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奇效∠( ? 」∠)_ (1)
內容标簽: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陳東 ┃ 配角:王京 ┃ 其它:狗血暗黑
☆、<壹>入夢
東子兩年前離了婚,在市北開了一家影像店,每天守着店門,掙一點閑錢。
影像店就叫東子影像。店鋪不大,總共就四個區位。
偶爾進來幾個陌生的面孔在成人區附近轉悠,東子看着電腦裏顧客們猶猶豫豫的猥瑣樣,支個腿沖裏面喊,“磨蹭個啥,咱店歇得早,別耽誤我睡覺!”
有熟客拿話擠兌他,“東子,有你這樣開店的嗎,就怕這店撐不久咯!”
東子嗤笑,“就你能耐,撐多久是多久!”
剩下幾個顧客散淨,也就到了晚上七八點。東子長腿一跨從收銀區下來,降下卷簾門,提着鑰匙往二樓上走。
東子孤家寡人一個,百來坪的房子空蕩蕩的,一件多餘的裝飾都沒有。靠門的地方堆了幾個大紙箱,裝滿了成套的碟子。
東子從紙箱旁邊繞過去,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啤酒,轉身上了床。啤酒隔着一層單衣擱在肚子上,水汽順着瓶身聚成小股,打濕了手背,在東子的那件灰色T恤上津了一朵冰涼的水花。
兩年前東子過的不是這樣的日子,他有老婆有丈母娘要養,每天開兩小時的車去市中心上班,中午湊合在公司吃點,夜裏再趕着零點之前到家。回想起來,單調得可怕,但那時生活起碼有個奔頭,回到家飯桌上還有給他留的那一份菜,再苦也比現在強。
東子翻了個身,睡了。啤酒被他壓在身下,一口沒動。
等到早上臨街的服裝店打印店超市都開了門,東子才打着呵欠悠悠地下了樓。他拽住大門往上提,卷簾門生了鏽,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啧”東子皺起了眉。
門外躺着一個流浪漢,全身上下沒一件完整的衣服,露在外面的腿上黑乎乎的,都能栽花了。“晦氣,起開!”東子朝他喊。
流浪漢伸手撓了撓脖子,眼皮都沒睜開。
旁邊賣花的姑娘朝這邊瞅了一眼,又繼續掃地去了。東子罵了一句,撿起灰鬥往流浪漢的身上搗。
賣花的姑娘不樂意了“哎,你怎麽這樣?”
“灰鬥,我用一下。”東子看着她,臉色很差。
許是東子那雙眉毛太有氣勢,吓到了人家,姑娘明顯一愣,咕哝了兩句就回屋去了。
東子不管她,拿起灰鬥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哐當!”流浪漢吓得一撅,坐了起來,兩只眼睛骨溜溜轉來轉去,瞅見東子,慢慢咧開了嘴。
“滾回你的窩!別影響老子生意!”東子毫不客氣。
自從三天前他發了善心給這個灰不溜秋又聾又啞說不定還是個傻子的流浪漢掏了兩個包子後,這人就每天跟着他不放,準确點說是逮着他的店不放。每天開店就看到一個人形垃圾正對着大門躺着,換誰誰都覺得膈應。
東子瞅着流浪漢滿口的黃牙,腦門的青筋都要爆開了,覺得很好玩是不是,覺得他很善良很好欺負是不是,好啊,他倒要看看,一個的流浪漢皮多糙肉多厚。東子扔了灰鬥,抄起門邊用來支撐的細鐵棍狠狠揮下,只聽空氣中嗖的一聲。
“啊!”流浪漢慘叫一聲,眼淚都疼出來了,在臉上破開兩條亮晶晶的水線。
動靜大了點,惹得半條街上都朝這看,指指點點,卻沒人搭腔。
“還不走,欠揍是不是!”
