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共患難
“踏踏踏。”處月漠龍衣物全烘幹了,坐等了許久腦海之中開始想着會不會遇上什麽野獸,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贏弱女人會不會是遇上了什麽危險,越來越擔心,開始不耐煩的想要出去尋人之際,謝容終于頂着那濕透了的衣服走回來了,水珠滴滴的往下落着,完全把先前的泥污都洗幹淨了,身上的衣服又染上了草綠的顏色,只見她手裏拿着形狀各異的植物走了進來。
“怎麽還亂動?”目光正好對上那想要起來的處月漠龍身上,直接叱道,逞能也看時候吧!都傷成這樣了還亂動,把他救回來容易嗎?處月漠龍只是披着外袍,外袍之下的胸膛叫人一覽無餘,那烏紫的地方由為顯眼,他就這樣站在那裏用血肉之軀擋過多少墜落的石頭?謝容目光掃過,心中忍不住微微發緊,再開口時語氣已是溫柔。
“我煮些可治內傷的藥給你喝,不過還差兩味藥草不齊,希望可以有用。”謝容拿着草藥錯身過到竈前,把上面的銅鍋拿出去洗幹淨盛着水拿回來,連帶着那些草藥一起放進去生火者着,所有一切做起來幹淨利落,根本無法相信有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就可以做的這麽好。
“你還會采治理內傷的藥?”處月漠龍目光緊緊追随着她。
“這是什麽話?本公子會的可多了,跟天上的星星一樣數都數不完。快把衣服給我穿上,若是發熱會要了你性命的。”謝容揚眉對上處月漠龍那幽幽的目光,出聲提醒道。
“你先把外衣解下來,我給你烘幹。咳咳咳!”處月漠龍張口剛說完,胸腔便傳出一陣猛烈的咳嗽,扯動內傷處痛的他臉色剎時蒼白如紙。
“你怎麽樣?”謝容一驚,趕緊走過來扶着他,一邊順手拍着他的背,神色擔憂,竟然傷的如此嚴重,她只會采這一味藥,除了知道這味藥是可以治氣門內傷的,其餘的把脈什麽的她根本就不會呀。
“放心,我謝容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女,我堂堂謝家嫡子若連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今天就批準你休息,到一邊等吃的吧。”
“把外袍解下來。”處月漠龍平複咳嗽之後,目光仍然落在她身上,對她一直穿着那濕透了的衣服很不滿。
“是是是。”謝容難得的沒有反駁他,三五下的把那由白染黃再轉綠的袍子解下,裏面完全濕透了的金色裏衣緊緊的貼在身上,将身體的線條清楚的勾勒的清清楚楚,處月漠龍第一次看到謝容那纖細有至的少女的身子,如此清晰的出現在眼前,纖細嬌嫩如出水芙蓉,配上如墨的眸子,皎潔的五官,宛若芙蓉,皎若驚鴻,正值青春的年紀,美得不分雄雌叫人驚豔。
“你就在這裏休息就好,我出去取點東西。”處月漠龍仍處于呆愣狀态之下,完全的失神于眼前所看到的真相,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謝容已經走出去了。
一個女子怎麽能穿成那樣出門呢?那輕簿濕透的貼身裏衣看上去如同沒穿一樣,這若是讓旁人看到了呢?回過神來的處月漠龍隐怒頓起,急忙的站起來要跟着往外追去,完全忘了這是人跡罕至的深山野林。
“咳咳咳!”才走出幾步,處月漠龍頓時詠了起來,帶動的陣陣劇痛,劍眉打結,松開捂嘴的右手一看,竟然出血了,內傷竟然這麽嚴重?(從鬼門關回來的能不嚴重嗎?真是的)
“不是讓你別亂動嗎?怎麽又起來了?”直到門外謝容回來仍聽到那刺耳的咳嗽聲。
“你會打獵?”處月漠龍看着她手中的兔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轉移了問題。
“布置了個陷阱,靠運氣抓到的,你等着讓你嘗嘗我的手藝。”謝容目光含着歡喜得意,處月漠龍微微點頭,輕輕的躺了下去,想着只要是她做的,不管是什麽他都願意吃的;只是元氣大傷的他真是太累了,神情放松下閉上眼睛不過數秒之後,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了。
Advertisement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藥味跟烤肉的香味了,入眼處往日那傲慢高貴得理不饒人的謝容,挽起衣袖正認真無比的坐在那裏翻着柴堆烤着兔子,另一邊的外袍被她清洗幹淨的放在上面,下面是她不知從哪裏添來的幹燥的木柴。
突然間,處月漠龍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她就是一個女子,一個賢惠持家的女子,如同她那把靳劍一樣,脫去那層華貴的外袍之後,她是那樣的真實存在着,任勞任怨溫柔體貼,往常總是挑剔高傲任性行事,在大事大非面前,她責無旁殆的勇敢堅強的站在面前,那小小的肩膀可以做任何人的靠山,堅韌不已。
目光落在那纖細的背影之上,處月漠龍目光溫柔之極,有一種在家的丈夫等着嬌妻做膳的感覺,是的,嬌妻。瞬間想通的處月漠龍目光熾熱無比的盯着謝容,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升起,二十餘載的人生裏頭一次升起了成親的欲望,娶眼前這樣的婦人為妻,娶謝容為妻。将這樣的女子歸為已有,不讓任何人再有機會去發現她的美她的好,讓這一切通通只歸他所有。
“醒了?”如此強烈的注視之下怎麽可能不發現呢?謝容轉身正對上那雙熾熱的眸子。
“別動,別動,我拿給你吃。”看見處月漠龍正要起來,謝容連連喊道,走到他跟前手裏拿着一雙新做的筷子跟碗,碗裏有一些剁碎的野菜攔着些烤肉,一種處月漠龍從未吃過的樣式出來在他眼前。
“涼拌烤肉,你嘗嘗我的手藝如何。”謝容把碗遞到他手裏,意外的在這裏尋到一個碗,興起的剁了些生菜來拌肉了,吃起來竟然味道還不錯。
處月漠龍酣默不語的接過,等他吃完之後,謝容倒上自己煮的藥讓他服下,半日下來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通通由她親手所為,最後等到處月漠龍睡過去之後,才靠着火堆旁淺淺的睡過去,細眉微微颦着,透着一股疲憊之意。
接下來一連五日,日日如此。謝容不再作任何的抱怨每日準時出去為他尋草藥,做些可以吃的,連躺了五日的處月漠龍,在謝容的細心照顧之下,康複良好,那咳嗽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輕,那草藥完全起了作用,相信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完全康複了。
“別出來。”如常采着藥草回來的謝容,眼見着處月漠龍出現在那小木屋門口處,擡頭望向她時,正要向她這邊走來,立即着急的喊着,這內傷之餘若再若上風寒得了那肺痨那真是無藥可醫的。
“怎麽出來了?”謝容三作兩步邁過去,臉上酡紅嬌豔。
“我不是弱不禁風的婦人。”處月漠龍開口道,大丈夫怎麽可以安于內室讓女人去照顧喂養呢?
