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濃烈熾熱的酒,回轉于白浮雪和蕭時之?的唇舌之?間。
蕭時之?:“好,之?後不欺負你。”
白浮雪一沾酒就會醉,滿張臉都?如桃花般粉紅粉紅,頭上的珠翠叮當作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狼王灌下一口酒,目光貪婪地落在了白浮雪身?上,“今日得見淑妃娘娘風華無雙,是本王的榮幸。”
白浮雪瞧了他一眼,只淺淺笑了笑。
霜媚坐在不起眼處,沒敢碰桌子上的酒。
酒味充斥了整個宮殿,中央的舞女在鼓上起舞。
白浮雪嬌嗔地點了點蕭時之?的嘴唇,“不許看她?們。”
蕭時之?把目光轉移到白浮雪身?上,“不看,看你。”
白浮雪喝醉後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沒有骨頭似的靠在蕭時之?身?上,在外人看來簡直是勾引皇帝的妖妃。
白年勇将手捂在臉上,老?臉不忍直視。
白浮雪喝醉後嗓音軟綿綿的,“臣妾比她?們加起來都?好看,陛下看臣妾一個人就行。”
說完不等蕭時之?回答,白浮雪又喝了一杯酒。
辛辣在口腔中炸開,白浮雪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本就一坨漿糊的腦子此?刻變得更混沌,她?眯起眼睛看蕭時之?,“陛下怎麽有四個眼睛,身?後還長?了九條尾巴?”
白浮雪眯起眼睛,用手指在蕭時之?的臉頰上,柔嫩的手指和纖長?的指甲,在女皇陛下臉上留下一道紅痕。
蕭時之?眼眸幽深,抓住白浮雪的那只手指,“你別動。”
白浮雪腦子沉甸甸的,“臣妾出?去散散酒氣。”
蕭時之?無奈只好答應,讓松蘿和幾個宮女好好看着白浮雪。
在臨走?之?前喝的半醉的白浮雪,拉住女皇陛下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獻上美人香吻。
白浮雪淚光瑩瑩,“陛下,臣妾不在您身?邊,你會看別的舞女嗎?”
蕭時之?:“不會。”
蕭時之?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我?又不是你。
白浮雪一離開,整個宮殿都?安靜了一瞬,緊接着奏樂聲更大。
狼王舉起酒杯哈哈大笑,“若本王的公主能有淑妃娘娘一半得寵,本王做夢都?要笑醒。”
霜媚腼腆的看了一眼蕭時之?,舉起酒杯:“臣妾敬陛下。”
蕭時之?只把酒杯碰了碰嘴唇,“淑妃對朕來說很特殊。”
狼王不明白女皇說的特殊究竟是什麽意思,在酒精的作用下放肆大笑,“淑妃娘娘柔弱無骨,比尋常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姑娘更風韻多情,陛下寵愛實屬正常。”
白年勇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在公開場合下說白浮雪靠身?體引誘陛下。
簡直是莫大羞辱。
霜媚背後冷汗嘩嘩往下淌,小聲說:“陛下,狼王喝醉了,您切莫怪罪。”
蕭時之?冷淡的眸子看了一眼霜媚,後者瞬間閉上了嘴。
狼王和其他使臣從未接觸過那麽高濃度的白酒,喝的面?紅耳赤,險些忘記了身?處何地。
蕭時之?淺笑說:“淑妃和別人自然是不同的。”
她?手指動了動,李德全立刻彎腰過來,“陛下。”
蕭時之?:“狼王怎麽就喝這點?是酒不合口味?”
擱這養魚呢?