流浪漢委屈地朝東子眨了眨眼睛,揉着痛處,嘴裏支支吾吾個不停。
東子拽着流浪漢髒兮兮的袖子向門外走了幾步,拖到隔壁的包子鋪,掏錢買了四個剛出鍋的肉包子。“這是最後一次,吃完消失!”
流浪漢盯着包子咽了口口水,他看了看東子,又支吾了一聲,顫微微地接過包子揣在懷裏。
“滾吧!”東子用力一揮手,面色沉的可怕。
“唔...唔唔”流浪漢縮了縮脖子,仍不肯走。
“媽的,聾子!”東子轉身彎腰,拿起地上的鐵棍,在水泥地上劃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流浪漢終于想起來它的滋味,在東子擡手的剎那,哀嚎着往街那頭跑了。
手腳都誇張地擺動,活活是個傻子。
東子啐了一聲,把鐵棍扔回角落。他甩了甩手,把卷簾門裏面的小門掩上,又鑽進了包子鋪。
這家的包子肉多,他連着吃了兩年。
包子鋪老板姓王,咪縫眼,東子平時跟他熟,就一直叫他胖子。和面蒸包子是個力氣活,王胖的胳膊又粗又壯,就像發酵的面團子。
“四個肉的,一碗豆汁。”
“等會啊”王胖一瞧是東子,眼睛咪成了半縫。他晃蕩了兩下鍋,舀出來一碗稠濃的豆汁,放到東子面前,“哎,怎麽回事啊,剛才。”
“哎,一個傻子。”東子想起流浪漢身上灰不遛秋的顏色,連吃包子的欲望都減少了。怎麽就這麽倒黴呢,他總不能天天幾個包子供着當個佛爺養吧。要是以後這人賴着不肯走,不如幹脆報警,但一個流浪漢,也沒偷啥搶啥,警察怕也不管。東子狠狠地喝了一口豆汁。
明天再給他撞見,就盡管抄棍子上吧,人就算再傻,也是知道疼的。
王胖遞過盤子,熱騰騰的蒸氣一绺一绺地往上蹿。“你就不該給他買包子,等着瞧,這人明天一準還來!”
“照顧你生意,你還不樂意了。”東子拿起肉包子往嘴裏塞,鮮濃的肉汁彌漫了口腔,一如既往的香味讓他心情大好。“胖子,你這店,開了幾年了?”
王大胖剛要進裏屋拿面,聽到這話,頓住了腳步,他慢慢地轉身,問:“怎麽,突然問這個?”
東子不由打了個冷戰,一擡頭,看見王胖在沖自己笑,臉上的贅肉像是一層層貼上去的面團,他那雙眼睛成了徹底的縫,就像在面團上劃開的兩刀,透着寒光。
他撓了撓頭,“嘿嘿,就是想你手藝這麽好,靠賣包子早該發家致富了。可自從我第一次來你這吃包子,兩年了吧,也沒見這店有啥變化,你看你那鍋,你那圍裙,也不換換,怪不得沒見多少人上門。”
“你說這個啊,平時節約慣了,不好看嗎?”王胖在東子面前轉了個圈,撲了一層面粉的花圍裙迎風招展,着實把東子嗆到了。“得了得了,當我沒說。錢擱這,我先走了啊。”
“慢走”王胖搓着手,倚在門邊。東子走到自家門口了,他還在那望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天傍晚下了雨,不多的那幾個閑客也沒來,東子早早地關了店門回二樓睡去了。淅淅瀝瀝的雨一夜沒停,東子朦朦胧胧地聽着,噩夢一個接一個,總睡不踏實。
突然窗外咣當響了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滾了下去,東子一撅起了身。看表,淩晨三點了。
隔壁是王胖的包子鋪,只是個一層的小店,難道是貓?
