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2章

開學第一天，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整個班級還沉浸在假期和認識新朋友的興奮中。

韓子舟一早上都過得十分平靜，收暑假作業，發教材和練習冊，見到了班主任和其他幾位早上有課的任課老師，只是同班同學對他很是腼腆。

從他旁邊經過，只是淡淡的點下頭，或者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韓子舟覺得整個班都有點奇怪。

顧澤早上和他說了兩句話就繼續趴下睡覺了，除了班主任老張讓收暑假作業的時候半夢半醒的交了作業，但是轉頭就又睡過去了。

前排的姚傑壓着聲音和他說了幾句話，“那個，韓同學，你和澤哥之前認識？”

韓子舟想了想，不能算認識吧？但是也見過面了，還騎自行車載着他……

沒辦法否認，韓子舟點了下頭，“算認識吧，之前見過一次。”

姚傑一聽，立馬露出來熱情的笑容，“原來你們是朋友啊，那挺好的，我叫姚傑，我和澤哥從小學就認識了，以後咱們也算是朋友了。”

韓子舟心裏一陣無語，第一次見面就從認識的關系變成朋友了……還真是自來熟，果然，人以群分。

有人第一次擦肩而過都能跳上他的車，讓他載着他。

但是看着姚傑熱情的笑容，韓子舟也說不出什麽話了，只是矜持的點點頭，“嗯。”

睡了半個上午，顧澤終于從桌子上爬起來了。

正是上課的時候，語文老師吳秋芸，挺嚴肅的一個女老師。看見顧澤趴在桌子上，氣得翻了個白眼，但是沒有叫醒他，顯然是讓他“自生自滅”了。

顧澤不知道語文老師已經在心裏給他打上了一個“不學無術”的标簽，從桌子上爬起來課已經上了一半。

盯着前排姚傑的後腦勺愣了一會，大概是回神了，側着頭壓低聲音問韓子舟，“這節什麽課？講哪了？”

韓子舟瞥了他一眼，剛睡醒的男生顯然還有點呆呆的，一點沒有之前的那種張揚和痞氣。

“語文，第一課。”

顧澤從新發的，散發着油墨清香的教材中找到了語文課本，打開書翻到了第一課。

吳老師正引申到作者個人的生平經歷與課文內容之間的關聯。

顧澤看着課本似乎是在找老師講到哪裏了，但是聽了半天也沒找到與課文重合的地方。

又偏過頭問韓子舟，“老師講到哪裏了？”

韓子舟拿着中性筆在他的書上點了一下，留下一個很小的墨跡，“這一段。”

顧澤沒再說話，低頭專心的默讀課文。

吳老師似乎注意到了最後一排的動靜，但只是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講課。

語文課沒什麽難度，只是聽講就行了，不像數學物理什麽的，就算說的都是中國話該聽不懂的時候就是聽不懂。

顧澤邊聽邊記筆記，只是寫了兩行字中性筆就沒有油，顧澤拿出筆芯看了一眼，果然是沒有了。都是因為最近暑假作業太多了，筆都寫沒油了。

顧澤又湊到韓子舟的旁邊，“同桌，借根筆。”

韓子舟還沒來得及回應，吳老師的聲音就從講臺前傳過來了，“最後一排的，是叫‘顧澤’吧？成績不行就算了，睡了半節課我也不想說你，一醒來就打擾你同桌，你不想聽課就站到外面去。”

顧澤擡頭看着吳老師，抿了下嘴沒說話。

韓子舟對着這個情況也有點發懵，其實沒說什麽，還都是關于學習的。

“出去站着，不要耽誤全班人的時間。”吳老師顯然不是什麽有耐心的老師，語氣更沖了。

顧澤默默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拿着語文書出了教室，站在後門口。

吳老師見顧澤出去站着了，就繼續她的講課。

韓子舟看了一眼後門外站着的男生，背對着教室，只能看見後背，但是看姿勢是在捧着語文書看。

就這樣被老師罰出去站着顧澤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有點憋屈，或者委屈？但是老師說得好像也沒錯，他就是影響韓子舟上課聽講了。

他不想頂撞老師什麽的，容易叫家長。反正沒幾分鐘就下課了，站出來全當是呼吸新鮮空氣，舒展身體了。

語文課很快就下課了，顧澤從教室外面走進來坐到座位上。

韓子舟想了想，從文具袋裏拿出一根中性筆遞過去，“用不用？”

顧澤挺開心的接過去，“謝謝同桌了。”

韓子舟看他并沒有因為被罰站，心情受到影響，也就不再多說。

姚傑從前排轉過來，“澤哥，剛才語文老師怎麽那麽暴躁啊？是不是看你不順眼啊？”

顧澤笑了一下，“不知道，她看我應該還不到‘不順眼’的程度吧？誰知道呢？”

