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宮5
不過這樣的傾瀉并沒有持續多遠,滾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雪坡下露出了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層,這就是課本上說的四世紀古冰川表面。
胖子在邊上閉着眼睛,一直還以為沒有爆破,朱砂拍了拍他,他睜開眼睛一看,驚訝道:“亞哈,這真沒什麽聲音,神了。”接着想起朱砂的話忐忑不安的看了看頭頂。
吳邪朝郎風豎起了大拇指,潘子也拍了拍他,做了個你厲害的手勢。
郎風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可還沒等他的嘴角裂的足夠大朱砂推開了他,突然一塊雪塊就砸到他剛剛站的位置上。
幾個人臉色都一變,胖子急忙揮了揮手,低聲道:“噓!”
所有人下意識的就全靜了下來,幾個人又擡頭一看,只見頭頂上大概一百多米的高處,雪坡上,逐漸出現了一條不起眼,但是讓人心寒的黑‘色’裂縫,正在緩慢的爆裂,無數細小的裂縫在雪層上蔓延。随着裂縫的蔓延,細小的雪塊滾落下來,打在我們的四周。
胖子要哭了:“我的哥哥诶,明知道威力大了你剛剛直接說出來多好。”
朱砂呸了他一口:“都認為他是專業的,你讓我怎麽好意思開口。人家也不會聽,還惹得人家不高興。再說了就算塌下來也死不了!”
胖子道:“看來炮神這個稱號今天是要到頭了呀!”
“現在所有人不準說話,連屁也不準放。”胖子用極其輕的聲音對我們道:“大家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麽突出的岩石或者冰縫,我們要倒黴了。”
“不可能啊。”郎風在那裏傻了眼:“我算準了分量。。。。。。”
朱砂一笑:“你還是太年輕,這終究不是地面,乖有事以後再說,我也不建議收你做徒弟,來跟我學放炮。”
陳皮阿四臉卻綠了,朱砂若是收了郎風做徒弟,不就成了他師叔了!
幾個人都是一頭冷汗,一邊看着頭頂,一邊蹑手蹑腳的背上自己的裝備,四處尋找可以避難的地方。這上面的雪層并不厚,就算雪崩了,也是小範圍的坍塌,但是衆人站的地方實在太不妙了,離斷裂面太近,雪‘潮’沖下來,很容易就會裹下去,下面又是高度極高的陡坡,連逃的地方都沒有。
衆人所在的這一塊‘裸’岩太平緩,躲在下面還是會給雪直接沖擊到,胖子指了指邊上的那一塊巨大的猶如核桃一樣的石頭,那下面和山岩有一個夾角,應該比較合适。
衆人離那塊山岩之間的雪坡已經全沒了,剩下的是冰川的冰面,滑的要命,這時候也沒有時間換冰鞋了,硬着頭皮上吧。胖子把繩子系在自己腰上,一頭給張起靈,自己就咬着呀踩到冰層上。
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次邁‘腿’都象踩在‘雞’蛋上,就等着‘喀嚓’蛋黃飛濺的那一聲。但是胖子這人總是時不時讓人刮目相看,三步之後,他已經穩穩爬到了對面的石頭上,拽着腰裏的繩子,看了看頭頂,招手讓大家過去。
幾個拉着繩子,先是朱砂張起靈和潘子,接着是背着陳皮阿四的郎風,再就是背着順子的葉成,吳邪是最後。此時上面已經有大如西瓜的雪塊砸下來,那條雪縫已經支持不住,胖子揮手讓吳邪快。
吳邪拍了拍自己的臉,把繩子的另一頭系在自己腰上,然後踩上了第一腳,站上去穩了穩。
胖子一看就知道我是最難搞的貨‘色’,低聲道:“別想這麽多,才兩步而已,跳過來也行啊。”
吳邪一咬牙,就墊步擰腰想一躍而起。可沒想到的是,就在一使勁的時候,腳下突然就一陷,吳邪踩的那塊冰,因為剛才踩的人太多,一下子碎了。吳邪的腳在斜坡上打了個滑,接着整個人就滑了下去。
吳邪慌亂的手腳亂抓,但是冰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地方能着力,一下子就直接摔到繩子繃緊,挂在了冰崖上,就聽登山扣子咔嚓一聲,卡頭開了,眼看身子就要脫鈎。
胖子把吳邪一拉,幾乎就要被吳邪從石頭上面拽下去,朱砂直接抓住他的褲腰帶,幾個人把他扯住才沒事情,他們用力拉住繩子,就把吳邪往上扯。
但是每扯一下,繩子就松一下,接着就看見吳邪扯出了登山鎬,用力往冰崖上一敲,狠狠定在裏面。然後左腳一踩,找到一個可以支撐的地方。
幾個人用一種白癡的眼神看吳邪,朱砂大罵了一句:“絆噠麻痹,張起靈拉住!”。直接解開繩索跳了下去,把抱住吳邪的頭,同時,只見一片白‘色’的雪霧一下子炸到了半空,幾乎遮擋了整個視野。
雪崩了!
