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同尋常的轉世（四）
他們接下委托立即去查，不出所料，老爺子年輕時創業根本沒有什麽合作夥伴，是章立山編故事騙了大黑狗。
本市已經死了的，叫章立山的人，相貌年齡都對不上，怕是這名字都是假的。
這位高人卻根本查不出來，自從棗紅馬轉世以後，他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
陸離的心情低落而煩躁，他對章立山是有恨的，畢竟他來了之後，老爺子才生病，久治不愈。
而對那位高人，他不知道是應該恨還是應該感謝，若是他與章立山勾結，阮家的詛咒可能也與他有關。
可若不是他的一番所作所為，陸離和阮心怡也不會帶着記憶轉世為人。
蘇驀然見他這般掙紮，便告訴他：“有時候一個人的行為不是絕對的惡，也不是絕對的善，他取走你們的內丹，讓你們結束生命，這是一場交易，你情我願，說不上對錯。你的轉世或許是意外，阮心怡的轉世是交易條件，算不上他的善意。
他取內丹到底要做什麽，我們暫且尚未可知，若是行善，你們算是為大義犧牲，若是為惡，你們算是助纣為虐，可你們又是不知情的，被利用的。
這件事上，無法單純地用對錯來判定，都是各取所需罷了，等以後知曉他到底用內丹做什麽事，或許才能判定他的善惡。”
陸離若有所思，白輕羽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們都轉世為人，再次相遇，阮家現在也回歸平靜，這是好事，其他的，就交給我們，你就好好享受第二次生命吧，同學。”
陸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帶着記憶轉世為人，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的。
白輕羽蘇驀然根據陸離和阮心怡的形容，制作出章立山和高人的畫像，比照着繼續調查。
蘇驀然去找宋煜調閱人口檔案，白輕羽則是去找那些有靈能的動物。
大黑狗和棗紅馬應該不僅僅能看見鬼，他們本身還具有靈能，這種動物的內丹靈力很高，恐怕這才是那位高人真正所需要的。
過了好些日子，還真讓她找到了。
她在一個小巷子裏，發現一只炸毛的白色布偶貓，對面是一只鬼，不知是畫像描繪得成功，還是她兒時的記憶，她覺得，這就是那個自稱章立山人。
他似笑非笑地威脅着：“你的主人已經不要你了，沒人能保護你，你就別跑了！”
布偶貓惡狠狠地喵了一聲，朝章立山揚了揚爪子，章立山并不懼怕，他不能對貓做什麽，他的任務就是吓唬吓唬它而已。
那布偶貓似乎有感應，它瞥了身側一眼，低低叫了一聲，轉身朝白輕羽藏身的地方撲了過來，隐在暗處的白輕羽一把将貓抱住。
懷裏柔軟的不可思議，她一時失神，又突然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撸貓的好時候。
她也發現，這貓的眼睛，一只是湛藍色的，一只卻是金黃色，異瞳的貓。
白輕羽怔忡的片刻，鬼已經追了上來，在看到白輕羽時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臭丫頭，又是你，十幾年前你壞我好事，現在又來攪局？”
果然是他，白輕羽将貓咪牢牢護住，冷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你與人合作，到處騙取動物的內丹，要做什麽？”
貓咪一顫，目露寒光，瞪着章立山。
章立山驚訝不已，又漸漸轉化成陰毒：“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留不得你了，去死吧！”
章立山企圖附身在白輕羽身上，然後讓她自殺。
白輕羽怎會看不出他的所想，她嘲諷一笑：“可笑你傻傻的為人賣命，人不過是在利用你，他所行之事，除了要內丹，還要魂魄，你遲早會是他的犧牲品！”
白輕羽胡編亂造，詐一詐他，章立山有一瞬間的猶疑，卻又很快抛開雜念，朝白輕羽襲來。
白輕羽抱着貓，轉身就跑，她一手摟着貓咪，一手看手機上的位置共享。
她從未跑得如此快過，手機上的兩個點也越來越近。
章立山還在身後叫嚣，白輕羽閃身拐進另一個巷子裏，章立山想都沒想，立即追了過去。
白輕羽劃破手指，對準他的脖子劃了一道血痕，她觸碰不到，她的血可以。
而跟着定位趕來的蘇驀然，已經取下了手套，左手扼住章立山的喉嚨，那力量讓章立山驚懼不已。
他顫抖着，聲音都變得尖利：“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與你合作的到底是誰？”白輕羽厲聲問道。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讓我強大，不會消散，只讓我幫他奪內丹，我近不得他的身，跟蹤他都不行，又怎麽會知道他是誰？！”
“十幾年前的大黑狗，後來的棗紅馬，都是你們倆的計謀嗎？”
章立山的眼珠亂轉，猶豫着，白輕羽立即道：“他要撒謊，看來你還不夠用力。”
蘇驀然平日裏溫文爾雅，此刻卻如冷面羅剎一般，用毫無溫度的目光盯着自己左手的上方，着實有些吓人。
随着他手上力道的增加，章立山吓得趕緊說：“是，是是，按照那人的意思，合夥騙了他們，阮家那老頭子的病難治，免不了一死，我不過是散了點陰氣，又吓唬大黑狗，要殺了他們所有人，是他自己傻，要用內丹換取全家平安。
那家的小姐體質不好，難以有孕，她命裏本無子嗣，讓棗紅馬轉世做了那小姐的女兒，他們應該很高興，你們、你們都該感謝我們才是……”
章立山看到白輕羽凜冽的眼神，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白輕羽冷嗤一聲：“利用他們的善良，欺騙來的東西，還好意思說感謝？你們為什麽不直接下手，非要這麽複雜？”
“那人說，若是直接殺死那些有靈能的畜生，內丹會失去靈力，只有他們自願交出的內丹，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章立山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
“這只貓咪，你們打算怎麽對它？”白輕羽眯了眯眼，眼中閃過危險的光。
“那人說貓主人家的風水不好，都是因為這只貓敗壞了運氣，貓被主人遺棄了，我追它幾天，那人再救了貓，取得它的信任，自然好騙取內丹……”
布偶貓直發抖，不知是害怕還是氣憤，白輕羽抱緊了它，輕柔地撫摸着。
蘇驀然冷哼一聲：“你們的花樣還真是多。”
小命就在人手裏，章立山不敢多言。
白輕羽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叫程……啊”章立山突然痛苦起來，不知哪裏來的符咒擊中了章立山，符咒很快消失，章立山也迅速消散：“嘶……啊……”
他發出陣陣慘叫，轉眼間煙消雲散。
順着符咒的來處追過去，他們什麽都沒看到，這是被他口中的那人滅了口。
這鬼的姓名都不能說嗎？
可那人為何沒對他們下手？
一連串的疑問讓白輕羽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之後，白輕羽将真相告訴了陸離和阮心怡，他們驚怒之下，也無可奈何，畢竟轉世為人，總比像章立山煙消雲散的下場好。
布偶貓對之前的主人失去了信任，轉而跟了白輕羽，有這麽個也能看到鬼的夥伴，白輕羽很是開心，還給它取了名字，叫璇玑。
姓程的鬼，他們還要繼續查，他背後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麽，他們一定得弄清楚才行。
黑暗中，煙頭上的微弱火光忽明忽暗，男人吐出一縷煙霧，輕笑着。
這麽多年過去了，丫頭和小子都長大了，別着急，會再見的，真是，無比期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