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蕭時之還要繼續檢讨自身,被白浮雪趕緊捂住了嘴。
白浮雪滿臉通紅,眼睛含淚,“陛下別說了,是臣妾脾氣壞鬧性子?。”
蕭時之将白浮雪面前放了冰塊的酸梅汁換成了溫茶,“親愛的,怎麽會脾氣差呢?”
蕭時之暧,昧的聲音在整個庭院中輕輕響起,就連雪落下都變得溫柔了。
“親愛的,明明是世?界上脾氣最好?的人?。”
白浮雪耳廓通紅,天鵝頸上被咬的牙印很是晃眼。
面前小火鍋咕嘟作響,蕭時之把小美?人?擁入懷中,“所以親愛的,前女?友到底是誰?”
白浮雪:“?”
您又開始了是麽?
白浮雪氣的口不擇言,“陛下難道就沒有?前女?友?陛下在現代社會中的地位應該很高吧,你要什麽女?孩子?沒有??!”
蕭時之用口将溫茶渡到白浮雪嘴邊,“沒有?,朕向來潔身自好?,從沒有?和陌生人?過夜,也不去?酒吧那等混亂之處,雖然名下有?娛樂公司,卻從未和明星接觸,遇到最多的就是公司員工,不過也都保持着正當的上下級關系。”
說到上下級關系蕭時之頓了一下。
一個極為熟悉的名字在唇舌間劃過,究竟是誰呢?
蕭時之用目光仔細描摹着懷中小美?人?的眉眼,見那雙唇被咬的通紅,呼吸更加急促了。
白浮雪聽到上下級關系這幾個字,也覺得熟悉,如一道流星在腦海中劃過,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時之誠懇道:“親愛的,朕可是個好?人?家的孩子?。”
白浮雪:“……”
看蕭時之快要把祖宗十八代的家譜拿出?來給她看,白浮雪只好?略過這個話題。
蕭時之真的很守女?德了。
火鍋被吃的七七八八,鮮香麻辣的火鍋底料被收好?,次日可以用來炒菜。
庭前的雪簌簌落下,風雨連廊上挂着紅燈籠。
白浮雪身上的傷還沒好?,蕭時之克制地坐在床邊看文件,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才?睡下。
蕭時之把最後一本文件放到桌上,緩緩走到床榻前,被褥裏的小美?人?已經?睡着了。
小美?人?唇紅齒白,睫毛随着呼吸顫動?。
小美?人?含糊道:“別,你走開……”
蕭時之坐在床前,用手指輕輕磨蹭着小美?人?的雙唇。
将本就紅潤的雙唇,磨蹭的更加垂涎欲滴。
小美?人?活動?裏發出?的,類似于貓咪被摸舒服的呼嚕聲,循着熱量将整個臉頰都靠在了蕭時之的手掌心裏。
這一行為無?疑是取悅了蕭時之。
蕭時之剛一進被子?,白浮雪立刻貼了上來,就像本能般地鑽進了後者?的懷抱。
白浮雪把頭靠在蕭時之的胸前,聽着心髒跳動?聲,睡得更加香甜。
……
次日白浮雪醒來,還沒睜開眼,便聽到松蘿躊躇地站在帳子?邊上。
白浮雪迷糊地睜開眼睛,身邊沒有?熟悉的熱量,只殘餘着淺淺的龍涎香味道。
松蘿撩開簾子?,“娘娘,該起了。”
松蘿病弱蒼白的小臉,不敢直視自家娘娘。
昨日的事兒太?丢臉了,尋死?覓活被娘娘發現。
白浮雪在松蘿的伺候下坐起來,祝秋荷在一旁給娘娘披上衣裳。
桌上擺放了清粥小菜,菌菇青菜粥煮得粘稠,再配上一碟油炸酥脆的花生米,和幾道蘿蔔幹。
粥水溫度合适,不會燙的入不了口,也不會涼的失去?了青菜菌菇的味道。
每喝下一口都能感?知到菌菇獨特?的香味,包裹了整個牙龈和口腔,青菜又在其中提供了一絲爽脆。
松蘿小心地拽着手指,鼓起勇氣跪在白浮雪面前。
三個頭磕下去?,梆梆作響。
白浮雪把勺子?放下,“你這是做什麽?”
