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之前見他一副流氓打扮,加上亂糟糟的黃毛,還以為是個鄉村非主流青年。
果然,殺馬特毀人無數啊。
“幹嘛!”黃溫被胡甘寧盯得心裏發毛,再也沒有往日嚣張口氣。
“我說,你他媽之前收了我多少錢,還來!”胡甘寧手上使勁,痛得黃溫哀嚎不斷。
黃溫嘴硬:“我、我今天還沒開張,沒錢!”
胡甘寧露出個可怕的笑容:“真的嗎——”
幾分鐘以後,二人蹲在一中附近的甜品店門口,每人手裏一根芒果雪糕。
黃溫幾分鐘把雪糕吞下肚,然後站起身,離得遠遠地:“好了我冰淇淋也請你吃了,欠的錢也還清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再見!”
“等等——”胡甘寧不緊不慢地舔着手裏的雪糕,慢悠悠地說道,“你從我這兒讨去的錢,就這麽點?”
“對啊!”黃溫急了,“之前我堵了你三次,你老說沒帶錢,前前後後就給了我二十幾。這一根冰淇淋就要十五塊錢了,說起來你還欠我錢呢!”
胡甘寧無語:“你會不會算數,一只雪糕十五塊,我給你二十幾,我還欠你錢?”
黃溫狡辯:“一根十五,兩根不就三十!我、我剛剛吃的那根,算你請我的!”
胡甘寧翻了個白眼,徹底服了面前這位無賴:“滾吧!”
見黃溫走遠了,胡甘寧也三兩下地吃完雪糕,準備回家。
“沒勁兒。”他撇撇嘴,一時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裏逛逛。
“柳夏!”有人在他背後大喊。
Advertisement
媽的,又來一個?胡甘寧扭頭看去,卻見是一個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笑着朝自己跑來。
“昨天有人和我說你來上課了,我還跑去你們班找你,結果你已經走了。”男生在胡甘寧面前停下腳步,他剛要擡手去拍胡甘寧的肩膀,突然遲疑了幾秒,随即退後一步。
“你不是柳夏,你是誰?”他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
胡甘寧正要解釋,那男生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該不會是他的雙胞胎兄弟吧!叫什麽來着,胡、胡……”
“胡甘寧。”
“對!”男生自來熟,笑出了褶子,“我是楊洪,柳夏朋友。”
“柳夏去墨爾本了,我回國玩幾天。”胡甘寧對他沒什麽興趣,只想敷衍幾句去找別的樂子。
“他真爽,暑假比我們還多了一個月,”楊洪完全沒有要與胡甘寧說再見的意思,一路跟着他,不斷地碎碎念,“我們上周剛模拟考,下周馬上又要省質檢了,省質檢後還有最後一輪市質檢,這考試輪着來我沒法……”
“呃——”胡甘寧擡手打斷楊洪的話,“我要回家了,先走了哈。”
“回家啊,咱倆順路的。”楊洪點點頭。
胡甘寧飛速翻了個白眼,心想柳夏怎麽盡認識這麽無聊的人。
“對了,”胡甘寧找了個自己稍微感興趣的話題,“你知道黃溫嗎?”
“知道啊,黃溫是二職校的,老愛來我們學校給低年級的同學要保護費,就一混混,你別理他就是。”楊洪說的和柳夏差不多。
胡甘寧随口問道:“他也給你要過錢?”
“沒,他專挑家裏有錢的,我這種窮逼他還看不上嘞。”
“那他是怎麽認識柳夏的?”
楊洪頓了頓,猶豫片刻,才實話實說:“他看柳夏長得好看,就一直纏着他。他啊,估計是個同性戀,而且喜歡上柳夏了!”
胡甘寧挑了挑眉:“真的假的。”
楊洪撓撓頭:“我猜的啦,他老說看不慣柳夏那種好學生,可是又只纏着柳夏一個人,特別奇怪……總之少惹他吧。”
胡甘寧還要接話,楊洪卻拐向另一個路口:“我家要朝這邊走了,再見啊。”
“哦,再見。”
胡甘寧獨自站在街角,琢磨着楊洪剛剛那番話。
有點兒意思。
柳夏上了小半天的課,和打戰似的,身心俱疲,這一天下來,他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生怕被人拆穿身份,都不敢擡頭挺胸地走路,大聲說話了。
晚上聊天,他忍不住和胡甘寧抱怨:“我說你也太誇張了吧,你的老師都對你意見很大啊。”
胡甘寧嘿嘿兩聲:“怪我怪我,那個……沒發生什麽意外吧?”