沒有驚叫,沒有時間詫異,吳邪被朱砂緊緊的護在懷裏,但是大量的雪嗆進了朱砂的肺部。無數冰冷的東西從四面八方積壓朱砂,一瞬間,鼻子、嘴巴裏全是雪沫的味道。
這時候朱砂才想起來,冰是絕好的傳震導體,特別是極其厚的冰,有極其強的共鳴‘性’,剛才那一鎬子,終于催化了雪崩的形成。
吳邪想‘抽’自己一巴掌,但是此時後悔也晚了。但吳邪也有點想哭,為什麽朱砂不顧性命的跳下來護住自己,自己哪裏值得她這麽拼。
突然繩子竟然給人往上提了一提,接着兩人身體竟然也朝上拉起了一點。不一會眼前一亮,探出了雪流的表面。
張起靈扶起朱砂詢問到:“有沒有什麽事。”
朱砂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沒事,就是嗆得難受。”
胖子也扶起吳邪問:“沒事情吧?”
吳邪喘着大氣,點了點頭。
朱砂瞪了吳邪一眼:“你怎麽就這麽不小心,要是沒有張起靈和胖子你都死800回了”
這話不假,朱砂是真的沒想到胖子這個人這麽義氣,這麽緊要的關頭他還能緊握繩子不松手。朱砂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裝的都是些什麽。
吳邪也很不好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雪崩來的快,去的也快,半分鐘不到就停了。
胖子拍了拍我道:“你小子真的算是命大了的,幸好這只是坍塌,雪量少還有這小哥和他哥哥拼了命的護着你,你是不知道這小哥用了多大力氣啊,不然這一次不僅是你,我也估計得給你扯下去。”
朱砂到底不舍的說太重,畢竟還年輕,經驗少,又被吳三省那孩子保護的那麽好。就連讓他來參與這些事,也是看在我願意保護他份上才同意的。:“好了,吳邪,錯也不都在你,就算沒有那一下,改塌的早晚都會塌,別自責了。”
吳邪點了點頭,此時整片的雪坡已經全部傾瀉到了山谷的下方,冰川的表面都是千年雪層底下受壓而成的雪成冰。
葉成在一邊喃喃道:“郎大這一炮,倒也不是沒有成果。”
看了片刻,衆人逐漸反應過來。華和尚亮起幾只手電,朝冰裏照下去,想尋找陪葬陵的痕跡。裏面‘混’‘混’沌沌,深不見底,一般的雪山冰川幾乎只有一二十米的厚度,這塊冰川的厚度似乎有點異常。
胖子眼睛很毒,這時候,突然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麽,從華和尚搶過手電去照。
順着他的手電看去,在微弱手電光線的穿透下,看到胖子照的方向下,呈現暗青色的半透明的冰川深處,竟然有一個若隐若現的巨大影子,幾乎占了半壁冰崖,看形狀,象是一個蜷縮的大頭嬰兒。
葉成張大嘴巴問我道:“他娘的,出來沒拜菩薩,老是撞邪,這是什麽鬼東西?”