松蘿眼中閃着淚花,“是娘娘救了奴婢,若沒有?娘娘開導,奴婢怕是一脖子?吊死?在房中。”
白浮雪用勺子?攪動?着粥水,“是你自己想得開。”
那想的可太?開了。
把北庭人?的腦袋放在松蘿面前,看,這就是欺負過你的人?。
擱誰誰不迷糊?
松蘿羞怯的笑笑,在白浮雪的示意下站起來,“奴婢這條命都是娘娘的,只有?娘娘要奴婢死?奴婢才?會死?。”
白浮雪夾了塊小菜入口,“瞧瞧這都是什麽混賬話,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松蘿想不明白,這句話在她心裏像顆種子?落下了根。
白浮雪喝完粥,松蘿替自家主子?将頭上的珠釵全部安好?。
“娘娘,今日是十五,該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松蘿眉眼放松,“自從王爺一家出?事,皇後娘娘性格溫和了許多。”
白浮雪一邊看文書,一邊任由松蘿替自己梳頭。
她猛然想到,狼王怎麽可能孤身一人?在宮中能夠綁架寵妃。
有?這能力還得了?
直接刺殺皇帝算了。
白浮雪手指輕輕敲擊着文件的邊緣,立刻往回翻,沒有?找到詳細的記錄。
白浮雪把文件放好?,“差不多就行,大冬天頭重難受。”
松蘿把一沉甸甸的鳳簪安到白浮雪頭上,“娘娘如今是最得寵的妃子?,更是四妃之一,怎能沒點排面?”
白浮雪:“……”jsg
謝邀,并不想得寵。
此刻雪停了,太?陽出?來天氣并不算很寒冷,白浮雪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貍毛和貂毛披風,本就巴掌大的小臉被,毛茸茸環繞的更加柔軟可親。
白浮雪瞧着禦花園開的正好?的梅花,腳步輕巧的踩在石板路上去?看。
還未到,就聽到幾個小宮女?嘀嘀咕咕。
“自從淑妃娘娘重新整頓後宮,我家主子?分的炭火越來越少了,人?都快要凍死?了。”
“是啊是啊,主子?尚且活命,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命賤就該凍死?在寒天臘月裏。”
“奴婢聽說淑妃娘娘要節省開支,親口在衆人?面前說了奴才?的命不算命。”
“不就是仗着得寵嗎?風水輪流轉,看還能得意幾日。”
“陛下為了娘娘,把北庭來的使臣殺得只剩下狼王一個,簡直是狐媚惑主,災星降世?。”
松蘿聽的臉色一黑,立刻跑上去?指着那群小宮女?呵斥,“糟踐的東西!閉上你們的臭嘴!”
松蘿立刻回頭吩咐別人?,“快去?掌她們的嘴!诽謗主子?,該打?!”