剩下的一點困意也消失不見,東子下床,從冰箱拿了瓶啤酒,涼意瞬間被手心的熱度吸收,根本無法驅散心中的煩躁。他想了想,一手往下輕輕頂開褲/腰,拽住內/褲上下搓了起來。
離婚後東子的生活極其簡單,也包括這方面。他已經很久沒做了,上次射/jing還是三天前對着前妻的照片。
想起前妻那雙溫潤的眼睛,東子手下動作越來越大,啊,為什麽要離婚,為什麽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東子喘息着射在手上,他拿紙重重地擦拭,心中愈發煩躁。
那根剛洩過不久又重新挺立起來,東子靠在床頭,伸手把一旁的相框啪地蓋在桌面上。他扒下褲子伏跪在床上。他的頭伏得很低,屁/股高高地撅着,這個動作讓他羞恥地發抖,那根昂樣的前/端已經有水珠不斷冒出來。
東子的腿很長,屁/股跟大腿中間有明顯的色差,顯得他的屁/股精致而誘人。此刻他誘人的屁/股在空無他人的角落裏高高翹起,兩根指頭在身後兇狠地抽/插。啊,東子半張開嘴,口水打濕了枕頭。“好舒服,再快一點。”東子對着空氣,發出甜膩的催促。手指變成了四根,翻出穴/口裏的紅肉,又連着黏膩的腸/液搗進去,直末指根。另一只手已經在胸前撫摸起來,東子忘情地揪着自己的乳/頭,屁/股随着左手的節奏大力擺動,不一會便出了一身汗,亮晶晶的,從發燙的背部,順着手臂肌肉的線條,跟口水彙合。
東子拔出手指,指尖帶出了一條長絲,他顧不得擦拭,拉開床邊的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個碩大的假/陽/具。東子眼裏發出了亮光,他把紫紅的陽/具放到嘴裏舔濕,一手掰開自己的屁/股,另一手拿着它用力□□菊/穴。“啊!”一股戰栗沿着全身的神經沖向頭皮,東子爽得腳趾都在發抖,他喊起來,語調有不可思議的上揚,“啊,好爽,不要停!”他着了魔,理智全無,他的眼珠無意識地滾動,就像是個癫狂的重度毒瘾患者。前面那根硬得不像話,不斷有半透明的汁液流出,随着東子的一聲尖叫,他的脊背驟然拱起,脖頸處的肌肉清晰可見。“啊...哈啊!”床單正中央出現了一灘水跡,東子滿足地倒了下去。
假/陽/具瘋狂地震動,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是如此遙遠。
第二天東子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哼着小曲打開店門。眼前這個舒服地躺在水泥地上的髒到臉都看不見輪廓的人徹底毀了他的心情。
“起來!給我滾!”
東子踢了那人一腳,流浪漢一咕嚕爬起來,看見東子就笑。東子惡心地不行,腦門一熱就抄起了鐵棍。流浪漢看到鐵棍瑟縮了一下,但他随即擡起手臂朝東子揮舞起來,嘴裏嗚嗚渣渣叫着。
“卧槽,反了你了。”東子真是一點耐心也耗盡了,掄圓胳膊去揍,打得流浪漢一蹦一跳,哀嚎甚是凄慘。這天挺奇怪,怎麽打他都不走,索性抱頭蜷在店角任東子打,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東子打得也沒意思,再加上這個點路人漸多,總歸影響不好。得,怕了你,愛呆哪呆哪吧。
東子披了件外套準備去吃包子,媽的,都打餓了。流浪漢見東子的動作,馬上爬過去拽住他的褲腳,一副不撒手的樣子。現在的傻子都這麽聰明了嗎!東子有點好笑,蹲下身去問“又想吃包子了?”
流浪漢驚慌起來,睜大眼睛盯着東子,也忘了發聲。東子離得近,瞧見對方的脖頸上有一道淤紫,許是用什麽勒的,力道不小。東子有點好奇,一個流浪漢還能跟誰有仇,恐怕現在最恨他的也只有自己吧,說到底也挺可憐的,連個家都沒有,哪天給人打死了也沒誰知道。
“喂,想吃包子嗎?”
