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歸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今天的第二更也更完了。明天繼續放雙更,^_^。
她這話一出口,夜舞面露喜色,雖然玉傾心下後悔糾結,但說出的話不能反悔,也只得罷了。
幾個人在客棧後院住了幾天,同時為出行做準備。青城裏盤查确實很嚴,玉傾幾人住在這裏幾天,客棧已經被幾撥士兵盤查過數次,但玉傾幾人都罩了人皮面具,夜舞又提前得知消息,自己的地盤做起手腳來畢竟方便,因此倒都沒露什麽破綻。
夜舞的傷勢比起之前樹洞之中時,好轉的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現在夜舞有手下人伺候,換藥一類再不必假玉傾之手,玉傾也有意拉遠了和夜舞的距離。
既然無法相守,就不要再給無謂的希望,免得到最後,兩個人都痛苦。
又過了五天,仍舊得不到越傾國的半點消息。玉傾眼見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而且行裝什麽的早已打點好。或許她該如百合所說,早點在全國游歷,培養一些自己的勢力才是,只是,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早日找到越傾國。
定好起程的日子到了。
夜舞的手下備好牛車,幾個喬裝好的人都坐上了車。從青城到京城,如果只用牛車慢慢走,還是要走幾日才能到,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不能半路露餡被靖平王爺的人發現。
清晨,喬容等就出了門。玉傾拿起準備好的小包也準備出門時,突然從包中滑出來一樣東西,落到床上。玉傾仔細一看,原來是數日前夜舞送給自己的那個藥瓶,伸出一半的手便縮了回來。
“小傾兒,舍不得這裏麽?怎麽還不出來?”夜舞在窗外道。
玉傾“哦”了一聲,将那瓷瓶塞到了枕頭下面。這樣,夜舞的手下來整理床褥時,便可以發現了罷?這樣名貴的藥,還是他自己留着用的好。
自己本已欠他良多,何苦在這上面再填一筆?
四個人坐在牛車上,秋百合與玉傾重新換了面具,喬容也沒有再穿白衣,而是換了家常的粗布衣服,就連夜舞也不得不用墨塗黑了臉,又貼上了幾撇胡子。不過夜舞原本便有傷在身,這樣一扮成老者,再加上受傷微彎的身子,反而更添了幾分逼真。
夜舞手下的人駕車,幾個人一路向東而行,出了青城,便是荒野,極少見到人家。牛車順着官路,一直走了兩天,才見到幾戶農家,玉傾惦着夜舞的傷勢,便提出向那幾戶農家買些吃食來,勝過這兩日一直在啃的幹糧。只是這幾戶農家也甚是貧寒,雖然夜舞手下那人拿出幾分銀子去換,仍舊只換來一些米飯腌菜,連點肉末都見不到一絲。
玉傾嘆口氣,道:“離京都這般近的地方,這些人生活還如此困苦。”
夜舞妖嬈一笑道:“當官的哪個不是為自己大把撈白花花的銀子想辦法?可有人會真的管百姓的死活?上從皇室下到百官,這朝中哪有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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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與夜舞相識,玉傾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牽涉到朝廷的言論,不由心下微感詫異。
幾人勉強用過了飯,又裝滿清水,繼續向東趕路。
這樣連續趕了幾天,雖然中間也碰到過幾次靖平王爺派出的搜索隊伍,但因着衆人早有經驗,倒也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最終,四個人終于到了京都。
踏上京都的土地,玉傾心下不禁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當初出京時,是她與秋百合帶越傾國向靖平王爺借的馬車,那時她尚還很感激靖平王爺的援手。
可如今,回來的人變成了四個,卻少了越傾國的存在。而當初施以援手的人,現在卻成了自己的敵人。
玉傾想直接去往巫女府,夜舞制止道:“此時巫女府外圍定有靖平王爺的眼線埋伏着,說不定剛一接近便會被他扣下,不若我們先觀察一番,再找個好機會進去。”
玉傾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同意了。
夜舞遣回了自己的手下,幾個人便去了巫女府左近的一處大酒樓。照夜舞的意思,離巫女府越近,越有可能看出什麽端倪,但巫女府本身便是一個閑人勿近的所在,他們若想不引人注意,這個大酒樓已經是他們所能到達的極限。
進了酒樓,夜舞先摸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櫃上道:“我們先用酒飯,之後再來結算。”他大概學過變聲一類的技巧,原本甜滑的聲音,現在居然變得蒼老不堪,與他此時的外表倒甚為相配。
饒是玉傾之前在秋風會上就見識過他的變聲,仍舊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倒是秋百合與喬容無甚異色,眼光只淡淡掃向酒樓之內坐着的客人。
幾個人點了幾樣菜,坐定之後,玉傾四周掃了一眼,低聲道:“奇怪,怎麽那邊空了一大片桌子?”