李德全立刻明白,揮揮手讓後面?的幾個太監拿出?了大酒碗,裏面?灌滿了白酒放到狼王面?前。
蕭時之?笑容更甚:“今日不醉不休。”
狼王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聞到酒香味就把大碗大碗的酒灌到口中。
邊喝邊啧啧稱奇,“好酒,好酒。”
酒過三巡後,狼王和別的使臣喝不下了,後面?的太監卻依然把酒灌入海碗中。
幾乎是強行把酒灌到他們口裏。
喝到最後口吐白沫,臉色紅得如豬肝。
在絲竹迷亂,和舞女的腳步聲中,意識混沌,有個使臣當場就嘔出?了一口血。
蕭時之?眯起眼睛靠在龍椅上,看着新上任的狼王像看一只待宰的豬。
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白浮雪。
……
白浮雪被外面?的冷風一吹,瞬間就清醒了,後腦勺一陣一陣的疼。
松蘿:“娘娘,奴婢去找點醒酒湯來。”
白浮雪疲倦的靠在長?廊上,耳邊是宮殿裏傳來的鼓樂之?聲。
白浮雪揮揮手,“你去拿吧。”
松蘿行了一禮,小跑離開。
白浮雪獨自一人吹着冷風,手中捂着一個小炭爐,打了個哈欠jsg舔舔嘴唇,上面?好像還殘留着蕭時之?身?上的龍涎香味道。
她?這耳朵不自覺紅了紅。
一喝醉了就好想撒嬌。
想要埋到蕭時之?的脖子裏哼哼唧唧,想要蕭時之?對她?做一些亵渎的事情。
白浮雪越想臉越紅,面?若桃花,大抵如此?。
白浮雪聽?到身?旁有腳步聲接近,以為?是松蘿,吩咐道:“醒酒湯裏加兩塊冰糖。”
一片寂靜。
白浮雪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身?旁卻是個從未見過的北庭裝扮的女子。
白浮雪帶着醉意疑惑,“你是?”
好漂亮的小姐姐,白浮雪本能的想要貼近她?,下意識察覺到的危險。
北庭女子用很不熟練的中原話說,“你是淑妃?白年勇的女兒??”
白浮雪靠在回廊上點頭,心裏已經開始勾畫起了逃跑路線。
宮中明面?上的守衛和暗地裏的暗衛,都?不會讓危險靠近她?。
這個女人的出?現必然避開了所有人。
北庭女子那雙狐貍似的眼睛盯着白浮雪,“聽?說淑妃在後宮裏受委屈了,和皇帝發生了小小的誤會,就長?期被冷落。”
北庭女子的聲音很生疏,白浮雪辨認了一會兒?才明白意思。
白浮雪心理複雜,這他媽什麽跟什麽。
不知道該誇你們消息滞後,還是消息提前。
蕭時之?那狗樣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太正常了。
白浮雪不動聲色點頭,“是,陛下看重本宮姿色好,可後宮裏姿色好的妃子何其之?多。”
北庭女子道:“淑妃是先帝寵妃,現在委身?于皇帝,受委屈了。”
北庭女子如同蛇般的嗓音在白浮雪耳邊響起,“想要離開皇宮嗎?”
白浮雪聞言一愣,面?前的女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北庭送來了公主和親,大夏朝應該也送一位女子過來。”
白浮雪:???
走?廊盡頭傳來響動聲,北庭女子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就像一陣風似的,從未來過。
白浮雪整個腦子都?嗡嗡的。
你們北庭人那麽不講究的嗎?
在你們的視角,我?都?成破布娃娃了。
先帝,蕭時之?,現在再來個北庭的狼王。
你們就不嫌膈應嗎?
白浮雪陷入到了無盡的沉思中,喃喃自語:“怎會如此?,本宮的思想比古代人還封建。”
松蘿端着醒酒湯跑來,“娘娘快喝吧,醉酒了會頭疼。”
白浮雪把醒酒湯喝了大半碗,在松蘿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宮殿裏。
沒過一會兒?,蕭時之?也來了。
白浮雪躺在暖烘烘的床榻上半睡半醒,整個臉上都?紅潤極了。
松蘿:“陛下娘娘已經沐浴過了,以為?您今日不會來,早早便睡下了。”
蕭時之?嗯了一聲,簡單沐浴後,把簾子撩開,躺在了白浮雪身?邊。
身?旁的小美仍呼吸平順,眼睛上還帶着生理性的淚水。
聞到熟悉的味道,小美人喉嚨裏嗚嗚咽咽,“陛下?”