“臉色怎麽這般紅?”大手直覺的順着話在謝容反應之前,觸摸上那皎潔的額頭,目光瞬間一沉。
“怎麽這麽燙?”掌心傳來燙人的溫度,完全比正常人高出許多,如此的燙手,完全是風寒發熱之兆。
“我沒事。”謝容神情微微一僵,錯開他的手淺笑道。
“草藥給我。”竟然是忍着風寒去給他采藥的?這已經病了幾天了?怎麽這樣倔強也不說,是不是他若不發現她就不說?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婦人呢?示弱不正是婦人該做的事?到了她頭上為何總不見如此。
“發熱幾天了為何不說?”心中難以忽略的鈍痛感,連帶着因她隐瞞而生起一股怒氣來,整張臉黑的吓人,發出駭人的冷意。
“嗯?”謝容傻傻的望着他,由着他将手中的草藥奪了走,難道她是頭燒過度了?明明他這麽生氣,為何她不感覺害怕,反而有些淡淡的喜悅感?
“去把衣服烤幹。”大手直接将人扯入內,從小征戰沙場,與軍人打交道的處月漠龍從不知對女人該如何打交道,然而,恰好謝容非一般常見女人,她前世是軍人出生本就有着一種常人所沒有的性情,今世又是這名望貴族嫡子,自然完全的與一般婦人不同,不僅可以從字裏行間分辨出別人的用意,還可以從那語氣之中第一時間知道別人所透露的東西。睿智聰慧如她,自然的可以從處月漠龍那殺人的神情與可止小兒夜啼的語氣之中,感覺到對自己的關心。
“你病還未好呢。”謝容反揪着他的袖子,不要以為大聲跟她說話她就怕了,她謝容可是被吓大的。
“我是男人。”言下之意,男人比女人強大,兩人都身懷病痛的情況之下,他自然應該站出來承擔一切,而非躲在一個女人身後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如同廢物一般活着;所以這不僅僅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而是他處月漠龍的人格,他的原則不允許他如此,何況他又怎能讓自己心怡之人如何吃苦?
“啧!本公子也是男人。”謝容同時挺起胸脯傲然道。(你是裝男人久了思想出現錯誤了吧!)
“到土坑上去坐着。”處月漠龍餘光射向土坑。
“……。”為何只感覺火氣直冒?謝容由開始淡淡的喜悅,轉化為生氣,敢情他不是因心痛她而如此,而是因為他那自大的自尊才如此?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謝容瞪着他,直接往土坑上粗魯的躺下去,側過身對着牆無視掉處月漠龍,以為她對誰都這麽好麽?以為她誰都會親力去照顧?這種萬年不遇的好事落到他頭上,不知道珍惜拉倒,要不是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就算他在她面前挺屍,她謝容也絕對眼不斜視直接走開,理都不會理會一下,竟敢這麽兇她以為想都別想她對他好一分。
事實上,如處月漠龍所想的,謝容在小木屋第二天的時候就已經感覺腦袋開始發熱了,憑着她的體質持續的在陰雨之中淋了一整天之後,又冒雨幹這幹那的無法及時将衣服烘幹,整天穿着一身濕着的衣服,才到第二天時,她就已經開始感覺到腦袋過重,開始發熱了。
然而那時候處月漠龍內傷嚴重之極,雖然他不開口,可是那蒼白的臉色連移動身體都痛苦的模樣,就可想而知他受傷的程度了,相比之下風寒完全就不算什麽大事了,再者別人這副模樣也完全是因為她才如此的,沒有任何抱怨的謝容,只慶幸于自己還知道這一味治療內傷的藥理,對自己的情況絕口不提。
如今被發現,在處月漠龍那怒意之下,謝容憤憤不平之餘,幹脆撒手不管由着這不識好人心的家夥去做,喜歡做由他做,累死也是他活該。
------題外話------
爺爺以前是個赤腳醫生,那治內傷的藥還真是有的呢,小時候家裏人跟我說那是治療氣門的藥,意思是只要在胸前呼吸感覺到疼痛的話,吃那個都是有用的,以前我也是會采那幾味中草藥的喔,只是現在快忘的差不多了呢,祖輩留傳下來的東西真是忘的越來越多了,我也真是不孝呢,呵呵!
可是不管怎麽忘,偶爾想起也總教人懷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