白浮雪站在梅花前,手裏捧着金色小爐,看那些宮女?跪在雪地裏臉被打?的滲血。
白浮雪淡淡開口:“去?查明謠言的源頭。”
身邊宮女?立刻行禮稱是。
白浮雪趕到皇後的長安殿時已經?晚了,妃子?們都走了,只剩下皇後一人?坐在書房中翻看着後宮的收支賬本。
皇後麻木地望着窗外的飛鳥,“明日又該交報告了,本宮的日子?過得真苦……”
女?官:“回皇後娘娘的話,皇後娘娘還剩下四千多字的報告沒有?寫。”
皇後挺直的腰被微微晃動?,趁人?不注意,猛的按了一下人?中。
見到白浮雪來,皇後勉強揚起了一抹笑容。
“妹妹終于來了,讓本宮好?等……”
還沒等白浮雪開口,皇後落寞的捂住臉,“本宮從前只覺得要把後宮管理大權牢牢握在掌心裏才?行,現在本宮恨不得一各賬本都別碰。”
窗外的鳥停了又飛,小鳥才?不懂打?工人?的心酸苦楚。
白浮雪淺笑蝶用帕子?擦去?皇後姐姐眼角的淚珠,用柔軟的手輕輕按壓着皇後姐姐臉上的穴位。
白浮雪嗓音柔和如水,“娘娘先閉上眼睛歇歇,不急着看賬本。”
皇後那顆冰封已久的心微微顫動?,從小到大家族都告訴她要端莊賢淑,做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從來都沒有?人?如同白浮雪般包容她,在有?誤會後,還能心中無?芥蒂地靠近。
皇後忍住了眼角的淚水,鼻吸間聞到了白浮雪身上好?聞的梅花香味。
梅花的冷香混合着皇後宮中的檀香味,湧入鼻息中。
皇後臉上閃過一抹好?看的紅霞,冰封的心在見到陛下時沒有?化凍,在見到白浮雪時卻産生了一絲裂紋。
随着白浮雪按摩皇後眼睛周圍穴位的力道加重,皇後幾乎分不清,究竟是心動?,還是房間裏太?燥熱了。
一刻鐘後,皇後再次睜開眼睛,視線和腦海都清明了很多。
皇後用帕子?捂住嘴,“多謝妹妹。”
白浮雪笑笑,“娘娘的賬本看到哪一頁了?”
皇後立刻雙手拿來賬本,只是視線沒有?落在密密麻麻的字上,而是落在了白浮雪柔軟靈動?的臉上。
這樣漂亮又好?性子?的人?,誰能不喜歡?
……
蕭時之在工作之餘,抱着已經?長成大個的小老虎在雪地裏玩,大貓貓趴在最高的梅花枝上打?着哈欠。
蕭時之憂愁地摸着小老虎又軟又韌的耳朵,“白浮雪的性格過于軟綿,在後宮裏怕是會被欺負。”
李德權雙手奉上茶水,“陛下多慮了,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的關系好?着呢,其他幾個妃子?,誰敢試其鋒芒?”
李德全一提到後妃,蕭時之就開始頭疼。
“聽說霜媚身體抱恙,一直居于宮中?”
李德全雙手捧來點心,“回禀陛下,北庭公主安生了許多。”
蕭時之嗯了一聲,沒一會兒,李德全捧着一本寫滿字的折子?,“陛下,今日娘娘在禦花園裏懲罰了幾個宮女?。”
蕭時之摸兩只貓貓的動?作一頓,“白浮雪那柔軟的性子?,還會主動?懲罰別人??”
李德全:“是,聽說把那幾個宮女?的臉都給打?腫了,怕是沒一兩個月恢複不了。”
蕭時之揉了揉小老虎,帶着倒刺的舌頭,小老虎憨憨地露出?了肚皮。
天下貓科動?物都一樣。
李德全繼續說:“是幾個人?嚼舌根說娘娘不把奴才?的命當命,都是後宮,人?多嘴雜,盡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蕭時之将肉塊遞到小老虎口中,“那就讓後宮人?少一點。”
李德全:“……”
陛下您還沒有?賜下生子?丹藥。
後宮的人?哪能少?
李德全把視線聚焦在折子?上的下一條。
李德全先觀察了一下女?皇陛下的精神狀況,評估陛下此刻精神穩定後,斟酌開口。
李德全滿腦門的汗,“奴才?有?一事不知應不應當禀報。”
蕭時之一聽到身邊太?監總管這樣說,頓時右眼皮重重一跳。
“說。”
李德全沉默半晌,把白浮雪和皇後之間的親密互動?,合盤托出?。
蕭時之摸貓貓的動?作從原本的輕柔變得用力,再然後一角把貓貓給踢走。
小老虎:嗷嗚嗷嗚。
李德全:“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的關系真好?呢。”
由于太?監的聲音過于僵硬,讓蕭時之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在嘲諷。
蕭時之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折子?,懷疑自己看錯了。
真的假的?