“嗚嗚渣渣...”流浪漢又朝東子揮手。
“起來!”東子擡了擡腳,順勢給他帶了起來。“你還不願意了,不想吃滾蛋!”東子往隔壁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流浪漢果然一瘸一拐跟了過來。“哼!”
王胖看見流浪漢人都傻了,“我說你怎麽把他也帶進來了!趕緊給我走!”他怒極,操着擀面杖,就想轟人。
“哎,別。”東子伸一只手攔了下來。“以後他要是過來吃,都算我的得了。”
“你今沒病吧,他過來,我這生意怎麽做?”
東子左右看了看,“胖子,每次我過來,也沒見其他客人啊,這不,給你拉個客戶,你就讓他坐我那桌。”
王胖噎住,面色漲紅地瞪着東子身後,東子回頭一看,呵,這流浪漢不但不害怕還犟着臉反瞪回去,真是仗着自己撐腰膽子蹭蹭地竄啊!好不容易發次善心,惹上這麽個事精,還這麽不要臉,東子也實在沒招了,咳,不就是包子,老子還怕你給我吃窮了?
就這樣流浪漢整日守在東子的店門口,路邊的野狗時不時湊上去,流浪漢就把自己的飯撥出來一些給它們,東子看了直搖頭,他這是開影像店啊還是收容所啊!
周五晚上客人都走光了,東子尋思着提早關門,他整理着店內被翻亂的影碟,不知想起來哪一幕笑出聲來,流浪漢在門外看着,傻傻的也跟着他笑,東子瞅見了他的黃牙皺眉“別笑!”
流浪漢吓了一跳,慌忙繃住了嘴。東子忍住笑湊過去,“喂,你夜裏睡哪?”
流浪漢指了指門口的臺階,又笑起來。
“真當這是你家了?”
“嗚嗚”
“有名字嗎?”
流浪漢搖頭,他指了指東子,又指了指自己。
“讓我起?”東子靠在門框上,想起來之前為什麽笑,他沖流浪漢擠擠眼睛,“嘿,叫老二怎麽樣?”
流浪漢呆呆地看着東子,完全不在意地接受了這個惡俗的稱呼。
這天夜裏東子猛地驚醒,他已經很久沒做過夢了,還是這種噩夢。夢裏還是兩年前,他被人下了藥捆到一個廢棄工地上,他拼了命地掙紮,用裸/露在外的鋼筋拉斷繩索,扯下眼罩,那個騎在自己身上的喪心病狂的歹徒竟然是自己的上司。東子發狂地拿石板砸對方的頭,對方在呼喊着什麽,聲音逐漸微弱,他仍不肯停下,用盡力氣,手中的血不知道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東子坐起來,桌上的啤酒罐被他猛的砸出去,窗外大雨嘩嘩地下,隐約聽到有人哎呦一聲,東子探出頭去,只見路燈的微光中,流浪漢縮到門檐下,他的右半身已經濕透了,一手還在揉着自己的腦袋。
真是個傻子。
東子關上窗子,毫無睡意地躺下,他側過身擡手一抹,自己的臉上盡是雨水。
到了白天雨勢仍是不減,店裏客人少得可憐。東子翻出來幾張舊碟子,正看得入迷,忽然傳來一聲低笑,驚得東子差點跳起來。王胖子正搓着手站在他身後,眼睛擠成了一條縫。
“看的什麽?”
“哦,沒啥。”東子給他搬了個凳子,“怎麽突然過來了,吓我一跳。”
“嘿嘿”王胖挨着東子坐下,“就是想過來看看,今天沒來吃包子啊,吃厭了?”
