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19章

顧澤和韓子舟兩個人不緊不慢，悠閑自在的往食堂走，不用和別人搶飯吃的感覺真不錯。

快要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顧澤？韓子舟？”

有什麽比翹課吃飯碰到班主任還要尴尬的嗎？有，就是班主任邀請你和他一起共進午餐。

顧澤和韓子舟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只好轉過頭乖巧的打了招呼，“老師好。”

“嗯，怎麽這麽早來吃飯啊？”老張捧着保溫杯問了一句。

兩人看了看老張的表情，沒看出來生氣的意思，就仿佛是随口問了一句。

看不出來就也沒有準備，顧澤笑了笑，點點頭，“這不是正好碰到您了嘛，還挺巧。”

韓子舟聽着顧澤的話，無語的扭頭看向一邊，真能說……确實挺巧的……

老張：“嗯，确實挺巧，老師請你們去教工食堂吃？”

老張這什麽操作？兩個人一時摸不着頭腦，擺了擺手，“不用了老師，食堂吃飯就挺好的。”

“走吧走吧，我和你們好好聊一聊。”老張不理會兩人的拒絕，走在前面進了教工食堂。

教工食堂自然比食堂的大鍋飯好吃，老張站在窗口指點江山般的點了五六個菜，然後沖着兩人說，“自己動手端。”

兩個人連忙走到窗口前端了菜，跟在老張後面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

老張吃了口菜，“快吃飯吧，比食堂的好吃。”

兩個人心中疑惑，但是也不能忽視美食在前，拿了筷子開始吃飯。

顧澤吃了口土豆炖牛肉，“老張，這個菜牛肉炖的不夠爛。”

老張笑了睨了他一眼，“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挑三揀四。”

顧澤嘿嘿一笑，又夾了一塊牛肉。

一邊吃，老張終于開口了，“說說吧，你們怎麽早退了？總不能是直接從教室給我跑出來了吧？”

“沒有，就是老師把我們趕出教室了，然後我們兩個就順勢來吃了個飯。”顧澤回應了一句。

老張看看韓子舟，“你也被趕出來了？”

老張有點納悶，韓子舟考了第一名，哪個老師不是把他捧在手心裏好好呵護，仔細關懷，怎麽還趕出來了？

韓子舟點點頭，“嗯，我上課寫其他作業，還傳紙條給顧澤，老師為了一視同仁就讓我們兩個出來了。”

老張點點頭，“還算誠實，沒騙人。不過老師讓你們罰站就好好站着，不能早退。”

韓子舟一副虛心接受批評的好學生樣子，“老師說得對。”

老張看着兩個人，“這馬上又要期中考試了，你們好好複習。”

“知道了老師。”韓子舟點點頭。

顧澤坐在旁邊，沒說話。

老張看了看顧澤，“顧澤，你腦子也不笨，好好學肯定能學會，等會到辦公室來，我給你拿個東西。”

顧澤點點頭，“好。”

三個人吃了飯，老張帶着顧澤，往辦公室走去。韓子舟閑得無聊，和顧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上了樓梯一拐彎，沒注意也往辦公室走了。

老張一推辦公室的門，卻正好看到了怒氣沖沖等在辦公室裏的吳秋芸。

“啊，張老師你回來了啊？”吳秋芸又看見了跟在身後的兩個男生，“正好，這兩個搗亂的人也來了。”

老張讓他們先進來站在一邊，好脾氣的對着吳秋芸說話，“吳老師，發生了什麽事啊，您好好說，別生氣。”

“江老師，班裏這倆個學生，上課不認真聽講頂撞老師，我讓他們站在教室外面反省，竟然早退，根本不把老師放在眼裏。”

顧澤看見她就生氣，帶着一絲嘲諷的語氣忍不住說：“老師，我們可沒有頂撞你，你讓我們出去我們就出去了，很認真的接受你的批評了。”

吳秋芸擡起手指着顧澤，“張老師，你看見了吧！這還叫沒有頂撞老師！”

老張擡手擋下吳秋芸的手，“吳老師，不要生氣，生氣解決不了問題。”

“尤其是這個顧澤，一天天不學好，還把韓子舟帶壞了。看看他這個樣子，在學校裏就敢頂撞老師，以後到了社會上也不會有什麽出息的，就和外面那些小混混一個樣！之前還聽說他在校外打人，這個樣子也沒人管，簡直敗壞道德品質！”

老張聽到這些話，臉色也不好看，冷了聲音說：“吳老師，你不能這樣說我的學生，有錯了可以改正，但是不能毫無根據的指責學生。”

“張老師，你……這種人你好好說他未必好好聽，就該直接回家！在這兒待着就是浪費學校資源！”

顧澤聽到這些話，反而氣笑了，眼神卻泛着冷意。

“顧澤，你和韓子舟先回去。”老張指了指門口，然後又轉過頭，“吳老師，有什麽問題咱們兩個先溝通。”

