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20章

吳秋芸眼看着兩個人出了辦公室，氣得說不出話。

“張老師，你怎麽能這樣？”

“吳老師，你坐，不要生氣了。我們兩個先好好談一談。”老張拉了一個椅子給吳秋芸，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吳秋芸只好坐下，壓了壓自己的火氣。

“吳老師，我知道顧澤同學學習成績不好，也經常在課堂上睡覺，但是我們作為老師，重要的應該是引導，而不是放棄。怎麽能因為一個學生成績不好就讓他退學呢？

有一句話說，‘沒有不好的下屬，只有不會管人的領導’，老師和學生的也是一樣的嘛。”

吳秋芸的臉色更難看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教的不好？都是我的問題？你也看見了他剛才什麽樣子……”

“吳老師，不要生氣，我是個數學老師，可能語言表達能力不怎麽好，你多擔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顧澤其實是個挺好的孩子，我們做老師的就該多引導他，讓他喜歡上學習。”

吳秋芸冷哼一聲，“張老師，你說的好聽，引導，你引導了他快兩個月了吧，他還是那個樣子，不好好學習，沒有一點進取心。”

“嗯……我們要多點耐心，他會變好的，也會努力的。我們做老師的應該相信他。要是我們不相信他，他又怎麽能相信自己能做好呢？”

吳秋芸覺得簡直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根本沒什麽好說的，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既然這樣，張老師你就好好引導吧，我等着看他能變得多好。”

說完話，拉開門走了出去，離開之前還“嘭”的一下摔上了門。

老張看着吳秋芸離開，從桌子上的習題冊中間拿出來一套教材解析，然後站起身去了教室。

老張雙手背後，慢慢悠悠的像個公園遛彎的老大爺。

去了教室，發現顧澤和韓子舟兩個人沒在教室裏，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只好沖着自己的課代表鐘小凡說，“顧澤回來了讓他去辦公室找我。”

鐘小凡點點頭，“知道了。”

老張交代完事情又慢慢的遛彎回到辦公室。

顧澤和韓子舟一進教室，鐘小凡就沖着他說：“澤哥，老張讓你回來了去他辦公室。”

兩人都知道老張找顧澤的事情，沒有停留，顧澤就到了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老張就沖着他招了招手，“來，顧澤。”

顧澤心中疑惑，“老張，怎麽了？”

“這個啊，我這裏又一些輔導書，你拿去看吧，放在我這裏太占地方了，辦公室就這麽大的地方，放上這些東西比較擁擠，你就把這些書拿走吧。”老張指着辦公桌上厚厚的一摞書對顧澤說。

“老張啊，你沒有地方放，我就有地方放啊？”顧澤已經知道了老張的好意，開玩笑對他說。

“有，你桌兜裏都是空的，我知道的很清楚。”老張沒理會顧澤的插科打诨，直接把書拿起來遞給顧澤，“拿好走人。”

顧澤被塞了滿懷，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張。

老張擺擺手，一副攆人的姿勢，“走人走人，一天就知道給我惹事，我不想看見你。”

顧澤只好離開，“老張，那我走了啊。”

顧澤一手抱着書，一手打開辦公室的門，又聽見老張在後面說了一句，“有學習上的問題再來，其他事就不用來了。”

“謝謝老張，知道了。”顧澤道了謝，走出辦公室。

低頭看看手裏的書，語數英物化生整了一套，老張還真是操心了。

顧澤抱着書回到教室，韓子舟就問他，“老張找你什麽事？”

韓子舟心裏是有些擔心的，老張這邊倒是不太擔心，只是怕吳秋芸為難顧澤。

顧澤拍了拍桌上的輔導書，“這個。”

“老張給你的？”

“嗯。”

韓子舟上手翻看了兩頁，很簡單，針對課本進行講解的教材解析，不像一般的輔導書，總是有些難題偏題怪題，以顯示自己的水平很高。

“讓你看嗎？這本應該挺不錯的，都是基礎，你學起來不會很費勁。”

顧澤的表情不太好，“我覺得這是老張想出來的新的折磨我的方法，還不如寫檢讨。”

“行了，你都拿回來了，還說什麽其他的。”韓子舟笑了一下，把書合上。以他對顧澤的了解，如果真的不願意，就不會接受這些輔導書了，絕對不會把這些書帶進教室。

顧澤翻開輔導書，又把韓子舟的話在心裏默念三遍：基礎知識，基礎知識，基礎知識。然後開始了他真正意義上的學習。

三分鐘後，顧澤有點生氣的把書扔到一邊，“操，這個真的是基礎知識？”

韓子舟停了筆，“嗯。”