衆人用冰錐,在冰川上打上立足的地方,套上繩子,穿上冰鞋,下到冰川的表面,仔細去看冰川內凍的詭異黑影,但是幾個人怎麽都看不出‘門’道來。
此時陳皮阿四也恢複了意識,華和尚和葉成扶着他也從上面下來,他們小心翼翼的攙扶他到了跟前。
陳皮阿四反應還是不快,揉了揉眼睛,蹲了下來,盯着那冰蓋裏的影子看了半天,突然嗯了一聲:“這影子。。。難道是‘昆侖胎’?”随即又搖了搖頭。
“什麽是‘昆侖胎’?”吳邪看他如此‘激’動,簡直莫名其妙。
“昆侖胎是一種奇怪的自然現象。指在龍脈的源頭,也就是俗話說的,集天地之靈氣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樹木之內,會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嬰兒狀的東西出來,這些古籍裏就叫做‘地生胎’。傳說經過萬年的衍化,有些‘地生胎’就會成‘精’,比如說西游記裏的孫悟空。”華和尚給我們解釋。“我記得在唐朝的一本筆記裏提到過。西漢末年,傳說在昆侖山的巨型冰鬥下底下,當地藏民發現過一個巨型冰胎,大如山鬥,五官已經具備,還是一個‘女’嬰,栩栩如生,于是‘地生胎’就被叫做‘昆侖胎’,後來還在那‘女’嬰的肚臍眼上修了個廟,叫做昆侖童子廟。風水中,‘昆侖胎’是天定的寶‘穴’,和人為推斷出來的風水‘穴’位是不同。要找到一條龍脈中可能生成‘昆侖胎’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到‘昆侖胎’開始形成,偶然給人發現,然後将胎形挖出,再把陵墓修建其中。這樣的寶‘穴’是可遇不可求的。傳說只有通天的人才有資格。歷史唯一記載埋在‘昆侖胎’位裏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黃帝。”
“還有這麽邪‘門’的事情?”胖子蹲下來,看着那個影子。“不過,這個‘昆侖胎’不型是人的胎啊。”
陳皮阿四也似乎并不能肯定,點頭道:“我也是猜測,‘昆侖胎’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這個是‘昆侖胎’,那陪葬陵,必然會修建在了‘昆侖胎’位內,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他看遠處的三聖雪山,眼睛裏現出極端的‘迷’‘惑’。
朱砂開口說到:“這昆侖胎人造的假貨,這裏出現什麽都不可能出現昆侖胎。”
華和尚他道:“你說的有可能,看着‘胎影’之中還有淺淡之分,顯然不是一個單純東西,似乎有高低高矮,而且四周還有刺,無法解釋是什麽東西,可能真的是建築。”
胖子道:“還是不要猜了,反正不挖出來,怎麽猜也都是猜,有這閑工夫,不如想個辦法下去。”
“那要是挖下去,看到的不是陪葬陵,而是一具真的巨型冰——”葉成有點害怕。牙齒打結:“那怎麽辦?”
胖子拍了拍他:“那你就留在上面,我們下去确認了,再叫你下來。”
吳邪也道:“如果真是個冰胎,那真是天作的奇跡,能看到一眼也是值得的。”
華和尚拍了拍葉成,道:“就你膽子小,學着點這幾位大哥。。。。。。現在的問題不是去不去,而是怎麽下去?”他目測了一下冰的厚度。道:“用鎬子挖,半個月都不一定挖的到那裏。”
胖子盯着腳下冰川中巨大的影子,對我們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麽難的?就‘交’在我胖子身上。”
吳邪激他道:“你能有什麽辦法?”
他果然就有點不爽,對吳邪道:“什麽話,就許你大學生有想法?我去過昆侖山,昆侖山上多冰,比這厚的冰川多的是,經驗比你豐富多。”
吳邪笑了:“那你說出來聽聽。”
胖子就哼哼着和衆人講了他當時的向導和他講過的,很多關于冰的故事。
胖子的理由非常充分,吳邪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不過其他人并沒有聽出胖子這個假設的意義來,潘子問他道:“那又怎麽樣?”
胖子擺手道:“如果不是雪崩,那修建陵墓是在九百多年以前,按照道理,九百年累積的雪壓冰絕對不可能這麽厚,所以這些冰肯定是人為的,我們腳下肯定是一片非常厚的人工冰牆,這冰牆又不可能直接壓在建築上,那肯定有一個弧度,形成一個天然冰穹,壓在斜坡上,保護着下面的建築。類似于冰做的封土堆,冰沒有我們想象的厚,你看,這裏的冰透明度很好,也是一個證據。”
胖子一說,衆人嘩然,一個個都對他刮目相看,同時就突然感覺腳下不穩當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