“怎麽會,今兒雨太大了,懶得去。”東子有點不好意思,他站起來想去倒杯水,見流浪漢在門外站得直挺挺的,睜着眼睛瞪王胖,像一只護食的惡犬表情兇悍。平時也沒見這家夥對其他顧客有敵意啊,東子心裏嘀咕着。
等他回來,王胖已經站起來要走了,他揚了揚手裏的兩張碟,“你要是忙明天我把包子給你拎過來,這個先借我看幾天。”
“啊,好啊。”東子送他出去。流浪漢死死盯着王胖的背影,嘴裏發出低沉的嘶吼。
“喂,你看什麽?”東子喊他,“老二!”他這才轉頭看着東子,又恢複了往常讨好的模樣。
“啧,跟條狗一樣。”
聽東子說他,流浪漢笑得越發惡心了。
“今天要是還下雨,你就別呆這了,屋檐躲不了雨,聽見了嗎?”流浪漢笑着點點頭。“随便躲哪個橋洞裏,找找你的組織,看看他們都住哪裏,也跟他們弄個棚子住着,知道嗎?”流浪漢傻笑着不搭腔。
東子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白費吐沫。
新聞說今年雨大,一連要下幾天,東子他們這裏還有發大水的危險。夜裏東子聽着雨聲,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他拿了一瓶啤酒,走到窗前,就看到那個傻逼還是擠到東子的屋檐下,渾身直哆嗦。
“媽的”東子披了外套下樓開門,一把把流浪漢拽進來,“你是真傻啊,不知道躲雨啊!”這是東子第一次這麽碰他,流浪漢顯得受寵若驚,一張被雨淋濕的花臉笑得猙獰。東子帶他來到二樓,打開浴室的花灑,又給他拿了新的洗具,“先沖沖,沒有二十分鐘不準出來。”
東子走出來關上門,想了想,從冰箱拿了兩瓶啤酒。家裏從沒來過其他人,第一次有客人還是個流浪漢。
等了一個小時不見人出來,東子進去都愣了。流浪漢正朝自己身上打肥皂呢,他把頭發洗了,披在身後,人模人樣的。
東子都覺得是第一天認識他,“呦呵,我的東西用的還挺順手啊。”
流浪漢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的黃牙。
“……你出來別忘刷牙啊。”
流浪漢穿上東子的舊牛仔褲,意外的有些短,兩只裸/露的腳踝上帶着水氣。興許是洗幹淨了,東子看到他脖子上的手印比想象中重,簡直是像要他的命。“這裏,怎麽弄的?”
“嘿嘿”流浪漢看着他不說話,好像看見東子就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事。
做個傻子也挺好,最好是再遇上我這樣的倒黴蛋。東子遞給他啤酒,又握着自己喝了一半了的罐子去碰了下,“來吧,老二,恭喜你有了個新債主。”
東子顯得有點興奮,事實上他的生活實在太過單調,有這麽個聽話的養着當寵物也不錯,他躺在床上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或許自己還要謝謝他,狗還得花錢買,咱的呢,白撿的,給啥吃啥,還知道自己洗澡,最關鍵是聽話,什麽都不懂,一天到晚就光看着人笑,跟他說什麽都行,怎麽做都行,反正他也是個啞巴。不像有些人表面對你掏心掏肺但底下的心思深不可測,一旦栽在這種人手裏或許這輩子也就完了。
東子嘆口氣,見流浪漢正蹲在自己身邊,全神貫注看着桌上的照片。東子面無表情地把照片收進櫃子,對方的視線又回到了東子身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還他媽的有酒窩。你以前臉上灰有多厚啊!”