蕭時之?把小美人擁入懷中,用牙齒輕輕磨蹭她?本就鮮紅欲滴的耳垂。
“親愛的,今日又喝多了。”
白浮雪喉嚨裏發出?一聲嗚咽,掙紮着想要從蕭時之?懷裏離開,腰卻被手臂緊緊的箍住。
白浮雪嗓音不穩,“酒度數太高了,本沒想喝醉。”
白浮雪一喝醉就很容易哭,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枕頭上。
一般人心中早就起了憐憫之?心,就蕭時之?這個老?六喜歡看美人哭泣。
蕭時之?嗓音被燙啞了,“親愛的,朕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
白浮雪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用眼神控訴蕭時之?極為?惡劣的行為?。
蕭時之?在被子裏對她?做極為?亵渎的事情。
蕭時之?親吻着白浮雪滾燙的面?頰和脖子,“親愛的,真希望親愛的的目光能一直流連在朕身?上。”
白浮雪:“臣妾會的。”
白浮雪喝過酒後本就暈暈乎乎,體力不支,這下弄的更是腿腳發軟。
骨頭柔軟的靠在蕭時之?懷裏。
蕭時之?淺笑着聞着整個房間裏好聞的女子香味。
蕭時之?輕輕說:“朕一看到狼王落在你身?上那無比惡心的目光,就想要立刻殺了他。”
白浮雪有一絲理智在線,“不可以,現在還沒到開戰的時候。”
剛剛入冬,北庭的糧草還算充足,要等一整個冬天過去,糧草和精神消耗的差不多了,那時候在邊境一舉突破。
蕭時之?笑着将小美人摟得更緊,輕巧地含住了小美人的雙唇。
“親愛的,美貌只是你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優點。”
白浮雪憋紅了臉,心說你放屁,先把手拿出?來再說。
……
次日,狼王在驿館中昏睡到了中午,頭如同被釘子敲開疼痛。
狼王粗犷的臉上,此?刻油光滿面?,絡腮胡被油紙打的一縷一縷。
狼王罵了一句極為?難聽?的髒話,他不明白昨天晚上為?何會喝那麽多酒。
“狼王,屬下昨夜去找過淑妃了。”
狼王在奴隸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一旁的女子跪在地上說,“淑妃對和親沒有明确回複。”
狼王一大早喝了一口酒,吞雲吐霧抽起了大煙。
“既然不想和氣,那就生米煮成熟飯,皇帝不會允許被人玷污過的,女子生活在後宮裏。”
狼王站起來,把一口煙吐在了身?旁的奴隸臉上。
奴隸低着頭,不敢有任何嫌棄。
有幾個奴隸大口大口的吸着,被狼王吐出?來的煙霧,他們太上瘾了。
狼王用力咳嗽兩聲,吐出?了一口渾濁的濃痰在地上,如同惡狼般的眼睛裏是十足十的貪欲。
“狼王,這個點該進宮面?見皇帝了。”
一個包裹着獸皮的男人進來,将手放在心髒處,彎腰行禮。
“皇帝想在北邊進行貿易簡直是癡心妄想。”
狼王将大煙叼在嘴裏,“大夏朝經歷水患疫病,如今國庫還剩下幾兩銀子?”
“想做貿易?皇帝想的倒挺好。”
狼王從樓梯上下來,正對面?的鬧市區小攤販人來人往。
狼王瞅到了一個長?的清秀的姑娘,油膩的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把賣荷包的姑娘吓的趕緊逃走?。
狼王嗤笑一聲,進了馬車。
狼王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說,“霜媚那個沒用的東西,被送到皇帝床邊幾個月,連一個侍寝的機會都?沒有拿到。”
手下跪在馬車裏道:“狼王,公主那裏沒有有效的進展,但是屬下查到了烈酒的來源。”
不止有烈酒,還有白綿糖還有開遍整個草原的□□業。
狼王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屬下地上來的文書。
下意識感覺被算計了,卻找不到證據。
狼王再傻也知道光是賣酒,賺到的就是天文數字。
這些酒到底是哪裏來的,那些商人究竟是哪來的?
狼王在排除了大夏朝這一選項,一時間找不到與?之?對應。
馬車進入皇宮,換為?步行。
蕭時之?坐在紫宸殿裏,面?前是堆積如山的文書,憂愁地望着空空如也的貴妃塌。
小老?虎和大貓貓互相喵嗚喵嗚,小老?虎長?大了,可以瞬間撲倒碩大的銀白色緬因貓。
大貓貓受不了這個委屈,躲到書架上甩着大尾巴。
小老?虎在下面?夠不着,眼巴巴的瞧着它。
蕭時之?捏了捏眉心,“白浮雪還在氣?”