還剩最後一節物理課就可以去吃飯了。物理老師有點話唠，說着說着話題就偏了，從課本知識講到自己小區樓下的貓。

顧澤聽得挺認真，物理老師講到什麽比較有趣的事情時，還會跟着同學們一起笑。

但是講到課本知識的時候，顧澤就比較懵，只拿着從韓子舟那借來的中性筆勾了書上的公式。

韓子舟看了一眼顧澤的課本，沒有筆記，只有兩道很随意勾畫的黑線，顯然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麽。

下課鈴一響大家就躁動起來，恨不得立刻沖出教室，沖向食堂。

物理老師把粉筆一扔，拍拍手上的粉筆灰，“知道你們坐不住了，快去吃飯吧。”

有男生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沖出教室，還不忘扔下一句“老師再見！”

韓子舟利落的站起身，心想：物理老師很不錯，不拖堂真是難得啊。

顧澤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同桌，一起去吃飯？”

韓子舟點點頭，“行。”

第一天來學校，食堂也只是知道在哪兒，不太熟悉，班上的同學跑得挺快，還沒人給他送溫暖呢。

姚傑站在一旁，“趕緊走吧，去晚了食堂的小炒肉都要搶沒了。”

不再多說，三個人往食堂走去。

進了食堂韓子舟才發現吃飯都是刷飯卡的，他才到校一早上，還沒來得及辦。

顧澤排在他前面，搶到了最後一份小炒肉。然後心滿意足的轉過身把飯卡遞給他，“刷我的。”

“謝了。”韓子舟點點頭，打了一份飯。

本以為顧澤是個有着同學愛的好同桌，肯定會把最後一份小炒肉留給新同學，但顯然他想多了。

韓子舟看着顧澤津津有味的吃着肉，覺得自己一定是腦抽了，竟然對這個不認識的時候就敢占他便宜的人有所期待。

顧澤擡頭看了他一眼，從盤子裏加了兩塊肉放進韓子舟的盤子裏，“吃吧。”

“嗯？”

“不是想吃嗎？不然為什麽盯着我看了半天？難道對我一見鐘情，再見傾心？”顧澤歪着腦袋調侃道。

韓子舟看着面前有點欠揍的臉，只能吐出一個字：“滾！”

顧澤作勢又要把肉夾回去，“不吃算了，整個食堂什麽都能讓，只有小炒肉不能讓。”

韓子舟立刻夾起肉放進嘴裏，“我說不吃了？”

嗯，确實好吃，要是他買到最後一份，他也不會讓的。

顧澤吃了口別的菜，“還以為你有潔癖什麽的很嫌棄我呢，都是大男人的有什麽好嫌棄的。”

姚傑坐在旁邊，怨憤地看着韓子舟，“澤哥，你都不讓給我吃……我也沒搶到……”

顧澤看了他一眼，“吃你的飯去。”

吃完飯韓子舟要去辦飯卡，顧澤擦擦嘴，“我帶你去吧，地方有點偏。”

韓子舟其實覺得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但是還是點點頭，“謝謝了。”

姚傑想回去趁着午休打會兒游戲，告別了兩人回了教室。

顧澤帶着韓子舟慢慢悠悠晃到辦公室，但是一路上倒是接受了不少人的注目禮。

韓子舟有點納悶，雖說自己長得還行，之前也有人盯着自己看，但是第一次遭受這麽多的視線。前面兩個女生走在一起一邊咬耳朵，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往後看，還看了三次。

韓子舟瞅了瞅旁邊的人，“他們為什麽老看咱們兩個？”

顧澤不在意的說，“大概是看我長得帥吧。”

韓子舟果斷閉上了嘴，果然說不出什麽實質性內容。

姚傑正貓着腰在座位上和同桌一起打游戲，手機上不斷彈出的群聊消息吸引了他的視線。

他不顧同桌的阻攔，果斷退出游戲，打開QQ群。

相親相親二中人的群聊消息不斷刷新。

學術小辣雞：我看到了澤哥和一個帥哥并肩走在校園裏。

學術小辣雞：【圖片.jpg】

絵飛ヾ的魚：澤哥還是那麽大佬，但是旁邊的帥哥我可以。

唱着征服寫作業：三秒內，我要那個男生全部資料！

我愛數學：顧澤，男，身高185，人稱澤哥，現在高二6班。

唱着征服寫作業：想認識澤哥旁邊的男生，QAQ。

絵飛ヾ的魚：假裝路遇的偷拍。

絵飛ヾ的魚：【圖片.jpg】

。。。：存了存了。

餘年：最新消息，旁邊的帥哥才轉來，六班，和澤哥是同桌。

。。。：六班同學在嗎？在嗎？

傑出人才：旁邊的帥哥叫韓子舟，高二六班歡迎您。

姚傑作為掌握第一手資料的人，毫不猶豫的說了出去。

傑出人才：韓同學和澤哥是好朋友。

學術小辣雞：！！！

。。。：！！！

下排一水的“！！！”很明顯可以看出同學們的震驚。

姚傑的同桌段岳霖自然是看到他發的消息了，“新同學和澤哥真是朋友啊？”

姚傑點點頭，“是啊，他們早就認識了。韓子舟親口給我說的啊。”

段岳霖點點頭，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