流浪漢看出來東子心情不錯,往前挪了挪,臉輕輕枕在東子垂着的手背上。東子的手不可覺察地僵硬了,這人腦子再不好使,可畢竟是一個男人,比自己還高,長得也不賴。東子的身體有些燙,他意識到這幾天自己都還沒有發洩過。
東子的聲音沙啞,微不可聞,“老二。”
流浪漢眨眨眼睛,蹭了蹭東子的手。
東子另一只手臂微微彎曲,把頭抵在對方的肩上,許久沒敢動作。
第二天一早,一串敲門聲把東子從睡夢中吵醒,他只穿了個四角褲跺到樓下開了門。只見王胖貼着門站在外面,喉結動了動,笑着說“給你帶了早飯,CD也還你”。
“這麽快就看完了?”東子拿過碟子,讓開身請王胖進來。王胖實在太胖了,擦着東子的胸膛堪堪才擠進來,東子打開早餐,看到裏面四個包子,一盒豆汁。“謝了啊,等着我去拿錢。”東子噔噔噔跑上樓,兩分鐘收拾好自己,見流浪漢還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也就不叫他,自己下去了。
“胖子,我跟你過去,再買點。”他說着就去拿傘。
“不夠吃?那我下回多帶點。”
東子撓撓頭,“不是,給那個流浪漢買點。”
正說着,流浪漢揉着眼睛下來了。精瘦的上身裸着,牛仔褲松松挂在胯/骨上露出一小片恥/毛。東子看了一眼就別過頭,他口有點發幹。“昨兒雨大,我讓他進屋睡一夜。”
王胖臉色一沉,“你讓他穿你的衣服?”
東子聽見他的嗓音嘶啞,莫名打了個寒顫。
“走吧。”王胖不等東子回答就轉身出去了。
“哎,你的傘!”東子連忙跟過去。
包子鋪還沒開張,王胖穿過一排排的矮桌子走進裏屋,東子就站在外面等。
過了一會也不見人出來,
“胖子,幹什麽呢你?”東子正想進去,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他下意識地就是一腳,後面那人馬上送開了手,原來是流浪漢,正揉着膝蓋朝東子癟嘴。
王胖終于出來了,陰沉地瞪着流浪漢不說話,他走到剃籠前,拿了幾個包子遞給東子。“韭菜陷的,今天沒來得及做,只剩這些了。”
“行啊,他也不挑”東子扶起流浪漢,“那我們先走了啊。”
“哼,”王胖突然惡狠狠地冷笑說,“我們?”
東子裝沒聽見,把錢擱到桌上,就帶着流浪漢回去了。他覺得是時候換一家吃早飯了。
回去之後東子關了大門,翻出來停業的牌子挂上,流浪漢湊過去,被東子一把抱住,桌上的包子滾出來散了一地。兩個人緊貼着,嘴唇貼着嘴唇,胸膛貼着胸膛。流浪漢胡亂地拱着身體,張大嘴巴,像一條脫水的魚。
“老二,快摸我。”東子除掉二人的衣物,用手包住那炙熱的一坨,昨天他就知道了,老二的老二又長又粗。流浪漢的喘息變重,他的手向下捏住東子挺翹的屁/股,就像捏着兩個大肉包子。
“啊...”東子難耐地扭着腰,“舔,舔我的...”他按住流浪漢的頭,自己翻過身來,一口含住對方的**,嘴裏含糊地念“這樣,跟着我做...”
