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憑危
起因是樊嘉。
當初扶夢給他做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全曲目出自“浮光”之手的專輯，名字是《涅槃》。
這含義很簡單，不止是象征着樊嘉的音樂事業從低谷到騰飛，還有着他家人從病痛到健康的寓意。
涅槃本是佛教用語，在解釋方面包羅萬象。
樊嘉當時的狀态很适合這個主題，因為他就是在絕望谷底，心境、環境，全都如此。
故而，詞曲、編曲、演唱，層層疊加，那專輯質量是樂壇中久不見的高。
浮光之名，就此而成。
前兩天才跟扶夢商定好主題，結果不出半日她就寫好了九首歌，今天樊嘉才有空從外地趕來B市拿歌，他開心極了。
得知扶夢要出道，他當然是傾力相助。
簡約已經制定好了三版出道方案，最重要的就是先保密浮光歸來這個消息，樊嘉是忍了又忍，但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開心。
我妹妹怎麽這麽厲害呢？
她是神吧！
她以前就超級厲害，現在更厲害了！
九首歌啊！半天就出來了啊！
樊嘉抱着那文件夾不願意撒手，臉上的笑越來越大，邱芳看着都無語了。
樊嘉事業有成，他經歷過複出卻無人理會的尴尬階段，又沒有擺身段，早先為了錢真的是什麽都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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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娛樂圈裏參加綜藝、商演、拼盤演唱會，他都樂呵呵的。
家庭美滿生活幸福，還要什麽自行車呢？
因而，這一次專輯的主題為知足寂定，講的是個溫馨安寧。
扶夢回憶着上一世樊嘉維護她時的心情，還有她在任務世界遇到的那些善意，所以寫得很快。
樊嘉跟老婆誇了又誇。
手機那端，他老婆一點都沒不耐煩，還叮囑道，說是扶夢有什麽需要了，他可得撒出這些年的人脈關系幫她。
樊嘉嗯嗯啊啊地答應着。
在手機上劃了又劃，樊嘉滿心的喜悅沒處分享，瘙癢極了。
“嘿嘿嘿你們不知道吧？浮光要回來了！哈哈哈哈！”
他在室內發瘋。
邱芳：“……”
樊嘉又去問簡約，對方表示只要不透露浮光的消息，他要是實在忍不住了也可以簡單地在網絡上抒發一下自己的激動心情。
其實也挺好的，樊嘉還能給扶夢的出道鋪墊一下。
得到了這允許，樊嘉立刻就上了微博。
——這個億萬人都有的社交APP，如今已經算是娛樂圈宣傳的關鍵陣地之一了。
【樊嘉：啊啊啊啊啊啊出門就有喜鵲叫，我就知道有好事發生！新得了特別特別特別好的曲子，新專輯提上日程了！主要是找到了好的制作人和詞曲老師，不出不行，絕對厲害水準】
【咦，樊老師發微博了！】
【樊老師唱什麽都好聽，但也要注意身體啊】
【老師這麽激動真的很難得，讓我想起來了跟浮光合作的時候……我好想她，她靈氣太足了】
【新歌也好呀！樊嘉你終于要出新專輯了！期待！】
【別再提浮光了吧？指不定江郎才盡了，樊嘉又不是跟她捆着的】
【樊老師這些年每一次發歌你們都要跟浮光那幾首做對比，有意思嗎？人不能往前看嗎？別的詞作人也很優秀啊！浮光浮光，煩死了】
【為什麽不能提浮光？兩位老師合作那麽的好，現在那十首歌還在經典曲目排行榜前列呢！樊嘉老師的專輯也是唯一一張全都是浮光老師作詞作曲的呀！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浮光老師的價格老貴了】
【那我就想知道這位讓樊老師無比激動的作者，到底是誰了】
【呵呵呵，反正比浮光好十倍百倍，人都走了三年了，還記挂着呢？就煩你們這群人】
大概是因為當初那張專輯實在是太好了，讓人念念不忘，導致到了現在，依舊有無數人在樊嘉這裏懷念浮光。
這幾年，樊嘉也不是沒發過新歌，但總是會被拿來跟浮光那幾首做對比。
然而，能跟浮光相提并論的人又有幾個呢？
她天賦卓絕，早先還有些稚嫩，後來進步飛快，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
一般人比不過。
比得過的少數人又是成名已久的大家，人家的費用太高了，而且還限定約稿，可不是誰都約得起的。
樊嘉唱歌水平是沒得挑，他淡出又回來，這一經歷也被人贊嘆。
現活躍在娛樂圈裏，名聲很好，粉絲也不少，只不過不像是愛豆那樣，他粉絲一般都是養老風格。
就是一說發歌便提浮光，再然後有人來唱衰，說沒浮光的詞曲優秀。
一兩次就罷了，千百個言論，每一首新歌下面都這樣，給人的觀感很不好。
包括新歌的詞曲老師，那人家就真的這麽差嗎？
你這樣，可沒人願意給樊嘉寫歌了。
樊嘉之前回複過粉絲，說他很感謝浮光，但每位老師都有自己的個性，請不要這樣說，要尊重每個人。
後續引起的讨論就不說了，獨立個體的看法總歸是主觀的，并非不能評價好壞，只是不要以惡意來攻擊他人。
樊嘉發完了微博，看着下面的評論，至于罵浮光的那些言語，他很想回複，但又深知有許多人就是口嗨，你杠上就完了。
“啊不，不能給扶夢招黑！”樊嘉深呼吸。
看，還有那麽多想念浮光的人！
你們才不會知道浮光現在多麽的優秀！
新專輯一定會吓到你們的！
抱着這樣隐秘嘚瑟的心态，樊嘉熟練跨欄，忽略那群杠精言論，專挑好的來看。
因為沒有買熱搜，他又不是什麽頂級流量，盡管有粉絲來評論轉發和發微博詢問到底是誰，但終究沒有形成話題度，沒上熱搜。
不過簡約倒是記住了這點，做了個備忘，打算以後等扶夢出道了，就營銷一波。
