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蕭時之作大死的結果就是,連續好幾天白浮雪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馬車行駛在山路上,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小毛毯,愣是半點都靠不近。
蕭時之:“雪雪,那晚上明明你也很舒服,現在氣什麽呢。”
白浮雪頓時惱羞成怒,把一坨毯子?扔到?蕭時之臉上。
真好意思說。
蕭時之厚臉皮的貼上去,将下巴擱在白浮雪的肩膀上,語氣是十足十的撒嬌。
“雪雪,很可愛。”
李德全松蘿和祝秋荷,在外面聽到?了好大一聲動靜。
“昏君!你這樣遲早要亡國!”
李德全讪笑着?繼續駕車,松蘿被吓了一大跳。
祝秋荷小心地打量着?旁邊兩個人的表情?,忽然對這位女皇陛下和寵妃的相?處,有了新的認知。
李德全:“陛下和娘娘真當是情?投意合。”
正在他說話間,一個水杯從裏?面砸出來,陶瓷碎裂成無數個碎片。
也不曉得裏?面發生?了多大的動靜。
松蘿小聲說:“陛下一定生?氣了。”
祝秋荷:“陛下該不會又欺負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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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
剛剛砸出來的那個是,淑妃娘娘最喜歡的一只杯子?,連陛下碰一下都不樂意。
馬車中傳來連連退讓聲,“雪雪,別砸了,是朕不對。”
……
山路崎岖彎轉,見着?外面jsg夕陽西斜,晚上不适合趕路。
會有大型猛獸出沒。
蕭時之撩開簾子?,道:“今日便在這裏?安營紮寨,升起篝火,明日繼續趕路。”
蕭時之淺笑着?從馬車上跳下去,伸出一只手,攙扶着?馬車裏?面的嬌小姐。
白浮雪狠狠地瞪了一眼?蕭時之,後者報之以以極為?溫和且歉意的笑容。
對不起,下次還敢。
一起跟随而來的侍衛和大臣很快将營地布置安穩,白浮雪半躺在篝火邊,用樹枝有一下沒一下戳着?烤紅薯。
烤紅薯的香味彌散在空氣中,篝火映照着?小美?人嬌羞漂亮的面容。
退一步越想?越氣,白浮雪搜刮記憶,沒在書裏?發現有寫蕭時之有那方便癖好的文字!
現在那地方還腫着?!
藥膏塗上去冰冰涼涼,可卻是另一番折磨。
她怎麽能下得去手!
不就是去青樓逛逛,又沒有和裏?面的姑娘發生?實質性的接觸,再過分也只是躺在人家的腿上。
卻要被那般粗魯的對待。
白浮雪光想?起來就下意識磨蹭着?雙腿,又是一陣極為?糟心的折磨。
小美?人的耳朵尖紅着?,整個人氣的頭頂上都要冒熱氣。
她只是來打工,本以為?只需要陪着?狗皇帝睡覺,其餘時間都能躺平,結果……
這是另外的價錢!
白浮雪氣的眼?角泛起的淚花,卻見那狗皇帝舔不知恥地靠過來。
“雪雪,朕去打幾只兔子?。”
白浮雪咬牙切齒,“陛下去就是了,同?臣妾說什麽!”
蕭時之伸出手輕輕地替自家小美?人揉了揉腰身,“想?讓雪雪陪朕一起去。”
白浮雪立刻把蕭時之的手給拿開,往旁邊挪了挪。
蕭時之笑容不減,臉上帶着?一絲歉意,“可是還沒消腫?去馬車裏?重新上藥?”
白浮雪整張臉都被氣紅,惱羞成怒:“滾啊!別靠近我。”
平日裏?讓她說一些難以啓齒的話就算了,那日居然還捧着?她的乳兒說,何?時才?還能漲奶。
這是一個皇帝說的嗎!
最後居然還用那金屬做成的夾子?……
草,白瞎那夾子?上點綴着?的漂亮寶石。
白浮雪從前只是在網上沖浪當個lsp,現在竟把那些個離譜想?法落實到?了自個兒身上。
白浮雪回過神時,身旁已經沒有人了。
松蘿:“娘娘,陛下走了,瞧上去有些傷心。”
祝秋荷在旁邊攙扶着?白浮雪說,“娘娘可是得罪了陛下?”
