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輩份寫錯了,見諒,剛改,有興趣的親可以再看看
主院,随着顧老爺子的離世,一應喪事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等老爺子的遺體入棺後,就輪到孝子賢孫穿戴孝服,經過一早上的忙碌,主院的廳堂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
主事人為顧庭烨。
他是嫡子嫡孫,顧老爺子過世前,家主的位置已經交給了他。
從祖訓與身份上來說,顧庭烨接替家主位置那是毋庸置疑的,甚至為了這一天,老爺子早就帶着顧庭烨打理顧氏集團的事務,如此耗費心血的手把手教,不過是為了家主的交接,為此,顧家人早有心理準備。
可心理準備與事實确定,這畢竟是兩個概念。
如果不是德高望重的顧三叔公旗幟分明地站在了新家主這一方,估計顧老爺子宣布下任家主時就會有人鬧,可當時沒有人鬧,除了顧老爺子六十多年的餘威在,也有祖訓的壓制,可當時不鬧不代表着這事就能高枕無憂,畢竟,不服之人實在是太多。
主要還是因為顧庭烨太年輕。
年輕到他那些六、七十歲的老叔叔們直接把他當作孫兒輩看待,顧庭烨今年二十,這個年紀,在五世同堂的顧家可沒有任何的優勢,因為實在是太年輕,年輕也就代表着浮躁。
為了家族的延續,為了各自的利益,不滿與不服之人在合适的時機肯定會發難。
靈堂布置完畢,白色的燈籠高高挂在屋檐下,白幡也随風飄揚,到了這個時候,顧家人已經通知關系相近的親朋好友前來祭奠,在客人上門前,顧家的孝子賢孫必須全部到靈堂,于是下人們捧着孝服來到了小孩專院。
“三叔,這家主的位置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靈堂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面色難看地看着顧安民,也就是顧三叔公。
坐在棺木一旁的顧安民懶洋洋擡起眼皮子,“哪兒戲?”
“三叔,不是我挑刺,十七今年才二十,這個年紀就坐上家主與顧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這不是太兒戲,要知道,跟十七一樣年紀的孩子都還在求學,讓十七來領導顧家,我們顧家還有未來嗎?”老者毫不客氣地說出自己的理由,甚至由于激動,臉色還泛起了紅暈。
顧庭烨的年齡确實是一大硬傷。
“老六,話不能這麽說,年齡可代表不了一切,能力才是衡量一個人的标準,古代還有甘羅十二為相,咱們庭烨已經二十,如何就不能領導顧家!”有人反對,那必定就有人支持,所以立刻就有人反駁了老者用年齡來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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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頓時就堵住了悠悠衆口。
老六紅着一張臉,瞪視着反駁自己的人,呼哧、呼哧喘了好幾口氣,才冒出一句,“現代能跟古代一樣嗎?再說了,甘羅雖然十二為相,可他死也是死在十二歲。”
這話說得可就有點難聽了,這不是咒顧庭烨早亡。
顧老爺子是嫡支,嫡支此時就顧庭烨一人,想起子嗣單薄的嫡支,靈堂裏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到了這個時候,老六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于是悔恨地跪在了顧老爺子的靈前。
請罪。
如果顧庭烨的父親沒有意外死亡,顧老爺子離世後,家主的位置必定是顧老大繼承,作為顧老大的唯一兒子,顧庭烨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由父及子,絕對沒有人多說一句,可正是因為顧庭烨的家主位置是由爺爺過度,這才讓他那些老叔叔們不服。
不承認顧庭烨的家主位置,就是打顧老爺子的臉。
到此,不僅是簇擁新家主的顧家人臉色難看,就連顧三叔公的臉色也特別的難看。
他家老哥哥才剛過世,屍骨還為寒,居然就有人敢在靈前挑事,這是想分家還是怎麽的,想到這,顧安民看着跪在棺材前的顧庭烨說道:“十七,你怎麽看?”