蕭時之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白浮雪怎麽和誰都能貼貼?
自己這個正牌女?友算得了什麽?
蕭時之望着一碧如洗的藍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或許親愛的不是有?意出?軌,只是克制不住自己?
這甚至不能用出?軌來形容,說出?去?別人?都會罵她太?小心眼。
李德全見女?皇陛下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好?死?不死?開口:“陛下,下午的文書還未看。”
蕭時之:“……”
這皇帝當的真有?意思,老婆和別人?貼貼,工作全部她來完成。
随着年關将至工作量越來越大,蕭時之不得不挑燈夜讀,熬個通宵。
這在現代社會中,蕭時之完全不可想象。
蕭時之扶着門框進入書房,重重坐在圈椅上,沉默不語地攤開了奏折。
整個房間中都充斥着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
李德全:“陛下,要不要把淑妃娘娘叫來?”
就連太?監首領都快被書房中的壓抑氣氛給弄窒息了。
蕭時之望着天邊振翅而飛的鳥,知道一些人?士怎麽也不能拴在身邊。
蕭時之憂愁:“不用。”
冷宮妃子?便像她這樣日日站在門前,期盼着皇帝能來看一看。
蕭時之深深共情了。
……
白浮雪和皇後開完會後,手上提着皇後送的點心,走到禦花園裏。
現在日頭還早,白浮雪随意逛着,慢慢就走到了人?跡罕至的宮殿中。
松蘿:“娘娘,前面是不得寵的第一位妃子?的居所。”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一踏上這條路,周圍都變得寒冷起來,冷風呼嚎,讓白浮雪忍不住裹緊了披風。
白浮雪悄悄推開一扇門,只有?屋子?正中間燃着一盆炭火,一個穿着各種薄衣服的女?人?蜷縮在炭火邊上取暖。
口中不間斷的呼出?白氣,旁邊的宮女?端來燒的滾燙的茶。
寒冷讓主子?和奴才?手中都起了凍瘡。
白浮雪看不得這畫面,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悄悄退了出?去?去?看另外一個宮殿裏的情況。
另外一個更慘,劣質的炭火燃燒成了滾滾濃煙。
主子?和奴才?在濃煙中艱難取暖,用力咳嗽。
白浮雪聞到那煙味,喉嚨一陣癢,一捂着嘴,無?聲劇烈咳嗽。
白浮雪握緊了掐絲小暖爐,“本宮不是說今年冬日溫度格外低,要每個宮殿都加倍炭火麽?”
松蘿後怕道:“或許下面的奴才?貪污掉了,奴婢這就叫人?好?好?查查。”
白浮雪語氣嚴肅:“本宮親自去?查,這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就在白浮雪從長街離開時,李德全小跑着過來。
白浮雪以為蕭時之有?大事,結果李德全開口:“娘娘,陛下今日文書甚多,在燭火下看久了,眼睛幹澀難忍。”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白浮雪沒反應過來。
“什麽?”
李德全繼續說:“娘娘,陛下今日喝了口冷茶,到現在還在咳嗽呢。”
白浮雪莫名其妙:“咳嗽就找太?醫,找本宮幹什麽?本宮又不會治病。”
李德全面露難色,繼續說道:“娘娘,陛下今日胃口不佳,午膳一口都沒動?,奴才?怕陛下餓壞了身子?。”
白浮雪:?
白浮雪這算聽明白了,她勃然大怒,“本宮在替陛下管她的小老jsg婆,讓陛下別來打?擾本宮了。”
在忙的時候亂撒嬌,蕭時之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這個女?朋友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