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

第18章

九點四十：

【冰箱裏的蛋糕不要忘了吃。】

十點：

【人呢？】

十點半：

【睡了？】

十一點：

【晚安。】

秦瑤突然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的情緒莫名其妙的，掃了一眼對話上面的圖片，覺得礙眼又劃了上去，錯手點進了季庭安的個人頁面，朋友圈裏展示着最近的兩張照片，跟發給秦瑤的相差無幾。

秦瑤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進去。

秦瑤很少發朋友圈，加上李晴染又特別喜歡發朋友圈，一發發九宮格，秦瑤不是很喜歡，所以很少刷朋友圈。

不過最近她把自己屏蔽了，秦瑤偶爾刷刷，覺得世界清淨了不少。

季庭安的朋友圈風格跟艾寧相似，都是發圖不廢話的人。

昨天是兩張淋成落湯狗還在雨裏凹造型的照片，秦瑤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季庭安發給自己圖片裏穿她衣服的小姑娘。不過這張照片裏她沒有穿，隐隐的可以看出她穿的內衣的輪廓。

秦瑤心裏堵着的那塊突然就疏通了。

下面一條朋友圈是黃昏後的工作室，自己熟悉的那臺鋼琴孤寂的矗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季庭安配了一個詞：月光。

評論區比上面的熱鬧，一個熊頭像的人評論了一句：貝多芬啊，安姐又陶冶情操了？

季庭安回了個白眼的表情：德彪西。

下面一溜的留言都在嘲諷這位熊兄弟。

在秦瑤沒有參與過的過去，季庭安依舊分享着她的生活片段。樂隊的吉他，別墅的夜晚，工作室牆上的塗鴉……

一年前的六月，季庭安上傳了一小段自己哼唱的歌曲，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正是那個時候自己組合發的成團一周年的主打曲《擊中你的第八顆心髒》。

而她唱的那句正是自己在這首歌裏的那一段。

這是秦瑤第一次聽季庭安唱歌，她對這首歌改了一下調，骨骼分明的手指靈巧的撥動着琴弦。季庭安的聲音跟秦瑤不同，如果說秦瑤是空靈聖潔，那麽季庭安就是低沉富有磁性。

她如同念白般哼唱着那句“望着你時，是在我的夢境中牽引着你。”像是一首老調，綿長悠揚，秦瑤不禁跟着哼了起來。

【醒了？】

手機在手裏嗡嗡兩下，秦瑤瞳孔驟縮，手機精準的掉進了空的垃圾桶裏。

秦瑤把手機從垃圾桶裏拾出來，回道：【嗯。】

可能是做賊心虛，秦瑤來來回回看着自己發的那個嗯，覺得滿是破綻。

季庭安：【今天去見你的經紀人嗎？】

秦瑤看到季庭安問了，覺得不如把昨天跟朱顏商量的告訴她，也讓她們團隊有個打算：【昨天就見了，我們商量了一下，需要再加一項，就是提供一個經紀人團隊，由朱姐帶。】

秦瑤看着自己發過去的那一刻，季庭安邊就顯示了“正在輸入中……”，秦瑤不覺得緊張了起來。

秦瑤還沒緊張多久，季庭安就立刻回複了：【沒問題，等我回來，我們詳談。】

沒想到季庭安答應的這麽幹脆，秦瑤有點難以相信，又甚是驚喜，盯着那行字看了又看，嘴角不覺的上揚着。

秦瑤：【謝謝。】

季庭安：【你能來就行。】

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秦瑤一早心情就不錯，當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朱顏的時候，朱顏那邊傳來了她标志性的笑聲。秦瑤聽着朱顏的笑聲，跟她有說有笑的一路走到了練習室門口，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的人。

“這麽高興，怎麽回事啊？能跟我說說嗎，寶貝？”

孫筱的聲音從秦瑤背後傳來，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沒什麽。”秦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她看都沒看孫筱一眼，推開門直接進去了。

這個點練習室裏沒人，空空蕩蕩的，秦瑤從鏡子裏看着孫筱關上了門，似乎還扭了一下門扭，心裏警覺了起來。

“我們好好談談吧。”孫筱抵着門對秦瑤一如既往的笑着，她的眼彎彎的，滿是溫柔。

秦瑤卻覺得心底一片寒意。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了。”秦瑤拒絕着，把準備好的飲品放到了桌子上。

“寶貝，你聽我講完，再決定原不原諒我，好不好。”孫筱懇求着，伸過手去想要牽秦瑤的手，卻被她一巴掌打開了。

孫筱楞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攥了攥，她已經認定了，不管秦瑤聽不聽她都會講完的。

“我承認，我在跟你的這兩年裏是有幾次出軌行為。”

“幾次？”秦瑤直勾勾的看着孫筱的眼睛，質問道。

孫筱抿了一下嘴唇，猶豫的講道：“八次。”