白浮雪:“。”
嘤。
白浮雪有苦說不出,總不能對旁人說自個不幹淨了。
侍衛找的安營紮寨的地點是在一個林子?邊緣,不遠處是一個湖泊,往後面是極為?茂盛的叢林。
能聽到?裏?面各類動物的叫聲。
随着?馬匹密集的腳步聲,小型動物在灌木叢中來回奔跑逃竄。
拉弓射箭——
破空聲在耳邊炸開。
白浮雪瞧着?林字中一閃而過的黑色勁裝身影,想?起了在現代打獵算是個十足的貴族運動。
那些個有錢又有閑的富家子?弟,光在馬術學習上就要砸下幾十上百萬。
買一匹馬的價格更是可以抵得上市中心一套房。
騎着?馬去私家莊園裏?狩獵,那更是一種相?當凸顯身份的游樂方式。
騎馬不易,打獵更是不易,真虧得那些富二代能幹得出色。
白浮雪意識回籠,用樹枝有一下沒一下,戳着?烤的焦黑的紅薯。
旁邊兩個侍女憂心忡忡的看着?她,相?當擔心自家主子?和陛下的感情?。
白浮雪倒是不擔心會失寵,冷宮都待過,恩寵什麽的對一個鹹魚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徒增工作量。
身旁篝火堆,空空蕩蕩,沒有蕭時之溫情?陪伴。
也沒有蕭時之和她撒嬌道歉。
白浮雪望着?天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無端有些失落落的。
她沒有真的生?氣,只是想?蕭時之多來哄哄她。
若是蕭時之不纏着?她,雪雪才?真要傷心呢。
一刻鐘,馬蹄聲由遠及近,黑色的駿馬上騎着?黑色暗紋的高馬尾女子?。
漂亮的鳳眸驕傲地挑起,赤紅的嘴唇在篝火照耀下更顯得适合親吻。
蕭時之手中提着?三只兔子?,向自家小女朋友炫耀着?獵物。
“雪雪,晚上有肉吃了。”
白浮雪眼?前一亮,臉上閃過一抹別扭。
“兔子?給我,我來處理。”
蕭時之立刻從馬上下來,殷勤地跟在白浮雪身後,“身子?還難受嗎?”
白浮雪接過兔子?,從前有個同?事家裏?開養殖場,每次逢年?過節都會給她送來幾只鮮活的兔子?,雞鴨魚肉更是鮮的不得了。
白浮雪從碰都不敢碰一下到?了,放血抹喉極為?利落,只花了兩天。
白浮雪笑着?白了蕭時之一眼?,“臣妾若說不舒服,陛下下次能饒過臣妾?”
蕭時之親吻着?小女朋友滾燙的耳垂,“自然是不能的。”
白浮雪淺淺笑了一聲,在蕭時之的目光下精準将小兔子?的皮給剝下來。
動作手法利落,就連蕭時之身邊的侍衛都看傻了。
蕭時之:?
皮有點疼。
小兔子?死不瞑目,柔軟的兔皮被侍衛收集起來,剛好可以縫成一個小墊子?。
開膛破肚,洗去內髒,用竹簽穿插上。
上面包裹西域來的一些孜然香料,抹上一層炒熟的辣椒碎。
小兔子?瞬間從毛茸茸變得滑溜溜,最後變得滋滋冒油。
白浮雪手中刀刃上,還殘存着?兔子?的血液。
蕭時之:“兔兔那麽可愛……”
白浮雪:“就要吃兔兔。”
李德全不由贊嘆:“娘娘的手法是奴才?所見過中最好的!”
白浮雪旋轉着?竹簽子?,讓兔子?的每一面都是受熱均勻。
她從火中撥出兩個烤紅薯,扔給李德全,
“你家陛下從前吃的烤魚都是我親手殺的,現殺的才?新鮮。”
李德全:“!”
白浮雪忽然想?起了一個網絡段子?:
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刀已經和我的心一樣冷了。
蕭時之:“君主遠庖廚……”
白浮雪:“很好,陛下再也別來臣妾這了。”
蕭時之無奈:“別……”
蕭時之側頭看白浮雪冰冷堅毅的表情?,忽然想?起了現代社會中有個很特殊的人,就漲工資一事和她開玩笑。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我在峽谷當了八年?的召喚師,我的心已經和我的拳頭一樣硬了。”
蕭時之思緒飄散,融化在骨血中的那一抹人影和白浮雪的模樣緩慢重合,最後又消失在腦海的最深處。
兔子?的肉香味飄散十裏?,辣椒和孜然剛好掩蓋住肉質,原本的腥味将之變得回味無窮。
肉皮表面焦脆,油被小火細細逼出,掉落在燃燒正盛的木炭上,發出了噼裏?啪啦的爆裂。
光是聞到?這味就食指大動。
白浮雪将兔子?遞給蕭時之,“你先嘗嘗,熟了沒。”
李德權本想?攔着?,哪敢讓陛下吃生?的東西!
