤的名字挂在上面。

老張對顧澤說：“你看看，這麽好的同桌坐在你旁邊，你都不會問人家嗎？”

“我當然不能，我的問題那麽簡單，問我同桌就是浪費他的時間，耽誤他考年級第一了怎麽辦？”顧澤不着痕跡的看了韓子舟一眼。

“就你有理！就你會說！”老張聽着顧澤的話，随手卷起一本練習冊敲了敲顧澤的胳膊。

韓子舟站在旁邊，“張老師，如果你同意的話，以後我來教顧澤吧。”

“啊？”顧澤皺着眉頭，一臉疑惑，“你教我，教我什麽啊？你不忙嗎？你不是還有物理競賽嗎？”

老張也面露難色，“韓子舟，老師也都點擔心你的壓力會不會太大了？”

韓子舟扯了下顧澤的胳膊，又對老張說：“沒事，教他很輕松，都是簡單的基礎知識，我完全可以。而且我們兩個是同桌，很方便，在課堂上我還能監督他。”

顧澤沒說話，但還是皺着眉頭。

“老師們要注意這麽多學生的學習狀況，就算給顧澤特殊關注，分給顧澤的精力也有限。我們兩個是同桌，我能更好的幫助他。”韓子舟繼續說，“張老師，沒什麽問題的，如果我忙不過來，一定會告訴你的。”

“那好吧……有什麽困難一定要立刻告訴老師。”老張遲疑的點點頭。

“謝謝老師，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去上課了。”韓子舟謝過老張，拽着顧澤的胳膊把人拉出辦公室。

“同桌，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幹什麽不好非要教我學習。”顧澤走在韓子舟的旁邊，問她。

“我喜歡有挑戰的事情。”韓子舟回了一句。

“有挑戰的事情？”

“就比如說考年級第一，參加物理競賽，還有把一個年級倒數的成績提高……”韓子舟一本正經的說出口。

“……”顧澤覺得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以後為了提高你的成績，學習上的事情你就聽我的。”韓子舟補充了一句。

“嗯。”顧澤無奈的應了一聲。

兩人進了教室，上課鈴正好響起。

化學老師拿着卷子歡歡喜喜的走進教室，一進門就喊了一句：“韓子舟呢？”

韓子舟坐在第一排舉起手，十分顯眼。

“韓子舟同學，我問你一個問題啊，為什麽物理和生物你考了滿分，化學卻扣了兩分呢？”化學老師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但還是強壓着喜悅之情問韓子舟。

韓子舟一臉尴尬，“老師，對不起，下次我一定細心檢查。”

“嗯，這還差不多，考不到滿分提頭來見啊。”化學老師直接扔給了韓子舟一個大目标。

韓子舟：“……”

“草~舟哥物理生物滿分，化學98分。”

“草~一種植物。讓我忍住，不要罵髒話。”

“斷人活路。”

“我默默的啃兩口檸檬。”

“我仿佛預見到我爸問我：‘你們班第一考了多少分？’我爸問話之日，就是我的将死之時。”

……

班級裏的大家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開始了對韓子舟成績的吐槽評論。

顧澤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笑個不停，“哈哈哈，看看你，提前交卷結果扣分了吧，讓你耍帥。”

韓子舟看着顧澤的笑容，也笑起來，“嗯，我不應該提前交卷耍帥，應該好好檢查卷子。”

化學老師拍了拍手，把同學們的注意力集中起來，“好了，收一收收一收，現在我們開始講評試卷。”

“好——”班上同學拖着長音回答他。

顧澤笑得趴在桌子上，把腦袋埋在衣服裏，還能看見他的肩膀微微抖動。

韓子舟擡手捏了捏顧澤的後頸，“起來聽課。”

“韓老師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顧澤忍者笑意，擡頭看他。

韓子舟瞥了他一眼，“少廢話，從現在開始好好聽課。”

顧澤把“幹淨整潔”的卷子攤開放在桌子上，從筆袋裏摸出一根紅色中性筆，乖乖聽課。

六班不是重點班，化學老師按照班級大部分人的情況講得很慢，韓子舟一心二用，拿出張草稿紙開始寫計劃。

顧澤的基礎很差，從上了高中之後就沒有好好學習了。高一缺課次數太多，課堂上的知識已經不明白了，時間越久就越不明白。後來就算待在學校上課，也因為聽不懂而睡覺或者走神，就像現在一樣。

顧澤的視線不知道看到哪裏去了，老師已經講到第六題了，他的筆記還停留在第三題。

韓子舟拍了拍他的胳膊，又伸手指了指顧澤的卷子，“這一題。”

顧澤回神看了他一眼，跟上了老師的講課速度。

只是，韓子舟仿佛感受到了他視線中莫名帶着一絲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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