流浪漢的**味道很重,東子卻愈發興奮起來,他的舌頭掃過每一層褶皺,直舔得滋滋作響,大量的口水從嘴角溢出,在他泛紅的腮邊留下一道水線。東子感到下/體進入到一個溫暖滑膩的地方,他一個戰栗,不由夾緊流浪漢的頭,嘴裏更加拼命的吮吸。
早知道做/愛的滋味這麽好,那他一開始是在忍什麽。東子讓流浪漢坐在桌上,自己撅着屁/股靠上去,并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仍費了一番力氣。流浪漢扶着東子的腰使勁一捅,兩人都好似飛到了天上。東子□□着,雙腿彎的酸疼,突然流浪漢一個大力抱起了他,又轉身讓他跪在桌上,那個火棍就在東子體內打了個轉。東子力竭地伏下身去,兩腿叉得極開,**被壓在桌面上吐着汁水。
流浪漢鉗住東子的胳膊,汗水無聲滴落在東子的背上,他把胯高高聳起又重重落下,“啪啪啪”撞得東子的屁/股紅彤彤的,“啊...幹/我,再快點,幹/死/我!”流浪漢果真聽話極了,幹得像個打樁機,幹得東子口水流了一桌。
東子洩了兩次才用嘴幫流浪漢搞出來,流浪漢抱着東子不撒手,把他抱上樓又在床上來了一發。從早上一直幹到中午,等東子餓得受不了跑出去買飯時,才發現外面雨已停了,空氣裏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
他在外面稍稍逗留了一會兒,才提着大兜小兜回去。轉過街角老遠就看見流浪漢又縮到門口的臺階上,腳邊懶洋洋躺着一條一動不動的野狗。他走近了,流浪漢才擡起頭看他,意外的沒有笑,眼裏籠罩着一層不明的情緒。
“怎麽了?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看。”東子給他買了很多好吃的,還有一瓶紅酒。“我們進去吧。”他扶起流浪漢哄他進去,又關上了門。
這天夜裏流浪漢坐在沙發上,東子洗完澡把毛巾遞給他,“快去洗洗。”他仍是一動不動,直到東子催促他才晃晃悠悠地進了浴室。東子有些郁悶,草,難道上了床就不聽老子的了?
他開了紅酒,找來兩個杯子,乖乖坐在床沿,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流浪漢十分鐘就出來了,找了他之前爛成袈/裟的衣服套上,看了東子一眼就連忙往樓下走。
“哎,你幹什麽去!回來!”
饒是他怎麽說,流浪漢仍是犟着往前走,他飛快地出了門,還不忘把門帶上。東子站在窗邊看他往街一頭走了,氣得罵了一句,自個兒幹完了整瓶酒。
媽的,拔diao無情,忘恩負義,肉包子打了狗。
淩晨一點,稀稀拉拉的星子挂了老高,流浪漢不知什麽時候又回來了。東子看見那個坐在臺階上的背影,松了一口氣。這家夥,就讓他先呆在外頭好了。他盤算着天亮後要怎麽懲罰他,是餓他一頓呢還是綁住他的老二呢,東子抿起嘴角,酒勁上來終是沉沉睡去。
☆、<貳>噩夢
小時候無論家人還是朋友,都會笑着對我說話,他們會說“天啊,你真是個幸福的孩子。”
我打籃球劃破了膝蓋,拽表妹細細的辮子,或者拿家裏的鈔票送人,他們都只會笑着說,“京兒,要乖哦。”
我從來沒有受罰,也沒有發自內心的歡喜與幸運。從小到大在逐漸懂事的過程中,我始終是一個人。沒有對比,自然也感受不到孤獨。
記憶中第一次發脾氣,是家裏新來的保姆端來一碗姜湯。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奇怪的東西,以為是她不懷好意,于是把碗猛地摔了出去。她瑟瑟發抖,一副被我吓到的樣子,我很得意。事實上我挺喜歡那個味道,辛辣的又溫暖的味道,在口腔微微綻放。我還想嘗一次,但我卻再也沒見過那個保姆。
這是我童年唯一的遺憾。直到你填補了我所有的空缺。
你很聰明健談,在一百多位面試者中脫穎而出,成為開發部的一員。之後某次董事會議,我有些微醉,靠着玻璃牆面,眼睛毫無頭緒地落在桌上。
這時你推門進來,“你好,我是替安董拿文件的,請問他坐哪裏?”
我不想搭理你,你卻繞到我的身前,“工作時間不能喝酒,你是誰的助理?”
你挨得很近,像是個早已熟悉的朋友,我來了興質,問“你知道今天開的什麽會議嗎?”