秦瑤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少加了一個十啊？”

“但這些都不是出于我本意，你也知道你平時的作息太規律了，而我一直很貪玩，二十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你又不肯一直陪着我，我才會……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孫筱眼神可憐，擡頭卻沒能如願到秦瑤憐惜的眼神。

“所以你出軌都是因為我了？”秦瑤覺得可笑，不想耳根子在這裏受罪，閃身就朝門口走去。

跟孫筱在一起的兩年裏，秦瑤從來都沒有對孫筱這樣冷漠過，孫筱看着她的眼睛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往看自己時的感覺。她慌了，看着秦瑤即将離自己而去，一個箭步沖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她，“不是的，寶貝，都是我的錯，是我忍不住，是我定力不強。”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秦瑤看着那雙禁锢住自己的手，背後那個人曾無數次這樣突然的抱住過自己。只是，過去說的都是久別重逢情話，而這次卻是對不起。

這種對不起太過廉價，充斥着不切實際的謊言。

“放開。”秦瑤冷冷的講道。

孫筱不為所動，她還做着美夢，幻想自己只要像往常一樣撒個嬌，什麽事情就都過去了。

秦瑤重複了三次，反手攥住了鉗制着自己的那雙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孫筱的懷裏掙紮了出來。

秦瑤突然看不透孫筱了，兩年裏她都如此肆無忌憚就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嗎？既然如今這麽害怕失去，為什麽當初要開這個頭。

到底是自己蠢，還是她蠢。

“孫筱，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好聚好散，不要扯得一地雞毛，誰都不痛快。”

秦瑤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一地雞毛，在她生命中最灰暗的時期，她每天都看着父母把生活的瑣碎搬出來，一件件的抖開，滿地的亂七八糟。

她厭惡這種行為，也恐懼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一地雞毛的主角之一。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你回來我身邊，我們的未來還是很美好的，我保證。”孫筱懇求着秦瑤，她從來都沒有在秦瑤面前如此做小伏低過，“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負你了。”

“不必了。”秦瑤的語氣平穩而決絕，眼睛裏沒有一絲動容。

既已知不是良人，又何必留戀糾纏。

孫筱還想上前糾纏，秦瑤沒有給她機會，果斷的扭開門扣，打開了門。

溫一荏正站在了門口。

“怎麽了？”溫一荏看秦瑤臉色不對，問了一句，卻看到了屋子裏還站着的孫筱，心中了然。

溫一荏無視了孫筱，拉過秦瑤的手臂，帶着她又走回到練習室裏，搭話兒道：“你有去極光嗎？”

“去了。”秦瑤點點頭。

孫筱聽得清楚，臉上的表情變了一變。

“怎麽樣？”溫一荏問道。

因為孫筱在，秦瑤沒有告訴溫一荏自己認識季庭安的事情，只回道：“還在談。”

“他們那個老板是玩樂隊出身的，你要是有必要就給她送把吉他，也算是一塊敲門磚。”溫一荏給秦瑤出了個主意。

秦瑤點點頭，算是記下了。

三個人的尴尬空間沒過多久就陸續被周琪、艾寧打破了，練習室又恢複了以往的該有的歡鬧。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跟秦瑤糾纏後自己想明白了，孫筱接下來的幾天排練都跟秦瑤保持着友好的距離。除了知道原因的溫一荏跟李晴染，其他三人也都忙着排練，因為知道兩人似乎在冷戰，休息的時候也沒有去特意開玩笑。

五月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在空氣不流通的地下一層練習室裏，即使開着空調也改變不了七人汗流浃背的狀況。

不過因為李晴染的突然勤奮讓大家都似乎受到了鼓舞，一連熬了兩個大夜，用了三天就把畢業演唱會的歌曲串燒環節的三只舞蹈都串在了一起。

Thg-7官微還将這次排練的視頻跟過去練習室版剪在了一起，引起了一波回憶熱潮。

秦瑤拖着酸澀腫脹的腿回到了家，一邊吃着被自己遺忘了三四天的慕斯蛋糕，一邊看着這個視頻。

可能是故意做舊的原因，畫質沒有現在這麽清晰，那時候團隊還在磨合期，大家還帶着初生牛犢的稚氣。

結尾處，終于錄完一次滿意的練習室版本的大家帥氣的ending瞬間垮掉，丢掉偶像包袱的躺在了地上。

當時只道是尋常。

秦瑤又回味着把視頻從頭看了一遍，進度條剛拉回原點，屏幕上方就跳出了一條群消息，趙姐艾特了大家，說明天晚上她辦了個小派對，邀大家都去玩。

大家都紛紛表示有空，秦瑤也回了要去。緊接着溫一荏的小窗就彈了出來。

【派對是孫筱托趙姐辦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鴿子好愛你們，mua~，捂臉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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