“為什麽我還是看不懂……”顧澤有些洩氣的趴在桌子上，“算了，不看了，桌兜空間這麽大，放書剛剛好。”然後顧澤把老張給的輔導書放進了桌兜裏。

正巧這時上課鈴響了，顧澤看了看正對面的課表，拿出一本還算整潔的物理書擺在桌子上。

物理老師一節四十五分鐘的課，二十分鐘用來聊閑的，二十分鐘用來上新課，剩下的五分鐘分給了六班的笑聲。

顧澤上課确實聽講了，只不過只聽了二十五分鐘，上新課的二十分鐘顧澤都在神游。

韓子舟知道，顧澤聽不懂，但是顧澤只要清醒坐在教室裏的每節課，他都認真聽了。

寫下并不能看懂的板書，不說閑話，也不在下面偷偷摸摸的玩手機，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差生了。偶爾坐不住了轉會筆，寫個小紙條，就是所有的娛樂了。

就連并不會寫的作業，顧澤也每天早上兢兢業業抄完學委的作業。

他唯一的問題就是聽不懂課。

也許他現在有那麽一點想要學習了，但是他還面臨着巨大的障礙，自己自學卻學不會，最後只能像扔進桌兜的那摞輔導書，不會再主動的翻開。

顧澤認真的聽完了物理課，想要在桌兜裏那出物理練習冊，一伸手卻摸到了那摞輔導書。

顧澤說不上來的有些煩躁。想起自己這一周周內都沒有去雷哥的店裏，顧澤收拾了書包，翹課走了。

下午的課程是些不重要的課程，美術，音樂之類的，老師一周見只和六班的同學一次面，記不清有多少個人，也不知道名字。

顧澤消失一下午，六班同學習以為常，老師也什麽都不清楚，整整一個下午都沒人問一句座位上的人呢？

韓子舟想起之前的幾次，顧澤都要在放學前回來一次。

從桌兜裏摸出手機，找到顧澤的微信發了一條：放學前還回來嗎？

雷哥店裏這兩天不忙，只有一輛車等着改裝。

看見顧澤背着書包來了，雷哥一巴掌拍到顧澤的後背上，“最近沒什麽事，不在學校好好學習，跑我這兒幹嘛？”

“在學校待的時間太長了，出來透透氣。”

顧澤把書包放下，換上半髒的工作服，戴上手套，“雷哥，你去歇會吧，我來幫你弄。”

“你小子！我又不是幹不動了，還用得着你幫我幹。”雷哥笑罵了一句，還是摘了手套進了店裏。

顧澤笑了笑，接了澤哥的工作。

和店裏的學徒商量了兩句，大概了解了車子的情況，顧澤就直接上手了。

收到微信的時候，顧澤正在噴漆，車主想換一個騷氣的橙色。顧澤還是習慣了工作的時候不要回消息，等把要做的做完時早已過了放學的時間。

顧澤準備給顧岚女士打個電話，畢竟今天特殊情況沒有按時回家。一打開手機就看見了韓子舟的消息。

韓子舟的消息是兩個小時之前發的，問他回不回教室？

顧澤回複他：剛在在忙，剛看見你的消息。

韓子舟：嗯。

顧澤：你這樣聊天就把天聊死了，回個“嗯”我就沒法接了。

韓子舟：……

顧澤發了個笑哭的表情，繼續說：你這樣子聊天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韓子舟：……

韓子舟：那我要怎麽說？

顧澤：關心一下有什麽事情啊，這個時候有沒有吃飯啊，話題不就可以繼續了。

韓子舟：那你忙什麽事呢？吃飯了嗎？

顧澤看到這些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不是和喜歡的女生聊天……

顧澤：這些話你對着喜歡的女生說就行了，不用給我說。【emoji.】

韓子舟：提前練習一下。

韓子舟：所以你做什麽了？吃飯了嗎？

顧澤：在店裏幫忙，還沒吃飯。

韓子舟：規律健康飲食，再忙不要餓肚子。

顧澤：謝謝關心。

韓子舟：不客氣，學習能力強，已經能夠舉一反三了。

韓子舟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起來。

黎女士夾了塊雞肉到韓子舟的碗裏，“兒子，給哪個女生發信息呢？”

“沒有啊。”韓子舟放下手機，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散去。

“自己照照鏡子，我能信你說得話？”黎女士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那有鏡子，自己去看。整張臉上都帶着欣喜、激動，還有羞澀。”

“您這表達水平還挺好的……”韓子舟有點不自在，掩飾性的咳了咳，“我沒有，吃飯吧。”

黎女士深知少男少女的春心萌動，強壓住自己的好奇心，“嗯嗯，吃飯吃飯。”

韓琮晚上應酬晚了回到家，就被自己的妻子拉住了，“老公，我給你說個事情，是關于你兒子的。”

韓琮被妻子的表現弄得有些擔憂，“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黎女士看看韓子舟的房門，緊緊地關着，湊到丈夫的耳旁，“你兒子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韓琮壓下擔憂的心緒，“你怎麽知道？”

“下午吃飯的時候，手機聊天聊了很久，還面帶微笑，一看就是有情況了。”黎女士篤定地說。

“果然是我兒子。”韓琮點點頭。

“你……”黎女士看了丈夫一眼，還是忍不住笑起來，“和你一樣，高中就談戀愛，說，除了我是不是還有別人。”

“別人是別人，你是我老婆。”韓琮笑着說。

“所以還是有別人呗。”黎女士不為所動。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