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慕容郎七
宴會過去一個時辰之後,喝酒之人東倒西歪形像全無,大廳已經響起了婦人莺莺嘤嘤的呻吟聲,有的人抱着去了旁邊的偏房裏作樂,豪放的直接就在大廳開始玩弄,氣氛已然發熱,場面已經混亂了,四處彌漫着朦胧的色彩。
姜宜不動聲色的站起來,悄無聲息的往外走着,此時此刻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有時間來關注一個婦人了。她并沒有從大門出去,而是往後面走去。
“作甚。”黑暗處一個聲音傳出來,夾帶着殺氣。
“妾喝高了,想出恭,擾君了。”
她說喝多了,想上廁所,打擾到你了。
姜宜低着頭,态度非常恭敬有禮。
“爾一婦人無傳令不可入內。”
不行,沒有通令,她不能從這裏過,姜宜不由大急。
“妾內急甚久,擾得大人已有煩意,請君通容。”姜宜楚楚可憐急切的語氣。
“他日富貴必不相忘。”她又低聲的加了一句,先說已經讓宴會讓的大人物心情不爽了,再以利誘之,先是威逼再是利誘,問她話語之人不過是慕容郎七手下的一名看家劍客,比心計哪裏是她對手?
“速去速回。”半晌之後,那聲音的源頭徹底消失了。這是放行了吧。
“然,然。”姜宜歡喜一笑,低低應着,腳步飛快的走過。
她不是想着要逃脫,逃走這件事早在路上她就想過好幾回了,這種想法已然讓她抛棄,離開這裏去哪裏不是一樣呢?這兵荒馬亂的時代,除非她去原始森林裏躲着過日子,否則對她來說哪裏都一樣的。再說這贏弱無比的身子不養好之前,她手搏雞之力身無一錢相依,只怕離開不出三天她不餓死也會讓人給宰殺了。落後無比的地方只有最富貴榮華之地才有着比較完善的生活待遇,所以她并沒有想着要馬上離開,憑着她的本事,姜宜自認為周旋着亦能讓自己過得舒暢。
姜宜根據自己腦海中的一些記憶,這個時代的庭院建築都是相差無幾的,大致猜測着廚房的大概位置,她很餓不說幾天以來就咬着那糠餅,石頭般硬不說,一點營養亦沒有,與其在那大廳之內看着別人酒池肉林,飲酒作樂,聽着一道跪着的婦人咽口水的聲音,還不如出來去偷點吃的。
避開幾個躲藏的劍客之後,她已經走到了後院,她走的很大方,沒有一點慌張反而是一副自然的模樣,不能算是她藝高膽大,而是這落後的年代對于探子刺客一類防守并不突出,而一些武藝高強的看到她亦并不現身。
一來亦是以為她是主上叫來的,否則前面的劍客亦不可能會放她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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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在他們看來不過一婦人而已,壓根就不值得亦不屑現身。
姜宜摟摟衣物,從容的走盡一處房間內。前廳錯落有致,裏面裝飾高雅,連續三間進擺布整齊有序,室內能聞到淡淡的蘭花香,桌子擺着一些點心水果,一邊是大床一邊是低榻。
這、這哪裏是廚房會有的樣子,這明明是別人的寝室。
其實不怪她走錯,不是她記憶中房子布置有錯,而是之前的周臺郡王,因為迷信所以聽從了食客的說法,将這裏改成了寝室,這以前是郡王的主室,如今正是那慕容郎七的臨時寝室。
姜宜不知道,她只是直直的看着上面的餅幹,當下什麽亦不顧及,所以警惕性抛之腦後,大步走了進去拿起就吃,被這裏糠糟之食連續喂養了數日之後,這普通之極的餅幹竟然成了美味無雙的美食。
好是幹渴,姜宜擡頭找水,擡眼處四目對接。
有人,還有人在這房間之內。
一個身高八尺,健壯有力之軀直直的站在前方,烏發一絲不荀的束成,五官硬如刀削斧啄,堅毅有形,戰場将軍不言而威,氣盛逼人,剛陽如天。整就一完美的太陽神站在她面前,不是慕容郎七還能有誰?
相比之下,她衣冠不整,饑餓潦倒,再加上一張黑白無常的臉,完全就是一個餓死的女鬼模樣。
慕容郎七全然不曾想過竟有人敢闖他寝室,竟然還是一婦人。
好危險的一個男人,姜宜心髒兇猛的收縮着,指尖顫抖着,她都覺得自己要吓暈了。第一反應就是猛的撞了過去,砰的一聲響。毫無防備的慕容郎七被她這全力一撞,撞倒在床上,姜宜猛的跳到他身上,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将所有的被子扯過來捂住他的頭,簡直是一氣呵成。姜宜右手使勁的按在他臉上,手腳并用的牽起幾層被子,努力将他捆住。
她很急,動作非常的慌亂,她不确定有沒有被他看到了自己的樣貌,再加上自己身體總共就這麽點力氣,原本一分鐘之幾能捆幾次的她足足按着慕容郎七捆紮了一刻鐘之久。
“滾!”捆好之後,她學着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吼道。
而後,外面明裏暗裏的劍客,就看到了一個衣冠不整,以袖掩面慌慌張張哭哭啼啼的婦人跑了出來。
不但無一人阻攔,反而了然一笑,看來又是一個向将軍求歡不成的婦人。
姜宜跑的飛快,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了,腳下那些疼痛完全可以忽略掉了,她如今可是逃命。直等着回到那走廊之後,方舒了口氣緩緩的走進大廳。邊擦汗一邊回想着剛剛那驚心動魄的情景,她竟然遇上那滅國仇國慕容郎七,再三的回想之後她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一來如此掉臉面的事他不可能跟別人提及,二者她肯定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你去做甚了?慌裏慌張的。”她一旁的婦人輕問。
“無事。”姜宜只擦汗,并不答,緩緩的平和了自己的心跳。
而另一邊被捆在床上的慕容郎七解了幾次竟亦不能将身上的禁锢解開,一怒之下用猛力撕了。就這來回的時間那該死一萬次的婦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來人!”俊傑的臉面又恢複了往常的冷漠,只是那氣紅的耳根正紅的滴血。
“主上可是要去前廳的宴會?”
“否,剛出去那婦人是何人?”竟然如此膽大,竟敢如此冒犯他,竟敢、竟敢,威嚴的殺氣越發的濃了,慕容郎七放在腿上的手握成雙拳。
外面兩個劍客不由的對視,而後搖頭。
“慚愧,我等不知。”
“查。”濃眉之下是一雙煞氣騰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