顧澤沒動，還是靜靜的站着，韓子舟扯了下他的胳膊，“顧澤，走吧。”

把顧澤拉着出了辦公室，韓子舟笑了一下，“澤哥，我們先離開吧？”

顧澤抿着嘴唇，皺着眉頭，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都顯得十分駭人。

“澤哥？跟我走吧？”顧澤還是沒有說話，韓子舟就直接抓着顧澤的手腕往前走。

韓子舟其實不知道往哪裏走，只是不想待在那裏，也不想回教室，拉住顧澤的手腕，順着樓梯往下走。從教學樓出來，韓子舟走了一條人少的路，一個勁的往前走。

顧澤被他拉着，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走了好半天顧澤終于出聲了：“往哪兒走？”

韓子舟停了腳步，轉頭看着他沒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往哪裏走……

顧澤冷了半天的臉，突然笑了一下，“這條路走一走就可以直接出校門了，你要帶着我出去嗎？”

韓子舟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沒走過這條路……”

顧澤突然覺得自己的同桌怎麽好玩？轉了下手腕，把手從韓子舟的手心裏拿出來，又拉住韓子舟的手腕往另一條路上拐。

沿着路走了一會兒，正好到了實驗樓門前。說是實驗樓，卻很少有人來做實驗，物理化學的試驗老師大多時候只是在課堂上演示，并不會帶着大家來實驗樓做實驗。二中的實驗樓建的很好，但是沒有人氣，空蕩蕩的樓顯得有些冷清。

實驗教室的門是鎖着的，很少有人來。顧澤拉着韓子舟走到頂樓，韓子舟才發現有個小平臺，用模具展示着太陽系的八大行星，旁邊擺着兩個長椅。

長椅沒人坐，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顧澤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張紙，胡亂的擦了擦，沖着韓子舟說，“坐。”

韓子舟也不在意，順勢坐在了顧澤的旁邊。

兩個人都沒說話。

安靜了好半天，顧澤才問了一句，“你剛才叫我什麽？”

韓子舟愣了一下，腦子裏回想起剛才的情況，顧澤臉色太難看，然後自己就叫他……

“澤哥”……

以前從來都是叫名字的。

韓子舟果斷的選擇性失憶，“什麽？”

“剛才是不是喊我哥了？”顧澤繼續追問。

“……嗯。”怎麽淨打直球！避無可避。

顧澤覺得心情挺好。

韓子舟定了定神，“戰略性叫法，就和小孩子生氣了要給糖一樣。”

顧澤顯然不太滿意，“你生日什麽時候？”

“十二月八號。”韓子舟直接回答了，又反問，“你呢？”

顧澤心裏算了一下，兩個人同級，顯然韓子舟是上一年的年底，他是第二年的年初。

本來以為自己月份夠大，應該能讓韓子舟多叫兩聲“哥”，這下算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怎麽不說話了？年齡比我小吧？”韓子舟的眼裏明顯帶着笑意。

“二月三號，就差了兩個月而已。”顧澤扭過頭，顯然覺得有點無語。

“小兩個月也是小，叫聲‘哥’聽聽。”韓子舟專門逗他。

顧澤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算了，反正以後總有機會叫。”韓子舟不在意的靠在牆上，把一雙長腿伸直，顯然這個姿勢比較舒服。

顧澤也把腿伸直，又用鞋尖碰了碰韓子舟的腳，“哎，她說我影響你，還把你帶壞了。”

韓子舟發出一聲輕笑，“那你本事還挺大的。”

“可不是嘛！本事就是大，帶着年級第一上課說話，傳紙條，還□□，現在還不好好自習。”顧澤一邊說一邊笑，“萬一你期中考試考了年級第二，他們就要扛着大炮轟我了。”

“那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多錯幾道題，考年級第二，讓他們都拿大炮轟你。”韓子舟順着他的話随便說。

顧澤擡起胳膊肘就要往韓子舟肚子上來一下，“考你的試，關老子屁事，你愛考幾分考幾分，不然到最後一個考場和我做伴也行。”

顧澤根本就沒用力，韓子舟直接抓住了顧澤的胳膊，“也行。”

顧澤使了點勁把胳膊抽出來，“滾吧！你好好考試，不然作為你的同桌我會很沒面子的。”

“嗯？”

“大家只記得年級第一的同桌是我，沒人知道年級第二的同桌是誰。就是這個道理，明白嗎？”

韓子舟：“……就算你不是年級第一的同桌，大家也認識你。”

“嗯，有道理。”顧澤點點頭，“所以，大家都認識我，要是你沒有考第一，大家就會說，澤哥的同桌沒有考第一。”

韓子舟：“……”

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韓子舟用自己語文130+的理解能力仔細揣摩了一下。

一個是：年級第一的同桌是澤哥；另一個是：澤哥的同桌是年級第一。

這大概就是面子與地位之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