柳夏嘆了口氣:“想問測驗就直說嘛。”
“呵呵,還是你懂我。”
“唉,寫了啦。”
胡甘寧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地,語調都上揚幾分:“謝啦我的親兄弟,話說我今天也幫了你一個忙呢!”
“嗯?”
胡甘寧剛才得意忘形,話都不過腦子,說出口了才記起柳夏警告過自己不許和黃溫接觸,于是只能硬生生地轉移話題:“今天還遇到你朋友了,叫什麽洪的。”
“楊洪啊,怎麽了?”
“啊……他和我說,那個黃溫,喜歡你啊?”
“楊洪這個大嘴巴……”柳夏扶額,“你別他瞎說。”
“不會啊,我覺着他說得挺有道理的,你說那個瘟神為什麽偏偏糾纏你,還不是見你好看想吃你豆腐嘛。”
柳夏失笑:“兄弟,他覺得我看,不就是覺得你好看嘛?他有纏着你嗎?”
胡甘寧一想,也對哦,那貨現在對小爺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那他是同性戀,也是假的咯?”
“這個……”柳夏猶豫了。
胡甘寧一聽有料,八卦心起,追問:“怎麽回事,說說。”
柳夏本不想多嘴,但一想對方是親兄弟,覺得還是可以小小地八卦一下。
他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有一回,我路過巷口,看到他和別的男生在親嘴。”
“哇噻,勁爆啊。”胡甘寧在國外見過不少同志,可他知道國內遠沒有這麽開放,“那小子挺牛呀,佩服佩服。”
“我也不确定,天太黑了我可能看錯了,你別亂說啊。”柳夏說出口後又恨自己多嘴,想挽救點什麽。
“我和誰說去呀。”胡甘寧敲敲床沿,樂了。
哈,瘟神,現在你有把柄在我手裏了,看我不整死你。
柳夏真覺得自己被坑了,而且是被親兄弟坑慘了。除了要幫胡甘寧上課,幫他考試,還要幫他做課題展示!數學、物理這兩門課對他來說小菜一題,中國文學也可以勉強應付,但是,但是,這西方文學史是什麽鬼!為什麽這門課下周也要做小組演講!
柳夏煩躁地抱頭伏案,開始考慮要不要下周就回國。
尼瑪!我明明是來墨爾本度假的,為什麽變成過來考試了!
“你怎麽了?”Tre好笑地看着他。
“!”柳夏立刻恢複常态,“沒怎麽。”
“下午沒課,我們讨論一下課題吧。”
“行。”柳夏點點頭,“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幫忙。”
Tre皺起眉頭,卻沒有說什麽,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的時間,柳夏總覺得Tre會有意無意地,用一種疑惑探尋的目光偷瞄自己。
正是午間時分,柳夏揉揉坐了一天發酸的後腰,收拾課本和筆記。
Tre今天穿了一件墨色風衣,襯得他的膚色更白,五官更立體了。
柳夏與他走在校道上,冷不丁地問道:“你是混血兒?”
“喲,什麽時候對我這麽感興趣了?”Tre挑了挑眉,戲谑道。
柳夏說完便覺自己又多嘴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心底那一點好奇:“怎麽,不能說嗎?”
Tre突然停下腳步,面向他伸出手:“我的中文名是崔樹恒,爸爸是中國人,媽媽是中澳混血,三歲來的墨爾本。很高興認識你。”
“啊……”柳夏沒明白他怎麽突然做了個如此正式的自我介紹,愣了片刻,跟着伸出手與他交握,“你好。”
Tre沒等到下文,有些失望地彎下嘴角:“怎麽,我沒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我是胡甘寧啊。”
Tre眯了眯眼,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胡的孿生兄弟?”
柳夏被人拆穿了身份,一時尴尬:“呃……”
“哈!”Tre一臉得意,背過身朝前走去,“我猜得果然沒錯,也只有胡那家夥會做這樣的事情,我真是服了他了。”
柳夏緊跟上他的步伐:“那、那你可別和其他人說,特別是老師!我怕他有麻煩。”
“知道啦,不過你都不自我介紹一下嗎,還有我之前怎麽都沒見過你,你不住在墨爾本?”
事到如今,柳夏只好把胡甘寧“自诩完美”的計劃和盤托出。
“……總之就是這樣了。我幫他頂包兩個禮拜,只求不要出什麽麻煩。哦對了,我叫柳夏,柳樹的柳,夏天的夏,我家在中國……我和胡甘寧是孤兒,被兩個家庭分開收養了。”
Tre聽到柳夏說自己是孤兒,驚訝地瞪大雙眼:“sorry,我、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