按他的想法,林子大了,各有心思,不行就分家,反正這也是老哥哥離世前的叮囑,對于顧庭烨即位家主的事,大哥早就算到有人不服。
既然不服,那就分家。
可此時的顧庭烨卻并沒有回答顧安民的話,他正定定地看着朱紅色的棺木。(備注:百歲老人過世為喜喪,可以用紅色棺木)
裏面,躺着的可是他的親爺爺,是一手把他帶大的爺爺,爺爺走了,毫不留情地抛下了他,就如同當年的母親一樣,在父親的靈堂前,他的母親義無反顧地選擇撞棺而亡,留下懵懵懂懂的他。
他至今都還記得,那滿地的鮮血。
血特別特別的紅,紅得刺眼,當時的靈堂亂作了一團,有人叫醫生,有人去按壓母親流血的額頭,有人安慰顧老爺子,所有人都在他的眼前轉來轉去,卻沒有人能想到他,三歲的孩子就那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棺材裏的父親,也眼睜睜地看着棺材外那個抛棄親兒的女人。
當年吵吵嚷嚷的場景與此時多麽的相似。
唯一不相似的就是地上沒有血,沒有耀人眼球的紅。
好想潑上鮮血。
想到這,顧庭烨笑了,笑得很嗜血。
沒有人留意到顧庭烨的不對勁,靈堂前短暫的靜默後,立刻就響起了更為吵雜的聲音,每個人都想表達自己的意思,也想說服別人同意自己的觀點,頓時就讓本該莊嚴肅穆的靈堂充滿了硝煙,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顧家有頭有臉的人物。
有贊同顧庭烨上位的人,也有人要求按能力選舉,甚至還有人要求投票,一切的一切都在亂糟糟。
而顧庭烨的眼珠子也越來越紅。
一直被隐藏在血液深處的瘋狂因子開始在他血液裏跳動,随着跳動,顧庭烨最終閉上了眼睛,再次睜眼,眼裏只有絕對的瘋狂與漠然。
看着爺爺的棺木,顧庭烨恭恭敬敬地磕起了頭。
“嘭!”很清脆。
随着第一道磕頭聲,剛剛還如同菜市場的靈堂突然一靜,人們看着朱紅色的棺木,再看着磕頭的顧庭烨,一時之間全部失去了言語,家主的事,難道就不能晚點再議,非得在老爺子靈堂前大鬧不成,可此時要是不鬧,等賓客臨門,代表顧家出面的一定是家主。
九個響頭,顧庭烨磕得結結實實。
等他起身,他的額頭不僅是紅腫一片,還破了皮。
接過下屬遞來的手絹,顧庭烨擦了擦臉龐上蜿蜒而下的鮮血,然後對着顧三叔公鞠了一躬,“三叔公,眼前的一幕我相信您跟爺爺都算到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是樹大分叉,子大分家,咱們顧家已經是五代同堂,按照祖制,也到了分家的時候。”
“什麽!分家,我不同意?”
顧庭烨的話還沒有說話,一道尖銳的聲音乍然響起,可見反駁之人有多震驚與詫異。
“說老實話,我也不同意!”顧庭烨并沒有搭理對方,而是自顧自說出自己的決定。
“庭烨,你可要三思!”
顧安民眼含焦急地看着顧庭烨,按照他與大哥的設想,分家是對當前局面最好的解決辦法,五世同堂的家族,子子孫孫加起來上百口人,這麽多人,有人上進,也有人安于享樂,人多心思雜,并不利于管理,既然如此,還不如去其糟泊留其精華。
當顧三叔公與顧庭烨說話的時候,靈堂裏終于真正安靜了下來。
主要是大家都被分家這個話題吓到了。
顧庭烨可是顧氏家族的嫡子,就算是分家,那必定也是分大頭,更不要說,代代嫡子出家主,那麽幾百年的人脈關系也必定只認嫡支,這樣一來,除了嫡支,還有與嫡支關系不錯的三房能在分家中得到絕對的好處,如此一來,其他房要想多分一杯羹可就難了。
想明白這一點,反對派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無比的難看。
只要是目光長遠一點的絕對不贊成分家。
而此時顧庭烨的話恰恰卡在了最關鍵的地方,不分家,他居然不同意分家,這是個什麽意思。
是妥協還是威脅?
如果顧庭烨幹脆利落的說分家,估計他們這些反對人員還能不多想,可顧庭烨卻明确抛棄了這個捷徑,那他說的不分家是個什麽意思?想想顧庭烨的性格,反對派的心中忍不住一咯噔,難道有詐?
有沒有詐,大家暫時無法從顧庭烨的臉上看出什麽。
唯一感覺到的就是靈堂裏的空氣越來越冷,越來越陰森,仿若顧老爺子死不瞑目一樣,大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其實大家也明白,這是顧庭烨在釋放冷氣,只是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的氣勢所壓制。
“這樣吧,投票。”坐在屬下搬來的椅子上,顧庭烨與顧三叔公一左一右坐在了顧老爺子的棺材旁,陰測測地看着靈堂裏的衆人說道。
“投什麽票?”顧老六問。
看着最先接話的顧老六,顧庭烨點了點頭,“六叔,雖然你在爺爺的靈前不念親情,可我還是得叫你一聲六叔,我這是看在已逝五叔公的面份上。”
“十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反對你當家主絕對沒有私心。”顧老六解釋道。
有沒有私心,顧庭烨懶得計較,他接着說道:“既然大家不服爺爺的決定,那就現場家主投票,支持我的,就站在我的身旁,反對者,原地不動。”很公平也很民主的投票方式。
到此,大家的眼神在空中迅速交流起來。