卻見蕭時之的牙齒剛碰到?烤的極為?酥脆的外皮,就發出了咔嚓一聲,濃烈的麻辣鮮香味湧入口腔。
在脆皮之下是烤的汁水,橫流的鮮嫩肉質。
野外的兔子?運動量足夠大,肉質也足夠鮮美?,和現代超市中冷凍的完全不能比。
蕭時之眼?前一亮,這是家鄉的味道。
白浮雪看她的架勢,一個人吃十只不成問題。
白浮雪把另外一只兔子?默默放到?蕭時之面前,她獨自一人吃一只。
篝火噼啪作響,手中肉香味彌漫,烤好的紅薯搗成泥,上面拌着?在最近集市上買的牛乳。
若是能換成酸奶撒上一層芝士碎,那才?叫好吃。
現在只加上牛乳,味道倒也不賴。
祝秋荷和松蘿在旁邊看的口水直流,祝秋荷常年?生?活在江南,哪裏?見過這種吃法。
祝秋荷:“口味辛辣刺鼻,真的不會傷到?主子?的身體嗎?”
松蘿捂嘴輕笑,“在宮裏?時,陛下幾乎天天都在娘娘這吃呢,也沒見得太?醫診斷出不好。”
祝秋荷驚訝地看她,“戲文中都說,陛下要雨露均沾,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各宮娘娘都要翻一遍牌子?。”
松蘿:“道理雖如此……”
但是陛下都不去。
只去她家娘娘這。
兩只烤兔子?下肚,蕭時之的腸胃徹底被滿足了。
若說有缺點,若是能在肉上淋一點檸檬汁,口味會更上一層樓。
吃飯的功夫,身後的侍衛已經搭好了帳篷。
蕭時之從後面抱住自家小女朋友,臉頰磨蹭着?小女朋友的臉頰,又暖和又嫩。
白浮雪催促道:“陛下這個點該去處理公?務了,臣妾回帳篷休息。”
一聽到?又要去卷,蕭時之想?要貼貼的心都沒了。
焯。
白浮雪用手帕擦去蕭時之嘴邊沾到?的孜然粉,“臣妾困了,陛下晚上去別的帳篷休息。”
白浮雪話音剛落,還不等蕭時之反駁,面前帳篷的簾子?就已經被合上jsg了。
蕭時之:!
蕭時之唇齒間還殘餘着?烤兔子?的焦香味,給她烤兔子?的人就已經不見她了。
蕭時之整個人都蔫蔫,轉身涼涼看了一眼?正準備彙報工作的大臣,轉身去帳篷裏?準備開會。
夜晚的照明全都靠蠟燭和篝火,蕭時之坐在帳篷中間,帳篷裏?的篝火燃的很盛。
火光照耀在蕭時之平靜的面孔上,旁邊幾個大臣拿着?文書彙報最近肅親王的動向。
蕭時之用樹枝敲擊着?地圖上的密林峽谷,正是他們?所在的地方。
蕭時之語氣冷凝:“現在正是偷襲刺殺的好時候,若朕是肅親王,絕不會放過。”
皇後坐鎮後宮中,作為?皇叔的妹妹,就算再不濟,能夠調動的資源也非常人能夠想?象。
蕭時之花了好些功夫把皇後給徹底壓制住,困在長安殿內,任何?親信都聯系不到?。
肅親王卧病在床,人一日不死,蕭時之一日心不安。
此次刺殺在原作小說中就有描寫,屬于逃不掉的坎。
會議開到?大半夜,只聽外頭有極為?輕的腳步聲,和風聲差不多。
月亮被烏雲遮蓋住,貓頭鷹的叫聲極為?尖銳刺耳。
燭火燈光下,蕭時之眼?眸中劃過一抹暗芒,低聲自語:“人來了。”
……
白浮雪坐在帳篷中,外面篝火噼啪作響,圍繞在外面的侍衛的影子?倒映在帳篷上。
白浮雪側躺在榻上,不敢閉眼?。
右眼?皮不停跳着?,聽覺變得格外靈敏。
松蘿:“奴婢聽到?外頭有聲音,會不會是野狼……”
祝秋荷壯着?膽子?走到?帳篷邊緣,“奴婢去外頭瞧瞧。”
白浮雪急促阻止,“別去,在帳篷裏?哪裏?都別去。”
兩個侍女一左一右,靠在自家娘娘身邊,嘴唇被吓得煞白。
兩人的年?紀都很輕,還不到?十八歲。