她說的這情景,秋百合與喬容之前便已經發現。原本酒樓中大堂的座位都是随便坐,只要桌子空着,便可以坐下去,坐哪一張桌子自然不一定,但就算坐不滿,也基本會這張坐那張空,互相摻雜着。現在這個酒樓,反而是客人們都坐在玉傾這一半的桌邊,酒樓另一半的桌子卻齊刷刷空着,沒有一個人坐過去。
這情況着實詭異,再加上玉傾這段時間變故太多,早已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
喬容低聲道:“無妨。我們這幾人并未露出什麽破綻,小心些便是。莫要自己吓自己,別人還未怎麽樣,我們先自亂了陣腳。”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混着高聲談笑的聲音,卻是六七個軍士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這些軍士看也不看別人,只顧自己談笑,大剌剌坐到了那一半空着的桌邊,一個店小二畢恭畢敬地走上前去招呼,一口一個“軍爺”,伺候得甚是周到。那些軍士顯然習慣了這種禮遇,點了酒菜,便又轉回頭去高聲談論起來。
玉傾看到他們這些人,心下便暗暗猜測與靖平王爺是否有關系。夜舞與喬容顯然比她鎮定得多,看也不看那些軍士一眼,面色如常。
玉傾這邊的酒菜尚未送上來,便又聽到腳步聲,擡眼看去,又是六七名軍士進來,也是直接坐到了另一半空着的桌邊。這樣前後一共上來了三十多個軍士,那些人顯然互相間都很熟悉,互相打着招呼,又向店小二吩咐了酒菜。
玉傾細聽他們談論的話,卻基本都是哪個青樓的姑娘最漂亮,哪個姑娘最會伺候人最有味道一類的話題,不由有些厭煩。正在此時,店小二将玉傾他們點好的飯菜送了過來,一盤鹵鴨,一盤醬豬耳朵,還有一盤饅頭和幾碗清湯。
幾個人這幾天一直趕路,吃的除了幹糧就是那次農戶換來的米飯腌菜,早已經餓得狠了。見到這鹵鴨顏色鮮亮,香味四溢,饅頭又白又大,不由得都有些食指大動。
夜舞伸手拿了個饅頭,咬了一大口,嚼了幾下,又喝了口湯,方才道:“天,總算吃到東西了,餓死了。”
玉傾白他一眼,剛要說話,忽然見到對面那些軍士齊齊站了起來。她的座位正面對着那些軍士,因此他們有什麽風吹草動,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酒樓門口又走了兩個人進來,看那打扮卻不再是什麽普通軍士,明顯帶着官職。玉傾輕輕掃一眼,見第一個人中等身材,一臉的絡腮胡子,看起來甚是粗豪;第二人卻相貌清秀,只是年紀明顯不再年輕,臉上神情有些愁苦之色,若不是他穿着軍官服,活脫脫便似個不第秀才。
那些士兵雖然對店小二一副頤指氣使的神氣,但面對這兩個後進來的人明顯收斂了不少,只等到這兩人也單獨坐到一個空着的桌邊,那些人才又紛紛坐下。
玉傾心下有些驚異:“以前巫女府附近從沒這麽多士兵出現過,難道這些人真是靖平王爺所派來專門盯着我們的不成?”便加意留神去聽那兩人的對話,一時間也不覺得腹中似之前那般饑餓了。
只是玉傾警醒,那兩人明顯也謹慎得很。坐下後雖然不是一言不發,但也都是聊一些從前軍隊裏的幾椿舊事,對于為何出現在這裏根本絕口不提,更別說玉傾所關心的那些事。
之後店小二将這些人的酒食送上,那些兵士便全都吃喝起來,雖然有上峰在此,仍舊大口喝酒,大聲談笑,吃得熱鬧非凡。
玉傾凝起靈力想在這團混亂間聽出那兩人所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二人也同樣是喝酒吃菜,偶爾說一句“這菜味道不錯”或者“下次嘗嘗這裏的肘子好了”一類的話,玉傾想聽的卻仍舊是一句也聽不到。
那兩人吃飽喝足了,便慢悠悠站起來,走出酒樓,之後那些士兵也剔着牙打着嗝從這裏走了出去。
玉傾盯着他們的身影,低聲道:“難道他們真的只是來吃一頓的?”
夜舞輕笑一聲,道:“你看他們坐的地方,都沒一個客人敢過去坐,明顯他們已經在這裏吃過很多次形成慣例了。”
喬容道:“玉姑娘還在時,他們是否也如此行事?”
玉傾想了想,道:“沒有。雖然我不常出府,但有時也會……會和……我哥……出來走走,從不知道哪個酒樓會有這種情況,包括這一個。”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夜舞輕笑一聲道:“就是說,這些士兵就是盯着巫女府的人了是麽?只是不知道除了他們外還有什麽人?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