樊嘉倒是特別期待着扶夢打響名氣，到時候他就親自站臺給扶夢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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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夢在別墅地下叮叮咣咣地敲着，一擡手就是一串音符流淌，輕快、憤怒、溫馨、活潑、高昂……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開局是不是要收着點？”扶夢忖度，“浪漫愛情故事？”
噫——算了，她不太喜歡這種。
扶夢：“開戰都是要助威的……那不然來個這吧！”
她一瞬間決定下來，立刻坐在鋼琴前面開始彈奏。
相較于其他樂器，果然還是鋼琴最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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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夢寫歌很快，比她學生時代八百字作文還快。
以前天賦卓絕，但也不至于是現在這般，好歹也給別人留了口飯。
如今，她連湯都不給人剩下了。
回來至今寫了三十多首歌，一多半是她曾經在任務世界時候寫出來的，扶夢抄錄了一遍。
還有一些是現寫的。
不過她抄自己稿子的時候，也進行了更改，并非一成不變。
“白駒過隙……”扶夢看着自己新寫出來要參賽的稿子，哼唱起來。
兩句過後，她驀地想起一件事。
“糟了！”扶夢猛地拍了下桌子，“精靈血統！”
精靈血統是跟她靈魂綁定的，系統當初沒有剝離，還附贈了那麽一丢丢的精靈之力，這就使得她現在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她是人，但軀殼被改善了，靈魂也早已超過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類。
扶夢有點擔心，她的歌聲會對其他人産生不好的影響。
比如，精神傷害、靈魂攻擊。
要知道，精靈血統是作為戰鬥技能在系統那邊存在的。
她當初選這個，也是出于後期執行任務作戰的打算。
“我自己對精靈血統的攻擊是免疫的，不知道會不會對其他人産生什麽影響。”
扶夢有點愁。
她還真的把這點給忘了。
控制精靈之力當然是可以的，她現在也沒剩下多少，但血統滿級後，附帶的基礎能力也是滿級配置。
扶夢站了起來，在室內溜達着思考。
“沒有魔法，所以不必擔心這個。當務之急是看看，對普通人來說，我如果唱歌了，是否會對他們産生不利的影響。”
不斷升級後的精靈血統及魔法，可以将音波轉化為攻擊，也能僞裝海妖迷惑人心，還能釋放善意安慰情緒激動的人。
在滿級之後，扶夢接的那個任務裏，她随随便便唱一段旋律，哪怕本意不是為了攻擊人，也會對周圍的聽衆産生精神方面的影響。
音樂和聲音，在扶夢這裏是一種武器。
但此時此刻此地，系統早已将她的大部分魔法能力收回。
這裏沒有魔法元素，剩下為數不多的精靈之力，最大的作用與嵌入靈魂中的精靈血統相結合，改善她自身的資質，以及賦予扶夢精靈的自然能力。
“所以，”扶夢停了下來，“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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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憑危難得吃一次小龍蝦，他也不清楚自己那時怎麽就答應了這個陌生人。
不過感覺還不錯。
味道可以，相處也很輕松。
他離開了花園，自有人前去收拾。
聞揚在廊下抓耳撓腮的，很想知道這位敢翻boss家圍欄的女人到底是誰。
隔壁住了人嗎？之前好像沒注意過。
小姑娘确實很漂亮，瞧着單純機靈可愛的，雖然她氣質有點偏大氣端莊霸氣，但“可愛”真的很适合這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難道是boss的女朋友？”
聞揚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吓了一跳。
江憑危有女朋友？
麻鴨，不可能。
“不不不——”聞揚試圖驅散自己腦子裏的可怕想法，“呵，董事長不可能有女朋友。”
尤其是這麽單純善良淳樸幹脆的姑娘。
朝扶夢別墅的方向望了又望，那裏安安靜靜的，一層落地窗透着光亮。
天色黯淡，晚霞已退，不再是剛才那邊绮麗。
恍若，院子裏不曾出現過任何人。
“我就說嘛，是錯覺。”
聞揚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清醒。
大概只是boss難得的好心情，不必過度解讀。
聞揚：“不過，是有點配哦！”
他小聲嘟囔着朝室內走去。
·
兩個小時後，剛結束一場臨時視頻會議的江憑危站在書房外的陽臺上思考事情。
下一刻，圍欄那邊傳來一聲呼喊。
“江憑危——你還沒睡呀——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站在後面的聞揚循聲望去，跳欄杆走的小姑娘，又于夜色茫茫中出現在了那裏。
暖黃色的燈光，揮在空中的右手，還有，那個笑着的扶夢。
聞揚覺得，這一幕極美，比他記憶裏的初戀告白場景都美。
江憑危無聲地看了他一眼，無波無瀾的眼神，卻讓聞揚一個哆嗦，後退了一步。
離得有些遠，要很用力地揚聲說話才行。
江憑危擡手略揮了揮，表示詢問。
扶夢清晰地看見了他的動作，又問：“那我過去啦——”
江憑危頓了頓，他在想，要不要直接在圍欄上開一個門？
扶夢向後撤了兩步，又是利索三步上矮柱，然後蹦了下去，落在草坪上。
動作依舊那麽潇灑，和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