白浮雪已經二十三了,算是這三個人當中年?紀最大也最沉穩的。
帳篷在風中輕微搖晃,外面的篝火光芒突然變小,有突然被風吹得咧咧作響。
耳邊有着?接近于鬼魂的嘆氣,白浮雪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
金屬兵器碰撞之聲不絕于耳,圍繞着?帳篷,從四面八方傳來,拳拳到?肉的擊打聲。
身旁的松蘿和祝秋荷臉都給吓白了,白浮雪拍拍她們?的手,“別怕。”
兩個小姑娘都哭了,一個生?長在宮廷中,另一個過着?平平穩穩的農家日子?,哪裏?見過這陣仗。
雪白的帳篷布上,一道血液噴在上面。
白浮雪瞳孔猛然收縮,又是一道血液噴在布上。
血腥味混合着?鐵鏽味撲入鼻腔,如同?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從四面八方籠罩着?她。
白浮雪的心髒跳得很快,面上保持着?淡定和從容。
若是連白浮雪也驚慌失措了,身旁兩個小姑娘肯定會更害怕。
刀劍的嗡鳴之聲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停止,一切塵埃落定後,就連外頭的貓頭鷹都不叫了。
外頭的篝火燃得呲啦作響,白浮雪撩開簾子?走出去,只見侍衛們?将黑衣刺客的屍體搬走。
有的頭顱都快掉了,而有的斷肢殘骸,還在淌着?血。
蕭時之穿着?黑衣走過來,眼?中擔心流露,“雪雪,被吵醒了?”
蕭時之擋在白浮雪面前,企圖不讓小美?人看到?這一幕兇殘的畫面。
白浮雪扯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靠在蕭時之身上,“被吵醒了。”
她根本就沒有睡,晚上烤兔子?的氛圍輕松,大抵是蕭時之故意讓白浮雪安下心。
白浮雪觸碰着?蕭時之的黑色勁裝,上面濕噠噠的,滿手摸的全是血。
蕭時之垂眸道:“不是我的血。”
白浮雪的心髒好似被一只手給揪住,勾住蕭時之的腰帶就進了帳篷。
寵妃的工作量太?大了,想?躺平都難。
兩個侍女知趣的離開,獨留下男白浮雪兩個人相?處。
白浮雪:“把衣服脫了。”
外頭刀光劍影,怎麽可能不受傷。
蕭時之扯了扯,嘴角往後退了一步,“血液髒污刺鼻,雪雪不該觸碰。”
一行暗色血液從蕭時之的手被流到?指尖,滴落在雪白的毛毯上。
白浮雪一把扯過蕭時之的衣服,在外頭夜色中看着?黑色勁裝還算完整,仔細一看卻已經破破爛爛了。
蕭時之的右手臂上,赫然有條刀割傷口。
蕭時之眼?中閃過心虛,“不嚴重,用傷藥撒一撒就行了。”
白浮雪死死咬着?下唇,桃花眼?裏?忍着?淚花,從箱子?裏?翻出一瓶提純過的高度酒。
焯,給人處理傷口,是另外的價格。
白浮雪将酒瓶打開,濃郁的酒精味道充斥了整個帳篷,把血腥味都給壓過去了。
白浮雪咬牙道:“過來,小心傷口化膿潰爛。”
白浮雪用幹淨的棉花蘸取着?提純高度酒精,準備給蕭時之消毒。
蕭時之被吓得後退了一大步。
直接用酒精往流血的傷口上澆?
滿清酷刑沒這條我不看。
受多巴胺的影響,剛受傷的一會是不覺得疼的。
那酒精撒上去可就不一樣了。
蕭時之語氣瞬間虛了,“雪雪,別……把酒放下,我們?從長計議。”
白浮雪催促道:“陛下快過來,不然等着?化膿長蛆吧。“
蕭時之:“……”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