李德全:“回禀陛下,娘娘這個點還未起。”
李德全愁眉苦臉,“陛下,娘娘怎麽和陛下總是生氣?哪有妃子氣性那麽大?”
蕭時之?嘿嘿笑了笑,“都?是朕欺負她?,和雪雪沒關系。”
李德全:“……”
過了片刻,狼王在通傳中大搖大擺走?進來手上拿着一杆老?煙槍,裏面?燃燒着刺鼻的煙草味道。
蕭時之?緩緩将手中的毛筆放下,靜靜把目光轉移到了狼王臉。
狼王簡單行禮,“參見皇帝陛下。”
蕭時之?淡淡開口:“狼王請起。”
狼王虎背熊腰,本就粗犷的身?材在野獸皮毛的包裹下更顯得氣勢洶洶,大馬金刀坐在圈椅上。
狼王讓人将一卷文書放到蕭時之?面?前,兩人先就貿易問題聊了一會兒?,緊接着把話題直接轉移到了和親。
蕭時之?面?色陰沉:“狼王要大夏朝和親?”
歷史上和親的公主有哪一個好結局?
蕭時之?冷冷開口:“沒有公主适合和親。”
狼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本王看淑妃不錯,年紀二十有四,雖然大些卻不打緊。”
一時間整個書房的氣溫降至冰點。
就連李德全都?驚愕地看着狼王。
随行的幾個使臣一驚,來之?前沒提過這事?
狼王笑容滿面?,“白年勇年事已高,寶刀不老?,在草原上流傳着許多甚是血腥的傳聞,為?了彌補草原和大夏朝的關系,用白年勇的嫡女能達到最好的結果?。”
若白家再想對北庭出?手,那可要掂量掂量了。
蕭時之?氣急反笑,“狼王的酒還沒醒。”
狼王:“本王的酒jsg醒了,皇帝陛下怕是不知道,本王的脾氣和上一任狼王不一樣。”
現任的狼王直接在戰中斬殺了前任狼王,在登上王位時血洗了整個草原。
蕭時之?眯起眼睛,漂亮的鳳眸裏沒有一絲溫度。
“有辱國格,朕不同意。”
說是蕭時之?把狼王遞上來的國書給撕了。
紙張撕裂的聲音清脆,回響在整個書房裏。
把象征友好的國書撕毀其意義,不僅僅是斷絕來往,更是戰争的前奏。
狼王略有示弱,“皇帝陛下,本王聽?聞大夏朝名不聊生,聽?說屍橫遍野死了不少人。”
狼王直直地盯着蕭時之?,“本王真不明白,大夏朝已經是千瘡百孔,居然還想興修水利,白花花的銀子從何而來?”
“只要把淑妃嫁來北庭,十萬大軍立刻撤走?。”
蕭時之?笑而不語。
自然是從你們北庭來。
光是白酒這一項,每年就能帶來上千萬兩白銀。
蕭時之?似笑非笑:“朕誠懇勸狼王一句,別招喝酒的士兵入軍隊。”
……
白浮雪醒後腦瓜子一陣一陣的疼,在宮女的攙扶下來禦花園散心。
白浮雪躺平在一個亭子裏,憂心:“陛下別和北庭人打起來了……”
白浮雪看了一眼紫宸殿的方向,真擔心蕭時之?那脾氣會直接揮刀把狼王給砍了。
在火爐一陣陣的暖風中,白浮雪打了個瞌睡,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日暮西斜。
身?邊宮女都?不見了,白浮雪頓時睜開眼睛,“松蘿?”
一個北庭女子站在白浮雪身?邊,身?邊缭繞着讓人迷醉的香味。
白浮雪瞳孔猛然一縮,“你是誰?”
北庭女子:“淑妃身?邊的松蘿此?刻在狼王那裏,狼王請淑妃一敘。”
北庭女子補充一句,“只要淑妃跟着奴婢來,松蘿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