你愣了愣,随即說到,“這種內部會議,我一開發部的怎麽會知道。”
“那你過來拿文件,你是不是想偷看啊”
“我是受安董之托...”
安董,那個體毛旺盛的加拿大人。我好像真的醉了。“你知道嗎,我爸死了。”
“啊?”你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別逗了,喝醉也不能拿父母開玩笑啊!”
那天的會議內容其實是董事長換選,我爸死了,他的挑子就給了我。我爸有一系列産業,我最終還是選在這建了我的辦公室。事後你終于明白了我是你的新任領導,全公司拍馬屁的新對象。我故意把你調到我這,就是想欣賞你的反應,看到你時,我就像小時候一樣得意。
“有事嗎?”
“沒事...哦不,有事。王總,我是您今天起的助理,我叫陳冬。”
也許是一生中任何東西都唾手可得,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深切體驗到珍惜的那份心情,所以才會下意識的靠近你,拉攏你。我越是器重你,你的工作越是賣力,你想讨我的歡心這件事使我開心,所以如果你倦了,我就鼓勵你加把勁,如果你厭了,我就給你換一個更大的生意讓你做主,到後來你幾乎是負責八成的公司運營,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你決定。我帶你出差喝酒打球,到哪都帶着你,但你最後還是跟人跑了,跟一個又醜又蠢的女人。
“你可是第一個收到請帖的人。”你在我的書桌前,像平時那樣神采飛揚地對我說,一副希望得到贊揚的模樣。
你說你沒有家人,我就是你的親哥。那時我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多傻,我送你婚戒,婚房,然後親手把你送了出去。
我愛你啊,我愛了你四年。我這輩子唯一的愛。
我逐漸回收自己的權利,并以洩密為由把你調到另一個城市。落井下石者哪裏都不缺,其他人見情況不對,紛紛将你當做墊腳石踩着上去。你沖到公司來想跟我解釋,神色間盡顯憔悴,可是親愛的,我知道那不是你。
你應該是風度翩翩,自信大度的模樣,一轉身的風采便能輕易掠奪我的目光。
你很聰明,你沒有繼續求我而是投到另一公司重新做起,但親愛的,這也是你愚蠢的地方。像我這種人,怎麽可以做到忍氣吞聲。
看到你像之前對我那樣對現在的上司恭恭敬敬,比看到你婚禮上親吻別人還要讓我抓狂,我可以不要地位不要頭銜,只有你,我受不了你的背叛。
我開始酗酒,無比的懷念過去,無比的痛恨你,無比的後悔。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度過了多少個那樣的夜晚,在嘔吐物中醒來分不清夢和現實。如果你知道一絲一毫,也許你也會有那麽一點同情我,理解我這樣做吧。
我花了四十萬買通殺□□擊了你的上司,以及他的家人,然後買了一張去丹麥的單程機票,再暗中回國。剩下的六個月,所有人都以為我去歐洲接受戒酒治療,而我的競争對手卻永遠沉進了海底。我易容,增肥,蓄起胡子,甚至改變了走路姿勢,重新回到你的身邊,當我隔着玻璃看到你用心地在煮咖啡,我仿佛能聞到咖啡的香味,感受到你指尖的熱度。每當你敲門進來,把文件夾輕輕放在我的桌上,我都會感激我的決定,這不是運氣或者天意,而是靠我堅持不懈的努力,挽留住了我的愛情。
有時借着伸懶腰觀察你,我會好奇為什麽我會這麽在意一個人,你到底有什麽魔力讓我做到這樣。
我的牙齒硬生生切成那個人的樣子,長期穿小碼的皮鞋走路使我的腳趾變形,在四十度的室外時刻戴着假發,嗓子因為持續手術而發炎。我在六個月內體驗了一輩子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卻開心得像個十歲的孩子。我已經受心魔蠱惑背了孽障,如果有一天你讓我去殺人放火,我肯定也像一條狗一樣擺着尾巴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